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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損瓷勺的尖利處劃破了她的手指,甚至有細小的碎瓷嵌進了她的手指的傷口里。
“別動。”一道溫潤清雅的聲音制止了她想要撥自己傷口的動作,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人握住。
琴笙將她的手舉起看了看,眉心微凝,竟隱約有擔憂之色,他忽然反手從自己頭上取了玉簪下來,將尖的那一頭輕輕地抵在她的指尖傷口處。
她一愣:“琴笙……。”
“不疼的。”他低頭看著她,溫柔地一笑,似在安撫她,這次,他沒有再使用詭異到惡毒的形容詞。
琴笙本就比她高了一個頭不止,如今離她又那么近,取下發(fā)簪的瞬間,他的滿頭如緞青絲瞬間散落下來,映襯著他精致絕倫的眉目,除了越發(fā)顯得膚光如玉,欺霜賽雪外,卻少了一分超脫人間的澄澈疏冷,多了一份奇異的蠱人魅色。
他的發(fā)絲又極長,如瀑一般落下,竟似將她籠在其間,將她和他與外界隔開一個奇異的私密的空間。
柔軟的發(fā)絲隨著他專注的動作輕輕地撫過她的身子。
這般親密的距離,近得讓她幾乎能聞見他肌膚間那特殊的冷香,而他的呼吸更似蹁躚的蝶,有一下沒一下輕掠過她額上的肌膚。
楚瑜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然后便慢慢地緊縮了起來,只覺得隨著他潮潤的呼吸一下下地輕撫過自己的臉,那奇異的男子香氣勾動著女子天生的情愫,她渾身竟然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
她忍不住想要縮回手:“我自己可以……。”
“好了。”琴笙卻忽然含笑退開了一些,也收回了在她指間傷口輕挑的發(fā)簪。
“嗯。”楚瑜瞬間松了一口氣,正要趕緊收回手,卻忽然感覺指尖一暖,有濕潤柔膩的觸感傳來。
她瞬間僵住,微微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微顫抖著嗓音:“你……你干嘛!”
他……他居然把她的手指含進了嘴里!
那種口腔里傳來他腥紅舌尖微微粗糲又滑膩的觸感,親密又詭異,幾乎讓楚瑜腿軟得站不住,她想要收回手,卻覺得完全動彈不得。
琴笙卻似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琥珀一般幽深妙目看著她:“小姑姑說過,這樣含一含傷口好得快,你忘了么?”
他的笑容清清淺淺的,卻有一種惑人的明麗與溫柔,那雙琥珀色的眼瞳深處甚至隱著一點幾不可見的奇異期盼。
楚瑜瞬間褪去了所有的綺思,她看著面前的人,那一刻她似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十余歲的少年。
“含一含傷口,好得快。”
這樣哄孩子的話,她從來沒有說過。
那么,就是琴笙的母親曾經(jīng)說過了?
她想,那個持著嗜血魔劍含笑要送她下黃泉的琴三爺是絕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說出這樣聽著溫情卻無比愚蠢的話。
楚瑜忽然轉臉看向窗外,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時候,正是監(jiān)視她的人換班之時。
她側回臉看著捧住自己手腕的琴笙,忽然靠近他耳邊極輕地道:“阿笙。”
面前的女子很少這般溫柔的喚他做阿笙。
琴笙慢慢抬起幽眸妙目,凝視著她:“小姑姑?”
楚瑜微笑:“琴笙,你身子不好,就歇一歇,聽說你身上帶著琴家家主的信物,能給小姑姑么?”
琴笙專注地看著她,并沒有說話,華麗的長長睫羽在他白皙肌膚上烙印下奇異的明暗不定的陰影。
楚瑜也沒有說話,她耐心地等待著。
這些日子過去,觀察他那么久,即使始終還是摸不透這‘少年’在想什么,她卻能明白,即使是只有十三歲的琴笙,也許忘了很多事,也許記憶混亂,卻并不是個真正的傻子。
但是她在賭,賭的就是他那一點特殊的“癡傻”。
好一會,琴笙忽然動了,他從衣襟深處取出了一只華麗而精致的小袋子放在她的掌心。
他靜靜地看著她:“好。”
楚瑜的手輕掃過那袋子,隨后那袋子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她袖里。
她唇角一翹,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輕道:“乖。”
楚瑜和琴笙貼得很近很近,彼此間一切動作都很微小,并無太多異樣,而在監(jiān)視著楚瑜的土曜眼里,只看見楚瑜和琴笙極為親密地靠在一處。
土曜眼底閃過一絲森然,那叫楚瑜的女子又哄得主子親近了。
為什么上面的人一直留著這個禍害,要除掉這種螻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