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入骨-軍閥的少妻 !
顧宸宇抱著一直抽搐不止的父親,焦急地問著正給父親檢查的陳紹謀:“紹謀,我父親到底得的什么病?為什么越治越嚴重?”
一旁的秦雅芝除了傷心,已經說不出話。昨夜的溫存只是短暫的幸福,她真怕霸天會丟下她撒手而去。如果他走了,她也會沒了生存下去的毅力。
陳紹謀用聽診器聽著顧霸天的心臟,皺著眉:“原本我擔心是中毒,可是驗血卻沒驗出問題。”
“紹謀,無論如何,你都要治好我父親的病!”顧宸宇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色,心急如焚。
“我會努力。”陳紹謀保守地回道。顧霸天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也沒把握一定能治好。這幾天,他換了好幾種治療方案,也不見效果。
“不是努力,是一定要治好!”顧宸宇強勢地說道。
陳紹謀為難地咧咧嘴:“宸宇,我無法給你肯定的回答。”
馮圓圓不知道從哪個傭人嘴里得知顧霸天病重的消息,她焦急地跑進來探望他時,正聽到陳紹謀的話。她一把拽住陳紹謀的衣領:“虧你還是醫學博士,這么點小病都治不了,你還好意思收錢!”
“夫人,我并未拿一分錢的診費。宸宇是我朋友。”陳紹謀不悅地推開馮圓圓的手,冷漠地轉身,不再理會馮圓圓。
馮圓圓見所有人都用不贊同的目光瞪著她,有些尷尬。為了化解自己的尷尬,她撇撇嘴,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撲到顧霸天身上:“霸天,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沒有依靠了!”
許是剛才陳紹謀讓護士給顧霸天服的藥起了作用,他抽搐得不再厲害。他虛弱地對馮圓圓說道:“圓圓,如果我走了,你要對雅芝好,不要再欺負她。”
“霸天,我什么時候欺負過大姐了?”馮圓圓委屈地眨著淚眼,心里卻對秦雅芝更多了一份恨意。
“圓圓……咱們十幾年夫妻,我對你還不夠了解嗎?雅芝心性淡泊。若我真的……走了,你要……敬她……”顧霸天說完,就開始咳嗽。
秦雅芝聽到這兒,再也受不了,又怕丈夫看到自己掉眼淚,便用手帕捂著嘴,悲傷地跑出去。
墨菡心情復雜地回到樓上時,正看到秦雅芝哭著從房間跑出來。看著秦雅芝,她猶豫著要不要稱呼對方“婆婆”,最后,她終是沒有叫出口,保守地喊了句“夫人”。
“墨菡!”秦雅芝跑過來,用力抱住墨菡。她現在需要一個支撐,不然她會堅持不下去。所以她擁抱墨菡的雙臂分外用力。“你公公不能死……”
公公?
墨菡的心一緊。
她知道自己被賣入督軍府,就是為了給“公公”沖喜。看“婆婆”的樣子,難道公公的病嚴重了?
“夫人,您別太難過。督軍會好的。”墨菡輕聲安慰著對方。
“墨菡,你跟宸宇都結婚了,還喊我夫人嗎?”秦雅芝抬起頭,不滿地抗議。
墨菡看著秦雅芝紅腫的眼睛,尷尬地喊了聲:“婆婆。”
秦雅芝用手帕擦干眼淚后,拉起墨菡的手:“墨菡,你以后跟宸宇一樣喊我媽吧,這樣叫著親切些。若我跟你公公去了,宸宇還要你多照顧。”
“媽,您別這么悲觀。公公會好起來的。”墨菡扶著秦雅芝的胳膊,詢問著她的意見:“媽,我能去看看公公嗎?”
“你等我一會兒。”秦雅芝背過身,用力醒了一下鼻子。等整理好自己,她才轉身,故作堅強地笑了笑:“墨菡,今天是你跟宸宇新婚第一天,是該見見霸天。走,媽帶你去看他。”
墨菡點點頭,謹守禮貌地跟在秦雅芝身后,走進婆婆的房間。
一時門,她就看到顧宸宇正在給公公擦嘴角的血。
嘔血?公公病得真這么嚴重?
“霸天……”秦雅芝看到丈夫在嘔血,立刻忘記要強壯堅強,哭著跑過去,抱住他。
顧宸宇將父親交到母親懷里后,冷著臉站起身,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墨菡,并沒跟她打招呼。
“雅芝,別擔心。我把心里的毒吐出來就好了。”顧霸天依偎在妻子胸前,體貼地安慰著妻子。他不想看到她過分悲傷的樣子。他這身體,不知道哪天就走了,他真怕她哭壞身子。
“你還安慰我……”秦雅芝緊抱著丈夫,聲音哽咽。
顧霸天虛弱地笑了笑:“雅芝,我很后悔,這十幾年,沒有好好愛你。”
秦雅芝眼里的淚水越來越多,唯恐一眨眼,就會掉下來。她微昂起頭,拼命把眼淚逼回去:“霸天,你還有幾十年要活。”
“如果上天真肯再借我幾十年,我會努力償還這些年欠你的情債。”顧霸天抬起手,幫妻子擦著眼里的淚。
一直沒人理會的馮圓圓嫉恨地咬著嘴唇,不悅地瞪著秦雅芝。
這老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讓霸天不再寵愛自己?
不想再看顧霸天與秦雅芝你儂我儂,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就扭著已經不再纖細的腰,走出秦雅芝的房間。
墨菡看到公婆的深情,尷尬地看了一眼顧宸宇,見他不理自己,她便不好意思跟他說話。昨夜的肌膚相親后,她已經不知道該跟他怎么相處。她忽略掉自己對他的在意,走到床邊,認真地觀察著顧霸天的臉色:“督軍,您現在覺得哪里不舒服?”
“還叫督軍?”顧霸天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很有分量。曾經,他怕墨菡與世俗女子一樣,愛上顧家的權力與財富,所以武斷地帶她離開宸宇。在聽妻子說了她的好后,他便從心底接納了她。只是作為督軍跟長輩,他拉不下臉跟她道歉。
“公公。”墨菡微紅了臉,偷眼看了一眼顧宸宇。見他仍是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模樣,便收回目光,回避著他。她轉向顧霸天,溫柔地問道:“您感覺哪里不舒服?墨菡認識一些大夫,也許可以找他們幫您診斷一下。”
“發作起來會渾身抽搐。”顧霸天虛弱地看著墨菡。這個女孩的確越看越順眼。自己當初真是眼睛瞎了,沒看出她的純真與善良,差點害兒子娶不到媳婦。
陳紹謀添了句:“最近嘔血次數越來越多。我曾經懷疑是中毒,可是查不出原因。”
“中毒?”墨菡驚訝地張大眼睛。
誰那么大膽子給顧霸天下毒?
不過,聽顧霸天的病情,真的有些中毒的癥狀。
“我雖然不懂西醫,但是我太爺爺跟爺爺都做過御醫。我打小跟在爺爺身邊,略懂一些經絡學。我可以給您號一下脈嗎?”墨菡小心翼翼地問道。畢竟自己不是醫生,她怕顧霸天不相信她。
“好。”顧霸天信任地把手伸出來,讓墨菡給他號脈。
反正自己已經要死的人,就算墨菡治錯了,他也不怕。頂多就是早死早解脫。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雅芝。
墨菡坐在床邊,認真地握住顧霸天的手腕,沉靜地垂下美眸。
顧宸宇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墨菡,那里面有愛,有怨,有欣賞,還有疏離與驕傲。
“脈相有些紊亂,您最近有沒有覺得胸悶、惡心?”墨菡抬起頭,望著顧霸天。
“有。”顧霸天點點頭。
墨菡靠近顧霸天,翻開他的眼皮,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白。
“我有個朋友在歐洲留過學。他曾經跟我說過,他的一個日本同學發現有一種治療哮喘的藥,過量服用后,就會造成惡心、抽搐跟嘔血的癥狀,嚴重者甚至會死亡。您最近有沒有服用過這一類的藥?”墨菡沉吟了一會后,問道。
其實她也并沒有太大把握,她只是將顧霸天的病情與唐鐫說過的那種癥狀做了一下對比,然后發現病癥驚人地相似。
也許顧霸天有哮喘的毛病,過量服用了含有茶堿的藥,才會產生各種中毒癥狀。
“沒有。”顧霸天搖搖頭,“我平時身體很好,除了失眠,幾乎沒什么病。”
“失眠?您有服用過藥物來治失眠嗎?”墨菡認真地問道。
“沒有。我失眠的時候喜歡喝杯紅酒。”
“紅酒?”墨菡納悶地咬住嘴唇。那應該沒什么問題。也許是自己猜錯了,公公根本不是茶堿中毒。她畢竟不是醫生,只是跟著爺爺學過一些中醫,其實根本不夠格給人看病。
陳紹謀聽到這兒,立刻緊張地上前:“夫人,紅酒可還有?”
他也一直懷疑有人給督軍投毒,可是查不出到底中的什么毒。在聽了墨菡的話后,他也覺得極有可能是茶堿中毒。能在督軍府投毒的人,必然是督軍最親近的人。說不定那人就是通過紅酒投的毒。
秦雅芝聽丈夫說到這里,就想起那瓶馮圓圓讓杏紅送來的紅酒:“對了,那瓶紅酒還在,圓圓找人送過來了。我拿給你們。”
陳紹謀接過秦雅芝遞過來的紅酒后,放在鼻前聞了聞:“夫人,可否讓我拿回去化驗?”
“嗯。”秦雅芝立刻同意。
顧宸宇嚴肅地看著老同學:“紹謀,拜托了!”
“為了你,我也會努力治好督軍。”陳紹謀拍拍顧宸宇的肩膀,用力朝他點了下頭。
“謝謝!”顧宸宇緊緊握住陳紹謀的手。
“那我走了。化驗結果一出來我就告訴你們。”陳紹謀拿著酒瓶就要出去,卻被顧宸宇叫住。
“紹謀,等等。”顧宸宇叫人找來一塊布,將酒瓶包裹嚴實,“如果真有人投毒,我們要步步小心。”
“嗯。”陳紹謀接過被包裹得看不出形狀的包裹,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
墨菡見陳紹謀要離開,趕緊問了句:“陳大夫,您也懷疑我公公是中毒?”
“很有可能。”陳紹謀點點頭。
“那我可以給他扎針灸排毒嗎?”墨菡誠懇地征詢著陳紹謀的意見。
“我雖然是學西醫的,但是不反對你用針灸的方式為督軍排毒。就算督軍不是中毒,針灸也只有益而無害。但扎無妨。”陳紹謀贊同地說道。
“好。”墨菡笑了起來,“我正好跟爺爺學過排毒的方法。公公,您如果相信墨菡,就讓墨菡試試。”
雖然那時候,她才十來歲,可是打小對醫術很有靈性的她,跟在爺爺身邊,學會許多,其中就包括針灸。只是她因為沒有專業學過,所以不曾真正給人看過病,督軍算是她第一個病人。
“好。你盡管扎,我不怕痛。”顧霸天欣賞地挑挑眉。
“我回房間去拿銀針。”墨菡起身,溫柔地說道。
銀針是爺爺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她一直隨身放在包里。她本來只是用來紀念逝去的親人,沒想到現在派到用場。
顧宸宇在墨菡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握住她的胳臂,然后誠摯地說了聲:“謝謝。”
“你父親也是我的親人。”墨菡淡雅地笑了笑。
雖然她仍然無法自然地面對他,但是心底里,她已經把他的家人當作親人。也許是因為他們拜了堂的原因吧?
“那你把我當什么?”顧宸宇認真地看著墨菡。她承認他的父母是親人,那她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墨菡尷尬地紅了臉,低垂下微顫的美眸,抽出自己的手臂,慌亂地跑出去。
她拿他當什么?
她不知道。
面對他的時候,她的心很亂。
顧宸宇沉默地看著她倉惶而逃的背影,用力抿緊拳頭。
她就那么恨他強占她?
她是他拜過堂的妻子,他們肌膚相親是件很正常的事。他并不后悔昨夜發生的一切。她為什么就不肯接受他?難道那個唐鐫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
想起那個漂亮得如神祇一樣的男人,他無法不嫉妒。像唐鐫那樣漂亮而又風度翩翩的男人,應該是許多女孩心中標準的白馬王子。
……
馮圓圓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看到馮熙熙正在她的房間里休閑地喝著玫瑰花茶。她朝杏紅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出去。杏紅很識相地立刻彎了彎身子,退出去時甚至還幫她把房門上鎖。
“姑姑,這玫瑰花茶很香,你要不要來一杯?”馮熙熙妖嬈地別著雙腿,用自以為優雅的姿勢喝著花茶。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馮圓圓不悅地坐到馮熙熙對面,“解藥呢?給我!”
“什么解藥?”馮熙熙裝傻地問道。
“我問你解藥呢?”馮圓圓惱火地瞪著馮熙熙。那毒藥是熙熙親手交給她的,解藥當然只能找她要。霸天中毒的癥狀那么嚴重,她擔心自己弄巧成拙,不但沒讓熙熙嫁進來,還搭上霸天的命。如果霸天死了,她在顧家連個倚靠都沒有。秦雅芝有顧宸宇當靠山,只會活得更加滋潤。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這個家最大的笑柄,她必須找機會給他服下解藥。
“解藥?”馮熙熙轉動著茶杯,眼里閃爍著陰冷的毒光,“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馮圓圓急了。她一把抓住馮熙熙的衣服,將她拽起來,“馮熙熙,你給我老實點!不給我解藥,咱倆都得完蛋!”
“我當初給您那藥的時候就沒打算讓姑父活著。”馮熙熙心狠地冷笑。“因為我要當這個家的女主人!現在顧宸宇娶了別人,我進不了顧家,我更不會救顧霸天那老不死的東西!”
“你混蛋!”馮圓圓用力揮向馮熙熙的臉。她沒想到自己的侄女竟然想毀掉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如果熙熙把霸天害死了,她還有什么指望?她連個女兒都沒一個。將來這顧家的產業,就全是秦雅芝母子的了!“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
“姑姑別擔心。我能讓顧霸天丟了性命,就能如法袍制。這個家的一切,到頭來,都會留給咱們姑侄。”馮熙熙垂下眼睛,看了一眼馮圓圓抓著自己衣服的手,“請放開我。”
“你夠狠!”馮圓圓松開馮熙熙,怨恨地瞪著侄女。
她當初真是腦筋生銹,竟然會聽侄女的話給霸天投毒。
她嫁給顧霸天,固然是因為貪圖享受,可是這十幾年下來,她對顧霸天仍有份夫妻情。她并不舍得要了霸天的性命。她只是想為自己爭得最大的利益。熙熙雖然才十八歲,卻比她狠毒。她真不敢相信對面這個笑起來格外甜美的女孩,是個狠毒勝過自己千百倍的女人。
“如果我不狠,我就不是您侄女。姑姑,咱們是一種人。”馮熙熙整理好自己粉色鑲珍珠的旗袍,朝馮圓圓妖嬈地一笑。
馮圓圓無話可說。
熙熙說的對,她們姑侄是一種人。
如果不夠狠,她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可是熙熙要害了霸天,這一點她無法容忍。霸天是她在這個家唯一的依靠,他不能死。
她指著門,失望至極地說道:“出去!給我滾出顧家!我沒你這個侄女!”
“姑姑,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熙熙再來見您。”馮熙熙拿起自己的包,妖嬈地走過馮圓圓,“姑姑,熙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姑侄倆。您只有聽我的,咱們才能成為笑到最后的人。”
“出去,我要靜一靜。”馮圓圓癱坐到沙發上,頭痛地說道。
到底怎樣才是對自己最好?
霸天死了,她在這個家還有立足之處?
別說秦雅芝恨她入骨,連顧宸宇都恨不得打她下十八層地獄。
霸天死了,她會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