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朝說,章星辰,你出現(xiàn)了,我才覺得,也許我也是好的,也許我不是被上帝遺忘的那個,我活著,也可以抬頭挺胸,理直氣壯。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孤單的,遇到一顆惺惺相惜的心,攜手一個心心相印的人,生命,似乎才更加變得寶貴而有溫度。
我想,即使到此刻,我還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不過我還是說不出原因來,我只是對自己心頭的那份不舍,束手無策。
也是直到此刻,我才真正體會了陸小朝面對我時的那份自卑感,我不夠好,我甚至是個殺人犯,也許當陸小朝知道了我的過去,她會后悔曾經(jīng)愛上我……陸小朝心里的恐慌和無力感,我直到七年后的現(xiàn)在,才真正理解。
我和陸小朝去了以前的教室,或者是值日生粗心,后門竟沒上鎖,我們偷偷溜進教室,桌椅似乎還都是從前的,沒有翻新,只是,都被學生畫了許多東西,有笑臉,有銘言,或者是名字。
我和陸小朝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我們以前坐的課桌,陸小朝或者是走得累了,就在以前坐過的位置上坐著,眼神渺茫地盯著黑板發(fā)呆,末了,她轉(zhuǎn)過頭沖我笑,說:“那時候真好,悲傷和快樂,都是純白的。”
“我記得你以前很愛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不見得有多認真聽講。”我不以為然地唱反調(diào)。
“怎么也不能跟你這個吊車尾的比啊,及格都那么困難,真不知道你的大學是怎么畢業(yè)的。”陸小朝更加毒舌。
我咧嘴笑了笑:“創(chuàng)造奇跡是我的強項,羨慕不來的。”
陸小朝瞅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我看著陸小朝燦爛的笑臉,無端想起林越來,在我看來,陸小朝喜歡上我,其實只有一個原因,我在剛剛好的時間里。愛上了她。
如果當初她遇見的不是我,而是林越,林越也在那個剛剛好的時間里愛上陸小朝,也許。陸小朝也能回應他的愛情。
這樣想著,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我也很想就著這份糟糕的心情去質(zhì)問陸小朝,如果我沒有在她十七歲的時候愛上她,是不是她就永遠不會愛上我。
當我這樣想著,我終于才明白。為什么陸小朝會那么輕易相信,我把她當成了楚茗閔的替代品。
這個世界,或者真的存在沒有緣由的愛情,可是,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信仰因果論的,對于沒有緣由的愛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將信將疑,誠惶誠恐。
“陸小朝,我問你一個問題啊。”我走到講臺上說。
陸小朝在底下看著我,點點頭。然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
“假設(shè)我讓你證明你愛我,你會怎么做?”
我盯著陸小朝的臉,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竟閃爍著笑意。
“想考我證明題啊?”陸小朝努努嘴,托著腮作思考狀,她思忖了一會兒,然后抬起臉來對我說:“上次我們在你家吵架的時候,我賭氣說過證明愛情這件事,你當時還發(fā)火來著,今天怎么了,角色轉(zhuǎn)換啊?”
“我就問你了。你回答就好了,哪那么不老實。”我抱怨道。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懂?”陸小朝反駁。
“我是壽星。”我趾高氣揚地接話。
陸小朝手舉過頭頂,作投降狀。
陸小朝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直到我們走出教室了,她還是沒能回答上來。
外面的雪還在下,地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皚皚的世界,映襯著陸小朝略微蒼白的面容,她的手被我握在手心里。一直在糾結(jié)著我問的問題,眉頭輕蹙,樣子煞是可愛。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我抓著她的右手,那些傷痕還赫然醒目,每一道傷痕都在刺痛我的神經(jīng)。
陸小朝聽到我說話,轉(zhuǎn)過頭來看我,自然也察覺到了我的情緒,她沖我笑了笑,然后問我:“你看到我掌心的痣了沒?”
我的注意力被她成功轉(zhuǎn)移,“看到了。”我說。
“最難過的時候,我曾經(jīng)想把它割掉。”陸小朝吃吃地笑著說。
這么驚悚的話,也只有陸小朝能這么輕描淡寫地講出來,我立刻拉下臉來。
“我還留著啊,也算是能小小力證一下我的感情吧?”陸小朝露出無賴的笑,然后說:“換你,換你說一個能證明你愛我的理由。”
我被問的措手不及,立刻就想到了楚茗閔。
失憶的人,說的話,做的事,都是不具意義的吧,當記憶恢復,也許一切理由和證據(jù)都可以被推翻。
陸小朝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思,然后笑了笑,拉著我往圖書館走。
“你說,當年如果我沒有寫那張字條給你,我們沒有一起被罰打掃圖書館,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圖書館的大門緊鎖,我們也只能站在外面,肆意想象當年的場景。
“不是圖書館,也可能是科學館,或者是別的地方,總有個地方,會承載我們的回憶。”我說。
陸小朝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了,她笑了起來說:“你離開之后,我和你還登上了校園報的頭版,有照片,還有故事,只可惜你沒看到,超級夸張的。”
我從口袋里掏出錢夾,遞給陸小朝說:“是不是這張?”
陸小朝傻眼:“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林越給我的,他大概是從你的錢包里翻出來的。”
提到林越,陸小朝的笑容頓住,但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就是這張,你看,我是不是又證明了一次?”
陸小朝看著照片,然后又抬起臉來看我,笑得孩子氣,她說:“也許等到這張照片褪色了,我就……”
看她欲言又止,我不滿地追問:“你就怎么?移情別戀嗎?”
陸小朝大笑著從我身邊走開,邊倒退著邊大聲說:“趁著你生日,趁著我們在一起,趁著你生日,一起去看雪吧!”
趁我們在一起?
我追上陸小朝,出了校門,搭車去了郊外。
車子只開到公路上,通往油桐林的路積了很厚的雪,我和陸小朝一前一后地走著,我讓她踩著我的腳印,她不肯,硬說自己穿著雪地靴,要在前面開路。
踩著陸小朝的腳印往前走,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在前面走著,除了心疼之外,我覺得幸福極了,其實,陸小朝還是那個陸小朝,勇敢,堅強,讓我著迷。
“陸小朝,你這樣我會很沒面子。”我在她身后抱怨。
陸小朝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興奮地沖我大聲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看過一部韓國電視劇,有一個場景就是這樣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當時女主角就是踩著男主角的腳印往前走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是女主角跟在男主角后面,那我們這算怎么回事?”
陸小朝得意晃了晃她腳上雪地靴,咧著嘴笑,笑夠了,她說:“那我問你,女主角的那種幸福感,你有沒有體會到?”
“沒有!”我沒好氣地否認。
見陸小朝在前面一個勁地大笑,我慢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故意踩偏,沒跟著她的腳印走。
“電視劇也演過了,趕緊趕路吧,天黑了就麻煩啦!”
“你就走后面好啦,等下鞋子濕了,可沒地方給你烤火。”陸小朝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
“你腳印短了一截,踩不踩沒差啦!”我拉起她往前走。
來油桐林看雪的人,不止我和陸小朝,還有好些年輕人也來了,我們趕到油桐林時,那里竟還熱鬧,嬉鬧的情侶們不是在打雪仗堆雪人,就是挨在一起拍照留念,竟也有露營的,似乎是幾個男男女女組團一起來的,在積雪少的地方搭了帳篷
“陸小朝?”一個男的從帳篷里鉆出來,看到陸小朝,就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
“苑澤西?”陸小朝叫出了那個男人的名字,然后目光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湊到她耳邊問:“誰啊?”
那個叫苑澤西的人似乎聽到了我的問話,立刻回答說:“我是她大學校友,……”苑澤西說著,目光輕浮地盯著陸小朝猛瞧,最后總結(jié)性地發(fā)言:“陸小朝,誰說你不經(jīng)我允許就變漂亮的?”
我站在一旁傻眼,感覺自己完全被忽略了,
“蕭颯怎么沒跟你一起來,他是誰?你背著我交新男朋友了嗎?”苑澤西邊說著,邊伸手撫亂陸小朝的劉海。
尤其是陸小朝的反應最讓我窩火,她這是一副劈腿被抓包的表情,問題是,我和眼前這個男人,誰才‘、是該灰溜溜的走開的那個。
“陸小朝,別告訴我你還在為當年的事生我的氣。”苑澤西一頭熱地說。
其他幾個他的同伴立刻圍了過來,我被擠出了人群外圍,背靠著油桐樹,冷眼看著這場闊別多年后的大學校友簇擁在一起的畫面。
“當年是我不懂事。”苑澤西說。
我不禁好奇起來,當年苑澤西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陸小朝的事?
陸小朝從人群了擠了出來,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還沒開口,就聽到陸小朝說:“蕭颯沒跟你提起過章星辰這個名字嗎?他叫章星辰。”(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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