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這一段天色也黑了,MC們都還沒吃晚餐,導(dǎo)演給定了一家比較高檔的泰國餐廳,讓大家和幾位攝影一起去吃。
這一段從時間線上來講,是不用進入正片拍攝流程的,不過趙導(dǎo)演也說了,路上有什么有趣的,想要拍一下也都可以,MC可以自己和攝影師協(xié)調(diào),拍了之后或許能放進花絮。
夏庭晚的跟拍攝影是個女生,在這一行可以說挺少見。
夏庭晚看她身材瘦小,卻要扛那么大個的攝影器材也挺辛苦的,再加上他自己也覺得無必要的情況下,有個攝影機一直對著自己也不自在,就直接和女攝影師說這段他不用拍了,安心吃飯就好。
MC們從別墅出發(fā),門口閑散停了好幾種車,除了其他國家到處可見的常規(guī)出租車之外,還有就是泰國特有的雙條和嘟嘟車。
其他人倒都很淡定,只是夏庭晚沒來過泰國,覺得特別新奇,忍不住圍著雙條車繞了兩圈打量了一下。
雙條車后面是敞開著的,車身里豎著兩排長長的座位,整個車身都粉刷成鮮艷的紅色,車頂和車身側(cè)都掛著一連串的小彩燈,雖然車子本身挺破舊,裝點的燈飾也廉價,可是在晚上傻乎乎閃爍著的樣子,卻帶著令人愉悅的放松氣息。
夏庭晚忍不住掏出手機給雙條車專門拍了一張照片,可是很快卻又在夜色里感到落寞起來。
以前他出外拍戲看到什么有趣的東西,第一反應(yīng)都是拍下來發(fā)給蘇言看,結(jié)婚五年,其實除了到最后關(guān)系降到冰點,他和蘇言之間,好像總是說不完的話可以聊。
現(xiàn)在照片存下來之后,卻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分享,那股興奮勁兒不由也隨之冷卻了下來。
邢樂顯然是和另一邊常規(guī)的出租車溝通過了,走過來時笑著說:“出租車一趟就要200泰銖,太貴了,我看以咱們的預(yù)算,接下來幾天就都只能坐便宜的雙條車啦。”
他已經(jīng)進入了隊長的狀態(tài),雖然今晚的花費還不用算在兩萬五的預(yù)算里,但還是很盡職地提前做了調(diào)查。
雙條車倒也適合拍攝,五位MC和幾個還在跟拍的攝影師在里面相對而坐。
邢樂在和顧茜閑聊著拍電視劇時的瑣事,颯爽的夜風從雙條車兩側(cè)徐徐吹進來,其實這本應(yīng)該是很慵懶愜意的時刻。
可是車子剛啟動,夏庭晚一下子就感到不舒服的感覺猛地襲來。
泰國司機開車實在是太猛了,再加上雙條車本來就不是開起來平穩(wěn)的轎車,啟動時油門一踩,夏庭晚整個人都顛了起來。
其他人都沒太大所謂,還在神色自若地聊著天,可是夏庭晚卻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車禍雖然已經(jīng)是大半年的事,可他的應(yīng)激障礙還一直沒好徹底,趙南殊直到現(xiàn)在給他開車都要非常小心地避免急剎車和突然加速,剛才因為第一次見到雙條車有些激動所以完全忘記這回事,這一坐上來,才感覺難受得不行。
泰國的道上沒太多規(guī)矩,雙條車在開到下坡時甚至還在加速度,一路疾馳到了路口,見有行人要過去,才急匆匆地剎了車,輪胎都發(fā)出了“吱——玆”的刺耳聲音。
“哇!”
車里人的身體不由都彈了起來,顧茜睜大眼睛驚呼了一聲,她不忘瞟了一眼攝像頭,笑了起來說:“太刺激了吧——!”
顧茜是女人都沒太大驚小怪,其他人當然也只是哈哈笑了起來,車里的氛圍一片放松。
只有夏庭晚握緊了雙條車側(cè)邊的欄桿,一句話也不說縮在角落,他的手握著欄桿,可是其實在誰也不能發(fā)現(xiàn)的是,他的五根手指雖然用力到指甲都泛了白,可是還是在控制不住地不停顫抖。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夏庭晚無數(shù)次想要喊停車,卻還是都忍了下來。
除了不想再提到任何和自己車禍相關(guān)的事之外,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突然提出停車是不是不太好,他其實沒太多和人共事的經(jīng)驗,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恰當。
車里除了邢樂之外,其實都可以說是陌生人,也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他一個人勉強撐著,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其實如果是五年前的他,是絕對不可能這么忍著的,大概因為從來不覺得生活艱辛,也不覺得工作可貴,所以有的是驕縱脾氣可以耍。
可是如今的他,一來年紀漸長卻再不像那時候風頭正盛,二來離婚之后的他諸事不順,被葉炳文照臉扇了兩巴掌,自尊都踩到了土里,更難過的是,知道不再被蘇言寵愛的他,就像是被折了漂亮尾羽的孔雀,忽然失去了趾高氣揚的氣勢。
到了餐廳夏庭晚都還是沒胃口,攝影組給點了一桌子的泰式菜肴,其他幾位MC和攝影師都吃得很起勁,可是他只勉強喝了幾口冬陰功就放下了筷子。
“樂樂,我能跟你說個事嗎?”邢樂正好坐在他身邊,他見邢樂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還是悄悄開了口。
他想來想去,接下來幾天如果都要坐雙條車,他也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邢樂是隊長又是他的好友,這種事他和邢樂私下說一下,邢樂應(yīng)該是能幫忙的。
“好啊。我們出去說。”
邢樂轉(zhuǎn)頭對夏庭晚很親近地笑了一下,站了起來當先往餐廳外走去。
夏庭晚和邢樂站在餐廳背后比較隱蔽的遮雨棚下,夏庭晚想了想,覺得對著邢樂也沒什么好隱瞞,就很直接地說:“樂樂,我坐雙條車特別難受……太顛了,剎車和加速我都覺得不舒服。”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你知道的,我之前、之前酒駕出了車禍,那之后我就再沒開過車,坐車時,太顛簸太搖晃,我也都特別難受。”
“啊,”邢樂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他隨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我剛才覺得你在車上臉色有點差,我還以為你心情不好呢。”
夏庭晚看著邢樂沒說話。
夜色中邢樂的面容依舊英俊到無可挑剔,劍眉星目,端正無比,可是夏庭晚卻覺得有些悶悶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候的自己過于敏感了。
可是邢樂分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可是如果他不說,邢樂大概是不是問都不會問一聲。
他們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疏離的關(guān)系。
“你的顧慮我知道啦,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
邢樂語氣溫和地說:“你身體不舒服,要不我?guī)湍憬袀€出租車,先回別墅早點休息?”
“好。”夏庭晚點了點頭,邢樂這樣說,他還是心里感激,輕聲道:“樂樂,謝謝你了。”
“客氣什么。”邢樂笑了一下,拍了拍夏庭晚的肩膀。
夏庭晚要提前走時,紀展也說有點事要先回別墅,所以兩個人打了一輛車。
夏庭晚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見紀展冷冷淡淡不多話的樣子也不是那種需要去尬聊寒暄的人,也松了一口氣,樂得縮進后座里閉上眼休息。
出租車開到了一半,夏庭晚忽然聽到紀展開口了:“邢樂的攝影一路上都在跟著拍,剛才你們出去,攝影師也跟了出去。”
夏庭晚頭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聽到紀展的聲音,第一感覺就是好聽,果然不愧是唱歌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特別低沉有磁性。
可是紀展說的話卻讓夏庭晚有點不解,他不由睜開了眼睛看向了紀展:“什么意思?”
“沒什么。”紀展轉(zhuǎn)開了頭,像是有點不耐煩似的冷著臉:“只是告訴你,自己的跟拍攝影不在,也不要覺得可以放松。”
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話說看到留言說起更新時小紅點不顯示的事,大家都有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