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慶祝黨的十八大今日勝利召開)
    因為吳天然喜歡寫旅行札記,下面的文字就是吳天然這次西行所記錄的“西游記”。
    7月21日:險哉,華山。
    徐霞客稱華山是“奇拔峻秀冠于天下”,魏源也曾贊道:“嵩山如臥,泰山如坐,華山如立”,還有我們掛在嘴上的“自古華山一條路”,都極言華山的險峻。可我總覺得看景不如聽景,我想這華山的險也少不了有人們的著意渲染。可當我和王聰聰一道真正爬了一次華山后,我被它那驚心動魄的美深深震撼了。我止不著由衷地感嘆:險哉,華山!壯哉,華山!
    從我自己心跳的速度及腿肚子的轉筋程度來衡量,華山的險絕處有三:千尺幢、蒼龍嶺和魚脊梁。
    我和聰聰是在凌晨五時從華山腳下的華山賓館出發的,穿過玉泉院,在晨光熹徽中踏上了山路。那20里的山間谷道流水潺潺、鳥聲啁啾,年輕的我們呼吸著清涼的空氣,格外興奮。不知不覺天亮了,就有人從山上下來,他們是昨晚住在山頂今晨觀日出的。一位氣喘吁吁的女士正歇腳在路旁的一方青石上,我上前打探消息,只見她轉顏失色,簡至是在驚呼:“天哪,嚇死人了,我走到回心石就下來了,那山也不知是咋長的,立陡立陡的,哪里是人上的路!”她驚魂稍定,又說道泰山、黃山她也是上過的,可這該死的華山!
    我心中竊笑,她原該就是上泰山、黃山的的,那里有汽車也有索道,登上山頂能算個啥。這華山就不同了,幾乘小轎也只能把游人抬到回心石,余下的路只能靠自己的手和腳了。
    不久,我們就來到了回心石。但見一方絕壁豎在面前,這里的坡度近九十度,370個石階就開鑿在陡壁裂縫中的一條石槽內,這就是聞名于世的“太華咽喉”――千尺幢。踏步陡而窄,僅能站上半只腳,全靠拉著兩邊掛著的鐵鏈上山。這踏步的寬度也僅容一人,若上下的游人要交錯而過,則兩人都必須側身貼著崖壁。稍有閃失,后果可想而知。抬頭仰望,但覺森然迫人,心膽俱寒。
    上還是下,不少人在此躊躇。絕壁之上,前人的題字依然醒目,左邊刻著“當思父母”,右邊刻著“勇猛前進”,可真讓人作難。這回心石的本意大概就在于很多人是在此處回心轉意,打道回府的。
    我就問:“聰聰,咱上不上?”
    聰聰說:“哥,到了山前,豈能放棄。張藝謀導演曾經10次爬上過華山,咱們就上這一次,怕什么?”
    我說:“好,妹,上!”
    但如此險峻的通道還是讓聰聰心里必怵了,她本來是在我前面的,此時她讓我先走,她跟在我的后面。
    幸好我上過泰山,爬過武當,攀過黃山,尚有些經驗,就硬著頭皮、拉著鐵鏈率先向上攀爬。我倆手腳并用,腳踏實地,雙眼緊盯著腳下的石階,亦步亦趨,大氣也不敢出。
    就這樣,我們是一步一步地爬了上來。到頂上是一個只有一、二公尺大小的方眼洞,人上來確實有從井里爬出的感覺。這一方洞若被堵上,這華山算是沒第二條路可上了。我們坐在二仙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回想起當年華山那驚心動魄的搶險場面時,不禁倒抽涼氣,非常后怕。
    聰聰說,這個地方,就是我們西安第四軍醫大學集體搶險的地方。1983年5月1日,人頭攢動的華山千尺幢上發生嚴重險情,一位中年工程師被游人擠離了臺階,引起連鎖反應,十余名游客急速地直往下掉,正在這里游山的第四軍醫大學學員王強、李博等11人自發組織起來,冒著自身被砸傷、撞落的巨大危險,奮力搶救從崖梯上跌落下來的十余名負傷游人。在百尺峽,他們冒著被擠落的危險,帶頭并組織游人筑起一道五十多米長的人墻,屹立在懸崖的邊沿,保護千百名嚴重擁塞的游人全部疏散,安全下山。隨后,他們以非凡的毅力,沿著艱險的山路,將幾名重傷員抬到安全地帶,運用所學醫學知識,為傷員緊急救護,并急送醫院,使其脫離險境。xしēωēй.coΜ
    1983年9月,總政治部、教育部、共青團中央聯合召開“華山搶險英雄集體表彰大會”。團中央授予華山搶險英雄集體“全國新長征突擊隊”稱號,11名搶險學員被授予“全國新長征突擊手”稱號。
    吳天然說,這個英雄事跡已上了高中課本,我也很熟悉。可以說,你們學校是有著光榮傳統的,新時期可以概括為兩華精神——一個是張華,一個就是這華山搶險集體。
    不錯,1982年7月11日,四醫大學員張華為搶救落入糞池的農民而壯烈犧牲,被授予“富于理想、勇于獻身的優秀大學生”稱號。1983年5月1日,在華山游人擁擠發生險情的緊要關頭,四醫大279名學員挺身而出,冒著生命危險疏散游人,緊急搶救從崖梯上跌落下來的十余名傷員,被命名為“華山搶險戰斗集體”。
    上午九點半,我們來到了華山的第二個關口蒼龍嶺。
    蒼龍嶺是一條長3華里、寬僅1米的石梁,兩側都是萬丈深淵。遠看像一條細繩橫空而牽,人在上面如螞蟻在爬行。云氣不斷從山下翻卷上來,蒼龍嶺又似一條懸空的彩帶,若隱若現。
    來到此處,聰聰有些恐高了,幾乎不敢往前挪步。既已至此,怎能半途而廢。我只好一邊抓住鐵索,一邊拉著聰聰的手。這是我第一次拉聰聰的手,沒想到會在這懸崖頂上。聰聰的手很溫潤,也可能是手心里出了汗,滑滑的,油油的。
    我倆這時候,大氣也不敢出,不言不語也不敢向兩邊俯瞰,心里不住祈禱著:上帝、阿門、老天爺、阿彌陀佛,以螞蟻、蝸牛般的速度終于踏上了老龍口。
    這蒼龍嶺上有一處寫著“韓退之投書處”的地方格外引人注目,相傳唐代大文豪韓愈當年游山至此,進退不能,嚇得大哭,自度無法生還,乃作遺書投于山崖之下。當地人只好用美酒將其灌醉,這才將他弄了下來。現在設有鐵鏈、鑿有石階尚如此令人膽寒,韓公當年站在無遮無攔的石脊上,他那種絕望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
    上午十時半,我們來到了通向西峰的最后一道屏障――魚脊梁。
    魚脊梁狀如魚脊,光溜溜寸草不生,頭上是近在眼前的藍天,腳下是無底的深淵。在這勝利在望之時,我在前面把手反背著,學著偉人的模樣要以閑庭信步的姿態走完這最后的幾步。不料天邊忽起大風,一團烏云當頭把我們裹在了里面。哪里見過這等陣勢,我倆不約而同地臥倒在地,恨不得身上能長出幾個爪子,以便死死地刨進山巖里。
    這時節,哪里還管什么斯文,我們手腳并用,一寸一寸地從云霧中爬了出去。
    當我們終于站在西峰的斧劈石上時,看天風勁吹,群峰崢嶸,聽松濤陣陣,飛泉聲聲。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可真是痛快淋漓。
    在山頂上,我用相機給聰聰拍了不少照片。聰聰很是調皮,擺出不同的姿勢,還帶著不同的表情,引來了不少游客的關注。接下來,她讓我靠在一棵大松樹上,叫我嘴里喊著“茄子”,也給我拍了好幾張。
    最后,她把相機交給了旁邊的一位同志,請人家給我們倆照幾張合影。一開始,我還有點不好意思,離聰聰的身體還有一段距離。
    聰聰就說:“哥,躲那么遠干什么,妹還能把你吃了。”她就一把拉過了我,我們就手拉手照了幾張。最后,她又把我的胳膊放在她的脖子上,她的手則環著我的腰,我們倆又照了幾張更親密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