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人?咋滴,神農架那邊允許偷獵了?”
李鴻德被他這話整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連連咳嗽好幾聲才解釋道:“不……不是野,是夜,夜晚的夜!小師父您可真幽默……”
周平嘴角揚起一抹譏諷,輕聲說:“乖徒兒,我這不叫幽默感,我只是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說話賣關子!”
聽到他這話,李鴻德也是猛地頓了一下。
這才乖乖把狩夜人的情報,一五一十地告訴給周平。
“小師父,說起這狩夜人,那可不簡單啊,往前倒幾百年,在華夏還是君王專制的那個年代,就已經有了狩夜人的雛形,不過那時候這群人還被稱為降妖門或是伏魔會之類的組織,并不為世人所知,而即便到了如今,狩夜人的名聲也并不廣泛,除了我這種時常游歷四方的閑云野鶴,恐怕也就只有專門負責對接工作的一些警署領導會知道他們的存在了。”
周平微微挑眉,心下起了一絲好奇。
“哦?那這個組織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跟那些道士和尚一樣,動不動就下山降妖除魔么?”
李鴻德死性不改,他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輕聲說:“是……也不是,具體得看……哎呦!”
還沒等他說完,周平直接在他腦門上來了一下,這白發老者的額頭,頓時生出一塊不大不小的鼓包來。
李鴻德趕緊求饒:“小師父,別打了,我……我只是習慣了,我好好說……好好說……”
周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了張椅子坐下,讓李鴻德繼續站著講。樂文小說網
而那老不正經的名醫之后,則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狩夜人嘛,顧名思義,就是一群針對那些在夜晚活動的非人之物,所進行狩獵的獵人,組織內部等級森嚴,并且行事迅速且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年間我也是恰巧遇到了一樁怪事,才和狩夜人這個組織扯上了關系,那真是一次不好的體驗啊……”
李鴻德說到這兒,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一杯熱茶,抿了兩口之后,又接著說:“記得當時,我是去一位屠夫家里給他妻子看病,小師父您可能也知道,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家人,血氣都十分旺盛,古人講這叫以形補形,因為平日里接觸的血氣多,所以自然身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血氣,但這位屠戶的妻子卻不一樣,她渾身慘白,就好像得了白化病一樣,身體內的血氣更是少之又少,乃至于我初次拜訪的時候,差點以為她是個死人!”
“!??!”
講至此處,周平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常守。
這長相守大飯店的老總,也是一臉的震驚,以為李老所說的癥狀,和他之前妻女所患的怪病,簡直是一模一樣。
雖然他沒學過中醫,不知道什么血氣之類的概念。
但他就是感覺,李老口中這位屠戶妻子,多半是和自己的妻女落得了一樣的下場。
“然后呢,你把她治好了么?”
周平掏了掏耳朵,似是毫不在意般問了一句。
卻見李鴻德慚愧道:“小師父,鄙人當時還年輕,學藝不精,只是按照家中古籍上的記載,給那屠戶開了一些補血的藥方,可數日之后,那屠戶卻氣沖沖找上了我,說我是個庸醫,開的藥對他妻子根本沒效果,我當時也很不服氣啊,掏出《本草綱目》跟他對質,卻不料,那憨貨竟是一把將書頁給撕了個兩半,當他看到上面所記載的藥方,和我所開的完全不同時,我差點就被他給打死!我手臂上這條疤,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說完,李鴻德還捋起袖子,給他和常守展示起來。
周平擺擺手,有些不耐煩道:“然后呢?那屠戶撕了你半頁藥方,回去治好了他的妻子沒有?”
李鴻德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說:“那自然是沒有的,他當時正在氣頭上,我也沒和他好好解釋,理論上還得算是我這個大夫的責任,他雖然看到古籍上記載了藥方,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藥方的確是補血的不假,但卻是以他人之精血,匯入患者體內,像這種以命換命的療法,老祖宗是不提倡的,我自然也不可能認同,但那屠戶當時卻沒有其他選擇,他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換妻子的健康……”
一旁的常守,不禁皺眉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若是當時換我在場,多半也會和這個屠戶做出同樣的選擇也說不定?!?br/>
周平并不覺得他是在說假話。
畢竟這常守在自己治療好他的妻女之后,把他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基業,直接轉手給了他。
還從自己珍藏的至寶里,挑了一件合適當作禮物送給恩人。
他感覺這都不能叫大度,這常守老哥,是真的沒把錢當成一回事兒。
該說不愧是以前打過仗的老兵么,這思想覺悟就是高。
“咳咳,別跑題!這屠戶妻子的狀況的確詭異,但你為何會接觸狩夜人的原因,還沒交代出來呢!”
李鴻德把茶杯緩緩放下,他此刻是多么想學著以前那些茶館里的說書先生,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然后看著周平急得抓耳撓腮的模樣,自己則是在心里偷著樂。
但他知道,這么做的下場,多半是周平會直接把他的腿給打斷。
為了這副孱弱的身子骨還能夠健康地安享晚年,李鴻德趕緊說:“別急別急,小師父,我這就要說了,在那個屠戶走后,沒過幾天,就有一個身穿黑衣黑褲,面容冷峻的男人找上我,說那屠戶被發現死在了家中,而他的妻子卻不翼而飛。
問我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當時也十分害怕,以為這是官老爺來問話,于是趕緊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那人聽后,也沒說什么,直接轉身離開,后來我仔細想想,這人過來詢問的時候,一沒有穿制服,二也沒有給我亮出證件,我擔心是騙子,于是趕緊收拾收拾,跟在他后面也出了門,目的地自然就是那屠戶的家里,然后,我就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