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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少司一擺手,立刻轉身回到原先輝夜姬的位置上,冷眼看著那鏡子里的情景,神色也與輝夜姬同樣的震驚,只喃喃自語了一句:“糟了。”
……
且說輝夜姬閃身躲進密室的瞬間,也正是琴笙出鞘的瞬間。
猩紅的吞噬泛出的紅光,如有實質一般,梭然敲在了楚瑜手中的莫邪劍上。
只聽得一聲刺耳異常的巨大金屬撞擊聲梭然響起——“砰——!”
琴笙的吞噬灌注了巨大的內力,劍氣暴漲,幾乎與莫邪的青峰同時廝咬在一起。
他亦沒有用任何招式,也沒有選擇攻擊楚瑜的下盤,反而棄繁就簡,直接以內力灌注劍身,實打實地與那道要將他劈砍成兩半的劍鋒撞在了一起。
那神兵寶劍互相撞擊之后的巨大的聲音,幾乎讓整個音殿內部的磚瓦墻都齊齊震了震,竟瑟瑟地掉灰,也掩蓋掉了那無所不在的共振音陣。
莫邪劍到底是千年神兵,絲毫沒有碎裂,但楚瑜雖然得了唐墨天的百年內力,但到底非她親身修煉,應用起來,又如何能與琴笙媲美。
這等硬撞之下,她握劍的手瞬間就虎口崩裂,血色飛濺,眼看著她的一條手臂就要骨肉迸裂,廢掉了。
琴笙卻忽然強行收了內勁,吞噬直接劍尖一歪直接蹭過了那些她虎口之上飛濺過的血滴。
吞噬劍身大震,貪婪地吞噬下那血滴,仿佛如有生命一般地震顫著,撞開了莫邪之后,就要朝楚瑜的臂膀肩頭劈斬下去。
但是琴笙手腕狠狠一抽,強行地控制著劍身,就是這么電光火石間,楚瑜手中的莫邪已然脫手,但她卻仿佛感覺不到自己手掌的劇痛一般,直接抬手,五指成爪就向琴笙的咽喉抓了過去。
而此時,琴笙正以十成內力控制著手中的吞噬,只在楚瑜襲過來的瞬間,身形一側,干脆地將肩膀送到她的掌下。
只聽得——“噗嗤!”一聲,楚瑜的五指瞬間插入了他的肩頭的血肉和骨骼里。
鮮血飛濺,而琴笙幽幽銳眸一瞇,梭然肩膀一緊,竟硬生生地用肩膀血肉強行困住她了的纖指,同時手上的吞噬也橫然一轉,讓自己肩膀上飛濺的血也硬生生地澆在了吞噬之上。
吞噬邪劍認主,便是吞了主人的血,此時再以主人之血覆之,劍氣瞬間暴漲,震鳴不已,但也同時乖巧地躺在琴笙的掌心,不再彈動不止。
而劍鳴之聲覆掉了音陣之聲,楚瑜眼神一閃,那一層籠在她漆黑明麗眸子上的霧氣瞬間消散了開來,她梭然抬眼,便對上琴笙正靜靜看著她的琥珀眸。
“天亮了……到底醒了么。”琴笙看著她,淡淡地一笑,一如平常,平靜溫柔。
楚瑜幾乎有瞬間的迷惑,她幾乎以為自己依然在船上,清晨在他的懷里醒來。
“琴……笙。”她輕輕地張了張嘴,指尖詭異的滑膩卻熾熱如熔巖的觸感,讓她的目光梭然掠過他的肩膀,隨后,她大大的眼兒眨了眨,忽然一滴淚水就這么掉了下來。
她指尖撫摸與觸碰到的是他的血肉。
她顫了顫,喑啞著嗓音:“你,你……。”
“疼么?”他抬手握住她發抖的手,慢慢地將她沾滿鮮血的手從自己的肩膀血肉模糊的傷處慢慢地拿了出來,溫柔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輕嘆了一聲:“抱歉,我舍不得死在你劍下,我用盡自己幼年、少年與如今的氣力,只換了一個你,怎么能就這么死在你的劍下。”
他笑了笑,低頭輕吮了下她顫抖的指尖上的猩紅血色,琥珀眸的眼底溫柔如水的琥珀色與暴戾的金色的并存,近乎病態得令人戰栗的光芒:“你是我的,絕不拱手相讓,生與死都不能將你奪走,何況人。”
楚瑜顫抖著,忍不住低低地笑,淚水卻落了下來:“你這個……瘋子……可你就沒有想過我會心痛。”
琴笙抬手將她抱進懷里,溫柔地輕吻她的耳畔:“乖,不疼,我找回你了。”
說著,他抬起眸子,看向虛空里,輕輕地露出個一個冰冷而森涼的笑容。
……
那一個笑容,看得外殿里正看著鏡子里的宮少司和內殿里的宮少宸都忽然感覺心頭一寒。
宮少宸看著被琴笙擁在懷里的楚瑜,還有琴笙那冰冷的微笑,幾乎不能控制地渾身顫抖了起來,他厲聲怒道:“音陣,繼續加強……。”
只是話音未落,他忽然看見琴笙輕輕抬起沒有受傷的臂膀,梭然做出了扯動的姿勢——
“轟隆!”一聲巨大的響聲梭然響起。
整座音殿周圍的墻壁梭然崩裂!
原來在方才不斷的交手中,琴笙手里的絲線早已無聲無息地刺進了墻壁里機關間隙間,形成了一個巨大蜘蛛網,他早已觀察到整個音殿里的機關薄弱處,灌注內力的一扯之下,竟如在唐門地宮中一般,硬生生地將整片宮墻都扯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一片青影梭然躍了起來,那些原本‘死去’的武衛們竟同時躍起手持一雙猩紅向那四面坍塌的墻壁沖了進去。
那些墻壁之后竟都是埋藏著厚實的金屬板!
但是在琴笙的堅韌的絲線撕扯下,不少都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
露出里面一個個如同巢Xue一般的窟窿來,還有里面藏著的音婢與音奴們。
陡然暴露在陽光下,他們驚惶失措,哪里還來得及去摸樂器,只忙著四處奔逃。
曜司武衛們迅速地抬手一擊,直接躥進那些窟窿里,舉手奪命。
就算是只有一個細小的裂口,也被武衛們迅速地撕裂。
……
“可惡,著道了,那些曜司中人根本沒有死!”宮少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低聲怒道。
他居然沒有注意到,琴笙的絲線不過劃破了那些武衛們咽喉的表皮,而早已用絲線擊中住了他們的昏Xue,如今時辰一道,他們就迅速蘇醒了。
之前的那些血色四濺,不過是為了迷惑他,讓他放出楚瑜吧!
他竟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