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揚抬眼看了看謝思清,嘴角一彎:“你這是在向我逼婚?”
“……鐘揚。”謝思清感到很不可思議地問,“你被制片主任洗腦了嗎?”
“……”
“要還是不要,給我一個字。”謝思清說。
“要。”果不其然,鐘揚立刻回答。
現在謝思清已經很了解他了。
“不過,”那邊鐘揚又道,“‘不要’是兩個字……”
謝思清淡淡地說:“我知道。”
“……”
“不過,”想了一想,謝思清說,“先回去吧,剛拿了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嗯。”
“你覺得……”謝思清又指著那句“拿金像獎,迎娶鐘導,登上人生巔峰”,問,“這是不是陳正直寫的?”
“我看著像。”
“我看著也像……”
陳正直,雖然平時對于他們兩個的事各種翻大白眼,不過在這樣的時候,即使電影已經下映,戀情的事跟他根本沒有多少關系,他依然還是在有一些人說惡心的時候盡量讓輿論倒向對他們有利的方向。
“我說……”謝思清又開口,“婚禮的話……讓陳正直做證婚人吧?”
鐘揚笑了一聲:“好。”
接著謝思清又翻了翻新聞。
大部分還是關于獎項的:
【金像獎已塵埃落定,國產電影終被青睞,獲最佳外語片。】
【盤點本屆金像獎,堯舜禹成中國電影史上最大贏家。】
此外,也有不少關于戀情:
【堯舜禹鐘揚頒獎禮上高調公開戀情。】
【堯舜禹鐘揚竟然是一對——盤點頒獎禮上公開過戀情的那些同性情侶。】
謝思清笑了下,摟著鐘揚躺回床上:“仔細想想,還真是挺‘人生巔峰’的呢。”
“……嗯。”
謝思清用手指勾畫著鐘揚的眉眼:“此時此刻我真覺得……世界上最好的兩樣東西,全部都在我的手里。”
他也知道這些只是主觀而言,但卻還是覺得自己宇宙第一幸福。
如果有這方面的排名,他就會是最高的那個。
“好吧。”鐘揚笑笑,“今天我就暫時容忍和它并列。”
“沒有。”謝思清搖了搖頭,“無論何時,它不如你。”
鐘揚看了看謝思清,再次湊過去吻了他。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謝思清就讓他來了24小時內的第8次。
……
——第二天他們就回到了國內去。
各種采訪排了不少,幾天下來,謝思清和鐘揚都累。
對于公開戀情這事,一位官員告訴他們別太高調,不要宣傳這些同性之間的事。
至于如何處理,倒是含糊其辭。
看來他們也挺頭痛,最后決定暫時觀望。
婚禮的事,謝思清和鐘揚也做了些準備。
和陳正直說起證婚人的事時,陳正直一副“你們究竟是為什么這樣對我”的無辜表情,不過最后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本來謝思清選了拉斯維加斯,因為那邊會比較方便些,舉辦儀式之后自動注冊,無需再去市政廳里排隊,婚禮之后客人還能到處逛逛——賭錢、喝酒、觀看各種表演等等。
不過后來商量之后,還是選在了夏威夷。
其實洛杉磯是最好的選擇,很多中美直達航班,對好萊塢的朋友們也方便些,但是……加州同性婚姻還不合法。
應該說,合法過一陣子,然后又不合法。
之前有些情侶趁著合法火速結婚,后來新的那些就只有再繼續爭取。
他們幾乎所有東西都是采用定制。
其實本來,謝思清和鐘揚并沒打算這樣。
但是劇組那些同伴卻不同意。
吳一森設計好了邀請函之后送去印刷,整體風格明顯有著他們兩個人的痕跡。
而且,花束還有花瓣,也是吳一森親自選擇的。
他甚至在空閑之時跑去選景,然后很正規地繪制好了場景圖紙以及道具圖紙,給謝思清及鐘揚看過之后拿去制作,這些讓預算整整增加了一倍。
邁克扯著他們兩個到處拍了一些照片還有視頻,就連張毅然都不情不愿地剪了兩個短片。
夏雨禾專門準備了配樂。全部音樂都是她來寫的——有些被用在了張毅然的短片,還有一些會在婚禮上面播放。她甚至拋棄了傳統進場音樂,自己寫了首覺得最適合他們曲。
整個過程,都是小葡萄在統籌,沒請任何專業公司。
自從和小提子在一起,小葡萄明顯更精神了。
他說,他是1982年的小葡萄酒。
1982,波爾多的葡萄佳釀滿分年份,被稱傳奇,空前絕后。那年氣候溫暖,7月炎熱,8月涼爽,直到9月依然陽光充足,出了無數最經典的葡萄酒,
對于這個籌備,謝思清覺得他們太夸張。
因為他和鐘揚,就只訂了婚戒、還有新的西裝——本來他只是想有一個交代。
至于形式,他不看中。很好的婚禮他們也是在一起,很糟的婚禮他們也是在一起。
——直到婚禮當天,他才發覺自己錯了。
團隊的人讓他有了很多回憶。
宣誓是在一個教堂里面。
這是邁克預約到的。
謝思清和鐘揚都不是基督徒,但邁克說,主愿意為誠心相愛的人祝福,不是基督徒也有不是基督徒的流程。
教堂有著高高的尖頂、彩色的玻璃、鮮艷的紅毯、神圣的祭壇。
至于注冊,之前已經拿著身份證明在市政廳完成。
等到儀式結束,牧師和證明人簽字,再將表格郵寄過去,就會收到正式證書。
然后,在理論上,就是互為伴侶的了,在地球上其他地方再領證書會被視為重婚。
儀式只邀請了少數親戚和朋友。
謝思清還將卡片發給了幾個自己還是謝思清時的好朋友。
他們本來以為二人是在圈中廣泛撒網邀請,來了之后發現原來只是小型婚禮,無一例外全部現出一些驚訝神色,似乎并不能懂說不上熟的堯舜禹和鐘揚為何希望自己能夠到場。
音樂響起,鐘揚牽著謝思清手走了進去。
在儀式前排練之時,牧師曾經告訴他們要慢點走,邁小步走,緩緩地走,這樣效果才會顯得比較唯美,而且……音樂有5分鐘,走太快了沒有放完大家等著會很尷尬。
謝思清和鐘揚點頭表示知道。
結果……謝思清和鐘揚一進來就大踏步地向著終點走去。
牧師看了下表:才1分鐘。
牧師無語,默默望向穹頂。
干站了四分鐘,音樂總算結束。
“哈哈……”牧師打著圓場,“你們兩個……是我見過走得最快的人。”
“……”
牧師挺幽默的:“我知道你們兩個很急迫,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會兒。”
“……”
謝思清很清楚,剛才真的急了。
雖然心里明白,但是一進來后,就情不自禁了。
牧師講了段開場白:“今天我們在這教堂之中,為鐘揚和堯舜禹二人舉行婚禮……讓我們來真誠祝福他們二人可以恩愛長久、永結同心。”
謝思清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好。”牧師繼續說道,“現在交換誓言。”
說完,牧師轉向鐘揚:“你拉起他的手,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
“可以。”
牧師開始說道:“我,鐘揚,愿意與堯舜禹結為伴侶。”
鐘揚注視著謝思清,眼睛里面那些東西讓謝思清心里一顫。
他的嗓音低沉:“我,鐘揚,愿意與堯舜禹結為伴侶。”
“從今天起,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
“從今天起,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
“都永遠愛他,尊重他,對他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盡頭。”
鐘揚依然眼神溫柔:“都永遠愛他,尊重他,對他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盡頭。”
謝思清只覺得呼吸一陣急促。
“好。”牧師又轉向了謝思清,“那么,接下來是堯舜禹的誓言。”
“……”
牧師還是先開口道:“我,堯舜禹,愿意與鐘揚結為伴侶。”
“從今天起,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都永遠愛他,尊重他,對他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盡頭。”
謝思清重復這句話之時,覺得好像有眼淚涌上眼底。
眼前的人有著一點模糊。
奇怪——
牧師又說,“所以,你們兩人都是自愿結為伴侶。”
鐘揚:“對。”
謝思清還是楞楞地看著鐘揚:“……嗯。”
牧師說:“我要一個很明確的‘yes’。”
“哦,”謝思清定了一下神:“對。”
“好。那么開始交換信物。”
牧師說著,舉起戒指:“圓形的戒指,無始也無終,表明這是一生之久的事,你們需要不離不棄、相伴終生。現在交換戒指,從此身體還有心靈被賦予了一份責任,不可改變、不可推脫。”
說完,他將其中一枚交給鐘揚。
他想,同性婚姻就是這點不好……需要記住哪枚是給誰的。
然后鐘揚將那戒指戴在謝思清的無名指上。
牧師又將剩下一枚給謝思清。
謝思清低下頭,弄了半天才套上去。
然后,不知怎么,他就抓著鐘揚那根手指,好像牽手就能平復一下心情。
鐘揚一笑,兩手握住了謝思清的兩只手,將謝思清拉到面前,低頭在其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謝思清閉上眼,感受著那溫度。
兩人都沒有動。
那一個吻時間很長,良久之后謝思清才感到唇上一輕。
“……”牧師咳了一下,最后送出祝福,“既然你們已經交換誓言,并以戒指作為憑據,現在我會送出祝福禱告。
愿主賜福你們,建立美滿家庭,充滿平安、幸福、溫馨、喜樂。愿你們在今后生活之中,相愛相敬,同甘共苦,白頭偕老。”
謝思清和鐘揚站在那里牽手聽著。
最后,牧師又道:“那么我在這里宣布,鐘揚和堯舜禹正式結為伴侶。”
“……”之前,謝思清一直以為只是個形式,但今天他卻當真受到了觸動。
之后鐘揚帶謝思清走了下去。
向門口走之時,鐘揚低頭掃了眼謝思清,然后笑了一下。
“……”
到了門口,儀式結束,他們又重新返回來。
邁克照相。
拍來拍去拍了很多照片。
教堂內部合影完成之后,他又將人都給叫到外面。
鬧了一番之后,謝思清見陳正直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剛才應該是去簽字了吧……
“喂。”謝思清對妹妹說道,“花束給我。”
“嗯?”妹妹不明所以,將花遞了過去。
謝思清將花一把甩出去,把陳正直給嚇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
“會帶一些好運給你。”
“……誰要這種好運。”
之后他們來到吳一森之前布置好的場地那用餐。
這里就在海邊,緊靠沙灘,可以看得見海,聽到聲音。
水泥地上,一條地毯鋪了過去,上面灑滿玫瑰花瓣。
連著臺子那端,有個鮮花拱門。
地毯兩側都是燭臺,燭臺里面有著蠟燭還有花瓣。
再外側的全是方形餐桌,鋪著潔白桌布,上面擺著鮮花,每張桌子上面都有紅色帶子圍繞,漂亮的結統一向著地毯,帶子輕輕柔柔垂到地上。
臺子上面有個一大屏幕,謝思清不知要做什么用。
還沒等仔細想,它就已經亮了。
——是婚禮之前拍的一些拍照和視頻……
金像獎的最佳攝影,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其中幾張,謝思清本以為會很爛,因為那天天非常冷,謝思清一點情緒都沒有,就只在那瑟瑟發抖。
結果后來一看,兩人全都一副深情之貌。
短片一個一個地放過去,謝思清突然間就愣住了。
因為這時正在放的,是那部電影完成之后,邁克給他寄的快遞里面那張光盤中的內容。
“……”邁克竟然還有拷貝版本……?
視頻里面全是他們兩個,聊天、講戲、研究劇本、互相望著……
謝思清默默地看著。
那時他們兩個剛在一起,有時還有一些戀情并不成熟之感。
視頻播放完畢,居然又來一段。
謝思清眼睛驀地睜大了。
同一個思路的視頻,只是,居然是在上頂之上。
……那個時候?
邁克又拍了這東西?
自己怎么沒有發現?
不對,之時也沒發現,但是邁克這次為何沒有寄給自己?
謝思清瞅著那視頻。
到這部戲,兩人之間明顯自然很多,有著一種很特殊的默契。
然后……第三個視頻……
——
他們兩人在彼此眼中的樣子,以及是如何一點點變化成這樣,在這幾部視頻中就能夠察覺。
“邁克。”看完之后,謝思清看著他,“最后兩個……我沒見過。”
“我偷拍的,你自然是沒見過嘍。”
“……為何不再寄給我了?就像第一次時一樣。”
“我想等這場合當個禮物送給你了。”
“……如果沒有這場合呢?”謝思清說,“這次只是心血來源,如果沒有這場合呢?難道你要一直私藏?”
“我知道會有的……”邁克有些得意,“時就肯定了~~”
“…………”
“好了。”,見都播完,陳正直說,“去講點什么吧。”
“……哦。”謝思清和鐘揚從地毯走過去。
兩步踏上那個搭好的臺子,謝思清湊近了話筒:“所有人員保持安靜。”
語氣帶著一點不容忽視。
鐘揚:“……”
真是開口不離本行……
一來就是導演常常說的“所有人員保持安靜”,似乎隨時都會再來一句“”似的。
現場的人也都看向了謝思清。
“那么,”謝思清道,“我和鐘揚說幾句吧。”
“……”現場有些掌聲。
“我……”謝思清又再次開口,“我很感謝大家,今天能夠過來。”
“……”
“我和鐘揚一起,其實,已經三年半了。這段關系有一些人是知道的,感謝你們愿意幫忙等待時機。近日選擇公開,其實也是……長久以來的打算了。怎么說呢……過去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不會遇到真心相愛的人,我想,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愛的人恰好愛你,這太難了,如果發生簡直奇跡一樣。圈內的人總是分分合合,讓人不禁會想,也許有很多人選擇伴侶都并不是真正相愛的人,否則怎么會那么不珍惜?是否,很多的人只是以為相愛而已,等到誘惑當真來臨感情就會原形畢露?這樣一想就更悲觀——但是,到了今天,我覺得我有資格說——這件事也沒那么難,至少我就遇到了他。希望你們也都可以幸福。”
下面有些掌聲。
謝思清看向了鐘揚。
鐘揚坐在臺下抱著胳膊一動不動。
“鐘揚?”
鐘揚沒有反應。
謝思清明白了。
鐘揚這人很怪,,根本就是心思曲折,對于感情很難直白地講出來。
見謝思清一直望向自己,鐘揚終于還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我不清楚應該如何表述——總之,遇見堯導之前我從未想過要接受任何一人,一直都在等他,遇見堯導之后也不能想象我離開他的樣子。就是這樣。”
“……”謝思清看著他。
晚餐菜式挺豪華的。
“你少吃點。”鐘揚突然說道。
謝思清:“……?”
“回去還要洞房花燭。”
“…………”
“吃太多了血液都去胃里消化下邊就硬不久了。”
“…………”謝思清看著鐘揚掃蕩掉的一片菜,“你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我?”鐘揚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
“…………”謝思清突然覺得今晚有一點讓人擔憂。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再次應驗。
鐘揚又是折騰了他幾個小時。
謝思清最后累得都說不出話。
“喂……”鐘揚親了親他,“可以再和別人拿證,可就算是重婚罪了。”
“我知道啊。”
謝思清閉著眼睛,還是覺得沒力氣:“我說,你該不會吃了連曦送你的藥吧?”
“怎么可能?”鐘揚似乎覺得受了侮辱。
連曦,送鐘揚的結婚禮物就是壯陽藥物。
鐘揚對此評價只有一句:“他就是賤。”
其他人送的都還算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堯舜禹父母——給了鐘揚一金項鏈和金戒指。
——男人戴的。
——黑-社-會戴的那種。
還說,按照家鄉習俗,一定要送兒媳婦金的首飾的。
鐘揚也沒客氣就收下了。
謝思清聽見鐘揚似乎還在說著些什么,但他實在太困,只覺得對方聲音在很遠的地方,飄飄渺渺地聽不清,很快就在鐘揚懷里做起夢來。
夢里,他又回到剛重生時,參加那微電影大賽。
然后,同學聚會。
謝思清每次想到這聚會,就會感慨下命運的奇巧。
很多看似是必然的結果,卻是由一系列偶然來制造的。
那次同學聚會,本來謝思清沒有打算去,但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想了解一下堯舜禹是個什么樣的人。
然后,在現場那么多的空位中,選擇了景然旁邊那一個。
因為,景然看起來不會很多事。
景然另外一邊就是高亮——他讓自己去參與了合拍廣告。
然后,因為搭檔是那羅森,自己求他換一個人,就碰到了因為太忙還沒開機的鐘揚那。
如果,他當時沒有去那聚會,或者,沒有能和高亮說得上話,那自己和鐘揚就不會有交集。
——自然也就不會發生之后的事。
其實,不僅僅是自己。
如果他沒真正接觸鐘揚,景然也不會能接近連曦,高亮也不會能認識雨禾。
一切都是那么奇妙。
謝思清夢里迷迷糊糊的,然后突然就想起一件事。
就是……在上輩子,還是謝思清時,他和鐘揚的第一次接觸,其實并不是非常不快的。
當時自己拍了第一部電影后,很快就引起了電影節的關注。
那天,他第一次獲得最佳導演提名。
制片人帶著他去頒獎典禮那。
然后中途,制片人突然家里有事情。
坐在旁邊的就是鐘揚的劇組。
當時鐘揚還是演員。
那時也不知為什么,制片人對自己特別地不放心。
他總覺得自己傻呆呆的,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保不準會發生什么怪事。
于是,臨走之前,他對還算很相熟的鐘揚說道:“這個導演叫謝思清,我把他交給你了啊。”
鐘揚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晚宴什么的事,你就帶著他去。”制片人又說道,“你去哪里就把他也帶去哪里,他去哪里你最好也跟著——”
鐘揚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當時,制片人又對自己說,“總之,要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啊。”
……
“……”
要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啊……
謝思清在夢里輕輕笑了一聲。
然后,就感覺有人輕輕地吻他。
謝思清想,也許,就是因為那次自己太過孤僻,才讓鐘揚第一次就印象不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說……
繞了這么一大圈后,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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