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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細看,便會發現他的站姿標準的近乎軍姿。
樹上出塵人影,忽然淡淡地開口:“金曜,你可中意過什么人,鐘情一人,是什么感覺?”
金曜一愣,垂下桃花目,沉默了一會,方才道:“屬下……未曾中意過什么人,故,不能答主上之疑,只是……。”
“只是什么?”修白輕影問。
“只是常聽詩云——花自飄零水自流,一處相思相處閑愁,若是惦念著什么人,心中大概會有愁緒難解,不明何以惦念,若不可求,不可觸及,唯愿于其身后守護,不觸不傷。”金曜嗓音有些微微喑,似有些走神。
話音剛落,一道白影忽而落在他面前,距離極近,琴笙那張月神般空靈出塵的容顏,因著他一雙在暗處顯出詭魅金色的眸子而蒙上一層亦正亦邪的魅色。
他瞇起金眸,眼睛對著眼,鼻尖對著鼻尖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金曜:“若是依你所言,在本尊身邊時間最長久的人,是你,你可鐘情本尊?”
金曜瞬間呆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主……主上?”
“啊~!”一聲悶哼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不一會,草叢里冒出一張艷麗到略顯刻薄的面容,水曜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地攏了攏衣襟,干笑兩聲:“哎呀,今兒天氣可真好,這月光不錯,屬……屬下趁著值夜順便曬曬……。”
但不一會悉悉索索之聲響起,霍二娘從他旁邊鉆了出來,也攏了攏衣襟,蓋住自己豐滿的大胸部,有點莫名其妙地看看天空:“月光還有什么好曬的,心肝兒你要曬個啥,你這身小嫩肉夠白了?”
水曜:“……。”
金曜:“……。”
琴笙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拂袖而去:“讓土曜記一筆,刑司空得很。”
金曜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
……
水曜呆若木雞,隨后捂臉,恨聲道:“嗚嗚嗚……被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害死了,我都說了我在值夜,讓你滾,你飛!”
霍二娘瞅著,立刻抬手就要去抱他:“哎呀,心肝兒,你且放心,我替你領罰去!”
“你替,你是什么東西,你能替?”金曜此刻心情非常不好,額上青筋暴露冷笑了一聲,正欲轉身離開。
霍二娘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看著金曜呔笑一聲:“呵呵,你還真是……分明就是欲求不滿,惱火個啥子?”
金曜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扶住了樹,咬牙切齒地對著水曜怒道:“帶著這條母狼滾!”
……
這才真是一夜無眠,處處閑愁。
……*……*……
且說楚瑜這日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一夜沒睡好,天快亮的時分才慢慢迷迷糊糊地陷入夢境。
夢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大雨之夜,悶雷陣陣,但這一次,卻變成了她自己一個人踉蹌地在雨中前行,一路迷茫,一路卻尋不見一個人影。
那黑暗崎嶇的山路仿佛永無盡頭。
那黑暗的雨中,似有人在喚她,她循聲而去,卻見閃電幽光過處,照見修長人影,分明是一張熟悉的丹鳳眼,通身貴氣的貴公子面容,正盈盈看著她輕笑。
她卻一腳踏空,竟自高處陡然跌下,慌亂中,她雙手亂舞,卻叫了琴笙的名字。
“白白——!”
不想,她才伸手亂抓,竟抓住了一方白衣,緩住了落勢,她驚喜交加,抬頭看向抱住自己琴笙的溫柔容顏,卻見他忽然又松了手,輕笑:“小姑姑,你要去他身邊么,你不要我了,你騙了我。”
“我沒有——!”
她梭然尖叫一聲,陡然坐起,一頭細碎的汗。
“什么亂七八糟的。”楚瑜揉了揉眉心,這才發現門口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她喘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穿好了衣衫去開門,正見著封逸端著早點站在門口,她打了個哈欠:“怎么了,這么一大早的就來喊人?”
封逸看著她眼下的烏青,挑眉:“怎么,和三爺吵嘴了,睡不著么?”
楚瑜伸懶腰的姿勢僵了僵,隨后無奈又沒好氣地道:“逸哥兒,能別把你那包打聽的本事放我身上么,你不做錦衣衛或者東廠都督真是屈才了。”
封逸見狀淡淡地一笑,將早點送進門,也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只是道:“大小姐,梳洗一番用膳罷,一會怕忙起來,你會忘了用早膳。”
楚瑜一愣,隨后一邊取了毛巾扔在冷水盆里絞干凈,擦了把臉:“怎么,是唐門那兩個,想要吐實話了?”
封逸頷首:“正是,他們昨日半夜就要求見你,道是有事要說,我壓著沒讓人來尋你,等今兒一早再說。”
楚瑜被冰冷的毛巾凍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看著封逸笑瞇瞇地道:“很好,就不能太慣著,就得拖著。”
審犯人,就得對方比你還著急,就得吊著審人的才能掌握主動。
封逸這人,雖然沒有受過訓練,但他心思玲瓏,倒是很有天賦。
說罷,她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隨后干脆地落座,慢條斯理地開吃:“逸哥兒,吃了嗎,沒吃咱們一起吃罷?”
封逸微笑,隨后在她身邊坐下:“好。”
一碟花卷、一碟咸菜、一碗粥,楚瑜津津有味地吃完,才擦了嘴,和封逸一起去見那兩個唐門弟子。
唐林兩人明顯是尋思了半夜,一晚上都沒睡,看起來比楚瑜還憔悴,見了楚瑜,也不再廢話。
不需多問,唐林便開門見山地先道:“大人說得沒有錯,我等在唐家堡的廢墟里裝神弄鬼,并非只為了嚇走那些武林尋寶之人,而是為了調查我們唐家堡兇手,尤其是那個……紅衣新嫁女鬼。”
楚瑜一愣,挑眉:“你說什么,你說那紅衣女鬼,不是你們搗騰出來的,不是你們一伙的?”
那唐林苦笑了一下,卻很堅定而陰沉地道:“不是,她不是我們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