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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舉辦的地點是C市最豪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自有門童去泊車。
下了車,林雪挽著蘇云岐的胳膊,心里有點忐忑,這樣富麗堂皇的場所,她還是第一次來。師兄說是來參加信達地產二十周年慶祝酒會,陸致遠是信達的總經理,更是信達集團李董的女婿,這樣的場合,他沒理由不出現。
可是,他們這樣堂而皇之地走進去,真的能行嗎,看起來,好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去的啊。
兩人一路走到宴會廳門口,負責接待的西裝男正笑容滿面地迎接客人。進去的人都會先遞上手中的請柬,林雪往蘇云岐身后縮了縮,師兄不會是要硬闖進去吧。
西裝男顯然不認識他們,目光定在他們身上看了幾秒,眼底有驚艷的神色閃過,但還是理智地請蘇云岐出示請柬。蘇云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個同樣閃著金光的請柬。
西裝男看一眼請柬,又看一眼蘇云岐,面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很顯然是請柬上的人物跟眼前的人對不上號來,但他還是很熱情地招呼:“原來是凌云集團的貴客,快里面請、里面請!”
這樣一對養眼的男女,如果不是遞上請柬,他真會懷疑是公司請來助陣的明星。只是凌云在C市的分公司何時出了這樣一個管理層的人員,沒道理長得這么帥的人,他會一點印象沒有啊。
“師兄,你是從哪里弄來的請柬啊?”林雪跟著他往里走了幾步,忍不住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地詢問。
“自然是他們給我送過去的。”他唇角輕揚,微微傾身配合她的高度。
騙人,看門口那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不認識你,林雪暗自腹誹。
“哎呀,這不是凌云的蘇總嗎?李董面子真是夠大啊,居然能請得動您。”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的笑容十分夸張,人還未到,手已經先伸出來了,作勢就要和蘇云岐握手。
蘇總?又是凌云?難道師兄真不是冒名頂替進來的?林雪頂著一腦門子問號,看著蘇云岐同那人握了握手,還沒寒暄兩句,旁邊呼啦啦又圍上來一堆中老年的大叔大爺。個個都“蘇總蘇總”地叫得無比親熱。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那些人的態度,個個都卯足了勁地往他跟前湊,難道師兄會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大可能吧。前些年在京城,除了白天要上課見不到他之外,其余的時間,他不都擱師父的小院里待著,她天天都和他在一起,壓根就沒見他做過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啊。分開的那兩年他不也是去了美國,怎么可能會認識這群商人,還莫名其妙地多了個蘇總的稱呼呢?
林雪暈暈乎乎地看著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那一大堆大叔大爺中間,感覺頭頂有一片飛機飛過,還是戰斗機級別的,轟轟地一片聲響,震得她頭皮發麻。
眼前的這位,真的還是他的師兄不?雖然師兄也很厲害,很天才不錯,可是突然搖身一變,變成這樣鶴立雞群的蘇總,感覺還是不太真實。
這邊的動靜終于驚動了大廳中央的主人,那個年逾七旬的李董朝這邊走了過來,眾人即使再不情愿,也還是主動地給他讓了條道。
“蘇總,真是貴客、稀客,快請這邊主桌就座。”頭發花白但依然面色紅潤神經矍鑠的李董見到蘇云岐居然也是兩眼放光。
“師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那么多人認識你,你真的是那個什么凌云的蘇總嗎?”林雪扯了扯他的衣袖,終于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問。
“嗯,回頭再跟你解釋。本來想悄悄地解決這事,沒想到這幫人記性太好,隔了那么長時間,又只見過一兩回,居然到現在還能認出我。”蘇云岐也很無奈,這群人他其實一個都不認識,估計還是前幾年他出席業內會議的時候給人留的印象太深了,再加上身后老爺子的權勢和地位,這些人就是想不巴結他都難。
兩人本來就是沖著陸致遠來的,自然不會拒絕在主桌入座的機會。酒會正式開始,李董先上臺致了一番感謝詞,接下來便是信達的總經理陸致遠上臺講話。
林雪看著臺上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他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優雅的氣質,講話也是抑揚頓挫引人入勝,如果不是親耳聽了于曉茉的遭遇,是怎么也無法將他和殺人犯聯系到一起的。人啊,還真是不可貌相!
李董致完詞,回到桌前落座,旁邊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老人看著臺上的人,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李董真是好福氣,有個這么能干的女婿,還長得一表人才,以后可以享清福了。”
李董連連笑著說:“哪里比得上孫總有兩個能干的兒子,女婿啊,到底還是隔了一層,可惜我老頭子只有一個女兒。”他笑著笑著,臉色就黯淡了下來。偌大的一份家業,等他百年之后,說不定就要改作他姓了,想想還是有點不甘心的。
“話也不是這么說,兒子女兒還不都是一樣。”那孫董又打了幾句哈哈,就把話題岔開了,這一岔就岔到了蘇云岐身上。
“蘇總真是年輕有為啊,這么年輕就打下了凌云這份大家業,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孫董過獎了。”蘇云岐作謙虛狀地回了他一個微笑,怎么說,老人家還是要尊重的。
“蘇先生,你女朋友長得可真漂亮,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有個稍微年輕一點的男人目光一直盯在林雪身上,語氣有點輕佻地開口。
誰知話音剛落,就被身旁的長輩狠狠地扯了一把。“蘇總不要見怪,年輕人不懂事亂講話,您什么時候結婚一定給老頭子個面子去喝杯喜酒啊!”
喝喜酒?蘇云岐眸光一沉,側頭看一眼身邊明艷動人的女孩,這輩子,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一群人又東拉西扯地寒暄了幾句,陸致遠也演講完畢歸位了。他剛剛落座,就被對面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攫住了眼球。好一個美人,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目含秋水,唇□□滴,只看一眼,就感覺骨頭都要酥了。
他驚覺失禮,正欲把目光移開,卻不想林雪忽然朝他看來,正對上他的眼神。一時間,又不免心動神搖,岳父在旁邊叫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林雪只瞟了陸致遠一眼就迅速地收回目光,他眼里赤/裸/裸的*讓她很是反感。她往右邊挪了一點,伸手在桌面下輕輕地碰了碰蘇云岐的手背,小聲地問:“師兄,你準備要怎么懲治他呀?”
蘇云岐反手將她的手攏進手心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找機會吧,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放鬼出來嚇他。”廳內雖然開了空調,她穿得還是有點單薄,手冰涼冰涼的。
他干脆脫下西裝外套,直接披在她肩上,又握住她的手,往她身邊挪過去一些。
林雪又把椅子往右邊挪了挪,幾乎要和他的椅子靠到一起了。師兄,你只是把我當妹妹吧,可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這樣手牽著手,一直走下去。她感受著手心傳來的陣陣暖流,心中禁不住又有點泛酸了。
陸致遠到底是個會來事的,他一來,桌面上的氣氛頓時就活躍起來。他敬完半圈酒,走到了蘇云岐和林雪面前,又狀似不經意地看了林雪一眼,這才把酒杯舉到蘇云岐跟前,“蘇總,多謝賞光。初次見面,陸某沒想到凌云的蘇總竟是這么年輕。這杯我干了,您隨意。”
蘇云岐感覺到養魂木內傳來的異樣,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木塊,示意于曉茉稍安勿躁。又舉杯輕抿了一口酒,笑著說:“陸總客氣,不過我倒不是第一次見陸總。前些日子在Z大,應該和陸總有過一面之緣。”
“Z大?”陸致遠端著杯子的手略抖了一抖,臉上的笑容也迅速地消失。
“是啊,那晚我送小雪回宿舍,回去的路上剛好從圖書館經過,看到陸總和一女子在湖邊散步,陸總真是好雅興啊。”蘇云岐放下杯子,要笑不笑地看著他。
桌面上觥籌交錯,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隔了兩個位的李董聽到。一直坐在李董身邊的女子倏地抬頭朝這邊看過來,林雪一直有注意到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陸致遠的老婆,也是李董唯一的女兒。
那女子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目倒還清秀,只是身材異常瘦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也不大說話,并沒有想象中富家女的盛氣凌人之態。
陸致遠神色瞬間變白,不過很快就恢復鎮定,“蘇總說笑了罷,陸某雖然也是Z大畢業的,但最近并不曾去過母校,想是蘇總認錯人了。”說罷,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雪一眼,笑道:“倒是蘇總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小師妹好福氣。”
林雪在心里沖他翻了個白眼,鬼才是你小師妹呢。這陸致遠隔遠了看倒還人模人樣的,近了卻給人一種油腔滑調之感。林雪直覺此人城府太深,心腸狠毒卻又慣會裝模作樣,有心要嚇他一嚇,遂接過話茬:“師兄,你說的不會是上上個周二那天吧?”
蘇云岐領會她的意思,“是啊,怎么了?”
“哎呀,那天晚上學校可出了大事,中文系一個大二的女生在圖書館旁邊的湖里跳水自殺了。”林雪故意裝出一副受驚的模樣,“不過后來又聽說不是自殺的,警察從她的遺物中發現了一些線索,懷疑是謀殺,現在正在調查呢。”
陸致遠舉著杯子的手又抖了一抖,卻仍然強自鎮定地說:“那真是可惜了,希望能早日查出真相。”
陸致遠又敬完了剩下的半圈酒,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回到座位上的時候,額頭上已經隱隱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