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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打扮的女子臉兒微圓,瓊鼻櫻唇,一雙略長的水眸盈盈含笑,盼顧生輝,乍一看下竟與楚瑜有那么三份相似,只是楚瑜的眼眸大而明麗***宛如明珠星辰,連帶她的容貌都靈動似晨曦朝露,活潑慧黠。
而此女眼尾出一顆殷紅淚痣,卻讓她看人的時候多了幾分嫵媚柔軟與無辜,可偏身上自有一股高雅沉穩(wěn)氣勢,全不似一個尋常宮人,更不似一個少女。
那宮女見琴笙應(yīng)了她,仿佛有些怔愣,隨后卻哂然一笑:“真的是你,想不到你會應(yīng)我這一聲。”
琴笙轉(zhuǎn)過身,瞇起妙目看著不遠(yuǎn)處搖曳的宮燈:“我若不應(yīng),你便罷休么?”
那宮女聞言笑了笑,撐著一把傘走了過去,也并不靠他太近,只轉(zhuǎn)身也陪著他看向遠(yuǎn)處:“我一直都是在猜測,也有了些線索,只是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追查故人過去,卻不想你會這么干脆地應(yīng)了,子非。”
琴笙淡淡地道:“既是故人,就活在過去里,追查作甚,莫非你打算給過去陪葬?”
那宮女愣了愣,隨后仿佛有些無奈地輕嗤了一聲:“人人都說琴家三爺是溫潤清冷天上仙,如今看來當(dāng)年京城雙璧中的公子羽并沒有改變,嘴還是那么刻薄。”
琴笙看著那遠(yuǎn)遠(yuǎn)的晃動的宮燈處似有人影綽綽,似有人提著燈一路往這邊來了,他唇角卻微微一翹:“自然是變了的,這世上沒有人能不變。”
那宮女聞言,目光落在琴笙纖長睫羽下那溫柔的陰翳上,神情有些怔然,她見過他許多的表情里,卻從未見過真正——溫柔。
她早就知道面前之人姿容絕倫,清冷如仙,對人冷酷無情時就已經(jīng)令上京少女們擲果盈車。
如今垂眸一顧的繾綣又怎教人不怦然心動?
她再次輕嘆了一聲,隨后也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遠(yuǎn)處的那一排宮燈,片刻之后,翹了敲唇角:“原來如此,是因為那位玉安縣主罷,能讓堂堂的驃騎少將、京城雙璧的公子非露出這般溫柔的表情的女子,一定很出色。”
琴笙微微瞇起眸子,淡然道:“珍瓏夫人此刻應(yīng)該在回律方的路上,這般私下違逆陛下的旨意折回上京,是不擔(dān)心被陛下治罪么?”
他已經(jīng)懶得與她打機鋒。
珍瓏夫人,就是蘇千城,也是南國公世子夫人,此刻本該已經(jīng)快到了律方的人,卻不知為何忽然換了一身宮人的衣衫潛進宮中,若是傳出去,必是渲染大波。
蘇千城聽著他冷淡的聲音,忍不住黯然地道:“子非……。”
“驃騎少將也好,公子非也好,都是死人,珍瓏夫人一直在提起,莫不是很想見一見死人?”琴笙忽然打斷了她,聲音雖然幽柔,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寒的詭冷。
那種詭冷讓蘇千城身形僵了僵,搖搖頭,還是換了稱呼:“三爺,你可是忘了許多年前,我們?nèi)思s定過的事,也許你忘了,但是還有人未曾忘記。”
琴笙沒有說話,只淡漠地站著。
蘇千城見狀,眸光微轉(zhuǎn),擱下了手里的傘,從自己懷里去取了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出來,擱在了那白玉欄桿上。
她微微仰頭,看向更遠(yuǎn)處的朦朧山崗,閉著眼雙手輕輕合十:“亭羽,你臨去前,曾與我說,你再不能踐諾,陪著子非與我看這上京的漫天飛雪,上元燈火闌珊,如今他終于回上京了,我也將你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