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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一念化般若。
……
楚瑜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專注地看著琴笙的頭側(cè)的傷疤——她若是沒有記錯,大腦不同的區(qū)域掌管著不同的功能,比如語言、比如思維,比如記憶。
若是那一處傷會影響一個人的記憶,是否就意味著同樣的部位的腦損也有可能造成同樣的結(jié)果?
也許是錯,卻難以抗拒的念頭如蛇纏繞在心頭——
她出手了一次,換來一線生機(jī),換來一個一心只念她的‘親人’,免她四面楚歌,流離無依。
那么這一次呢?
若她再出手,是不是就能換她不必被人追殺,不必顛沛流離,不必惶惶不安終日,不必再擔(dān)憂被人剝皮?
再……得那暖心溫柔少年長長久久陪伴左右?
那念頭如荒野里的蔓藤瘋長,讓她眼底慢慢地浮現(xiàn)出一層詭涼的霧氣。
她終于幾不可控制地梭然抬手,手中的木棒瞬間從最高處劃出一個漂亮卻狠辣非常的弧度,向躺在地面上的人頭上的舊傷狠狠地砸去!
“嘭!”
血色瞬間飛濺上她的臉。
那熾熱和血腥氣兒灼得她眼前一花,握著木棒再次舉高的手僵在半空。
她瞬間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有些怔然地看著地面上被她敲得側(cè)過臉去,額上染血的美人。
他蒼白卻熟悉精致的無雙面容瞬間和那個夜晚肩頭染血卻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少年’模樣重合,似睜開了幽幽琥珀眸看著她茫然地喚。
“小姑姑……我疼……。”
楚瑜身上狠狠一顫,哪里還拿得住手里的木棒,木棒瞬間落地。
“哐當(dāng)!”
激起落雪片片,楚瑜低低地嘆了一聲,有點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大概是今天一直在和人斗智斗勇,和宮家斗完繡了斗金姑姑,斗完金姑姑,再和宮少宸機(jī)鋒相交搏一翻,最后被醒來的琴三爺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竟然會生出這種愚蠢又荒謬的念頭。
一次巧合性的動手,換了一個好結(jié)果,她卻將巧合當(dāng)做常態(tài),真是糊涂了!
若她一棍子總能準(zhǔn)確地把人給打失憶了,那后世要腦科醫(yī)生作甚?
只怕這么揍下去,人沒失憶,就先掛了。
真是今兒心累得慌,連自己都變得神叨叨的了。
楚瑜蹲下身子,看著躺在地上,額角鮮血飛濺的琴笙,眼神有些復(fù)雜,猶疑了片刻,還是伸手小心地去查看他的傷勢。
琴笙額角那一處已傷口又裂開了,那血流得楚瑜都有點發(fā)憷,心頭也有些發(fā)緊。
畢竟……他曾經(jīng)是她的仙仙寶貝。
“可別好不容易背出來的人,又被我給作死了。”楚瑜一邊有點自嘲地喃喃自語,一邊立刻將琴笙的白袍子給撕下來,扯了布條給他的頭部做緊急包扎。
待包扎完畢,她的心情也平復(fù)了下來,指尖輕輕地描摹著琴笙那曾經(jīng)讓她心憐,如今讓她驚懼的眉眼,心中念頭也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
如今事情的局面已經(jīng)不會再壞,自己又沒狠到能殺人不眨眼的地步。
那干脆……
她大眼珠子一轉(zhuǎn),明媚大眼里浮現(xiàn)出詭譎的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