,纏綿入骨-軍閥的少妻 !
顧宸宇趕到醫院的時候,范斯琪仍在急診室搶救。他看到范斯岑寒著臉,倚在墻邊,就走上前,關心地問道:“斯琪怎么樣了?”
范斯岑一看到顧宸宇,立刻憤怒地揪緊顧宸宇的衣領,陰狠地瞇起冰寒的鳳目:“你來做什么?我妹妹怎么樣跟你沒關系!你回去跟你的新婚妻子溫存去,不要再來惹我妹妹傷心!”
“斯琪是我朋友。”顧宸宇誠懇地看著范斯岑。
“去你的朋友!你需要安慰的時候,就找她親親我我,不需要安慰了,就用‘朋友’兩個字來敷衍她?你把她當什么了?生活的調劑品?我妹妹卻把你當成此生摯愛。你知不知道她在聽到你結婚后有多絕望?”范斯岑說完,就掄起拳頭,毫不留情地揮向顧宸宇。
顧宸宇自知愧對范斯琪,所以對范斯岑揮來的拳頭躲也沒躲。這一拳范斯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打了個趔趄,他站穩身子后,只是用拇指擦了一下鼻血,沒有還擊。
范斯岑并沒有滿意,繼續掄起拳頭,揍向顧宸宇的腹部,直捶得他直不起腰,他也沒停止。
李副官再也看不下去,緊張地上前,用力拉開范斯岑,并擋到顧宸宇身前:“范先生,請你冷靜。感情的事誰也不能說清誰對誰錯。在歐洲的時候,我們宇少也真心想跟范小姐交朋友,可是愛情并非說愛就愛那么簡單,宇少無法愛上范小姐不是他的錯。”
“既然如此,你們還來干嘛?看我妹妹笑話?滾!我妹妹不需要人可憐!”范斯岑憤怒地指著醫院的大門,陰冷地低吼。
“范先生,我不是可憐斯琪,我是關心她。她為我付出很多,我無法回報她的愛,但我會盡我所能彌補她所受的傷。”顧宸宇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李祈安,正色地看著范斯岑。
“怎么彌補?娶她?別忘了你已經娶妻!她被程志鵬害得遍體鱗傷,那全是因為你!因為程志鵬想打擊你的銳氣!當她躺在醫院里被傷痛折磨時,你卻在享受新婚的快樂。你怎么彌補她?”范斯岑毫不原諒地說道。
顧宸宇心痛地擰起濃眉,他知道范斯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斯琪所受的種種折磨全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友”。可是他愛上了墨菡,他無法回報斯琪。“對斯琪所受的傷我只能說句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她就只有這么簡單三個字?”范斯岑再次揪住顧宸宇的衣領,氣憤地瞪著他。
“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光只有愛情,還可以是友情。我很抱歉,我只給得起她友情。我會用其它形式彌補她。”顧宸宇抱歉地看著范斯岑。
“友情?她不稀罕!”范斯岑又要揍顧宸宇,這時,急診室的門打開,范斯琪被護士從里面推了出來。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范斯琪一看到哥哥要打顧宸宇,立刻開口阻止:“哥,你……別打……宸宇!”
“斯琪!”范斯岑松開顧宸宇,緊張地跑到手術車旁,“你醒了?傷口疼不疼?”
范斯琪搖搖頭,她看了一眼顧宸宇,虛弱地回道:“我疼的……是心……哥,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只你一個妹妹,我不能看著你自殺。”范斯岑握緊范斯琪的手,痛苦地說道。他的目光里有一種真摯的感情,不是偽裝。他與斯琪命運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而斯琪是養女,他們打小經受的訓練都同樣殘酷,甚至可以說他們是踩著失敗者的尸體活過來的強者。他沒想到斯琪為了顧宸宇會把命搭上。他們的任務里沒有這一項,也許,斯琪是真心愛上顧宸宇,就如他愛墨菡一般真摯。愛情,是個傷人的東西。他很心疼斯琪,因為他與她同病相憐,想愛的人都不愛自己。
“可是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范斯琪望著顧宸宇,淚眼迷蒙。
“斯琪,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不為我,也該為了你哥活下去。”顧宸宇靠到病床邊,真誠地說道。
“我現在……是殘花敗柳……我知道你不會……要我了……宸宇……你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看到你……我的心……會痛……它會撕心裂肺地痛……你知不知道?”范斯琪說到后面,情緒越來越激動。
顧宸宇愧疚地握緊拳頭,想要安慰范斯琪,卻有些力不從心。因為他真的無法回應她的愛:“斯琪,你在我心里還是完美的。忘掉程志鵬,忘掉他對你做過的一切,你可以重新站起來。”
“不可能了!他就像一只魔鬼……我忘不掉他對我的傷害……我忘不掉!”范斯琪情緒激動地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低吼。
“斯琪,安靜!”范斯岑上前,握住妹妹的手,阻止她進一步傷害自己。
大夫從急診室出來,聽到范斯琪痛苦的嘶吼,立刻走上前:“病人現在不能激動。顧先生,請你回避。”
顧宸宇抿緊薄唇,向后退了一步,心情沉重地看著醫護人員將范斯琪推走。
“宇少,我們等范小姐情緒穩定下來再來探望她。”李副官慎重地提議。
范斯琪這要死要活的樣子,宇少留下來也無濟于事,只會兩難。
顧宸宇揉了一下被范斯岑打腫的鼻子,擰起濃眉:“祈安,我是對斯琪是不是太無情?”
當初因為寂寞,他與美麗的斯琪交往,卻忘了要把心交出去。這對深愛他的斯琪,是不是很不公平?
范斯岑說的話雖然過分,可是他對自己的指責是對的。他不能把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當作寂寞時的調劑品。哪怕他當時真的喜歡斯琪,想跟她交往。只是愛與喜歡不在一個層面。如果喜歡就能叫愛,那這世人便都是博愛的了。他沒辦法博愛,所以只能愧對斯琪。
“宇少,感情的事祈安不能妄加評論。祈安只想問您,若不無情,你想怎樣?”李副官小心翼翼地彎著腰,微抬起頭,望著沉思中的顧宸宇。
“我似乎只能無情。”顧宸宇嘆了口氣,目光幽深看向遠處。
“同情不能當成愛情。您該怎么做祈安無法幫您做抉擇,所以還要您自己慎重。”李副官鄭重地勸道。他知道范斯琪很可憐,因為宇少而受到諸多折磨,甚至因為給宇少報信而被程志鵬關入地牢,受到嚴刑拷打,可是這不能做為宇少必須愛她的理由。
“祈安,謝謝你。”顧宸宇真摯地道謝。
有時候,與其說李祈安是他的副官,不如說是他的朋友。他的許多心事,都只能說給祈安聽。
“想想您愛的人,您就知道該怎么做了。”李祈安抬起頭,誠懇地看著顧宸宇。他希望宇少不要被范斯琪的柔弱擾亂。
“祈安,只有你最懂我的心。”顧宸宇握住李祈安的肩膀,然后感激地笑道。
邢郡還有他深愛的人在等他。他不能因為同情而失去原則。對斯琪,他真的只能說句抱歉。他一定會好好彌補她所受的傷,讓她重新建立起自信。他不能娶她,卻可以給她一個最美好的人生。
“我是宇少心中的蛔蟲。”李副官自我調侃地笑道。
兩個男人互相信任地看著對方,一種超越了身份與地位的友誼在兩人的目光中流轉。
……
在范斯琪的病情與情緒都穩定之后,顧宸宇放下一身公務去探望她。他拿著一束康乃馨走進病房的時候,范斯琪正倚在病床上,凄楚地望著窗外的藍天,仿佛一只折斷翅膀的鳳凰,冷艷的眸子中充滿濃重的悲傷。
顧宸宇坐到她的病床邊,異常誠懇地說道:“斯琪,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我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顯得虛偽,但我是真心祝你早日康復。”
“康復?宸宇,就算我的身體康復了又如何?我的心上傷痕累累,永遠也好不了了。”范斯琪收回目光,悲傷地看著顧宸宇。
“斯琪,振作起來。我不愛你不代表你不好,而是我們無緣。你一定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顧宸宇異常誠懇地說道。
“真正愛我的人?不可能了。”范斯琪失落地搖搖頭,“你走吧。帶走你的花。”
顧宸宇無奈地起身,只說了句“保重”。
……
顧宸宇離開邢郡后,墨菡就一直落落寡歡。怕公婆擔心,每次在公婆面前,她都會強打起精神來,陪著他們說笑,只是她眼底的寂寞那么明顯,連身為她貼身傭人的小紅都瞧出來了。早上,小紅在給墨菡收拾房間時,關心地說道:“少夫人,我剛才聽管家說報紙上有宇少的消息,似乎是最新的戰況。”
“真的?我去看看。”墨菡聽到小紅的話,立刻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子,緊張地跑出去。
這兩天,她得不到他一點消息,心里一直牽掛著他,吃不下,睡不香。
小紅疊好被子后,迷惑地歪著頭:“少夫人這么關心宇少,為什么會有人說她不愛宇少呢?”
她搞不懂這些。
墨菡跑下樓,一看到管家就急急地握住他的手問道:“管家,報紙在哪兒?”
管家指指客廳的茶幾,淡定地說道:“都在茶幾上。宇少的消息在《江北日報》第一版。”
“謝謝!”墨菡匆匆道過謝,就跑到沙發上。她翻開《江北日報》,急急地尋找著顧宸宇的消息:“已經開戰了。”
她以為會有很詳細的報道,沒想到只是一條兩軍開戰的消息。
她揪著一顆心,蜷縮在沙發里,半天沒有動彈。她知道自己在擔心顧宸宇。不知道他好不好,平不平安,戰爭的勝算有幾成,她的心惶恐而不安。
“墨菡,報上說什么?”這時,秦雅芝也緊張地從樓上下來,一邊下樓一邊問墨菡。
“只說邢軍與西路軍打起來了。”墨菡幽幽地回答。
“墨菡,別擔心。宸宇會有老天爺保佑的。沒有壞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秦雅芝抱住墨菡,體貼地勸道。她很理解墨菡此刻的心情,曾經她也是這么熬過來的。每次霸天帶兵出征,她也如墨菡這般待在家里,惴惴不安,生怕得到丈夫戰死的噩耗。為了給霸天求平安,她選擇了信佛,其實她也只是在求一種心理上的安慰,戰爭不長眼,佛又如何能佑得了凡人?
“媽,您也曾經如我這般惶恐不安嗎?”墨菡依偎在秦雅芝懷里,凄婉地問道。
她知道公公長年征戰,東拼西殺,提著腦袋在戰場上廝殺,才打下現在的江山。這么多年,深愛公公的婆婆是不是也與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是。因為我愛霸天。”秦雅芝摸著墨菡的頭,感慨地說道。
因為有愛,才會擔心。
“愛?”墨菡咬住嘴唇,沉思著這個普通而深奧的字。婆婆因為深愛公公,所以每次征戰,都會擔心公公的安危。那她呢?她對顧宸宇又是抱著什么樣的感情?
是愛嗎?
“對。那是愛。”秦雅芝了然地看著墨菡。
這孩子似乎還沒搞明白自己的心。
從李副官那里,她已經全部掌握了墨菡與宸宇、唐鐫之間的感情糾葛,她只希望這孩子能早點看透自己的心。
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
墨菡抬起頭,看著秦雅芝。看到婆婆對她點頭,她心情復雜地笑了笑,退出秦雅芝的懷抱,認真地想理清自己的心。
這時,馮圓圓從樓上下來,她坐到墨菡對面,拿起報紙隨意地翻了翻:“無聊。一打仗報紙上除了戰況就沒別的。”
她把報紙丟下,就興奮地對秦雅芝說道:“大姐,我聽說遠華百貨新進了一批翡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秦雅芝淡漠地搖搖頭:“不了。宸宇在帶兵打仗,我沒那個心情。”
“那算了。我自己去。”馮圓圓挎著精致的鱷魚皮妽包,搖曳多姿地走出去,坐進剛剛停到門口的車里,命司機趕緊開車。
在馮圓圓走后,秦雅芝便笑著點醒墨菡:“看到馮圓圓的表現了沒有?”
墨菡點點頭,會心地點頭:“因為她不關心宸宇,她關心的只是顧家的權勢與金錢,所以她根本不在乎戰況如何。媽,我懂您的意思了。”
“你明白就好。”秦雅芝拍拍墨菡的手,笑道,“隔壁的小白樓是宸宇的私人領地,你若想了解他,可以去那里看看。”
“謝謝媽。”墨菡感激地看著婆婆。如果不是婆婆今天點醒她,她真的還無法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是愛。因為她愛宸宇,她才會對他如此牽腸掛肚。
看來,她要把對唐鐫的牽掛收進衣櫥,不再拿出來。
她注定要負了唐鐫。
……
顧宸宇站在離前沿陣地很近的指揮部,一邊查看地形圖,一邊冷笑:“這個廖中海倒是把三十六計運用得非常熟練。趙軍長,你帶兵從這里進攻,沈師長,你從這里包抄,劉軍長,你帶兵從正面攻擊,這樣,掐斷他的龍頭,分而殲之。這樣,我們把西路軍的力量分散,他便再使不出什么力氣。”
“宇少真乃軍事奇才,趙某佩服。”趙懷明豪爽地夸道。
“趙軍長說的沒錯。西路軍本來就比我們人多,再加上投城的那些封軍,優勢明顯,原本我們沒多少勝算,可是宇少這么一安排,我們定能以少勝多,奪回被廖中海占領的地盤。”陳軍長感慨地捋著下巴說道。
“宸宇也只是指上談兵。真正能讓邢軍獲得勝利,還要靠各位師伯的鼎力相助。”顧宸宇誠懇地拱拱手。
“宇少,你能不記前嫌,我沈伯遠一定誓死為你效力。”沈伯均感激地看著顧宸宇。當初,他差一點就聽了孫立仁的話,謀反,幸好在最后關頭,宇少一句誠懇的話讓他放棄了改旗異幟的計劃。
他現在對自己當時想謀反的想法直感到汗顏。
他跟隨顧大哥東拼西殺這么多年,若因為一時的怨氣就反了邢軍,那他真的就不佩做大哥的兄弟。
“您是我的叔伯,永遠都是。”顧宸宇握緊沈伯均的手,誠懇地說道。經過滁州一事,他格外明白了人心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