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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頭有個辯證法。
    俗話說寶劍有雙刃，事情總是會有兩面性。
    對生理健康而言，海鹽的毒性最低，解鹽的毒性最厲害。但海鹽煉硝做出來的鞭炮不給力，解鹽精煉可以得到硝酸鉀含量更高的高級火硝。
    完全純化則絕不可能。想想看后世為什么要不遠萬里從智利進口硝礦石。這其實也就是說，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最流弊的化工技術，析離和提純那幾樣東西，其成本也高于跨越半個地球的遠洋貿易。
    二十一世紀尚且成本高昂，更何況北宋。其實二十一世紀我們的硫磺也是依賴于海外進口的。
    關于火藥科技，孫勝利跟蒯飛采取的是完全不同的視角。
    蒯飛對自己對未來的要求不高，只要在現有基礎上能夠增加個三倍五倍的爆破威力，他就覺得很可以了。畢竟北宋的起點很低，北宋火藥，也即是領先于世界被德國老馬深情謳歌過的中國黑火藥，硝酸鉀含量僅有可憐的2%-10%。起點低，提升的效益就很明顯。
    孫勝利的重點放在宋總和宋氏集團的事業上。宋氏集團根本不需要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古老秘方啊。孫哥沒必要在這里浪費太多的精力。
    西軍將士吃的食鹽質量太差，有毒，這怪他們命苦。這是歷史局限性，不是穿越犯應該插手的事情。孫勝利自己也命苦啊！那不也是歷史問題嘛？這能怪誰？只能怪自己命苦唄。
    不過，我們孫哥也不是絕對冷血無情之人……
    倒是有這么一個小忙，可以幫幫大宋，順便幫幫關西五路的軍民人等。
    海鹽毒性更低，點出來的豆腐吃起來更健康。所以豆腐這玩意兒首先發明在安徽。安徽隔壁就是江蘇，江蘇有鹽城、有海州（連云港）。安徽化學家領先于世界首次以化學手段合成出世界第一塊豆腐的時候，無疑采用的是海鹵。手里有好鹽，誰還會不遠萬里去買質量更差的西北赤鹽來玩。
    于是漢朝化學家陰差陽錯地擦肩錯過了提前發明黑火藥的時機。
    山西解鹽點豆腐，作為成品豆腐而言，毫無爭議，會比沿海出品的更差勁更有害健康。但是，作為點過豆腐之后殘留的半成品邊角料而言，海鹵點過豆腐之后剩余的那就真是廢料了。解鹽解鹵點過豆腐之后，剩余邊角料里，卻能夠得到硝酸鉀濃度更高的鹵汁。用這個鹵汁來煮硝，純度會高很多。后期制造出來的黑火藥，爆破力也會成倍上升。
    這就是塞翁失馬意外有福了。
    這也就是公孫勝心里頭，將關羽、關勝、范仲淹、范純粹這幾個人，格外高看一線的關鍵理由。
    一個出身于西北鹽池的豆腐商人，恰好把解鹽化學跟豆腐化學湊在了一起……這兩門古代基礎化學，湊在一起就有可能出驚喜的。當然，也有可能被粗心的廚化師所忽略。還有可能因為道家的理念跑偏，最后跑去提煉蘊含北方真武力量的所謂玄冰珠。
    嗯，這關氏一家子，天生擁有與眾不同的福緣，天生就有這個交集。能不能觸發化學上的驚喜發現，這完全看他們自己的命運緣法。
    恰好范氏祖孫硬把山西鹽池、陜西西安、河南靈寶，合在一個橫跨三省的特別行政區里。這范氏祖孫，也是有這緣法的，能不能有科技發現，全看他們自己的福緣夠不夠深厚。
    理論上公孫勝不打算插手，不過……給他們暗示可以嗎？把他們往正確的路線上引導一把，或者助推一把，可以嗎？
    孫老四一聽到神仙豆腐技術的掌握者關老五，自稱姓關，心里登時就是一喜。心說，國家幸甚、大宋幸甚、西北邊關幸甚。只要我這老五兄弟不是太笨的話，稍給些點撥，他其實是很容易弄出威力增強版大鞭炮來的吧？同時還大幅度降低了西北池鹽中硝毒的含量，讓西北軍民吃鹽吃得更放心，讓人均壽命得以延長不少。
    這樣一來，能幫到當地人的忙，孫勝利心里也覺得很滿意。
    于是廚房里的關勝甫一出手，公孫勝立即向側后方閃避。他本該是氣沖沖過來跟對方打一架再說的，也就是猜到了對方是誰，特意容讓，不肯內訌的意思。
    一邊閃避，一邊調出自己的系統蛋來……
    這系統蛋，可以表明身份。倘若關老五也是同道之中，一看便懂。倘若他是土著NPC，這系統蛋好歹也可以輔助規避大部分的物理攻擊。開玩笑，這可是武圣后人，孫勝利還真沒想過要跟關二爺的傳人當面硬剛。
    不要被人當頭一刀，垂直劈成兩半就好。
    沒料到這關老五一點都不給系統蛋的面子。他倒也沒有施展關刀絕活。手里就拿了一把長柄的湯勺，一腳踹開了廚房門，揮舞著湯勺，沖著凌空打著轉漂浮著的系統蛋，一下一下地砸了過去。
    第一下沒打中。系統蛋的規避能力還是很流弊的，畢竟是未來時代的程序控制原理。計算機響應的速度，顯然是比人類神經更快一些的。
    第二下又沒打中。
    然后關老五明顯著急上火了。
    兩發皆不中。這關老五臉上紅彤彤的，大概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施展出真功夫來。
    雙腳不丁不八，就在后院里頭展開了神秘的步法。須臾間就把院子四周堆積的各種雜物，統統踢了一遍。弄得來半空中塵土飛揚，秸稈與柴禾共舞，雞蛋與豆渣齊飛。
    這也就是李睡蘭耳邊聽見的那一陣噼噼啪啪巨響的由來。
    關老五的這一招還真有用。系統蛋很快就蒙圈了。系統無法判定紛紛揚揚的漫天垃圾，其中究竟哪一個目標才是真正需要規避的對象。
    然后……因為運算量過大……
    這個沒出息的科幻玩意兒，竟然宕機了！
    啪的一聲。系統蛋落在地下。系統功能癱瘓中，這蛋也不再旋轉了。
    關老五踏上一步，死死地踩住系統蛋。
    “妖孽！看你還往哪里逃。”這句話顯然是對這蛋說的。
    孫勝利現在可以確定，這關老五不是穿越犯。他跟武松的情形大概是差不多的。都算是本土異能人士。比100%純正的土著NPC，多了些奇怪的能力。卻并不是穿越來的角色。
    那么……跟這樣一個土著高能NPC，要如何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