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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道友手捏劍訣，舉著桃木劍，一臉嚴肅地四面搜搜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很小心地把桃木劍收回了黃緞子裹著的劍囊中，依舊綁在背上。
    拾掇妥當之后，仍回到武博士生前曾經坐過的那只蒲團對面，盤膝坐下，等著下一課。
    由此可見劉道友不是一個合格的道士。
    （本來他就是來神霄宮混文憑的假道士。）
    但他無疑是個很懂得尊老愛幼救死扶傷的好人。
    很明顯，在劉道士的世界觀里，桃木劍是能夠壓制鬼魂的利器，甚至可能撕裂亡魂。
    從劉道友退到一邊仔細裹好他的桃木劍，就可以看出他是很仔細的關心著武博士亡靈的健康問題。
    一個不捉鬼的道士不是好道士，但卻是一個好人。
    蒯飛在百忙中抽出空來，沖劉道友笑了笑：
    “道友有心了！今天的課程就到這里吧，咱們下課了。”
    劉道友雖然索敵失敗，卻篤定可以猜得到這屋里混進來了某種很厲害的東西。
    畢竟是天才的元帥級指揮官青年版。就憑之前武博士之靈如臨大敵的那么一瞬間的緊張感，就足夠猜得到這里出現了肉眼看不見的隙間妖怪。
    劉道友倒是想掏出乾坤八卦鏡來照一個看看，卻又擔心武博士會吃不消。
    現在武博士說沒事兒了，想要把劉道友支開。這么淺顯的意圖，未來的元帥如何不懂？他一眼就看穿了武博士的這點小心思。
    這其實就是說，來了個很厲害的大怪物。
    然則這大怪物在最初的一驚一乍之后，迅速證實了是友非敵的關系。
    緊接著劉道友還微妙地感知道武博士的亡靈進入了歡欣鼓舞的狀況……
    （五個位面主神工作證，太勁爆了，能不激動嘛。武博士這時候的激動完全是夸張的，根本掩飾不住啊。）
    所以，劉道友低著頭，坐在那里，潛心思索起來。
    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從如臨大敵，到是友非敵，再到欣喜若狂。
    這里頭信息量有點大啊！
    最膚淺的判定也可以猜到起碼是武博士師傅一級的高階妖靈出現了。劉道友真心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這些天武博士所授的課，以劉道友的見識，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課目。
    雖然是小孩子的課目，卻很有用。從劉道友這么個古代人的視角來看，這無疑是仙界、神界、妖魔界、未來界跨越而來的小孩子教程。即便是小兒科，那也是神級的啊。
    倘若劉道友可以確定對方的知識來自于未來的話，他原本是打算直說我想學，請不要客氣地開出學雜費等等條件來吧。
    然而武博士之前的那么一驚一乍，引起了劉道友的深思。
    那一驚一乍無論如何也不像是遇到未來穿越客應有的反應啊，更加不像是遇到了神仙。
    那分明就是見了鬼的抽搐恐懼反應！
    問題于是變得來十分撲什么迷離。
    武博士自己即是一鬼，世間上哪有鬼嚇鬼的道理呢？除非對方是惡靈厲鬼魔尊之類……嗯，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個推斷無誤。
    這樣一來，就有點考驗劉道友內心的節操了！
    求道，求魔。劉道友面臨痛苦的選擇。
    按現代人的說法就是：求知欲強烈的劉道友渴望接觸更高級的技術。礙于道士的節操又顧忌對方萬一真的是惡魔怎么辦。
    就好比浮士德跟墨菲斯托做交易。這就是與虎謀皮。
    故此猶豫不決。
    （所以劉元帥為人不夠痛快。這輩子注定是個防御性的軍事家。在破釜沉舟的進取精神上，他完全沒辦法跟岳飛相比。）
    總之他就是賴著不肯走，卻又下不定決心斷然跟惡魔劃清界限。
    （還不好吐槽猶豫不決的男人是不是不配成為元帥這一類的技術細節問題。楚霸王就是個摸棱不決的選擇困難癥患者。）
    “哎！下課了！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嘛？”
    我們飛哥現在急著要催劉道友走啊。飛哥正遭遇前所未有的空前激動，能分心跟劉道友多說這么兩句，已經是很有愛心的舉動了。
    “嗯！是的！我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來聽聽！”
    “請問在正邪兩道之間，是否還存在亦正亦邪的第三方力量？”
    劉道友畢竟是天生就有大智慧的杰出青年，立即想出了這道難題的解法。
    嗯，那個神秘亂入的大人物，倘若是個亦正亦邪的立場，那么劉道士繼續求學就不會掉節操了。
    “當然有！其實真正的高手都是亦正亦邪的。”
    講真我們飛哥的智商情商都不算高。他是真沒聽出來劉道友的這番言下之意。信口就這么答了。
    這么答倒也是完全符合穿越人的日常心態。黃藥師楊過什么的不都是亦正亦邪的成功代表人物么？這亦正亦邪其實是褒義詞了。名門正道反而是個等價于迂腐的微貶義語。
    總之，飛哥這么信口一說，劉道友就堅決要留下來觀摩學習了。
    從劉道友視角看來，這所謂真高手都是亦正亦邪的說法，所說的豈非正是當前這位看不見的大人物么？
    于是，淡然一笑。
    “那么武博士要做什么便請繼續去做。貧道志愿在此為武博士護法。只盼能夠見識到哪怕一點點來自亦正亦邪真高手的力量。倘若需要正式拜師才可以觀摩學習的話，還請武博士不要客氣地直說出來。這謝師禮必定是第一等足額的。”
    “啊！”蒯飛愕然，愣了一下，總算明白了劉道友的意思。
    反正我們飛哥是個差不多沒關系的無所謂先生。此刻他也不愿意多跟這劉道友身上淘神，索性就點了這個頭：“也罷，那你就坐這兒吧。拜師什么的也不用提，咱們都是愛國志士嘛。都是為了我宋崛起而學習，就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啦。”
    劉道友也是略有點懵，我怎么就成愛國志士了呢？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多愛這個趙宋國家呢？算了！這話可不敢公然講出來。于是低著頭，嘿嘿笑了兩聲。不再多話。
    “快告訴我這個權證是怎么回事兒，怎么用，有啥效果！感覺是遇到了相當了不得的好東西呢！”
    被劉道友耽擱了這么一小會兒，蒯飛已經急不可耐了。單從這點就可以看出我們飛哥是個耿直實誠的人，他就全然沒有想到過，紐克蘇魯小姐說不定是不懂行情，開錯了價碼。他這么一說，說不定驚醒了她，說不定人家會收回成命呢。
    由此可見我們飛哥比較老實，天生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