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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李邦彥?”
我們的信條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不要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先問個清楚再說。
阿蓮看著大郎的眼睛,眼神十分復雜,卻又不肯說話。
正打算進一步調查下去,長街的那一頭遠遠傳來紛紜雜沓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比較特別,聽上去竟是厚底子官靴踩踏在路面上。這年月當然不會用橡膠做鞋底,基本上還是布質針納的鞋底子。
尋常鞋底僅有一厘米的厚度,聽在耳里,落足聲和官靴會有明顯的差異。
這多半就是,西城所的小公公們來討炊餅債了,但也不能排除是我家二郎在買豬的途中遭遇什么變故,引來了四大名捕的追殺。好吧,沒有什么四大名捕。開封城里負責緝盜官司的大宋干探,有個十分響亮的名號:京城四門巡檢使。
這就大致相當于四大名捕的歷史原型了。
也就是天子腳下,特別嚴謹,不但有四門巡檢,還有御營四面巡檢,各種各樣的其他巡檢。每個巡檢使,在京城只帶數(shù)十名禁軍馬兵。其實京城里能帶上十來個騎兵到處跑,已經(jīng)很流弊了。帶五六十騎四下里捉賊,已經(jīng)是相當大的權力。后世110一般一次出動也就一兩臺車。試想,倘若五十臺警車組團齊發(fā),那得是多大的案子啊!
蒯飛對武松的事情還是挺上心的。
一聽到有復數(shù)的腳步聲正在趕來,第一優(yōu)先考慮我家二郎的安危。還好,并沒有聽見馬蹄聲。
那么這就不是四大名捕來巡檢。
巡檢使這官銜不算大,但這差使卻不小。放在外地的巡檢使,有兩類。比較低級的這種土巡檢,歸屬當?shù)乜h衙。平時由縣尉帶一群弓手負責城區(qū)治安,由巡檢帶一群土兵負責鄉(xiāng)下緝盜官司。水滸傳里被阮氏兄弟割掉耳朵的何觀察,就是這種低級巡檢。
另有一種比較高級的要害巡檢,專門在遠離城市的要害山道設卡搜檢,或者沿途保障運河漕運的安全,又或者專門對付海盜的。這種要害巡檢使能綜合負責好幾個州的統(tǒng)一緝盜任務,手下掌控好幾個類似于花榮清風寨那樣的要隘軍寨。清風寨那種存在,其實就是專門把守那些既重要又偏僻的要道路口,等價于后世以掃毒為目標的邊防檢查站。每個寨子都有至少一個都監(jiān)級別的寨長,統(tǒng)管一寨200-300土兵。說起來,花榮如果當真存在的話,不過是要害巡檢使手下各路檢查站的一個緝私站長。
是土(tu)兵,不是士(shi)兵。
名字比較土氣,性能上還是比早已淪為難民安置所的廂兵,略好一些。
只有京城、陪都,極少數(shù)重鎮(zhèn)的特別巡檢,能調用禁軍馬兵來捉賊。所以這京城四門巡檢,比喻為四大名捕倒也不算言過其實。按水滸傳里的說法,黑旋風李逵在江州膽敢用兩把斧頭平A,殺穿全城,其實也就是因為小地方只備有極少數(shù)正規(guī)弓手和為數(shù)不多的巡檢土兵。到了東京,鬧出大事情就只敢乘坐元宵節(jié)看燈的人多,趁亂溜走。這每人統(tǒng)領著數(shù)十名禁軍馬兵的京師巡檢使,一旦合圍起來,那可是誰都不敢小覷。
此刻身在天子腳下,蒯飛的謹慎是有道理的。
還好這一次來的并不是騎兵。
聽這腳步聲,卻也不像是西城所的小公公。
公差辦事,這年月按例是不流行群眾圍觀的。
一聽到有動靜,整條街上早起的居民們不約而同地關上窗子,又關上了剛剛打開的大門。
這倒不怪東京人民膽小。
國人其實是最喜歡看熱鬧的。倘若換做是兩個潑皮打架,大家早就圍上來強勢旁觀了。但是事情一旦上升到楊志一怒之下砍死牛二那個高度,圍觀群眾就會一哄而散。為什么呢?因為目擊證人也會作為涉案人員被帶到衙門里面坐監(jiān)候審的。這古代衙門太黑暗了,進去之后就不曉得能不能活著出來。所以兩個菜鳥打架那是一定要圍觀的,如果是兩個妹紙撕逼,更加恨不得湊近了拿出放大鏡來細看。一旦鬧出人命來,機智狡猾的圍觀群眾是要趕緊逃跑的,誰也不愿意去當證人。巡檢捕盜的性質,比楊志當街殺人更嚴重些,所以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當起了縮頭烏龜。
蒯飛初來貴地,融入度一時不夠。他就沒有在第一時間關門。
反倒是好奇心泛濫,溜到門邊,從門縫里朝外張望起來。還算好,多少知道點輕重,沒敢像未來皿煮時代那樣大搖大擺站在路邊上觀賞舊社會的警0花0出0更。這一隊人馬約莫二十幾人,沒騎馬,并不是四大名捕帶著禁軍巡檢。所以不可能會有江小燕或者劉一菲登場。
也不是來武大郎門口買炊餅。
這二十幾人來勢洶洶,奔速極快……朝著武家這個方向越奔越近……忽然一拐彎,朝著王記茶館去了……
蒯飛的心里驀地一寒。
王干娘眼看就要無慘!這王婆卻不曉得犯了啥案子?該不是幫魯智深勾搭我家金蓮不成,轉身又幫什么其他大官人勾搭其他什么蓮什么瓶。然后東窗事發(fā),被人首告了吧?這王婆要是落網(wǎng)了,老資想要霸占王記茶館拿到第一桶金的野心,豈不是都打水漂了?
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此刻就在這茶館樓上。
卻說這一隊做公的人十分機警,訓練有素,配合老練。飛快地包圍了王記小院。放哨的放哨,踹門的踹門,翻墻的翻墻。甚至還有人張弓搭箭,分頭瞄準了各處窗口和出入通道。
然后這幫公人的頭領站了出來,一邊各有一個牌刀手替他遮護,一邊大聲喊話:“開封府捉拿人犯,與等閑良人無干。屋里的賊人聽著,放下器械,出來自首,如此尚有一線生機。我數(shù)十下為限,逾時不候。到時候可別怪刀箭無眼,不給你留條活路。”
王記茶樓一片死寂,無人應答。
“十、九、八、七……”
領頭的公差好整以暇地大聲報著數(shù)。
“五、四、三……”
數(shù)到三的時候,樓上的窗子忽然開了。
“別動手!我出來就是。”
過不多時,吱呀一聲,一個看上去略猥瑣的瘦道人推門走了出來。
領頭的公差手中拿著一幅畫卷,看了看畫中人,又看了看這道士。
“你就是這官司上懸紅五萬緡的河北劇盜入云龍?”這公差頭領似乎是覺得人犯相貌跟圖畫中的有所出入,生怕拿錯了人,一時有些躊躇。
這公孫勝卻大方得很。
“五萬緡莫不就是五萬貫?那你們肯定搞錯了。貧道就是入云龍公孫勝沒錯,可是大名府懸紅的行情卻是五千貫。你這拿的居然是五萬貫這么多,這特么的肯定就不是貧道了。這位公差大哥,你去找別人問問好嗎?”
這家伙在這里油腔滑調的,看似低俗,其實隱隱然大有一番高手氣象,竟好似渾然沒把二十多名差人和劍拔弩張的七八名弓手放在眼里。
蒯飛在門后窺看,聽到這番話,心中也是大吃一驚。
這家伙的口調,聽起來竟好像是個穿越黨。
心里頭頓時起了點找個機會跟對方接個頭的想法。只是這道人看這局面注定是要落網(wǎng)成擒,很難逃得出去。難道要去開封府大牢里頭去跟他面基?
那邊的公差頭目笑了笑,“你倒是懂得行情!巡檢衙門懸紅一萬沒錯,你卻不曉得,這提刑衙門給你加了一萬,提舉太清神霄宮的那位大佬,又給你添了三萬。故此你頭上這頂懸紅,自昨日起已然變成了五萬緡。”
“啊!這可真是太好了!”那道人看起來是個逗比,渾然不知道傳說中古代十大酷刑的厲害,猶自嬉皮笑臉,“既然是這神霄宮出了大頭,那我又是個修道之人,像我這么有誠意地站出來自首,這懸紅是不是該發(fā)給我本人呢?”
“到了開封府,少尹自有一個公道給你。”
大宋軍民這嘴炮功夫無可爭議地古今第一,就連這公差頭目也是很會說話的。鬼知道“給你一個公道”,這個措辭的涵義,究竟是給你錢呢?還是要你命呢?總之這句話說得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端的是無懈可擊之外交部發(fā)言人一流的絕妙好口才。
卻不料這公孫勝搖了搖頭,“貧道不去這開封府,貧道只肯去那太清神霄宮走一走。”
公差頭目冷笑,“只怕由不得你!”
揮了揮手。錯落有致分布周遭的弓手們,步步為營,緩緩向前推進,徐徐收攏包圍的圈子。緊繃在弓弦上的幾支長箭,一個個狼牙箭簇,全都對準了這個看上去不大正經(jīng)的憊懶道人。
這時候,蒯飛的心中若有所感。
十分認真地多看了這個公孫勝一眼,一個界面……就跟適才潘金蓮差不多的個人信息界面,漸漸浮現(xiàn)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