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赴死的好日子！”
    光子3700飛出峽谷, 在陰暗的天空下懸浮，傭兵們的飛船猶如離巢的鷹展翅飛出極光之鏡。
    “追隨我！在我的帶領(lǐng)下！”迅的戰(zhàn)斗宣言響徹烈星：“重奪傭兵的榮耀！我們?yōu)閼?zhàn)而生, 也為戰(zhàn)而死！”
    “犧牲者將在英雄的墓碑下長眠，成為這片土地永遠(yuǎn)的守護(hù)神！”
    “發(fā)誓吧！愿為你們的王戰(zhàn)死沙場！千百年后, 今日之戰(zhàn)，將成為不朽的歷史篇章！”
    “愿為王戰(zhàn)死。”通訊頻道里傳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
    “烏爾卡——！”
    所有傭兵登時愕然，又一架機(jī)甲回歸己方。
    “愿為王戰(zhàn)死！”所有傭兵熱血沸騰，齊聲大吼。
    “我為你們開路！”烏爾卡說：“是奪回這一切的時候了！”
    烏爾卡，海棠，時間之歌，迅的光子3700, 真火鳳凰——五臺機(jī)甲率領(lǐng)近百架光子3700劃過天幕, 飛向戰(zhàn)魂之城，所有的飛船傾巢而出。
    戰(zhàn)魂之城開啟防護(hù)罩，外大氣層空間炮臺光炮落下，廣場上飛出數(shù)以萬計的光子3700, 撲向真火鳳凰。
    來得正好！歐泊就怕它們不來或是盯著迅的座機(jī), 既然目標(biāo)全是自己，那么就好辦了，鳳凰釋出烈火光圈，轟一聲將所有機(jī)甲彈開。
    越來越多的戰(zhàn)斗飛船升空，卡倫斯發(fā)來通訊指揮，喊道：“第五隊，第六隊接應(yīng), 己方a1——a16增補(bǔ)歐泊火焰機(jī)，時間之歌與紫羅蘭率領(lǐng)左右翼包抄。”
    戰(zhàn)魂之城內(nèi)飛出上萬架防御機(jī)，歐泊心中一凜，卻見那些防御機(jī)紛紛升空，飛向大氣層外。
    “是羅森的部隊！”有人大喊道：“自己人！”
    “祝你們長命百歲。”羅森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說：“我去為你們守住星球外圍防線。”
    傭兵們登時氣勢大振，真火鳳凰一炮攜著驚天的威力轟上防御層，整座戰(zhàn)魂之城在古神的威勢下劇震，黑夜中的天與地發(fā)生了山崩地裂的動搖，防御層被擊破，引雷針爆射出千萬璀璨奪目的電芒，組成一張網(wǎng)，從四面八方射向戰(zhàn)團(tuán)！
    “菲尼克斯！”歐泊道：“開啟反向消除。”
    紅色的機(jī)甲在空中抖開遮天的六對火焰翅膀，全星的電能在這一剎那盡數(shù)被扯走，熾烈的電光之中，歐泊已看不清外界發(fā)生了什么，他舒展四肢，就像許久前科洛林駕駛饕進(jìn)軍烈星的那一刻，成為戰(zhàn)局的樞紐，鎮(zhèn)住了百萬伏高壓的全星防御電網(wǎng)。
    電流穿過菲尼克斯的外殼，歐泊只覺得在這一刻，他的靈魂頻率仿佛與菲尼克斯融為一體，身體中的每一個細(xì)胞，每一個原子，都在電海的洪流中翻滾，變得幾近透明。
    與此同時，他的信念之力也異常地安靜，仿佛被洗滌得無比清澈，這種境況只維持了不到一秒，便產(chǎn)生劇烈震蕩。
    可視光屏在他頭頂展開，上面是一架帝國巡航艦正在逼近，朝地面發(fā)射光震蕩炮，落點正是歐泊所在的戰(zhàn)魂廣場高處。
    浴血軍已全面攻占了首都，飛船朝地面掃射，帝國派所駕駛的光子3700都逃跑了，又有無數(shù)載人飛船接二連三飛離戰(zhàn)魂之城，顯是得到了撤退的命令。
    “警告。”菲尼克斯說：“你的信念之力不足以支持反向消除，必須馬上取消牽引模式，歐泊！”
    下一刻，歐泊的靈魂感覺到鉆心的疼痛，仿佛有什么正在瓦解他的全身。
    “不行——”歐泊大聲道：“再撐一會！”
    震蕩波越來越強(qiáng)，歐泊的靈魂仿佛在電場的反復(fù)變頻中趨近于瓦解，并震為碎片，他的精神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然而就在這時，兩股信念之力從身前，身后同時沖來！
    一股信念之力猶如咆哮的熔巖與烈火涌向歐泊！
    另一股信念之力猶如浩瀚的大海，滔天的海浪沖進(jìn)了他的身體。
    第一股烈火的信念仿佛察覺到什么，剎那間退得無影無蹤。
    歐泊：“！！！”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緊接著在這雷克特磅礴信念的支持之下，收攏全身，雙手金紅巨劍并和為一，牽引著漫天漫地的雷霆與電弧，朝空中揮去！
    那道電弧猶如奔騰的巨龍，一剎那貫穿了天頂?shù)难埠脚灒钏ǔ苫鹎颉?br/>     “剛剛那是什么？菲尼克斯？”歐泊說。
    菲尼克斯沒有回答，歐泊意念一動，無數(shù)光屏在四周展開，旋轉(zhuǎn)，每一個光屏里都是一個戰(zhàn)斗場景，每一刻都有人犧牲，有人獲勝，血與火蔓延到整個戰(zhàn)魂之城的每一寸角落，建筑傾倒，玻璃在爆炸聲中漫天碎裂，噴發(fā)。
    漸漸的，電流越來越弱，浴血軍控制了整個首都，帝國派傭兵再無力反抗，似乎收到了最終的撤退命令，紛紛掉頭飛出大氣層。
    浴血軍攻陷了戰(zhàn)魂大廈，奪得星球防御中樞，電流全部撤除，歐泊登時渾身劇顫，轟然落下，單膝跪地，不住喘氣。
    菲尼克斯化作碎片分解，重歸于他的無名指上成為指環(huán)。
    暴雨再次下起，歐泊單膝跪地，在積水的廣場上不住喘息。
    隨著全城動力系統(tǒng)撤除，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戰(zhàn)魂大廈前方的巨型光屏亮起，金色的鳶尾花標(biāo)志出現(xiàn)，煥發(fā)著明亮的光。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傭兵們發(fā)出震徹天際的吶喊，匯成一股洪流，歐泊疲憊地起身，緩緩走向戰(zhàn)魂大廈，順著臺階拾級而上，大廈正門開啟。
    “戰(zhàn)斗還沒有完。”迅說：“所有部隊各就位，準(zhǔn)備星球保衛(wèi)戰(zhàn)！”
    歐泊跑上臺階，進(jìn)入戰(zhàn)魂大廈，里面情況一片混亂，地面還有血跡與爆炸的痕跡，一名傭兵道：“歐泊！迅讓你到五百層去！”
    四周電子光屏全顯示故障中，少數(shù)樓層正在逐級亮燈，辦事員們吵吵嚷嚷，在傭兵們的保護(hù)下正奔赴各自樓層，接管傭兵工會。
    歐泊躍上懸浮板，上面站了十來名傭兵，險些超重，懸浮板亮起紅燈，疾飛向戰(zhàn)魂大廈高層，一名傭兵團(tuán)長為歐泊介紹道：“這位是前傭兵工會主席，勞倫斯先生。”
    歐泊點了點頭，借乘坐電梯的短暫時間朝他行了個傭兵禮，團(tuán)長們紛紛行禮。
    “祝你們長命百歲。”勞倫斯略一躬身，說：“剛剛的紅色機(jī)甲，是您的座駕？”
    “我的朋友。”歐泊說。
    傭兵團(tuán)長都笑了起來，勞倫斯點了點頭，說：“很英勇，你們都很英勇。”
    歐泊說：“可是也把母星毀得一團(tuán)糟。”
    一名團(tuán)長道：“逐漸會好的。”
    勞倫斯贊同地說：“百廢待興，一切都會在廢墟上建立起來的。”
    “好好干！勞倫斯！”又一名團(tuán)長道：“否則廢了你！”
    一時間眾人都哈哈大笑，勞倫斯道：“我可不怕你們，連我的辦事員都擺不平，還想廢了我？”
    那瞬間所有人笑得東倒西歪。
    叮的一聲，電子女聲提示道：“二百二十七層，傭兵工會文政總部。”
    勞倫斯說：“我先走了，接下來就是我們文職的責(zé)任了，各位再見。”
    歐泊與團(tuán)長們紛紛朝他告別，勞倫斯沿著走廊小跑進(jìn)二百二十七層，懸浮板繼續(xù)上行。
    “他也是帝國人？”有傭兵問。
    “斯芬克斯和灰城的混血兒。”一名團(tuán)長回答他，說：“他和帝國關(guān)系很差，還在先王執(zhí)政時期就被架空過好幾次。”
    “聽說他是親隕星軍團(tuán)的。”又有人說。
    “只是一個傳聞而已。”另外的團(tuán)長說：“因為他建議過烈星并入暗盟，所以亞澤拉斯也不太喜歡他，但勞倫斯的辦事能力是一流的，過去三百年里烈星的工會能繁榮，有七成是他的功勞。”
    歐泊道：“希望他能重振工會。”
    叮的聲響，電子女聲：“五百層，亞澤拉斯辦公室。”
    “這破爛。”團(tuán)長們笑道：“都兩代亞澤拉斯了。”
    歐泊笑道：“挺好，起碼扳手一直在懷念先王，我走了。”
    他朝諸人揮手，進(jìn)入傭兵王辦公室區(qū)域，其余團(tuán)長繼續(xù)乘坐電梯上行。
    中央花壇里，一只接近三十公分的波姆鉆出來，好奇地看著歐泊。
    歐泊停下腳步，被它吸引了注意力，想起六年前，他與雷蒙曾經(jīng)把一只很小的波姆放在這里，那只波姆當(dāng)時還不到巴掌大，能蹲在歐泊的頭上。
    歐泊笑道：“你居然長這么大了！”
    波姆一跳一跳，似乎很高興，花壇里又鉆出五只毛茸茸的小波姆，躲在大波姆身后，烏黑的豆子眼睛咕嚕嚕轉(zhuǎn)，一起看他。
    歐泊單膝跪地，笑道：“這些是你的小孩？”
    大波姆發(fā)出嘰嘰咕咕的聲音，不知在表達(dá)什么意思，歐泊帶著露指手套的手摸了摸它的頭，手指又挨個戳了戳小波姆們，小波姆們拼命朝大波姆身下縮。
    歐泊笑著起身，險些與身后的雷蒙撞了個正著。
    “別一聲不響的突然出現(xiàn)。”歐泊被嚇得夠嗆。
    雷蒙莞爾，看著小波姆們。
    歐泊道：“記得么？以前咱們一起放在這里的。”
    雷蒙看了歐泊很久，沒有說話。
    歐泊：“？”
    雷蒙笑道：“記得，都長大了，你也長大了，它也長大了。”
    歐泊道：“哦其實我猜我現(xiàn)在和六年前差不多模樣……走吧，迅在做什么？”
    他牽起雷蒙的手，兩人走向辦公室，雷蒙也戴著露指手套，兩人手掌摩挲，指間相扣，別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工會文職骨干在開會。”雷蒙略一沉吟，開口道：“稍等會。”
    辦公室的門打開，幾名辦事員出來，手里拿著芯片，朝他們點頭，跑向懸浮電梯梯口，迅在里面說：“歐泊么？進(jìn)來吧。”
    歐泊閃身進(jìn)去，里面有不少人，海棠、烏爾卡、極光隼與一個小孩。”
    “來點喝的。”歐泊已經(jīng)有點撐不住了，他強(qiáng)打精神，找了個地方坐下：“扳手呢？”
    “在隔壁。”迅沒看歐泊，對著圣女要塞的投影解構(gòu)圖說：“卡倫斯帶著飛船升空，去接應(yīng)羅森，你的老師剛剛和雷蒙在一起……雷蒙？那位先生沒和你過來？”
    雷蒙說：“他在安塔夫人身邊。”
    迅點了點頭，數(shù)人各自找位置坐下，迅說：“第二階段戰(zhàn)役馬上要開始了，歐泊，我?guī)筒簧夏愕拿Γ昧羰亓倚恰！?br/>     歐泊喝了口雷蒙遞給他的水，擺手道：“之前說好的還算數(shù)不？”
    迅沉默了幾秒，而后道：“當(dāng)然，但扳手跟你去要塞上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任務(wù)結(jié)束后回來，我會想辦法洗脫他的罪名。”
    歐泊點了點頭，雷蒙說：“亞澤拉斯，你什么時候發(fā)表宣言？讓我看看你們制定的路線？”
    “這是雷克特先生給我的建議。”迅說：“暫時先不發(fā)繼位通告，扣著手頭的帝國大使和所有帝國官員，發(fā)出通訊，與要塞負(fù)責(zé)人進(jìn)行談判。我拖住他們，拖到談判破裂，應(yīng)該還有十個小時的時間。”
    烏爾卡指了圣女外圍的一個停機(jī)坪，說：“人不能多，更不能驚動帝國軍，所以我們要混在對方撤退的戰(zhàn)艦和機(jī)甲里，想辦法劫持一艘戰(zhàn)艦，讓他們在要塞表面登陸。”
    “再沿著這條路進(jìn)去。”迅接口道：“快速突進(jìn)，進(jìn)到要塞中央點，炸毀他們的主能源爐陣，然后馬上全軍撤離。目前的難題在于，主能源爐一共有一千四百四十個，其中一個運轉(zhuǎn)出問題，隔離板就會落下，鎖住爆炸區(qū)域。而且一個爆炸后勢必會驚動要塞的守衛(wèi)，要把所有主能源爐全部炸毀，難度相當(dāng)大，我猜我們只要炸掉三成，要塞的超級光震蕩炮就會供能不足，有死戰(zhàn)的機(jī)會……”
    歐泊道：“所以我需要扳手，讓他廢掉這里的防御系統(tǒng)。”
    “你太高看扳手了。”海棠捋了把頭發(fā)，說：“他在這些年里根本沒空去搗鼓他的機(jī)器人和程序。”
    歐泊說：“我相信他能辦到，要么問問他自己？雷蒙，你覺得呢？”
    迅說：“等會吧，他還在隔間里。”
    雷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這種光震蕩炮的動力系統(tǒng)都是彼此牽連的，我倒是覺得在進(jìn)入動力能源爐陣之后先按兵不動。等到光震蕩炮開啟，要大面積轟擊烈星的時候，再直接炸掉為它供能的動力爐，這樣爆炸會順著能源管道一路擴(kuò)散，直到……這里。”
    雷蒙的手指點中炮臺，炮臺亮起紅燈，一閃一閃。
    “這太冒險。”歐泊說：“萬一我們操作失誤，光震蕩炮先啟動，就算在啟動后把它炸掉，也足夠把戰(zhàn)魂之城轟成粉。”
    “唔。”雷蒙緩緩點頭。
    烏爾卡說：“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極光隼始終看著雷蒙，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歐泊以眼神警告極光隼先別吭聲，他終于發(fā)現(xiàn)雷蒙和科洛林的相似之處了。但這絕對不是說出來的好時候。
    極光隼的眼神非常復(fù)雜，雷蒙只是瞥了他一眼，極光隼便不敢與他視線交接。
    歐泊說：“還是照原來的方法行動吧，叫扳手出來。”
    雷蒙朝歐泊說：“如果事態(tài)不像想象中的順利，可以在最后關(guān)頭試試這個路線。”
    歐泊點了點頭，迅說：“雷蒙，你也去？”
    “我不去。”雷蒙一手搭在椅背上，擱在歐泊的肩后，翹著二郎腿，輕松地說：“歐泊足夠應(yīng)付了，我留在地面，協(xié)助你們。”
    他端著歐泊喝過的杯子喝了口，看了歐泊一眼，笑了笑。
    歐泊低聲道：“你也得小心，那家伙不是好惹的。”
    雷蒙嗯了聲，說：“有老師在，不用擔(dān)心。”
    迅道：“把扳手帶出來，歐泊，烏爾卡和海棠，還有她弟弟跟隨你出戰(zhàn)，大家務(wù)必都安全回來。”
    歐泊說：“盡量吧。”
    迅瞬間就炸毛了，說：“你這叫什么話！”
    歐泊和他對著吼，大聲道：“我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的！”
    迅說：“起碼你場面話也要說幾句吧！這叫鼓舞士氣懂不懂！”
    歐泊道：“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席德和銀呢？”
    迅說：“那對狗男男沒資格進(jìn)這里。”
    扳手被帶過來了，他的出現(xiàn)打斷了歐泊和迅的談話，距離他們在教廷里分別不久，又一次見面時歐泊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扳手的靈魂似乎又回來了。
    他雙眼發(fā)紅，身后跟著莉莉與一個小孩，迅說：“天倫之樂結(jié)束了，陛下。”
    扳手道：“其實我更寧愿你處決我，亞澤拉斯陛下。”
    莉莉道：“別這樣，扳手。”
    迅兩手按在辦公桌上，朝歐泊以眼神示意，歐泊道：“扳手，你能侵入要塞能源爐陣的防御系統(tǒng)么？“
    扳手道：“如果我說不能，你們會怎么做？”
    歐泊聳肩道：“不能就直說，我還有另一套方案，剛剛雷蒙想出來的，走了，祝你好運。”
    “等等！”莉莉說：“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和你談?wù)劇！?br/>     歐泊轉(zhuǎn)過身，莉莉追出辦公室，眼中現(xiàn)出熟悉的眼神。
    “你可以叫我小歐歐。”歐泊笑道。
    莉莉說：“好吧，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都相信你……”
    歐泊說：“你呢？”
    莉莉靜了很久，說：“我也相信你，請務(wù)必把扳手帶回來。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別讓他的尸體留在敵人的要塞里。”
    扳手單膝跪地，抱著那小孩，說：“奈爾，爸爸要去戰(zhàn)斗了，你留在這里，聽媽媽的話。”
    他抱著兒子，以額頭在他稚嫩的額角摩挲，奈爾說：“爸，加油。”
    扳手苦笑，摸了摸奈爾的臉，起身離開辦公室，朝歐泊說：“我在后門等你。”
    歐泊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朝莉莉說：“會的。”
    莉莉點頭，與歐泊擁抱，歐泊拍了拍她的背，說：“雷蒙，你不來送我出去么？”
    雷蒙喝著咖啡，探頭看了一眼，起身出走廊，歐泊總覺得雷蒙今天有點反常，疑惑地錘了錘他的肩膀。
    雷蒙搭著歐泊的肩膀，說：“送你下去，你能順利回來的，我對你有信心。”
    歐泊說：“嗯，我也對自己有信心，老師說信念之力只要足夠強(qiáng)，能夠毀滅一個宇宙。”
    懸浮板緩緩下降，經(jīng)過透明的巨大窗口，雷蒙注視著外面的景象，說：“能夠創(chuàng)造一個新世界。”
    歐泊笑了笑，說：“你千萬得小心凱爾雷。”
    雷蒙道：“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
    歐泊揪著雷蒙的衣領(lǐng)，要和他來個告別吻，周圍全是傭兵，雷蒙有點不自在，說：“還是回來再親？”
    歐泊：“……”
    歐泊有點想給他的帥臉一拳，想想算了，說：“那我走了。”
    “別掉以輕心。”雷蒙送他到后門外，說：“但也別太緊張，想想大宇航協(xié)會教給你的。”說著指指自己的頭，說：“像個冒險家一樣，用頭腦解決問題，而不是用力量。”
    歐泊嗯了聲，似乎找到了方向，后門外，一臺光子3700在小型停機(jī)坪內(nèi)等候，扳手則帶著工具與小機(jī)器人，站在中央淋雨。
    紫羅蘭與鋼羽師立于兩側(cè)，烏爾卡與海棠正在檢修自己的機(jī)甲。
    歐泊看了一眼時鐘，距離雷暴日過去，還有九小時又四十七分鐘。
    “烏爾卡，海棠。”歐泊說：“你們只要送我和扳手進(jìn)入圣女要塞就可以了。”
    烏爾卡摸了摸自己的頭，說：“你確定？”
    歐泊道：“人越少就越不容易暴露目標(biāo)，你們的機(jī)甲太大，不像我的，可以隨時收攏……”
    歐泊伸出左手，指環(huán)散開，成為火紅機(jī)甲。
    “我的老天。”扳手喃喃道：“歐泊，你從什么地方得到這玩意的？”
    歐泊笑了笑，說：“你們?nèi)菀左@動帝國守衛(wèi)。”
    “明白了。”海棠說：“祝你倆好運。”
    扳手爬上一架光子3700，烏爾卡朝歐泊低聲說：“小子，把扳手安全帶回來，拜托你了。”
    歐泊沉默點頭，進(jìn)入光子3700，關(guān)上艙蓋，艙內(nèi)亮起紅燈，加了個扳手顯得很擠。
    歐泊逐一檢查能源，制動系統(tǒng)，通訊設(shè)備，一切完好。
    “歐泊！”迅跑出后門：“下來！”
    歐泊打開顯示屏，看到迅拿著一件東西，那是他的火紅色王袍，不久前歐泊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好看。
    歐泊躍出機(jī)甲，迅把王袍給他套上，說：“你也是傭兵王，你代表我出戰(zhàn)。我們兩人份的，一起，好好打，活著回來，加油！”
    歐泊說：“我會贏的，你也加油。”
    迅：“歐泊，祝你長命百歲。”
    歐泊在那一刻心底涌起復(fù)雜的情緒，過往的無數(shù)熱血，夢想，情誼與沖動，俱化作傭兵中一句簡簡單單的問候。
    “祝你長命百歲，我的王。”歐泊道。
    兩人互一躬身，再以拳面相碰。
    最終的戰(zhàn)役即將開始，這一戰(zhàn)，將決定烈星的命運。
    戰(zhàn)魂大廈七百層：
    迅深吸一口氣，進(jìn)入會議廳坐下。
    上百名傭兵團(tuán)長坐于會議桌前，長桌另一頭，是被磁力鎖銬著的帝國大使。
    “讓我們朝圣女要塞發(fā)出通訊。”迅說：“開始談判吧。”
    戰(zhàn)魂廣場前的臺階上：
    雷克特抬頭注視天際，三臺機(jī)甲從地面出發(fā)，穿過云層，離開大氣層。
    腳步聲響，雷蒙出現(xiàn)在雷克特身后，說：“老師，我們的指揮官歐泊讓我留在地面，協(xié)助你捉拿凱爾雷。”
    雷克特沒有回答。
    外大氣層：
    一艘黑色的太空梭靠近三臺光子3700。
    “是敵人？”海棠在通訊頻道里說。
    “別開火！”歐泊道。
    太空梭上發(fā)來通訊，男人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說：“歐泊？”
    “雷蒙？”扳手蹙眉道。
    歐泊屏息道：“你……老師？”
    “是我，歐泊。”雷蒙道。
    歐泊有點懵了，這個是雷蒙，剛剛烈星上那個是誰？
    雷蒙沒有在傭兵們面前提到那個名字，說：“他把饕交給我用了，讓我在這里等你，和你一起出戰(zhàn)。”
    歐泊：“什么時候？！”
    雷蒙：“戰(zhàn)魂大廈得手之后，我就到這里來等你了，怎么了？”
    戰(zhàn)魂廣場：
    雷克特在灰暗的天幕下轉(zhuǎn)過身，沉聲道：“久違了。”
    科洛林笑了笑，答道：“久違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