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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備一愣:“原來如此……這‘琴家’商隊不愧是天下首富,琴三爺還真是有本事,三兩下就博得長公主的歡心。”
他搖搖頭,暗自道,果然是女人容易耳根子軟。
他看看剛才琴家船隊讓人送來的一盤黃金,隨后笑了笑,隨意地一擺手:“行了,既然如此,開閘放行!”
他一聲令下,鳴號聲響起,閘門便慢慢地開啟。
四五艘堅固華麗的大船便揚起了帆,一艘艘地穿過了閘門,向黑暗的海域慢慢駛去。
……
冰涼的海風吹過,楚瑜揉了揉自己耳邊的發絲,站在內殿,看向窗外,輕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如果順利的話,船隊應該已經過了海港了罷?
“秦家少東?”一道中年女子沉穩的聲音忽然在楚瑜身后響起。
楚瑜轉身看向來人:“長公主殿下。”
鳳棲長公主在內殿的上首坐了下來:“多謝你給我送上那一襲華裙,本宮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這么美麗鮮艷的顏色了。”
“長公主謬贊。”楚瑜不卑不亢地道。
鳳棲長公主微微含笑,低頭品了一口茶:“不過本宮有一事不明,能織染出這般顏色衣衫的技巧只供應皇族,而且應該在十余年前就已經失傳了,這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絕技,你是怎么做到織染出這般顏色的衣裙呢,秦少東?”
楚瑜眼底幽光暗閃,這位殿下果然心思縝密,開始懷疑她了。
她只抱拳含笑道:“回殿下,這織染絕技,喚作天工織染,天工織染的最后一位坊主吳老先生正是在下的家師,家師被流放之后,雖逢大赦,但家中已經無人可供養他,是家父救了他,為他養老。”
鳳棲長公主點了點頭:“不錯,這是個好借口,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也難為你能想出來這法子了。”
楚瑜心中咯噔一下,只覺得空氣漸凝,隨后她不動聲色地抬眼:“在下不明白長公主殿下的意思。”
鳳棲長公主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天工織染可以被找到傳人,但是那衣裙的款式,卻是獨有之款,本宮確定天下再無人會有第二件,你別告訴我,你也剛巧是本宮的故人之后。”
楚瑜干笑了兩聲:“這個……也說不準呢。”
完蛋,她光顧著留意花紋,只想著沒有花紋了,便一切萬事大吉,當初只是覺得這衣衫款式很是漂亮,但哪里能想到這衣衫款式竟然是獨有款式。
鳳棲長公主瞇起眸子冷冷地道:“但,本宮不光是故人,連著故人之后都已經死絕了。”
鳳棲長公主一身森寒之氣直逼過來,隨后,她一抬手“砰”地一聲,手上的茶盞瞬間落地。
楚瑜原本正打算飛身離開的身形瞬間一僵,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只因為伴隨著她手里的茶盞落地,周圍立刻出現了大批侍衛,連周圍高處墻上都出現了人影。
若只是尋常侍衛,她倒是無所謂,問題是這些侍衛們的手上全都握住了一桿火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森冷地瞄準了她的全身。
他們的手上全都是最新款的西洋長火槍,這種長火槍雖然不能連發,也很怕遇上水,容易走火。
若是只對上一桿,或者幾桿洋火槍,楚瑜倒是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這么鋪天蓋地似的黑洞洞的槍桿對著她,她并不能確保自己真就能安全無恙地走脫。
畢竟如今不是兩軍對峙,而是她被困在中間,如此近的距離,對方只要每一桿槍能打響第一發,她就能被轟成渣渣。
何況……
她隱約地似看見,墻上還有士兵手里提著……天雷霹靂彈!
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楚瑜聞著空氣里的火藥味,額角不禁抽了抽,看著鳳棲長公主,嘆了一聲:“長公主殿下,您對付我這么一個小角色,弄出這等天羅地網的陣仗,不覺得太大驚小怪了么?”
鳳棲長公主森然地一笑:“對付琴三爺的人,本宮從來都覺得用上什么陣仗都算不得過分。”
楚瑜一頓,看著鳳棲長公主的眼里幽光微微閃,隨后她聳肩:“好罷,不知在下到底哪里穿幫了,請公主殿下賜教。”
鳳棲長公主陰沉著臉:“能有法子查看到本宮在書房里的畫,還能哄得本宮俺蠢女兒掏心掏肺的,連本宮珍藏的衣裙都動了手腳的,這天下除了琴家的琴三爺,還有誰?!”
她從一開始的激動里冷靜下來之后,立刻折回了房間去看自己的畫和珍藏的衣裙,果然被她在衣裙的角落里發現了異常。
一個不起眼的內裙角里被剪了一小片的布條下來。
她立刻就明白了這里頭有貓膩!
楚瑜聞言,笑了笑:“郡主并不愚蠢,在下倒是覺得您有些愚蠢,雖然不知道您為了什么舊怨會這般不依不饒,但是……。”
她話音未落,便被鳳棲長公主厲聲打斷了:“住嘴,放肆,你這個無恥之徒,跟你的主子一樣無恥,跟他一樣骯臟,就不該存在這世間!”
楚瑜一怔,冷冷地道:“公主殿下,請自重!”
“自重?”鳳棲長公主冷笑,目光森然地凝視著她:“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