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說到做到。
她推著陸無昭又回到了佛堂, 把輪椅停在門口,徑自走到牌位面前。
她渾身散發著散不開的怒氣,冷冷地盯著憐妃的牌位瞧。
“昭昭, 我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說我褻瀆亡靈也好, 說我玷污佛堂也罷,誰叫她對你不好?!我還偏就褻瀆, 玷污了!”
她拿起牌位, 狠狠摔在地上, 嫌不解氣,還踩了好幾腳。
一邊跺腳,一邊咬牙切齒,“死不足惜,叫你欺負我的昭昭,我叫你做鬼都不安寧!”
陸無昭靜靜看著, 眉眼間盡是似水的柔情。
從前無人真心待他, 而如今,有人將他奉在心尖, 捧在掌心。
他突然生出一種勇敢。
若說先前答應與她在一起, 與她成婚,憑的是最后一腔孤勇,那么現在則是又多了許多底氣,支撐著他與命運抗爭到底的底氣。
他的阿蕪, 當真是他的無價之寶。
陸無昭第一回對未來生出無限期待, 那個未來里全是與她有關的愿景。
咔嚓——
木牌應聲二裂,斷成兩半。
沈蕪累得喘了口氣,兇巴巴地回頭, “我可是睚眥必報的小女子,你要小心,莫要惹到我,不然啊,我就吃了你。”
男人低聲地愉悅笑著,雙手作揖,“夫人饒命,我不敢。”
“哼。”
沈蕪又轉回身,邁過碎裂的牌位,走到香案前,將所有的香火都折斷、熄滅,她將桌子上供奉的瓜果都掃到地上,弄出了好大的動靜。
陸無昭嘴角掛著縱容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等待她撒光心中的火氣。
她在佛堂內亂砸一通,等到隱隱約約聽到院子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她才停了折騰。
有小太監往這邊跑來,想必是在附近“伺候”的,一聽到動靜不對就立刻跑來了。
沈蕪巴不得這事鬧到陸培承面前。
她心里不順,借著火氣,沖著外頭喊道:
“你這也不告訴我,那也不告訴我,可當我是你的王妃?!不管我如何向你示好,你總待我這般冷淡,都不愿碰我一下,你若真這般嫌棄我,這般厭煩這樁婚事,我去求了陛下讓他為我作主,和離算了!”
“本王沒有,”男人嗓音低沉,“莫要生氣,給你賠不是了。”
小太監聽到這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王妃與陵王吵架?陵王竟然服軟認錯?!還說要和離?!他也顧不得繼續偷聽,連滾帶爬地跑回思政殿稟報。
沈蕪余光瞥到那人背影,重重地出了口氣,冷嗤了一聲,“這是什么破地方。”
“牢籠。”他說。
“我這般囂張跋扈,你那位好兄長想必又要覺得虧欠你了呢。”沈蕪陰陽怪氣道。
陸無昭搖頭失笑,笑著迎上去,拉住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給她暖著,“在我沒有將你馴服之前,他暫時不會向我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所以辛苦夫人再囂張一段時日,讓我多費些心思征服了。”
沈蕪挑眉,“昭昭要征服我?”
陸無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松開了她的手,按住扶手,就要劃著輪椅往后退。
沈蕪突然壞笑了一下,逼迫向前,微微彎了身子,手按住他的,臉貼近,險些吻上。
“夫君不必費心,我本就是你的呀,談何征服?”
男人喉結一滾,氣息亂了,“莫要……”
“莫要什么?”沈蕪捧著他的臉就親了下去,她輕輕咬住他的嘴唇,含在嘴里吸吮,直到將人撩撥得難以自控時,她打算抽身離開。
腰被人牢牢按住,她腿一軟,跌坐在男人身上。
沈蕪倒也不慌,她抬眼望外面看了一眼,笑了聲,湊到他耳邊,“昭昭,急什么呀?這就忍不住啦?”
陸無昭用力閉了下眼,懲罰性地在她腰間掐了一下,本是叫她老實些,沒想到她癢得躲了一下,蹭來蹭去。
男人氣息微沉,眸色漸深。
大掌不容置喙地按住她,語氣危險,“阿蕪。”
沈蕪感受到了,臉泛起紅暈,安分了下來,“哦,哦……”
“夫人方才還說,我不愿碰你,我待你冷淡?”
說著手按著她往自己的懷里壓了壓。
隔著冬裝,沈蕪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漲紅了臉,連忙說道:“別別!我那是說給旁人聽的,你怎能信呢!”
“嗯,那你在此處一而再地向我索愛,是在傾訴不滿嗎?看來我還是冷落了你。”
“我沒有!”她感受到座下那處的洶涌和灼燙,嚇得連忙將人推開,后退了好幾步。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收斂些!在外頭呢!”
陸無昭偏過頭,不看她,自己平復。
過了好半晌,他都沒能冷靜下來,沈蕪看了看天色,等得不耐煩了。
她著急道:“再等會那邊就要來人了!你到底行不行?!”
陸無昭不看她,展了下衣袍,坐姿懶散地靠著輪椅,任由衣袍某處變了形狀。
淡淡道:“還要多虧了夫人。”
沈蕪啞口無言,她跑回寢殿,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薄毯,拿回來給陸無昭蓋在腿上,“成了,看不出來了,回家吧。”
陸無昭嘆了聲,“回吧。”
臨走前,沈蕪又掀了案桌,砸了所有能砸的。
至此,佛堂內一片狼藉。
踏出憐芳宮的宮門時,陸無昭回頭望了一眼這間破舊的宮殿。
他的腦海里閃過許多零碎的片段,包括那些不愉快的壓抑的過往。
可不知怎的,那些畫面一閃而過后,很快就淡了,散了。剩下的全部與她有關,這個夏天、秋天、冬日,和她相處的每時每刻。
與她相識至相愛,過了短短半年。半年時光,她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牢籠。
陸無昭低頭看了看手腕處那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心中說不出的熨帖和滿足。
“阿蕪。”
“嗯?”
男人的手握了下她推著輪椅的手,回過身,望著她輕輕笑了一聲,“以后,我都不會再來這里了。”
真正的放下,不再執著。想得通的,想不通的,都無所謂了。
沈蕪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語,也笑了。
等出了宮,上了自家的馬車,沈蕪才得意道:“我早說過,我的魅力很大的,你得到了我,偷著樂去吧!”
陸無昭笑個不停,“夫人說的是。”
能遇到她,與她相愛,的確是前世的福報,今生的造化。
他用紋著刺青的那只手抓住了她的,直到回了家都沒有松開。
才回了王府,入了寢殿,陸無昭便直奔臥榻而去,他自己挪到了床榻上,謊稱自己身子不適,誆人靠近。
而后趁她不備,將人拉倒,他的手架在她的胳膊下,將人直接拎上了床。把人抱到了腿上,壓著親吻,去解衣裳。
沈蕪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懵了,等她開始反抗,已經為時已晚,沒辦法再逃離。
她羞紅了臉,雙手撐在他身前,急切道:“昭昭,天還亮著啊。”
叫人聽到怎么辦?大白天的,太荒唐了……
“會暗的。”他淡聲道。
沈蕪:“……”
陸無昭將她的手拽開,就要繼續踐行在憐芳宮未完成的事。
沈蕪不知他打開心結后竟是這般熱情主動,不需要她使勁渾身解數撩撥,還真不適應。
主動前靠了身子,輕輕親了他一下,羞窘道:“還、還是我、我來……”
她還一直沒機會實踐一下書中的花樣呢。
“我、我……總不能白枉費我學習了一個多月吧……”
她說這話時,實在臊得不行,把頭埋進男人的脖頸里,好半晌都不敢抬頭。
陸無昭愣了好久,“阿蕪……”
“都是靈姝,是她教壞我的。”她帶了點別扭,控訴道。
對,都怪褚靈姝,把她教壞了!
陸無昭慢慢地嗯了一聲,抱她更緊。
心里卻想著,該好好送郡主一份大禮才是。
等她做好心理建設,已經不需要太過費力去挑起男人的興致,他實在太好勾引。
沈蕪害羞的程度不亞于初次。她叫人躺平,自己立坐在上位。
手撐著他,緩緩下落。
“昭、嗚……昭昭,我,你……”
“嗯?”男人的聲音極啞,他艱難地克制住自己按著人用力上下的念頭,“想說什么?”
“昭昭,你的腿有直覺嗎?”
她說著,手指點了點。
“很微弱,”他說,“沒有別處更有實感。”
他動了情,也漸漸放開了自己,說的話不再是否定的句子,整個人都一改往日下意識躲避的含蓄態度。
房中很快傳來了令人羞于傾聽的音調和斷斷續續的話語。
主院的護衛皆退到遠處,不敢靠近。
芍藥和阿棠紅著臉守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趙媽媽過來換下了兩個沒經過事又臉皮薄的丫頭,趙媽媽叫她們盡早適應,畢竟這種情形對于這對恩愛的主子而言,只是個開始,或許往后會日日如此。
……
等到沈蕪筋疲力盡地軟倒在男人身上時,她才后悔地輕聲哭了出來。
陸無昭低聲笑著,拍著她光潔的背,“不哭,不哭,怎么了?沒有得趣兒嗎?”
沈蕪嗚咽著,全身力竭,連捶他一下都做不到,她咬了他一口,哭道:“陸無昭,你給我好好治腿!”
“這就嫌棄我了?”男人眉眼間皆是飽食后的滿足,“治不好怎么說?”
“我嫌棄死你了!”沈蕪啐他一口,又艱難地抬了下腦袋,使勁咬住他的下唇,“是我無知,是我狂妄。”
她面孔通紅,眼尾盈著淚,鎖骨處布滿了玫紅的吻痕,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媚色動人。
她咬牙切齒:“你的腿不好,我只怕要累死!”
陸無昭看著她故作兇狠,實則無比撩人的眼眸,咽了咽喉嚨。
他想,若是不好,可能真的會累壞她。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腿軟,腰酸QAQ陸無昭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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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來了,痛苦面具,今天只有這一更,給大家說聲抱歉了T.T(做女人真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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