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白再次醒來,眨了眨眼睛,吸取著腦海中的記憶。</br> 當場就驚呆了。</br> 我成為富二代?</br> 不對,是官二代了,而且是絕世官二代!</br> 從此包子買兩,吃一個丟一個,天天餐餐一百零八道菜都不帶重樣。</br> 出門八臺大轎跟隨左右,走街穿巷,爺就是不坐;</br> 身著大貂皮,手牽惡犬,身后八個肌肉猛漢,看誰不順眼就用錢砸,順帶調……。</br> 李少白以前可沒少做白日夢,現在都在腦海中回想一遍,越想越上頭。</br> 我都敢在圣皇脖子上撒尿,天下獨此一份。</br> 還有什么事做不得?</br> 父親鎮國侯,母親長公主,舅舅當今圣皇,我乃小侯爺!</br> 還有誰比我尊貴?</br> 就算是皇子、公主都要害怕的權貴!</br> 李少白得意的想著,臉上洋溢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全浮現在臉上。</br> 紈绔生活,醉生夢死,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誰不曾幻想過這樣的夢想。</br> 突然想到如今的處境,李少白暗暗咬了咬牙。</br> 曾經的李少白,智力低下,雖然大家當面不敢嘲笑,但背里可沒少被人白眼取笑。</br> 特別是一些狗仗人勢之輩,見其身份顯赫,暗地里沒少算計過他。</br> 李少白智力有限,被人欺負也不會哭鬧,只是傻傻呆呆,任人欺負。</br> 特別是這一次,如果不是正好李少白車禍穿越過來,只怕早就涼透了。</br> 現在自己竟然成了他,那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就等著李少白一一回敬!</br> 李少白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殺氣。</br> 正趴在床角酣睡的丫鬟,一下就驚醒了過來。</br> “小侯爺,您終于醒了。”</br> ……</br> 金碧輝煌的皇宮,圣皇正批著公文密件,下方七、八個大臣不知為何事爭吵不可開交。</br> 小太監行色匆匆,俯身在圣皇耳旁密語。</br> 本臉色緊繃的圣皇,臉色瞬間綻放一絲微笑,情不自禁,脫口叫道:“好!”</br> 下方的文官面面相覷,都忘記了為何爭吵,瞪大雙眼,看向圣皇。</br> 圣皇這是怎么了?這般失態?</br> 圣皇尷尬咳嗽幾聲,心情大好,也不與眾人計較:“少白醒了!”</br> 下方一陣錯愕:“可是鎮國侯府的小侯爺?”</br> 小太監點了點頭,向各位大人行禮。</br> “這,這怎么可能?不是說李少白骨頭盡斷,只剩下一口氣就咽下去了嗎?怎么能活下來?”</br> 言多必失,工部尚書郭倫一臉的不可思議,正在喃喃自語。</br> 正被上方的圣皇滿眼殺意的眼神,給狠狠的盯了回去。</br> 無形的威嚴,在空氣中擴散。</br> 太監、丫鬟縮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br> 本皇外甥無恙蘇醒,你們不跟在后邊高興,還這副表情?難道想我外甥有事不成?</br> 前一秒圣皇還滿臉笑意,下一秒就晴轉暴雨。</br> 圣意難測,這個至高權位之上,下方可是墊滿人頭滾滾。</br> 連儒學宮、李文定這等開疆大佬,都受圣皇影響,不敢在其面前放肆。</br> 他區區一個工部尚書,圣皇想取他頸上人頭,再簡單不過。</br> 工部尚書郭倫臉色嚇得蒼白,冷汗直流,渾身顫抖。</br> 伴君如伴虎,隨時都有可能人頭搬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br> 吏部尚書張越撇了郭倫一眼,拱手道:“圣上,可是小候爺少白醒了。”</br> 六部尚書之首,張越的臉子,圣皇還是要給的。</br> 圣皇狠狠哼了一聲,揮了揮手,讓杵在那兒的郭倫如釋重負,連忙退入人群中。</br> 張越見郭倫小命保下,臉上不喜不怒,不驕不傲,又退回人群之中,老神在在。</br> 倒是戶部尚書王權盯了郭倫一眼,眼角閃過一絲陰狠,心中暗自冷笑:</br> “郭工匠,這半年工部休想從戶部弄到半分錢,整個工部因你一人,全部喝西北風去吧!”</br> 看著王權這副表情,郭倫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br> 惹誰不好,怎么惹上這守財奴了。</br> 誰不知王胖子睚眥必報,心眼小的比針眼還小。</br> 依次站在戶部尚書王權旁邊的禮部尚書孔從儒,兵部尚書沈洛、刑部尚書閻合,及各部侍郎,全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br> 哦,除了工部之外,如死了爹娘,不知該笑,還是該哭。</br> 其他各部,心思就飄了。</br> 郭工匠,你也有今天?</br> 不知道李少白乃是當今天子的外甥嗎?</br> 更是掌握大周財政大權王權的遠房外甥嗎?</br> 如果換作是以往,圣皇還不至于拉偏架,有失公允。</br> 但今時不同往日,郭倫同時得罪了圣皇與王權兩人的禁忌——李少白,圣皇不將氣撒在你頭上撒誰頭上?</br>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今日工部的慘樣,就可想而知了。</br> 要怪,只怪你多嘴吧!</br> 只可憐的工部官吏們,怕是要跟郭倫吃上大半年的苦了。</br> 圣皇收斂氣勢,微笑重掛臉上:“走,隨朕去看看我家小犢子去。”</br> ……</br> 朝堂上的風波暫熄,京師城外,一間茅屋中,幾個黑衣人圍坐。</br> 首領雙手捧著密信,其上就簡單二字,心中卻泛起波瀾,久久不能平息。</br> “大師兄,怎么了?”首領身后,一個五官清秀的少女,見其平日天塌不驚的大師兄,今天怎么見到秘信之后,一副驚魂失措的樣子。</br> “李少白醒了!”</br> “全身粉身碎骨,圣藥難救,這都能醒來?”稚氣未脫的少年,猛的站了起來。</br> 回想一月之前,就是他親自一手將李少白一根根骨頭碾碎,只留下一口氣。</br> 哪怕是能活死人,藥白骨的天下圣藥,也休想救活李少白。</br> 目的就是想挑起鎮國侯李文定的怒火,失去理智,血洗儒學宮。</br> 大師兄嘆了口氣,將手中密信震成粉碎,化作滿天紙屑:“大周皇朝,氣數未盡啊,</br> 本想挑撥離間,讓當今文武對立,哪想當今天子周天帝威望如此之大,竟然能鎮壓住李文定與儒學宮大長老姬無辰,暫息兵火。”</br> 少女咬了咬牙,拾起地上的長劍,就向外邊走去:</br> “能殺李少白那傻子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br> 大師兄見少女滿臉殺意,立刻攔了下來:“紫韻師妹,墨劍師弟,你們已露了一次臉。</br> 百里驚鴻這家伙難纏的緊,一旦身份暴露,哪怕是師尊,也休想救下你們。”</br> 少年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大師兄,開弓沒有回頭箭。</br> 大周皇朝有周天帝坐鎮,又有三大圣地輔佐,穩如泰山。</br> 李少白就是唯一突破口,只要此子一死,嫁禍儒學宮,到時武圣宮與儒學宮宣戰,大周皇朝必亂!”</br> 大師兄搐了搐嘴:“你倆現在去鎮國府,唯有死路一條。</br> 我劍已十年未出,出劍必飲血!</br> 今日,南宮一劍,看它是否還曾鋒利!”</br>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一陣大笑:“南宮一劍,沒想到,此案幕后主使,竟然是你!”</br> “不好,尾巴追上來了!”</br> 三人連忙用黑布遮住面部,只留下眼睛顯露在外。</br> “走,你倆出城!”</br> “想走?將我百里驚鴻放在眼里嗎?”外面響起一陣狂嘯。</br> “轟隆!”</br> 茅屋被一刀抹平,草屑漫天飛舞,只余下滿地狼藉。</br> 幾個黑衣人沖天而起,沖殺向外圍。</br> 數千飛虹侍衛一擁而上,圍剿過來,刀劍聲響成一片。</br> 百里驚鴻手持長刀,盯住南宮一劍:“江湖傳聞,南宮一劍,出劍必見血,此言可是真?”</br> 南宮一劍眼神冷漠:“百里家族,不世天才,竟然淪為朝廷鷹犬,可惜了啊!”</br> “當今天下太平,唯有你等江湖敗類,為禍天下,今日,我就要為民除害。”</br> “廢話少說,一戰吧!”</br> 南宮一劍氣運周身,一道驚天劍光,拔地而起,哪怕是京師,都看得清清楚楚。</br> “轟隆隆~!”</br> 升起一陣飛塵,無數聲慘叫聲響起。</br> 等飛虹禁軍爬起,哪里還有黑衣人影子存在。</br> 除了幾個就地格殺的小啰啰之外,飛虹禁軍竟然死傷慘重。</br> 氣得百里驚鴻咬牙切齒。</br> 南宮一劍竟然正面接了他一刀,然后反手一劍,破開飛虹禁軍重重包圍。</br> “狡猾如狐!</br> 南宮一劍,受我一刀,想必也會身受重傷。</br> 給我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