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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日夜里被大當家胖揍一頓,然后莫名其妙地扔進水里的都沒有怨氣。
楚瑜一愣,聽著這意思,琴笙是給了他們銀錢?
不過想想也是,曜司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大棒子加胡蘿卜,琴笙只是馴得一手好兔子,馴得這群水匪心悅誠服。
她心情有點復雜——
琴笙做事忽然這般滴水不漏,讓她忽然有點失落。
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稱做——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失落,還是那種自己也許不被需要的一點遺憾。
嗯,不被需要。
在云州城里,她不在的時候,他諸事不理,日日便是調息打坐,總要等著她回來才肯好好用晚膳。
有時候會不顧金大姑姑的反對,戴了兜帽跟著她身邊去繡坊,在一邊看她做事,偶爾受著封逸笑里藏刀的冷眼冷語,鬧將起來,他就要抬手要揍人,總被她勸下。
時常嘴犟卻心軟,跟著她頂嘴,吃穿都總要她Cao心。
真真就像養了只嬌氣又傲氣的華麗貓兒。
犟惱起人來,著實讓她很想揍他,但軟和起來,晚上依在腿上,蜷縮在她懷里懶洋洋又溫順的模樣,卻依然是那個漂亮乖巧得讓人心軟得一塌糊涂的大寶貝仙仙。
若是曾經忠犬似的仙仙以命來換,讓她不得不背負他一腔毫無保留的莫名地依賴和柔情。
如今的白白,則是直接讓她體會了一把什么叫長姐養幼的滋味。
和老胡、干娘、嫂子他們不同,她是享受被寵愛的那一個,如今她是寵人的那一個。
養著養著,習慣他前后腳這些跟著,沒事兒一天都要氣她一回,于是就一點點地就這么撒不開手了。
如今忽然發現自己家的貓兒開始不再繞著她打轉,心思放在別的上面,似乎開始慢慢地不再需要她Cao心了。
連晚上,他都不回她艙房,獨自一個人住著。
倒是她開始擔心他夜里會不會還是那種四平八穩的僵尸睡姿,會不會晚上做了噩夢,卻僵固依舊,連動都不會動。
這是她后來夜里觀察的發現——
琴笙幾乎每日夜里都會做噩夢,但是他做噩夢與常人不同,常人難受痛苦會掙扎會醒。
他就跟魂魄被禁錮在那仙兒似的軀殼里似的,臉上毫無動靜,但是身上肌肉僵如木石。
那種僵硬的程度,幾乎讓楚瑜都感覺痛苦,一個人的肌肉能緊繃到這種程度,扭曲又撕裂。
尋常人卻根本看不出,只有貼著他睡的時候,才能發現。
這般狀況,要么她弄出動靜來,他就醒了,但睡了以后照舊,至少維持一個時辰。
第二日,他雖淡然如無事人一般,但是她看著心中就不忍。
這毛病,她試探過他身邊人。
連貼身伺候的金曜和火曜都不知道,更勿論金姑姑。
只有半夜他蜷進她懷里,跟個孩子似的死抱著她的腰的時候,她才能感覺他渾身是放松的。
看著他靠在自己懷里一臉安心的模樣,睫毛纖長下的脆弱暗影,漂亮的臉蛋蒼白如雪,一碰就碎似的,她就沒法就為了所謂的男女大防,踢開他讓他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