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清清冷冷,卸去了萬千偽裝,鳳紅鸞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純粹,不沾染任何雜質(zhì)。美的奪目,清雅芬芳如一株百合花,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樣的笑,才是世間最美!
云錦頓時癡癡然,半響,霸道的將鳳紅鸞重新按到懷里:“鸞兒,以后除了對我,再不準(zhǔn)對別人如此笑。”
鳳紅鸞嘴角扯了扯,想翻白眼,最后點點頭:“嗯!”
云錦一下子就笑開了,這種被人依賴,將他的話都乖順聽從的感覺真好。扯著的嘴角半天合不上。這樣的鸞兒,真好!
一時間再不說話,山間靜寂,兩個人兒靠在一起聽著彼此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猶如一體。
忽然東方天幕被劈開了一道光亮,云錦和鳳紅鸞似乎有感應(yīng)一般,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東方。
一輪紅日由地平線拔起,冉冉滑向天際。
萬千金光從東方的天下流瀉而下。轉(zhuǎn)眼間便將大地籠罩在萬千金光中。光華普照九萬里。沉寂的萬物似乎在這萬丈金光中活了一般。靜寂的山間轉(zhuǎn)眼間便溫暖如春。
云錦一身如雪白衣,鳳紅鸞一身素華藍(lán)衣,兩個人兒相互偎依在一起,齊齊被金光包裹。
“鸞兒,看見了么?”云錦激動的開口。
“嗯,看見了!”鳳紅鸞嘴角勾起,笑著點頭。
云錦緊緊抱著鳳紅鸞的纖腰,大手溫柔的揉弄她的頭,轉(zhuǎn)眼間將鳳紅鸞好好的綰著的頭發(fā)弄成了一團雞窩,只聽他輕軟暢意的道:“乖!”
鳳紅鸞頓時皺眉。
云錦又道:“你的頭發(fā)從今以后只能為我綰。”
鳳紅鸞抬眼,看著云錦,望盡他一雙幽幽的鳳目。
嘴角的笑意緩緩收起,鳳紅鸞低垂下眉眼,微微抿唇,半響抬頭,輕軟的道:“要不你此時帶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天崖海角,雨雪天山,我便都隨你一起。”
這一句話是如此從她口中輕軟的說出。平靜,輕軟,不帶半絲沉暗和清涼。
是那種放下一切,甘愿一心相隨。從此寒暑四季,千山暮雪,與君相伴。
云錦在聽到鳳紅鸞的話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想著鸞兒接受他,想著鸞兒像他愛她那樣愛他,想著鸞兒給他歡喜,讓他歡愉,想著他將他滿滿的愛都給她。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鸞兒真的愿意放下一切隨他走。
就這樣的一句話,平靜的說出,沒有矯揉造作,沒有華麗裝飾,什么也沒有。但他這一刻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他是得到了鸞兒的心。
從來就沒有這么一刻如此確定。
從來就沒有這么一刻讓他感覺被幸福填充的滿滿的,勝過世間所有。
“可以么?”云錦大手落下,輕柔的拂過鳳紅鸞的眉眼,指尖輕輕的描繪她的五官,如珍惜世間至寶。聲音輕的幾弱不聞。
“自然可以!”鳳紅鸞點頭。伸手握住云錦的手。
她同意和玉痕下棋,不過是她一直覺得自己生存迷茫,不知道她來做什么,只想找到自己的歸屬而已,如今她終于頓悟,原來歸屬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那么她又何必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
云錦靜靜的凝視鳳紅鸞,半響,搖搖頭,輕輕將鳳紅鸞擁在懷里,輕聲道:“我是真恨不得此時就帶著你走的。”
“可是我不能讓你這般沒有名分的跟著我,背負(fù)被天下人指責(zé)的罵名。”頓了頓,云錦又道。
鳳紅鸞蹙眉:“我不在乎。”
她的確不在乎。不曾入她心的東西,她從來就不會在乎。她就是那樣的一種人,涼薄也好,無情冷血也罷,她就是她,這種性情已經(jīng)養(yǎng)成,已經(jīng)鐫刻在骨子里。便是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了的。
背負(fù)天下罵名和跟所愛的人相比,她自然會選擇后者。
“可是我在乎。”云錦搖搖頭,低沉潤耳的聲音飄進(jìn)鳳紅鸞耳里,一字一句道:“我要光明正大迎娶你,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云錦的女人,也只能是我云錦的女人。”
鳳紅鸞眉梢挑了挑:“這些都是虛的。”
“即便是虛的,我也不允許你受到半絲侮辱和傷害。”云錦倔強的道:“乖!聽我的好不好?”
“好!”鳳紅鸞點頭。如果他堅持,她自然沒有意見。
云錦嘴角勾起,松開抱著鳳紅鸞的身子,不知道打哪里變出一個木梳,輕輕的給鳳紅鸞梳起頭來。三千青絲在他手中,寸寸柔軟。
鳳紅鸞安靜的站著,看著東方那輪紅日冉冉高升,只是這片刻的功夫便劃上了天際。
“以后,你的發(fā),都由我綰。”云錦再次強調(diào)道。收好梳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
鳳紅鸞伸手摸摸綰好的發(fā),比青藍(lán)、青葉的還有好,回轉(zhuǎn)身懷疑的看著云錦得意的臉:“你以前時常給人綰發(fā)?”
“什么時常?就你!”云錦對于鳳紅鸞的質(zhì)疑不滿。
鳳紅鸞挑眉。第一次就這么好?
在鳳紅鸞的目光下,云錦的俊顏有微微的熏紅,吶吶了半響道:“前一陣子在千年寒池底下,我用自己的頭發(fā)練的。”
鳳紅鸞一怔,目光定向云錦的頭,又動手摸摸她自己的頭,一個男人日日用自己的頭發(fā)束著女子的發(fā)髻來練習(xí),他當(dāng)時心境會是什么樣子的?忽然這一刻感覺鼻子酸酸的。
“我就想著等我出了千年寒池,一定將你娶回來,日日為你畫眉綰發(fā)。”云錦輕聲道。似乎想到了在千年寒池底那時候的無能為力和絕望還有深深的后怕和孤寂。那樣的日子,讓他堅持下來的,只是她。
鳳紅鸞伸出手臂,將云錦輕輕抱住,柔聲道:“以后,我也為你束發(fā),為你洗手作羹湯,為你素手添香,為你縫衣繡線,為你……鋪被疊床!”
云錦頓時激動的身子顫了起來,嘴角抖動半響才沙啞的開口:“好!”
他能得到鸞兒的心,何其幸運?
鳳紅鸞則是心中酸甜交織著,她能得到這個人如此用心的愛,又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許久,云錦輕聲開口:“鸞兒,我送你回去!”
“嗯!”鳳紅鸞應(yīng)了一聲。心境不一樣了,心底卻真的不想去了。
“西涼水光山色,四季如春,即便是冬天,那雪也是輕盈如雨。你也未曾去過,正好去看看。況且如今西涼正該是熱鬧時候,群虎相爭,你去了便是一個異數(shù),又何妨去玩玩?”云錦似乎看透了鳳紅鸞的心思,笑著道。
鳳紅鸞眉眼間的神色微微亮了幾分,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那就去玩玩?”
“嗯!”云錦點點頭,看著鳳紅鸞小臉一瞬間又生機許多,警告道:“只要不準(zhǔn)再對別人動心,便隨便你將那西涼的天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著。”
鳳紅鸞撇撇嘴,隨即揚眉:“你真的頂?shù)米。俊?br/>
“自然!”云錦高貴的頭顱揚起,得意的道:“爺有的是資本揮霍!還是能頂?shù)米∧泐^上的一片天的。”
鳳紅鸞看著云錦得意神色,怎么看怎么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板下臉,警告道:“再不準(zhǔn)你隨意妄動靈力!”
“嗯,以后鸞兒說不動,我便不動了!”云錦立即環(huán)住鳳紅鸞的腰。笑意軟軟的道:“都聽你的。”
鳳紅鸞嘴角滿意的勾起,隨即擔(dān)心的看著云錦:“昨日你損耗太過……”
“別擔(dān)心,養(yǎng)幾日便好了。不過是這幾日不能再動用靈力而已。”云錦立即道。然后見鳳紅鸞還要再說,連忙捂住她嘴,軟軟道:“好啦,我們走吧!再不回去,那尊玉佛該發(fā)出通緝令了。”
提到玉痕,鳳紅鸞微微蹙了蹙眉。
“鸞兒,你對玉痕……”云錦見鳳紅鸞蹙眉,心微微提起來。
“胡想什么?”鳳紅鸞瞥了云錦一眼,伸手拉住他的手,抬步向山下走去:“他謀的太大,我不過渺小如云泥,不過是有幸被他看中,成為其中一個棋子而已。”
聞言,云錦一怔,隨即嘴角勾起:“嗯,鸞兒說的對。”
話語歡愉之色盡顯。
鳳紅鸞回頭瞥了他一眼,腳步加快,剛下了半山腰,便看到上腳下停著的馬車,頓時一怔。那馬車很熟悉,正是玉痕的馬車。
云錦此時也看到了那馬車,撇撇嘴,嘟囔道:“還以為他坐得住!”頓了頓又得意的道:“即便來了又如何?不是他的,便永遠(yuǎn)也不會是他的。”
鳳紅鸞停住腳步,轉(zhuǎn)頭云錦,目光定在他的眉眼處,那眉眼瑩白如透明,當(dāng)真如玉一般剔透。微微蹙眉,輕聲喊道:“風(fēng)影可在?”
云錦一怔。
“風(fēng)影在!”風(fēng)影應(yīng)聲而出,跪在鳳紅鸞和云錦面前。
他追隨著少主和紅鸞公主而來,一直留在暗處,這一夜之間,受煎熬的不止是云錦和鳳紅鸞,還有他和云錦的云隱暗衛(wèi)。都為少主的癡情打動,更是為了少主幾乎耗盡靈力心驚膽戰(zhàn)。
不過幸好紅鸞公主接受少主了。他和云隱暗衛(wèi)都為少主高興。要知道這一路看著少主追隨著紅鸞公主腳步走來,他們心也跟著少主一路傷的慘重?zé)o比,如果紅鸞公主還不開竅的話,保不準(zhǔn)他們先忍不住的搶人了。
“帶他回去調(diào)養(yǎng)!三日之內(nèi)不準(zhǔn)讓他隨意走動。”鳳紅鸞直接對著風(fēng)影吩咐道。
“鸞兒?”云錦大驚。三日不見她,他怎么受的了?
“是!”風(fēng)影躬身。答的干脆利落。他知道少主一定不會好好調(diào)養(yǎng)。但是少主昨日損耗太大,三日還是少說的。如果紅鸞公主不下命令的話,少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愛惜自己的。
吩咐完,鳳紅鸞再不理會云錦,抬步向山下馬車走去。
“鸞兒,不要……”云錦立即拉住鳳紅鸞的胳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就是九秋。那不是要他的命么?
鳳紅鸞停住腳步,緩緩回身,挑眉看著云錦,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柔軟:“你可以不聽。”
“真的?”云錦眼睛頓時一亮:“我就知道鸞兒最好了。”
鳳紅鸞不語,只是笑看著他。
在鳳紅鸞的眼光下,云錦歡喜的臉一下下的垮了下來,半響,悶悶的道:“我聽就是了!”
“你可聽到了?”鳳紅鸞轉(zhuǎn)頭看著風(fēng)影。
“聽到了,屬下在這三日一定好好監(jiān)督少主。”風(fēng)影立即道。
云錦頓時對風(fēng)影橫眉。
風(fēng)影一縮脖子,但身子依然穩(wěn)穩(wěn)的跪著。如今他有撐腰的了,少主自然不敢將他怎么地的。
“嗯,三日之后,我給你繡個香囊吧!”鳳紅鸞想了一下,看著云錦悶悶的臉道。
“好!”云錦頓時郁悶一掃而空,歡喜的點頭。鸞兒還從來就沒有送過他東西呢!除了被他包起來的那些繡花針外。
鳳紅鸞嘴角揚起一抹笑,抬步向著山下走去。
云錦笑的合不攏嘴,等恍惚過來的時候,見鳳紅鸞身影已經(jīng)下了山老遠(yuǎn),想追上去,但看到從馬車?yán)镒叱龅挠窈郏D時停住了腳步,撇撇嘴:“見了就讓人生厭的人,不如不見。”
風(fēng)影有同感。
“這么快就學(xué)會見風(fēng)使舵了,你小子本事了?”云錦回過身,對著風(fēng)影踹了一腳,怒道:“還不滾起來,給爺回去反省去!”
“是!”風(fēng)影頓時苦下了臉。
鳳紅鸞很快便來到山下,當(dāng)看到站在車前的玉痕,腳步微頓了一瞬,抬步走上前。
玉痕往日清雅雍容的身姿今日多了一抹孱弱,欺霜賽雪的容顏微微有一絲疲憊,負(fù)手立在車前,墨玉的眸子看著鳳紅鸞從山上一步步的走近。
只是一眼,玉痕便看出一夜之間,這個人兒變的不同了!
雖然依然是清冷淡漠,但是他便偏偏可以看出她骨子里透出的那種暖。金色的陽光踱在她的身上,是那種入骨的暖,明明纖細(xì)的身子似是會發(fā)光一般,距離近了,那種暖似乎都感染到了他。
心忽然被什么東西緊緊的鑿了一下,墨玉的眸子第一次被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眉眼間的春色和柔情灼傷了雙眼。
艱難的從鳳紅鸞身上移開視線,看向山頂那抹白衣如雪的身影。
此時云錦也正向山下看來。
隔著巍巍山巒。兩人的目光相撞。
玉痕似乎可以感受到那人的挑釁和得意,還有從骨子里透出的占有以及烈火柔情。那種執(zhí)著和不惜一切代價似乎都能從那目光中透出來傳遞給他。
薄唇緊緊抿起,心底被沉暗淹沒。
雖然那纖柔的身影已經(jīng)走的很近了,還有幾步就走到他的身邊,而云錦還站在山巒上,可是他就是覺得,向著他走來的人兒似乎距離他才是最遠(yuǎn)的那個人。
袖中的手不由緊緊的攥了一下,一道血痕劃破手心。僅僅是昨日短短一夜。他便已經(jīng)差了這么遠(yuǎn)么?
“你即便不來,我也是會回去的。”鳳紅鸞走到近前,雖然恢復(fù)以往清淡,但是眉眼間的春色卻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當(dāng)然不細(xì)看是分辨不出來的。也只有離她近的人才能感覺出來。
眸底的沉暗褪去,玉痕淡漠的從云錦身上移開視線,轉(zhuǎn)眸看著鳳紅鸞,眸光是一如既往的溫潤,清淺開口:“我知道,只是不放心!”
雖然短短一句話,但是是包含了他一夜未眠。
鳳紅鸞一怔,抬眼看玉痕,當(dāng)看到他眉間的疲憊之色還有玉顏的孱弱瑩白,想起他昨日必是受傷了,而自己又是寒毒發(fā)作他想來擔(dān)心的,點點頭,對著他淺笑了一下:“我沒事兒,你可是受傷了?”
還好!她的眼里還能看到他受傷了,是不是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至少她是會隨他回西涼的。
玉痕臉上終于染上了一絲薄薄的笑意,溫聲道:“不過是一點兒小傷,無礙的。走吧!”
“好!”鳳紅鸞想著能讓玉痕受傷,必不是小傷。不過他的醫(yī)術(shù)比她高明,所以自然不用自己插手的。點點頭,輕身上了車。
玉痕也隨鳳紅鸞之后慢慢上了車。放下簾幕,對著車前的流月吩咐道:“啟程!”
“是!”流月應(yīng)了一聲,揮動馬鞭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著驛站走去。一張俊顏眉眼疑惑。紅鸞公主和云少主單獨待了一夜,從下山他就感覺紅鸞公主哪里不同了,但紅鸞公主還是那樣,又看著沒有什么不同,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想著一定和云少主有關(guān),不由得為主子擔(dān)心。
不過又覺得擔(dān)心是多余的,如今紅鸞公主就要嫁給主子了。云少主再不放手,那也是不行的。只要紅鸞公主成了主子的太子妃,云少主就休要肖想了。
這樣一想,流月糾結(jié)的眉頭瞬間散了去。揮舞馬鞭的動作頓時也輕松起來。
馬車穩(wěn)穩(wěn)的走離了山腳,上了官道。
云錦站在山上看著馬車走遠(yuǎn),那人兒居然也沒回頭再看他一眼,頓時覺得心底悶悶的。
鳳紅鸞上了車便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說是被寒毒折磨了一夜,不如說是被云錦給她損耗靈力而心里折磨了一夜。醒來又和云錦糾纏,如今倒是真有些疲憊了,但是卻心底精神的很。
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心口依然還怦怦的跳著,是那種沉寂了多年,終于復(fù)活了一般。那種由心底升上來的暖意和喜悅。
雖然閉著眼睛,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彎起。
忽然感受到一絲哀怨之氣環(huán)繞著她,鳳紅鸞蹙眉,閉著眼睛睜開,轉(zhuǎn)過身挑開簾幕向山巒看去。一眼就看到那人依然一身白衣如雪站在原地。正向下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隔著老遠(yuǎn),雖然只是那么一抹白影,雖然立在群山之巔融為一體,但是卻讓她感覺他自有一種迎然立于天地間,脫離塵世的遺世獨立和清華風(fēng)流。
獨獨有這樣的一種人,這樣一種風(fēng)流,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
鳳紅鸞看著那抹白影,如水的眸子微微恍惚,真的愛了啊!這就是她以后心所追逐的人。心底溢滿的喜悅是那樣的真實,真實的讓她也覺得這是在做夢了!
隨著她挑開簾子,那怨氣忽然就消散了,一絲喜悅瞬間侵染了她。只聽那軟軟掩飾不住喜色的聲音傳來:“鸞兒,你我真是心有靈犀。”
鳳紅鸞嘴角扯了扯,好笑又好氣放下簾子。這人真是……
玉痕從上了車,一雙鳳目便不離鳳紅鸞,每看一眼,都被她那嘴角的笑意灼傷。當(dāng)看到她挑起簾幕向外看的神色,那滿心滿眼只有一人,心更是痛的揪起來,連呼吸都不會了一般。
隨著鳳紅鸞放下簾子重新的閉上眼睛。玉痕也低垂下眉眼,遮住眼中的神色。
還會有機會的。西涼無數(shù)個日久天長,便是他的機會。
直到馬車消失了蹤影,云錦依然笑看著。風(fēng)影站在云錦身后,嘴角不停的抽搐。看著少主這傻傻的笑著的樣子,他就不明白了,紅鸞公主都跟玉太子走了,少主還有什么可笑的。要是他是少主,就帶上紅鸞公主直接走了多省心,省得這以后還要日日牽腸掛肚的。
“少主,您怎么就不答應(yīng)公主?”風(fēng)影終于忍不住,紅鸞公主都說了愿意背負(fù)罵名,而少主也不是那為名利和世俗眼光所困住的人。帶著紅鸞公主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豈不是更好?
云錦收回視線,唇瓣的笑意不收,瞥了風(fēng)影一眼:“你以為爺不想么?”
既然想干嘛不同意啊!風(fēng)影看著云錦。
云錦目光看向天幕,湛藍(lán)的天空幾朵浮云,是那般干凈無塵,他緩緩開口:“云總是要在天空的。”
風(fēng)影頓時不明白,也疑惑的看著天空。云本來就該在天上的啊!
“你以為能走到哪里?天下之大,難道我便要讓她如此委屈的與我窩藏一世么?”云錦薄唇勾起一抹清寒的弧度,神情一瞬間卑倪狂傲:“我云錦不是那窩藏的烏龜,我云錦的女人自然也不會如此委屈。我便要好好的將她帶在我的身邊,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是云夫人!”話落,云錦又強調(diào)了一句。
風(fēng)影聽著云錦的話,看著少主,站在云錦身后,似乎都感受到了他的氣勢和絕然狂傲。一抹自豪油然而生。精瘦的身板也跟著立的筆直。
少主說的對!為何要窩藏卑微如塵的活著?“三日啊,真是恨不得眨眼便過去……”就在風(fēng)影敬仰他家少主自豪不已的時候,便看到他家少主收了卑倪狂傲,苦兮兮的揉著眉頭,哪里還有半絲剛剛的氣魄?
風(fēng)影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任命的低下頭,從少主遇到紅鸞公主,他就不能再用常理來論之了。
馬車內(nèi),鳳紅鸞本來沒有困意,從挑開簾子看了一眼之后,便來了困意。本來就前日一夜被云錦的鬼故事弄得沒有覺睡,后來又經(jīng)受的那怪老的刺殺。再然后昨日一夜寒毒侵體又飽受心底的掙扎折磨。一直都未曾休息。這一夜太過疲憊,如今全身放松下來,不出片刻便睡著了。
玉痕聽到那均勻的呼吸聲低垂著的頭抬起,就看到鳳紅鸞倚著車壁睡著了,腦袋沒有枕物事兒,隨著車壁的晃動左右的搖晃著。他伸出手想給她身子搬過來加個靠枕,手還沒到她近前,便見那人兒蹙了蹙眉,伸出去的手不由得僵住。
車廂靜寂,可以清晰的聽到她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玉痕看著鳳紅鸞,墨玉的眸子緊緊鎖著她嘴角的笑意,半響,緩緩將手撤回,也閉上了眼睛。
一個時辰后,馬車回到了郾城驛站。
流月停下馬車,輕喚:“主子,到了!”
“嗯!”玉痕一直都沒睡著,閉著眼睛不睜開,身子不動,淡淡應(yīng)了一聲。
“主子,今日是繼續(xù)落宿此地,還是……”流月又輕聲問。
“啟程!”玉痕吐出兩個字,此地,他一刻也不想停留。
“可是主子……您的身體……”流月本來以為主子會停留此地再逗留兩日,本來就是有預(yù)算出這個時間給紅鸞公主抵抗過寒毒來修養(yǎng)的。如今主子又身受重傷,修養(yǎng)才對。可是居然主子吩咐啟程。而且從來沒有感覺主子的聲音會讓他覺得有一種雜亂煩悶的感覺。
“照我的吩咐做。”玉痕沉聲開口。有一種壓抑著什么的冷意。
“是!”流月再不敢多話。立即吩咐了下去。
玉痕當(dāng)先下了車,猶豫了一下伸手要去抱鳳紅鸞,鳳紅鸞便先醒來了。玉痕若無其事的撤回手,溫聲道:“如今天色尚早,休整一番,我們繼續(xù)啟程。”鳳紅鸞點點頭,輕身下了車。
杜嬤嬤過來侍候鳳紅鸞,當(dāng)看到紅鸞公主眉眼間依稀由不近人情此時換上了輕軟溫意。又看主子雖然神色如常,但是眉眼間依稀染著沉郁,也猜出了八九分。昨日云少主救了紅鸞公主帶走,一定是發(fā)生了讓紅鸞公主改變的事兒。
不過杜嬤嬤是過來人,沒有看到紅鸞公主眉眼間那一抹少女春情散開,心底算是寬松許多。也就是說明紅鸞公主謹(jǐn)守本分,并沒有和云少主發(fā)生什么事兒。只要沒發(fā)生什么就好。憑借主子如此優(yōu)秀,一定可以奪回紅鸞公主的心。
侍候鳳紅鸞沐浴著裝后,杜嬤嬤便要給鳳紅鸞綰發(fā)。
鳳紅鸞看著鏡子中玲瓏的飛鳳髻,想著就是那雙如玉的手,那樣的一個人日日坐在千年寒池底下用自己的頭發(fā)練習(xí)如何綰發(fā),心中便被微微酸意和感動溢滿,對著杜嬤嬤搖搖頭:“以后這發(fā)都我自己綰!”
“……是!”杜嬤嬤一怔。立即躬身。
玉痕梳洗過后坐在桌椅前等著鳳紅鸞用膳,聽到這話抬眼向著鳳紅鸞的頭頂看了一眼,墨玉的眸子微微縮了一下。
一席飯菜用的安靜。玉痕不開口,鳳紅鸞便也不開口。
用罷飯后,二人由侍候的人簇?fù)碇隽梭A站。
依然是紅綢包裹的車攆,依然是十里錦紅,但是心境不一樣了,鳳紅鸞看這些便也跟著不一樣了。想著如今情形,不知道那人會如何也跟著走這一局棋。如何在她被天下皆知嫁入西涼后將她帶走。
忽然心底有了一絲期待。她期待那一日。
依然如前幾次一般,郾城的大小官員都人人面帶笑聲相送,郾城的百姓們也圍著迎嫁的隊伍大聲呼喊說著祝福吉祥話。隨著迎嫁的隊伍離開,歡呼囑咐的聲音久久不息。
每當(dāng)這個時候,鳳紅鸞坐在車中就想著玉痕的威望已經(jīng)入了人心,深得百姓愛戴,又有著超非常人智慧謀略,這樣的太子殿下如何能不是將來西涼國的一國之主?
迎嫁的隊伍穩(wěn)穩(wěn)前行。
鳳紅鸞身子軟軟的躺在錦繡被褥上,不多久便又來了困意,便閉上眼睛繼續(xù)睡去。似乎要在今日將這些日子以來透支的精力都給補上一般。
鳳紅鸞正睡的純熟,便依稀聽到外面?zhèn)鱽砹髟碌恼f話聲:“主子,前面有兩條路回京。請主子指示。”
“走鳳凰嶺!”玉痕清淡的聲音傳來。
“主子,鳳凰嶺恐有埋伏。”流月輕聲開口。看著玉痕的臉色道:“本來主子說在郾城休息兩日,所以屬下還沒安排,如今……”
“鳳凰嶺有埋伏綠楓林便沒有么?”玉痕眸底一抹嗜血沉暗,清潤的聲音依然一如既往:“走鳳凰嶺!隱月星魂開路!凡是擋路者,一個不留,殺!”
“是!”流月躬身。
主子說的對,皇后和那些皇子殿下們既然要阻攔主子回京。自然是哪里都不放過的。只有鳳凰嶺和綠楓林兩條路,哪條路都有埋伏,但是鳳凰嶺的埋伏一定比綠楓林多。因為皇后和殿下們知道主子急于回京,所以一定走捷徑。
流月帶著隱月星魂離開,鳳紅鸞在車內(nèi)頓時感受了圍繞四周的沉暗一瞬間泄去了大半。自然不會理會,繼續(xù)懶散的入睡。
又走了片刻,鳳紅鸞便聞到前面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想著鳳凰嶺今日埋葬的人不會少。
如果她是玉痕,自然也會一個不留的殺。被威脅生命,欺負(fù)到頭的,哪里有不還手的道理?而且如今才只是走了一小半的路。從昨日出現(xiàn)皇后引誘派來的那三個老家伙,這殺戮才剛剛開始。
鳳紅鸞坐起身,伸手挑開簾子向前看了一眼,便看到前面幾里處是一片狹窄的山谷,足有一里地遠(yuǎn)。兩側(cè)是高達(dá)幾十丈的山崖,兩旁峭壁陡峭,道路狹窄,也是僅容一輛馬車通過。
只是看了一眼,鳳紅鸞收回視線,看向另一條沒走的道,緩緩開口:“那綠楓林的就放了?”
玉痕騎馬走在車前,聽鳳紅鸞的話回過頭看她,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后面還有很多像這樣的地方。”
意思不言而喻,該殺的人總會跑不了的。
綠楓林等不到,還會轉(zhuǎn)移別處來阻隔的。總會前來送死的。
鳳紅鸞放下簾子,重新窩了回去。
雖然是玉痕被刺殺,但反過來又何嘗不是玉痕借此鏟除皇后和他那些兄弟勢力的最好時機?畢竟此時他是防衛(wèi),可以無所顧忌的除去那些勢力。而皇后和他的兄弟們在暗處,吃虧也是不敢聲張的。
雖然沒有準(zhǔn)備,但也可以看出隱暗星魂的強大。半個時辰后,迎嫁隊伍來到鳳凰嶺。流月已經(jīng)帶著人清空了鳳凰嶺所有埋伏的障礙。
迎嫁的隊伍安然而過。
鳳紅鸞窩在車?yán)镌傥刺匠鲱^,這一場血雨腥風(fēng)和死多少人鳳紅鸞并沒有親眼所見,不過這味道可是聞了個十足十。
鳳凰嶺埋葬的亡魂,不下幾百人。
過了鳳凰嶺,又行了不遠(yuǎn),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前方已經(jīng)來到驛站。
“主子,可是落宿?”流月回來,依然殘留了剛才的肅殺之氣。
“繼續(xù)行程!”云錦轉(zhuǎn)眸看了一眼紅綢包裹的車廂,沉聲吩咐道。
“可是您的身體……”流月躊躇的看著玉痕。主子受傷太重,又未曾休息,如今連夜兼程,如何能受得了?
玉痕淡淡的瞥了流月一眼,流月不干再言語,退了下去。
鳳紅鸞在車內(nèi)想著流月屢次勸慰,想來玉痕受傷一定很重了。只是為何會受傷?昨日那兩人武功自然不會傷到他的。但是看他的確是受了傷。難道昨日她被云錦帶走后又來了厲害的殺手?
剛想到這,便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凌厲殺氣無聲而來。
那殺氣較之昨日的那個怪老并不在其次。
鳳紅鸞頓時一驚,身形幾乎在感受到殺意的一瞬間飛出車廂。與此同時,對著那殺氣來的方向飛出一掌,同時攬著玉痕瞬間飄出數(shù)丈。
如果玉痕受傷如此重的話,根本就抵不過這一掌。
這一掌端的是凌厲無比,鳳紅鸞幾乎用了十成功力。但沒有想到出手功力便只有一半,心底頓時一沉,記起她寒毒剛剛抵抗過,身體還在恢復(fù)期。
一掌只是迫得來人微微頓了一下,來人似乎沒料到他如此隱身術(shù)和殺術(shù)居然都被人當(dāng)先察覺了。但也只是一瞬,便對鳳紅鸞微薄的內(nèi)力不屑一顧,掌風(fēng)一轉(zhuǎn),更為凌厲的掌風(fēng)打來。還是對準(zhǔn)玉痕,并沒有將鳳紅鸞當(dāng)回事兒。
他已經(jīng)看出,玉痕受傷了!
只要殺了玉痕,便可以奪得一指江山。
玉痕墨玉的眸子一寒,看著來人。自知鳳紅鸞根本就無法抵抗這一掌。袖中的手剛要動,鳳紅鸞忽然手腕一轉(zhuǎn),不但不躲,帶著他迎上來人而去,與此同時,腰間的酬情脫手飛了出去。
八枚飛刀帶著閃閃寒厲的光芒襲向來人。反其道而行之,端的是奇快無比。
來人頓時大驚,一心只想殺玉痕,沒將鳳紅鸞看在眼里,如今后知后覺,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只聽‘嗤’的一聲刀劍割破肉體的聲響,兩枚飛刀擊中,一枚正中眉心,一枚正中心口。
那人身子軟軟倒下,周身圍著的煙霧破散了去。鳳紅鸞才看清又是一個年約花甲的老頭。骨瘦如柴,一雙四白眼凸出來,極其嚇人。似乎到死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死了。
鳳紅鸞帶著玉痕飄身而落,在落地的同時松開了手站在一旁,身子也自發(fā)的便錯了開許。
玉痕頓時感覺心底一空,轉(zhuǎn)眸看著鳳紅鸞。見她面色清淡,沒有絲毫異樣。再看到腰間被她抓出的褶皺,只覺得心底一痛。
剛才殺氣他和她幾乎是同時發(fā)現(xiàn)的。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思考余地便出來救他。但是這種救,不包含任何情緒,只不過因為她知道他受傷了而已。
變故僅是一瞬間,流月和隱暗星魂連出手都沒來得及。
流月一張俊顏已經(jīng)嚇的白了,幸好有紅鸞公主救了主子,否則的話今日主子受傷如此重,必是躲不過那人的刺殺。
“屬下護住不利,求主子降罪!”流月頓時跪倒在地。
“起吧!”玉痕擺擺手,轉(zhuǎn)頭看鳳紅鸞,剛要說什么,便又感覺一道強大的殺氣襲來,面色瞬間一寒。
來人的武功比剛才那老頭要高明許多。速度也比剛才那人速度奇快。
鳳紅鸞心底同時一寒,攬著玉痕快速向后退去。酬情再次脫手而出。
與此同時,流月和隱暗星魂齊齊對著來人出手。畢竟是剛剛經(jīng)過了鳳凰嶺一場血戰(zhàn),隱暗星魂包括流月都各有受傷,身手自然就受到了局限。
而且來人似乎已經(jīng)剛剛在暗處觀察了,鳳紅鸞的酬情雖然在那人來到的第一時間便脫手而出,但是那人已有防備,輕松的躲過,轉(zhuǎn)眼間便突破了隱暗星魂的防衛(wèi)來到了玉痕和鳳紅鸞的面前。
隱暗星魂大驚。
那人陰森森的怪叫一聲,對著玉痕一掌拍出,是一擊必殺!
玉痕如何能抵抗這一掌,鳳紅鸞如水的眸子一沉,當(dāng)機立斷,迎上來人的掌風(fēng)。
比鳳紅鸞更快,玉痕已經(jīng)先一步出掌。已經(jīng)有一次生生讓她在自己的面前險些造成絕殤,這一次,他自然不再允許。
鳳紅鸞頓時一驚,來人這一掌的凌厲非同小可,玉痕重傷根本就抵不過這一掌。后果可想而知,最起碼她身體里還有五成功力。
“主子不可!”流月更是大驚失色,大叫了一聲,身形一瞬間瀕臨人的極限飛了過來,堪堪擋在了玉痕的面前。
‘砰’的一聲重響,那一掌打在了流月的背部。
玉痕的一掌并沒有收回,而是打在了那人胸前。
幾乎在同一時間,鳳紅鸞手腕酬情再次飛出,八枚飛刀襲向來人。而在鳳紅鸞酬情飛出的同時,那人袖中忽然沖出一道寒光,森寒的光芒直逼玉痕眉心。
真正的殺招在這里!
此時玉痕揮出一掌身子踉蹌的后退了一步抱住軟倒在他懷里的流月,已經(jīng)再沒有能力去躲開眉心這把利箭。
鳳紅鸞心底一沉,如果她此時撤出酬情去接住飛刀完全可以,但是那樣便殺不了這個刺殺的人。殺不了,便還會有下次的刺殺,后患無窮。
心念電轉(zhuǎn)不過一瞬間,鳳紅鸞手中的酬情不撤出,猛的伸出手臂擋在了玉痕的面前。
‘嗤嗤’的兩聲刀劍割破肉體的聲響,三把飛刀都齊齊中了那人要害,當(dāng)場斃命。
鳳紅鸞胳膊瞬間被染了一大片血蓮花。
“紅鸞!”玉痕驚呼一聲,這一聲已經(jīng)失去了以往的冷靜。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鳳紅鸞的手臂會擋在他的面前。抱著流月的身子俊顏慘白的看著鳳紅鸞手臂上的血涓涌如泉。
這一瞬間,眼前只剩下那藍(lán)衣水袖染紅的大片鮮血。紅的刺眼。
隱月星魂人人臉色慘白,齊齊對著鳳紅鸞跪倒在地。幸好太子妃救了主子。否則眉心的這一殺招他們誰也營救不及。
鳳紅鸞皺了一下眉,緩緩撤回胳膊,伸手將胳膊上的劍拔掉。
剛才一瞬間她便將體內(nèi)僅有的內(nèi)力聚到手臂,那利劍受到?jīng)_擊彈了一下,如今雖然流的血多,不過是傷的不深,不至于一條胳膊廢了。
“沒事兒,只是輕傷。”鳳紅鸞看著玉痕慘白的臉,淡淡開口。
這樣的傷對于她來說的確是輕傷,輕到和以前二十年比起來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玉痕嘴角動了動,看著鳳紅鸞,一個字也沒吐出。雖然她不在意,但是殊不知道她擋在他面前給他的沖擊有多大。
“你可是還好?”鳳紅鸞見玉痕臉色不正常的白。從剛才他一掌沒有打死那人看來傷的一定重,否則不會有那人后來的殺招了。
“還好!”玉痕點點頭,壓抑住心底的情緒,低頭看著懷里的流月。
鳳紅鸞也看向玉痕懷里的流月,流月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胸前大片血跡,背后清晰的印著五個手印,那手印印出都是一片黑紫,可見剛才那人的掌風(fēng)有毒。
不過流月傷的不是太重,想來是玉痕剛才發(fā)出一掌及時撤去了那人一半的掌力,所以,只要能解了這毒,流月自然安然無恙。
這毒雖然難解,但是她自然解的了,她解的了,玉痕也是可以解的。
“主子!”小蜻蜓和杜嬤嬤一直跟在后面,剛都嚇傻了,此時慘白著臉跑了過來,看著玉痕:“主子,您的傷……”
“給公主包扎傷口!”玉痕對著小蜻蜓吩咐道。
“是!”小蜻蜓立即向鳳紅鸞走來。
“不用,還是看你家主子吧!他受傷比我重。”鳳紅鸞搖搖頭,扯了一塊娟帕,用牙叼著,動作利索的轉(zhuǎn)眼間便將自己胳膊上的血窟窿包好了,自始至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小蜻蜓和杜嬤嬤以及影月星魂目光看著鳳紅鸞,氣氛有一瞬間的沉寂。
那樣利索簡單的包扎手法,就像是做過千百遍,如果不是時常包扎和受傷,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隱月星魂也做不到如此完美。
“主子您……”小蜻蜓轉(zhuǎn)過身,看著玉痕,小臉慘白。主子本來傷勢就重,要修養(yǎng)幾日。如今真是傷上加上,沒有十天半個月便是再也不能動用武功了。連忙過來扶住玉痕。
“將流月帶上后面的馬車。”玉痕從鳳紅鸞手臂上收回視線,任小蜻蜓扶著,看了一眼地上那兩個死去的人,寒聲吩咐道:“頭留著,其它碎尸萬段,送去給皇后看看。”
“是!”影月星魂立即領(lǐng)命。
又是皇后,鳳紅鸞倒是對這位西涼國的皇后娘娘,瓊?cè)A的媽,玉痕的親姨母有些想見了。什么樣的女人居然能請得動如此人來殺玉痕。而且還都是這種鮮于出世的古董級別的高手。
看來西涼國這位皇后很不簡單!
“前面進(jìn)城!今日留宿驛站。”玉痕又吩咐道。
“是!”有人應(yīng)聲,立即吩咐去了。
鳳紅鸞抬眼看了一眼前方不遠(yuǎn)便是進(jìn)城,想著玉痕本來要連夜兼程,如今自然是走不了。不過她倒是無所謂,抬步向馬車走去。
“主子,您如今不能再騎馬了,坐車吧!”杜嬤嬤勸慰玉痕。
“嗯!”玉痕應(yīng)了一聲,看向鳳紅鸞走去的馬車。
“奴才扶您上車!”小蜻蜓立即要扶著他跟在鳳紅鸞身后。
“去后面那輛!”玉痕吩咐道。見小蜻蜓和杜嬤嬤一愣,又道:“流月的毒必須及時解除。”
小蜻蜓和杜嬤嬤立即扶著玉痕走向后面的馬車。
不出片刻,迎嫁的隊伍緩緩走了起來。
鳳紅鸞坐在車內(nèi),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想著那人若是見了怕是臉色會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