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謝思清就戴上了這一個戒指。
他沒同意鐘揚也做同樣的事——他讓鐘揚去片場時給摘下來。
一個劇組里面突然兩人手上出現(xiàn)婚戒看上去超奇怪。
謝思清不想這么快就落不下清凈。
接下來趙情也進(jìn)了劇組。
她又送了謝思清一大堆東西,從她家門口新開的特別好吃的蛋糕,到出去旅游時看見的有趣玩意兒。
謝思清教了她很多演戲方面的事情。
趙情作為一個新人表現(xiàn)也是可圈可點。
雖然ng也挺多的。有時太多,比如好幾十次,鐘揚就會露出一臉不爽。
至于鐘揚,通常可以一條就過。
連陳正直都會說:“真是罕見。”
“嗯?”
“你們兩個竟然能夠如此了解對方的意圖。”
“……”
“一般來說,”陳正直又說道,“都是導(dǎo)演演員合作過了多年……或者干脆就是導(dǎo)演演員的夫妻檔……才有這種默契。”
“……”謝思清覺得,陳正直可真夠敏銳的。
雖說通常可以一條就過,但是鐘揚ng多次的事倒也并非沒有。
不是因為鐘揚演技不好,而是因為謝思清和鐘揚想要針對應(yīng)該如何演繹某一場戲作出不同探究、尋找更多的可能性,看看到底怎么樣做才是最適合的。有的時候,為了尋找最令人滿意的方式,他們會不斷地嘗試,一點一點摸索。他們每一次ng都會將那場戲提升到一個新的層次,兩個人互相引領(lǐng)對方思考,也互相激發(fā)對方靈感,最后成就最完美的熒幕效果。
“你們兩個太厲害了……”陳正直會這么說。
“……”對此謝思清也有非常明顯的感覺。
如果感覺不出與演員的默契,他這導(dǎo)演也就白白當(dāng)了這么多年。
陳正直又說:“你們兩個都可以讓另個人到達(dá)新的層次。過去我見過的好的演員都是可以很完美地詮釋導(dǎo)演意圖。但是鐘揚……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能讓導(dǎo)演變得更出色。”
“……”
這也正是謝思清所想的。過去,邵羽就是那個可以很完美地詮釋他意圖的人,但是邵羽不像鐘揚這樣可以讓他產(chǎn)生更多的思考或者激發(fā)他更多的靈感。
“當(dāng)然,也許是只有你才行。”陳正直繼續(xù)道,“所以我認(rèn)為你們兩個應(yīng)該多合作,最好一輩子都綁在一起,哈哈。”
“嗯。”聽到這里,謝思清望著鐘揚,說,“會的。”
鐘揚單純因為演技無法達(dá)到謝思清的標(biāo)準(zhǔn)從而要ng的情況也有。
趙情進(jìn)組的第十天就有一次。
在那一場戲里,因為鋪子經(jīng)營狀態(tài)很差,趙情扮演的女主角要去安慰她丈夫。
妻子的眼神中要有著愛意。
丈夫同樣也要愛著妻子。愛她,想要給她好的生活。對于妻子這些體貼,他會覺得非常愧疚,因為他出于自己、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爺爺、自己的家庭等等這些自私的理由而讓他的妻子過著很艱難的生活,每天都要為了生計發(fā)愁。漂亮的妻子以前最喜歡買新衣服,現(xiàn)在卻是很少會看到了。
同時,他也感謝妻子,并且覺得慶幸,因為他還可以繼續(xù)做他想做的事。
最后,丈夫用同樣的眼神看他的妻子,然后摟著她的肩,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角,同時心里決定,一定要找到一個方法解決當(dāng)下的問題,讓自己既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同時也讓妻子過上好的生活。
“cut。”謝思清又說,“鐘揚不行。”
“……”
“對,還是不行。”
這個鏡頭已經(jīng)拍了十五次了。
“休息下吧。”謝思清說,“我和鐘揚單獨說一說戲。”
“哦。”邁克看了一看他們兩個,“那我和陳正直抽煙玩兒去了。”
“……去吧。”
“抽煙玩兒”……不知道誰教他的這個用法。
陳正直沒事做,成天在劇組里面監(jiān)工,抽煙總叫邁克,因為邁克和他一樣是個煙鬼。
謝思清把鐘揚叫了過來,問:“你怎么了?”
“我沒怎么。”鐘揚反而先質(zhì)問起來,“倒是你,搞什么?”
“……我搞什么了?”謝思清納悶了。
“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還要我親她多少次?!”
“……那是因為你演的根本就不行。”謝思清說,“你的眼神、表情、動作都很奇怪。根本看不出來主人公是深深愛著他的妻子的。”謝思清也沒太客氣。
說完,他回放了一下給鐘揚看:“你自己看吧,難道你以為這樣可以么?”
“……”鐘揚看完也沉默了一下,半晌之后才道,“原來這么明顯?”
“……”謝思清想,莫非鐘揚本來還以為挺不錯的?
那邊鐘揚又說:“我親不下去。”
“……啊?”
“而且,我對她就是沒有感覺啊。”鐘揚說,“弄得很深情我覺得難受。”
“鐘揚,”謝思清確實有點難以置信,“你是一個專業(yè)演員。”
“是。”
“和女主角的對手戲不是最最正常不過?在這場戲上面卡殼,那么以前那些電影你到底是怎么演的?”
“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了?”
“因為這次你在旁邊看著!”鐘揚小聲吼了一句。
“……”
“你在旁邊看著,雖然明知都是假的,我心里也很慌。”
“我也是一個專業(yè)的導(dǎo)演。”謝思清說,“我肯定不會誤會什么的。你隨便親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哦?”鐘揚又不爽了,“你一點都不會覺得不舒服么?”
“不會。”
鐘揚立刻冷哼一聲。
“……”謝思清終于明白以前那些朋友交了女友之后說的一些話了。
對方的心思,實在太難猜,變化得好快。
過了一會兒,謝思清又說:“其實……趙情好像對你有點好感。”
“嗯。”鐘揚回答,“一直都在拍感情戲,這種事情是挺多的。應(yīng)該只是一時迷惑,殺青之后就沒事了。”
“……希望如此吧。”
“不如此也不能怎樣。”
“不提這個。”謝思清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那么,剛才我說的話,你都明白了嗎?明白了就開始?”
“等下。”鐘揚看著謝思清說:“我再醞釀一下情緒。”
“好。”謝思清說,“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醞釀一下。”
“不是。”
“嗯?”
“你要幫我。”
“……”
“我對著你先來一遍。”鐘揚又道,“然后趁著我還沒忘,趕緊就把這場過了。”
“鐘揚……”謝思清實在感到很難以置信,“你精神病又犯了嗎?”
他是在說真的?這里可是片場,怎么可能和他親親抱抱的。
“我說真的。”
謝思清太了解鐘揚了。
不滿足他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可是……謝思清向四周看了一看。
陳正直、邁克還有攝影助理等人都在外面“抽煙玩兒”。
其他人大多也并不在屋里。
只有少數(shù)幾個,正在聊天,都沒往這邊看。
“……”
“好么?”鐘揚又問。
“……那你快點。”謝思清說。
話音剛落,鐘揚就摟著謝思清的肩,傾過身子在他額角吻了一下。
“……”謝思清倒是沒什么感覺。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還在屋子里邊的幾個人,生怕他們突然看向這邊,隨時準(zhǔn)備著有一點點動靜就立刻將鐘揚一把推開。
不過,顯然沒有人對他們這邊感興趣。
“好了么。”謝思清低聲問道。
“好了。”鐘揚看著謝思清,眼神是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溫柔。
“……那我去叫他們進(jìn)來。”謝思清說。
“嗯。”
這回,話說明白之后,鐘揚一次過了。
雖然,他在拍完之后,立刻走到一邊,抽了一張紙巾然后擦了擦嘴。
趙情:“……”
連在一旁看著的謝思清都覺得,鐘揚這人,實在是太煩人了。
說話或者做事都不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情緒。
不過,雖然是不考慮,鐘揚倒是很少會真的讓人感到憤怒或者委屈,大概就是讓人產(chǎn)生“好無語啊,這啥人啊”這種心理。
——晚上回到了家,吃過晚飯,洗了個澡,謝思清開始看小葡萄傳來的小黃片。
上次那個鬼的劇本,導(dǎo)演已經(jīng)拍攝完畢。
小葡萄傳過來,讓謝思清看看,如果哪里拍得不好,他們趕緊再去補拍。
“在看什么?”鐘揚問道。
“那種片子。”
“……”
謝思清又解釋了下:“小葡萄他們需要個劇本,請我?guī)兔Γ揖徒o了,現(xiàn)在拍出來再讓我看看,哪里要改就得盡快。”
“嗯。”鐘揚將謝思清拉起來,他自己占用了旋轉(zhuǎn)椅,然后讓謝思清坐在他的腿上,“我也看看。”
“隨便你吧。”鐘揚想看,就看好了,反正以前自己拍的那些片子他也偷偷地看過了。
劇情完全就是按照謝思清的。
片中xxoo還是三段——第一段是趙鬼雄為了讓主人公幫助他尋找弟弟的魂,主動勾引并且獻(xiàn)身。第二段是當(dāng)主人公查明真相之后,為了安慰很難過的趙鬼雄而進(jìn)行的一場很溫柔的戲。第三段就是結(jié)尾,想通了的趙鬼雄要以自己的身份和他愛的人融合在一起。
看到第三段時,鐘揚問謝思清,“你都沒什么感覺么?”
“沒有。”謝思清表情和平常一樣,“我看這些早就已經(jīng)沒感覺了。”
“……”
“哦?”鐘揚從身后抱緊了謝思清,湊過去舔他的耳朵:“那這樣呢……?”
謝思清只覺得一股火一下子就竄向了小腹。
他說:“……你別鬧。”
“我沒鬧。”鐘揚還是繼續(xù)舔著謝思清的耳朵,同時手移到了他的腰間。
謝思清真討厭堯舜禹這身體。
敏-感得簡直就不像話。
身后鐘揚啞著嗓子問道:“你什么時候才能完全接受我?”
“……”
“每天那樣抱著睡覺,這么久了,我都快要成太監(jiān)了。”
“……”
鐘揚伸手壓住了謝思清的左手,十指相扣。
謝思清順著也看了過去。
他看見了兩枚無名指上的戒指——他自己的,還有對方的。
兩枚戒指一起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心里一下就柔軟了很多。
而且,剛才他被撩撥得很難受。
鐘揚伸手解開了謝思清襯衣的第一個扣子,手指伸進(jìn)去摸他的鎖骨。
“……”
耳邊鐘揚又說:“你隨時都可以喊停。”
“……嗯。”
鐘揚將謝思清的衣服褪下來,吻著他的肩膀。
謝思清忍不住發(fā)出了聲呻-吟。
鐘揚眼底的顏色更深了。
然后,他將謝思清橫著抱起來,走進(jìn)了他們兩個的臥室。
“……”
在那張夸張的大床上,鐘揚將謝思清壓在身下,探過身去,又去吻他的唇。
謝思清也笨拙地回吻著,同時伸手?jǐn)堊×绥姄P的脖子。
(窗外有一輪皎潔的明月。
鏡頭從床上移到了窗外的明月。
停頓五秒。
鏡頭再轉(zhuǎn)回來時,兩個人已經(jīng)做完了。
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結(jié)束之后,謝思清被鐘揚抱著又去沖了個澡。
然后他懶懶地躺在床上,被鐘揚抱在懷里。
真是一種很令人心驚的體驗。
在那個過程中,呼吸漸漸變得粗重,每次到了最后,都會覺得全身熱得厲害,爆炸一般似的,放佛置身于烈火燃燒的天堂里。那個時候整個人好像都置身于空中的云霧,忘了所有現(xiàn)實中的一切,甚至不記得自己此刻正在何處,整個世界都憑空消失了一般。全身血液沸騰起來,集中在某一點,在那一刻,那里的感覺超過了一切。然后,血液又會慢慢地向四周散去,整個人、整顆心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蔓延到全身,讓人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謝思清覺得累,很快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鐘揚好像還在親吻他的眉眼。
夜里還是做了那個噩夢。
關(guān)于邵羽的那個噩夢。
身子猛地一掙,就再次醒過來。
鐘揚還是立即將他抱在懷里。
“……”鐘揚曾經(jīng)問過是什么夢,但是謝思清并沒告訴他。
總有一天他會說的,但是此刻還不可以。
他想要再確認(rèn)一下,鐘揚就是那個可以與他分享重大秘密的人。
永遠(yuǎn)不會因為這個傷害到他的人。
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而且,另一方面,謝思清有點不敢這么快就講。
他有些怕。
怕鐘揚知道了之后不會再像今時今日這樣對待他。
畢竟,鐘揚很討厭以前的自己。
謝思清也知道,這種事情大概不會發(fā)生,但他依然害怕,所以想要貪戀更多時光。
“又是那個夢嗎?”
耳朵里聽見鐘揚這么問。
“嗯。”
“沒事的。”鐘揚說,“過去了。”
謝思清又說了一句:“嗯。”
他將頭埋在鐘揚的懷里,呼吸著屬于對方的味道,輕輕地說了句:“鐘揚。”
“嗯?”
“如果那個時候,你也在我身邊多好。”
謝思清想,如果上一輩子,我們能夠更加了解彼此,該有多好。
你走進(jìn)來,站在我的旁邊,替我看著身后。
我就不會像那時一樣一個人在廚房,然后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死在了那里。
可惜,上輩子錯過了。
你是和我最不相熟的人,所以你只等在門口。
等著電影家協(xié)會錯發(fā)給我、實際上卻應(yīng)該是給你的一份材料。
想到這里,謝思清嘆了口氣,像是想要將上輩子也補償回來似的,又摟了摟身邊的人。
——這天之后,謝思清的個人時間急劇下降。
晚上總是要被折騰幾個小時。
雖然是很舒服……但他也需要時間看書的。
有天,劇組里一群人又照樣聊著天。
在陳正直的帶領(lǐng)之下,沒節(jié)操的人越來越多了。
幸好,有女性在場時,他們不會胡扯。
“我有一個朋友,特別愛胡吹牛。”道具師又說道,“總說自己一夜五次以上,每次都做很久。”
“他多大了?”陳正直道,“還吹這個。”
“誰知道了。”
謝思清看了看他們,也附和道:“一夜五次以上,每次都做很久,不是很正常么?”
道具師:“……”
陳正直:“……”
“……怎么了?”謝思清問。
道具師有點不確定似的問陳正直道:“很……正常么?”
陳正直比較懂,搖搖頭說:“哪里正常。”
謝思清不說話了。
他一直以為是挺正常的。
在小提子公司拍攝小黃片時,那些扮演攻方的演員,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字。
——全是。
除了他們之外,謝思清就只知道鐘揚了。
——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在謝思清的概念中,這個數(shù)據(jù)就是挺正常的。
是他見過的普遍水平。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