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
那兩個影子,從黑霧中走出來,竟然是兩個十幾歲的童子。他們有著一頭火紅的頭發,渾身黑氣繚繞,更可怖的是,他們的眼睛,竟然像是黑洞一般,也全都是漆黑的。
他們的聲音縹緲,充滿了一股詭異之氣。
拓跋牧歌忍不住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拉住了周炎的胳膊。
周炎咬了咬牙,這詭異的地心石洞,他體內的修為被禁錮。現在,即使握著屠靈劍,都有些吃力。不過,僥幸的是,他暗暗感應了一下,體內破碎的魔丹,似乎有些復蘇的跡象。
“你們就是……那兩個魔童?”盯著面前這兩個亦人亦鬼亦魔的家伙,周炎語氣冰冷的說道。
出乎意料的,兩個魔童似乎并沒有敵意。他們笑了笑,道:“跟我們來吧。”
說著,竟然轉身,又走進了身后的魔霧之中。
而隨著他們路過,周圍的魔霧,紛紛飄散,讓開了一條路。
看著前方巨大的洞天,周炎吁了口氣,握住拓跋牧歌的手,慢慢跟了上去。
一直走了很遠,前方,傳來汩汩的水聲。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個巨大的水潭,上面開滿了巨大的像睡蓮一般的花朵。
而黑霧騰騰,在水潭的上方,赫然有兩團黑霧,包裹著兩個生靈。一個,是那只三頭妖鵬。另外一個,赫然便是黑靈。
黑靈看見周炎,嘶嘶怪叫,似乎想沖破黑霧。
可是,那黑霧就像是一個堅韌無比的牢籠一般。任它左沖右突,都難以突圍。
再看另一團黑霧中的三頭妖鵬,已經漸漸有些迷失的意識。它三個頭顱上的三只眼睛迷離,似乎昏昏欲睡。
而周炎卻感覺到,它體內的精氣,正在慢慢被黑霧煉化。
而黑霧連接著水面上的巨型花朵。
吸收了三頭妖鵬的精氣,這些花朵,似乎變得更加妖艷了。
但是周炎卻發現,這些花朵,也不過是一些介質罷了。就像是母親的胎盤,吸收了營養,真正要用來供養的,是里面的胎兒。
難道,那個胎兒,就藏在水潭下面?
那里,似乎才是一切的根源所在。像是嬰兒在吸收營養,又似乎一個老魔躲在下面,在享用祭品。
周炎吁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盯著水潭上面的巨型花朵,道:“這就是地心之花?”
魔童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既然知道地心之花,想必這位道友,也猜到了這些花朵的主人了吧?”
“是你們種的?”拓跋牧歌忍不住驚異的道。
魔童笑了笑,道:“我們,充其量不過是兩個花童罷了。地心之花的主人,在下面。”說著,他們看向水潭,似乎看見下面的東西。
四只漆黑的眼睛,也忍不住浮現復雜的神色。似乎又忌憚,又不甘,又悔恨,以及怨毒。
周炎輕聲道:“這下面……有一個魔種?”
兩個魔童聽了,詭魅一笑,道:“是的。魔種,才是一切的根源。”
周炎看了兩個魔童一眼,道:“原來,你們也是被困在這里的。不得不為魔種服務。”
兩個魔童笑了笑,道:“既然知道了我們的使命,兩位道友,就別讓我們麻煩了。請上吧。”
說著,他們竟然對著水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與此同時,那些地心之花,似乎感受到了有食物要來,在花心之中,紛紛逸出一股股黑氣。
想必,只要周炎和拓跋牧歌走上去,就會像三頭妖鵬和黑靈一樣,被這些黑氣禁錮,然后,慢慢被煉化,其精氣充當了地心之花的營養,用來供給水下的魔種。
拓跋牧歌眼色慘白。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下意識的緊緊握著周炎的手,依偎在他身旁。
想到要被活活煉化的殘忍下場,她忍不住有些顫抖。
周炎眼神一凜,盯著兩個魔童,似乎想看穿他們的內心。
“你們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問道。
兩個魔童面無表情的道:“我們沒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們魔童。”
“到了這里,就不可能離開。勸你不要浪費時間和心思了。”
“是嗎?”周炎笑了笑,道:“如果我有辦法帶你們離開,煉化你們體內的魔氣,讓你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們愿意幫我嗎?”
“你說什么?”兩個魔童楞了一下,其中一個,不知為何,忽然勃然大怒!
他一揮手,一股黑色的氣體,嘭的一聲,將旁邊一塊大石擊得粉碎!
“時刻已到,還不快快上去!”
“如果你們想反抗,我們不介意,將你們殺了,再供奉魔種!”
周炎笑了笑,對拓跋牧歌說道:“你怕嗎?”
拓跋牧歌臉紅了一下,甩開周炎的手,道:“北莽大陸的兒女,從來不怕死!”說著,徑直朝水面走去。
當她舉足踏上水面的時候,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自水面花朵之中,飄出一股股黑氣,似乎實質一般,將拓跋牧歌托起。
她低呼一聲,身不由己,像三頭妖鵬和黑靈一樣,被魔氣包裹,緩緩飄至水潭上方。
隨著魔氣繚繞,而她的臉色,也變得更加的蒼白。
她最后看了周炎一眼,一雙冰藍的眸子里,終于也涌現一抹復雜之色,咬了咬牙,道:“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說著,閉上了眼睛。
絕美的身軀漂浮著,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沉睡的公主。
“該你了!”兩個魔童冷冷的對周炎說道。
周炎笑了一聲,舉步,緩緩來到了水邊。又有黑氣繚繞而來,似乎準備將他包裹。
周炎在潭邊駐足。
“快上去,不要耽誤時間!”兩個魔童焦急的催促起來。
周炎邁出一只腳,并沒有踏上水面。而是忽然,將手中的屠靈劍,扔進了水中。
嘭的一聲,水花濺起。兩個魔童吃了一驚,喝到:“耍什么花樣!”竟然同時飛身撲來。
眼看著兩個魔童撲到了身后,周炎的眼中,忽然浮現邪魅之色。對空中的拓跋牧歌說道:“我答應過玫瑰雕,此生,保你個周全。本帝說話,從不食言……等我。”
說著,猛地跳進魔潭,隨著水花翻涌,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