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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手,將手里的桂花羮舀起,溫柔而不容拒絕地“咔嚓”塞了她一嘴。
琴笙淡淡地微笑:“母親不喜歡娘這個稱呼,想來是因為母親出身南地,南地有民稱母為媽者,以后琴笙就喚您——媽媽可好。”
楚瑜呆滯了片刻,暴怒著一把推開那張美麗的臉:“媽嘞戈壁——你給我滾!”
對了,這就是她最討厭這廝的一點——一臉溫淡優雅,一個臟字不帶地把人氣個半死。
偏他絲毫沒有自覺,是個“實誠”得不能再“實誠”的“好孩子”。
看著楚瑜被灌完一碗桂花羹,琴笙忽然溫淡清雅地一笑:“娘,你該喂Nai了。”
楚瑜看著他波光清瀲的美目,又看了眼他不知道哪里變出來的一碗香氣誘人的雪白牛Ru,忍不住咬牙切齒:“你喝Nai就很Nai,能別頂著這張臉說這種讓人惡心的話么?”
她每次聽見都起雞皮疙瘩,尷尬癥發作。
琴笙若有所思:“娘,我想喝你的Nai如何?”
楚瑜蹲地,無力地捂臉:“算了……你還是換回去吧。”
……
遠處長廊上站著的幾道人影卻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一名娃娃臉的男子忍不住低低道:“還好,我還以為三爺看上她……。”
“咳!”金姑姑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金曜亦冷冷地開口:“三爺是什么人,怎么會看上那種貨色,木曜,這種話能隨便說的么?”
木曜立刻低頭,恭謹地道:“首領,是木曜失言。”
金曜轉過臉看了眼遠處看似“親昵”的二人,隨后慢慢握緊手里的長劍,眼底閃過戾色:“姑姑,這個楚瑜看似粗莽之女,卻非省油之燈,水曜已經幾次發現她暗中勘察咱們的院子,而且三爺就是傷在她手里。”
金姑姑目光微冷,淡淡地道:“老金也說了三爺如今頭部受傷,如今只有十三歲左右的記憶,而且記憶紊亂,舉止詭異,傷后睜眼初見之人便是楚瑜,如雛鳥認母,固執地只認定他自己認定之事,所以將楚瑜護得死緊。”
金曜的聲音里冷意漸盛:“難道咱們就這么由著她逍遙。”
他知道老金的醫術診斷不會出錯,那楚瑜狡猾之極,半步不離三爺左右,滑溜如魚,讓他們想下手除掉她也不得不顧忌主子的存在。
金姑姑看向身邊一直望著遠處沒有說話的中年男子:“老金,三爺受傷后,如今似性情都大變,你怎么看?”
不管是九天飛雪凝冰骨的云上仙還是幽詭暗夜里的翻手云覆手為雨的王者,都不會對稚兒喝的牛Ru有任何興趣……
金姑姑忍不住眼角又抽搐了一下。
老金生了一張干瘦的臉,兩撇細胡敲起,癟嘴一抿嘴角上揚,看起來總是帶著和藹笑意,但一雙三角眼里幽幽寒光卻讓人不寒而栗。
金字輩在琴三爺身邊皆是一等謀士或武臣,平日各司其職,難得一聚,尤其是老金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因為主上出了大事他也不會出來。
老金并沒有直接接回答,而是摸了摸自己一撇胡須,陰沉沉地笑:“著急什么,主上腦中不過是積淤血塊未散,并不會一輩子這樣,何況你們不記得三爺為何會親自出現在火場里了么?”
金曜一愣,梭然轉頭看著楚瑜,眼底忽現幽寒殺機:“您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