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胡子大喜,一巴掌拍在蟹殼桌面上,道:“賭場(chǎng)無戲言,就以一次為準(zhǔn)。
王胡子言辭之間,得意洋洋勝券在握。聽這話,感情這王胡子和巧姐兒,還是一對(duì)夫妻。
丁二苗嘿嘿一笑,盯著王胡子的臉,道:“你婆娘從來沒輸過,那是因?yàn)樗龥]有遇上高人。我只要猜一次,如果你婆娘的手指數(shù)字,和我猜的有誤差,那我就砍下自己的手指。誤差多少,砍下多少?!?br/>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丁先生快人快語,好氣概!”書生鼓掌微笑,以示嘉許。
丁二苗收了笑容,看著巧姐兒的衣袖,緩緩說道:“人的手指,大多都是十個(gè)。你既然叫我猜,那么你的手指,就一定不是十個(gè)。如果也是十個(gè)手指,那就太簡單了,三歲孩子都猜得出,又有什么意思?”
“非也非也,豈不聞兵家之道,虛則實(shí)之實(shí)則虛之?”書生梁良搖著腦袋,道:“或許巧姐兒本來就是十個(gè)指{萬}{書}{吧}小說{wanshuba}頭,故弄玄虛也說不定,丁先生不可不察也?!?br/>
李偉年一扯丁二苗的衣袖,小聲地道:“二苗哥,我看這書生鬼的話,有些道理。你可千萬要想好了,別中了這女鬼的圈套。”
就事論事,書生鬼的這番話,的確有道理。說不定這女鬼就是十個(gè)手指,卻偏偏裝出不是十個(gè)手指的模樣,說你猜呀你猜呀你猜呀……
以假亂真,人都經(jīng)常干這事,何況是鬼?
“有個(gè)狗屁道理!讀書人的話,你也能信?”丁二苗卻不以為然,哈哈大笑,指著書生和女鬼巧姐兒,對(duì)李偉年說道: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她是女子,他是小人,都不是個(gè)好東西,想騙我上當(dāng)。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書生也不生氣,展開折扇徐徐搖動(dòng),口中道:“子曰,同心之言其臭如蘭,香即是臭,臭即是香?!?br/>
丁二苗皺著眉頭做厭惡狀,在鼻子邊連連揮手扇風(fēng),道:“好香好香,兄臺(tái)的話,果然香不可當(dāng)!”
李偉年忍不住,終于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道士洪流也沒忍住,跟著哈哈大笑。
一開始,李偉年很緊張,現(xiàn)在看到丁二苗談笑風(fēng)生,肆意調(diào)侃侮辱這些水鬼,李偉年也漸漸放松下來,靜觀其變。
只有王胡子,看見老婆受辱,不由得須發(fā)皆張,瞪眼道:“丁二苗,要猜趕緊猜,猜不出就滾,不必廢話?!?br/>
“我猜或者不猜,你老婆的手指就在那兒,不多也不少……”丁二苗嘿嘿一笑,不緊不慢地道:“我猜她的左手是六個(gè)手指,右手嘛……,也是六個(gè)手指。加在一起,二六一十二,一共是十二個(gè)指頭,對(duì)也不對(duì)?”
四個(gè)水鬼同時(shí)變色,滿臉的震驚。
李偉年察言觀色,便知道丁二苗贏了一陣,不由得眉飛色舞,差點(diǎn)手舞足蹈。
“丁先生好本事。不過奴家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我長有六根手指的,莫非,是那拴柱小鬼頭,事先告訴了你?”巧姐兒陰沉著臉,從袖中抽出手來,又道:
“因?yàn)檫@六根指頭,奴家一輩子,受了多少白眼和閑話,唉……”
果然,巧姐兒的左右手一樣,都在大拇指末端,分叉長出兩只小指頭,就跟螃蟹的大螯一般,形如肉鉗,還都有指甲蓋。偏偏這女鬼愛美,左右手六個(gè)指甲蓋,都染得一片艷紅。
“非也非也……”丁二苗面帶得意,學(xué)著書生鬼的口氣,道:“在下雖然不才,但是還不至于要靠小鬼拴柱,才能猜贏這場(chǎng)賭局?!?br/>
“難道你有通天之眼,可以隔著我老婆的衣服,看到她的手指?”王胡子揪著自己下巴上的一撮胡子,滿臉郁悶地問道。
“哎呀,不好……!”
突然之間,王胡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大叫一聲糟糕,一把拖過他老婆,藏在自己身后。
在場(chǎng)的幾個(gè)水鬼和李偉年,都對(duì)王胡子的舉動(dòng)大惑不解。女鬼巧姐兒縮在王胡子的身后,也莫名其妙茫然無措。
書生鬼皺眉問道:“胡子兄,你這是干什么?”
丁二苗眼珠一轉(zhuǎn),稍一思索,就已明白了王胡子的意思。――這家伙,是懷疑自己有透視眼,會(huì)隔著衣服,看到他老婆的身體!
我勒個(gè)去,難道自己長得就這么猥褻?讓鬼都不放心?丁二苗在心中大呼傷不起,搖頭不止哭笑不得。
不出意料,王胡子氣的大口喘氣,手指丁二苗叫道:“丁二苗,你既然有通天眼,來之前就要說一聲,我也好讓我老婆回避。現(xiàn)在我老婆的身體,隔著衣服也被你看得清清楚楚,你、你、你……簡直就是大澀狼!還茅山弟子,我呸!”
女鬼巧姐兒聞聽此言,登時(shí)羞得滿臉通紅,十二個(gè)指頭一起捂著臉,縮下身來,蹲在王胡子的身后,嚶嚶而哭:“奴家清白之身被人看見,今后再也沒臉見人了……”
“行了行了行了!”丁二苗沒好氣地?fù)]手:“沒臉見人就別見人。你本來就是個(gè)鬼,要見人干什么?估計(jì)也沒人想見你!”
書生鬼輕搖折扇,開口道:“丁先生,子曰,非禮勿言非禮勿視,你隔著衣服看了巧姐兒的身體,這的確是你的不對(duì)了?!笨跉庵?,帶著鄙夷和教訓(xùn)。
道士洪流一言不發(fā),凝神看著丁二苗,若有所思。
一邊的李偉年剛開始喜形于色,為丁二苗的勝利而興奮。可是他聽了王胡子和書生的話,又突然想起來,既然丁二苗可以看穿女鬼巧姐兒的身體,那么綠珠的身體,不也是早被他看過了?想到這里,李偉年騰地一下紅了臉,低頭無語。
丁二苗掃了一眼李偉年,心中也大感奇怪。暗道,就算我看了女鬼巧姐兒的身體,那也是我的事。你李偉年也不用這么害臊吧,怎么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身在潭底,也顧不得詢問李偉年,丁二苗看著幾個(gè)水鬼嘿嘿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君子所為也。我丁二苗,堂堂茅山弟子,要看多少女人的身體看不到,來看一個(gè)又老又丑的女鬼身體?”
這句話的前半截,就是剛才書生梁良羞辱李偉年的臺(tái)詞。丁二苗一字不改,原璧奉還。
后半截是羞辱巧姐兒的,做了鬼還這般裝逼,太自戀了,以為自己是誰呀?草!
其實(shí)巧姐兒也不算丑,最起碼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只不過她常年呆在潭底,又是鬼物之身,臉色非常蒼白,沒有活人的那種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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