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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我是相信你的，”蒯飛深思熟慮的道：“怎么說你也是外星大能嘛。但112你最好詳細說說你的戰(zhàn)術(shù)構(gòu)思。不是我懷疑你的戰(zhàn)斗力。我是不放心你的辦事能力。你懂得，別怪為師說你，你這家伙瘋顛顛的讓人感覺不靠譜啊。”
    “戰(zhàn)術(shù)？不需要什么戰(zhàn)術(shù)。”112用力挺起胸部，不可一世地傲然宣稱說道：“飛行對我不是個事兒，電磁波和網(wǎng)關(guān)數(shù)據(jù)處理器什么的對我也不是個事兒，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那條愚蠢的偽龍摔下來，還能讓他跟他背后的幫派徹底失聯(lián)。這樣一來，就等于綁票。他背后的團伙找不到他的所在，不得不跟我們談判。這樣師父就安全了，再也不用擔心被敵人暗算。”
    電磁干擾以及數(shù)據(jù)流黑客手段嗎？好吧。飛哥表示這個完全可以接受。
    尤其是偽龍這個說法很乖巧。這證明外星人也是很會說話的。當著A和尚罵B和尚是禿驢，是會導致A和尚生氣的。家里有兩條真龍，所以112就很識趣地沒提“愚蠢的龍”這說法，而是相當機巧地稱之為“愚蠢的偽龍”。多一字，這境界頓時提高了許多。不僅僅是避免了指著和尚罵禿驢的BUG，還有力地恭維了軒軒兄弟作為真龍的榮耀。
    112，似乎是個不錯的徒弟呢。
    “那么高摔下來，會摔壞吧？112你剛剛說好是生擒活捉的呢。”蒯飛的態(tài)度友善了許多。
    抬頭望著高空上的巨龍，很擔心這個大家伙摔壞之后，還能不能用常見的游戲復活模式，重構(gòu)出來。倘若不能的話，摔壞了感覺蠻可惜的。
    “不會摔壞的！”112信心十足，“師父忘記我們AMA一族的天賦了嗎，我們能夠制造風暴漩渦的……”
    蒯飛皺眉，這個外星小妞是看過了多少地球魔幻小說啊，這沉迷度是不是太高了點。
    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么教誨一下，112已經(jīng)快速反應(yīng)過來，“我們可以微調(diào)氣體分子之間的斥力系數(shù)，也就可以改變大氣局部的密度，我們是離散分布式的智慧種族，特別擅長多線程統(tǒng)合管理模式，可以毫不吃力地讓A區(qū)大氣密度變大B區(qū)變小甚至可以將C區(qū)弄成真空。這樣就可以隨手制造氣流，直線的曲線的渦旋的都沒問題，也可以制造出局部高氣壓。當然，反過來也是可以的，這是過程是可逆的，我們可以制造負壓。這樣就可以調(diào)控高空墜物的速度和沖擊力。保證不會摔壞。可以讓那家伙慢慢地降落。”
    高空墜物，這個敏感詞讓蒯飛心頭乍然刺痛。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是我啥時候得罪了這些怪物？當年的高空墜物事件，其實是**控的？
    此刻并不是扮演柯南，偵破歷史積案的合適時機。
    “哼，”蒯飛用力驅(qū)散這些不愉快的聯(lián)想，盡量把112的能往積極的方向加以理解，“這么說的話，其實你們這一族很適合擔任救生員，或者空勤管理員？”
    “沒錯！不怕大材小用的話，您可以派112去負責那些瑣事。”112很驕傲，瞧不起這些小任務(wù)，同時也很服管，言下之意，師父一定要讓她干這個行當，她也會乖乖服從。
    “好了！那就……出擊吧！”
    蒯飛望著鋪天蓋地一大片難以形容的黑色陰影，迅速向著高空蔓延，數(shù)個呼吸之間，就完完全全包裹了空中那條體積還算龐大的巨龍。心里頭感概不已，這個112，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格”呢？
    很明顯112和101都應(yīng)該定義為外星智慧異形物種，跟“人”這個概念毫不搭界。
    不過，說外星人都說習慣了。懶得改，也沒必要糾結(jié)這些語法上的瑣屑。所以姑且就算她們是外星“人”吧。既然勉強可算是外星人，那就有相應(yīng)的“人格”。
    所謂人格，也即是慣用的，默認的，習慣成了自然的，潛意識固化的，具備一定儀式化規(guī)則化性質(zhì)的，行為和判斷模式。
    絕大多數(shù)時候，這些“模式”是邏輯化的。也有少數(shù)沒邏輯的例外。
    總之就是，遇到什么事，做出什么反應(yīng)，每個人或者類人生物，都是各有特色，不大一樣的。這樣就形成了各種不同的“人格”特質(zhì)。
    那么112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格或者性格呢？這個問題并非無聊瞎想，這是必須調(diào)查清楚的。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靈魂奴役這么一說，112這種怪物，殺又殺不死，帶在身邊又不放心，偏偏還沒辦法攆走她。
    就算有辦法攆她走，無緣無故地攆人也很傻啊。
    總得弄清楚她的基本行為邏輯吧。
    至少表面上，她是熱情地，很賣力地在所謂師父跟前賣萌出力的。
    要怎樣才能正確判定她的真實立場呢？給她1萬道心理測試題也許是個好主意。可是蒯飛手里沒有這個題庫。
    這么想著，112已經(jīng)跟巨龍發(fā)生了激烈的沖突……或者是……碰撞？
    夜空中似乎是無聲無息地發(fā)生了一場大爆炸。
    似乎如此，蒯飛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無法確定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物理變化以及化學反應(yīng)。
    仿佛有一塊石頭扔進平靜湖水，掀起了一個小水柱以及無數(shù)漣漪。
    沒錯，看起來好像就是這么平靜的一樁小事兒，甚至根本沒聽見任何刺耳的響聲。
    然而，這塊石頭，這水柱，這漣漪，尺度是不是太大了點？
    這起碼得是幾十輛集裝箱貨車，集體撞入水面，才能鬧出這么大動靜來吧，夜空中掀起一道看上去是水柱其實是其他某種能量波動的巨大柱狀云，起碼是雙子星帝國大廈好幾個扎堆綁成一束那么宏偉的規(guī)模……
    夜空中波動的漣漪……波峰波谷的起落差值，宛如海嘯一般巨大。
    我去！見鬼了！
    蒯飛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場面，直接就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干啥才好了。
    愣了一會兒才晃過神來，似乎應(yīng)該帶領(lǐng)大家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如此瘋狂的能量潮汐，橫跨數(shù)千米的距離只需要瞬息時間，這波動肯定不可能在區(qū)區(qū)數(shù)千米遠處就完全衰竭。也即是說，頃刻間，就會有巨大沖擊波降臨山頂。
    所有人都會掛？或者重傷致殘？飛哥表示很擔心大家的健康。雖然那幾個手下都是機器，有智慧的機器人也是約等于人的啊，受傷致殘即便可以回爐返修，也是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至于自己……只能寄希望于軒軒兄弟的力量保護了。
    反正多想也無濟于事。
    等飛哥想明白的時候，沖擊波已經(jīng)降臨。這么短的時間，其實做什么都來不及的。再說此地也沒有什么扛得住大沖擊的地下工事。
    蒯飛的目光投向所謂的蔥娘。心想作為NPC這姑娘掛了之后，會原地復活呢還是回到她的默認據(jù)點復活呢？她的默認據(jù)點又在哪里呢？鄆城還是開封？又或者滄州或者梁山？
    他忽然關(guān)心起林蔥娘的歸屬地，當然是有原因的。
    畢竟自己的屬下對人家干了那么出格的事情……這事情傳出去，飛哥的臉就丟光了。
    哎，之前沒有這個擔心，是因為根本沒料到她有任何機會逃出我軍的魔爪掌控啊。滿以為稍后就能抽空讓她屈服。屈服之后，自然不會再去別的地方說些壞話。
    此刻異變突生，這個女性受害人莫名其妙逃出去，真不知道她會跟別人怎么痛訴武大郎一伙的慘無人道。
    其實……其實本來也沒做什么。不就是蘇珊那個女機器人初學人道，作為一個剛剛開啟人類靈智不久的機器人好學上進少女，跟人類熟婦做了些很科學的生理實踐嗎？
    這事情，原本花點時間就可以解釋開的。
    現(xiàn)在麻煩了。
    不過，麻煩就麻煩唄，誰在乎？蒯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初來貴地的菜鳥了。他的麻煩已經(jīng)蠻多，有了些虱子多了不怕咬的覺悟。
    這時候，在意識海中站在蒯英身旁的藍色制服少女投影，發(fā)出一聲慘烈的悲號，然后崩潰。
    那個是112制造的擬人化影響。是按蒯英的形象模擬的。
    沒什么功能。純乎扮靚用的小擺設(shè)。
    很明顯112掌握著弱電能量諧振和電磁長短波的奧義，她可以直接在人類大腦皮層“寫入”只讀信息。根本無需用嘴巴BALABALA地學著人類的模樣用嗓子來說話。
    她也就是是貪玩小女孩的心態(tài)。又喜歡學著人類的姿態(tài)扮靚賣萌，所以才投射了這么一個制服少女的外觀，扔在世界核心管理界面，充當代言人。
    112大概是把人類當作寵物了，就好像人類寵愛貓和狗。不過細想起來，人類還真是很少模擬狗的叫聲和舉動。但人類確實大量幻想過貓娘這種二次元異端生物。
    所以，正在崩潰的這個少女形象，其實就是外星生物虛構(gòu)的二次元貓娘吧。
    因為是這么看待的，所以制服少女身體慘烈崩潰的時候，飛哥并不特別傷心，僅僅只是稍覺震驚。
    “怎么對方的實力強悍如斯，竟然可以擊潰你的幻影？”
    不是說好的黑客控制嗎？怎么忽然就變成了大碰撞和大爆炸，然后爆炸的余波竟然震碎了數(shù)千米之外的一個影像？
    按理說影像這種存在，是純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不可能被物理方式攻擊到的吧。至于構(gòu)筑投影的光學成像基礎(chǔ)，是軒軒兄弟的世界核心構(gòu)建來的。這個更不可能被什么余波所撼動。
    軒軒兄弟這時候心無旁騖地玩著呢。一點受打擊的跡象都沒有。
    這其實就是說……
    飛哥忽然想到了，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112自己選擇了讓自己的影像崩潰。
    她為什么呢？
    也許是受重傷，痛極了胡亂掙扎……正常人類是會有這個反應(yīng)的，腦子忽然劇痛，會導致病人手腳失去控制地打翻甚至打碎身邊的杯杯碗碗。但112會有腦子？會劇痛么？
    要不就是黑別人失敗，反被對手給逆黑了。是更高明的黑客，反過來給112寫入了自毀性的破壞代碼？
    其實還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性，譬如112遭遇強大的威壓，不得不放棄一切其他的分身投影，聚合全部力量進行頑抗，又譬如對方那個大能擅長指定目標的下降頭巫術(shù)，隔空給可憐的112下了個蠱或者咒什么的。
    譬如這樣譬如那樣，各種可能性都是有的。
    歸結(jié)起來可以確定的其實就是一件事兒：112吃虧了！吃大虧了！
    徒弟吃虧，師父當然要管。
    雖然是一廂情愿倒貼上來，尚未獲得真心承認的假徒弟。
    “喂！太乙哥，剛剛啥情況？”
    飛哥打算正氣凜然譴責自稱太乙的那家伙粗暴實施霸權(quán)主義暴力行徑。就算這里是你的主場，就算你是城管，也不帶這么粗暴執(zhí)法的吧。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這時候沖擊波已經(jīng)席卷了一切。
    整個山頭都被削為平地。
    樹林和草地全都不知道哪兒去了。蘇珊、林蔥娘、兩個機器人戰(zhàn)兵當中的一個，全都不翼而飛不知去向。
    飛哥身邊只剩下露西和最后一個戰(zhàn)兵。剛好落在軒軒兄弟掌控的安全距離之類，未受波及。
    當然一直呆在世界核心空間里的蒯英也沒事兒。
    飛哥腳下半徑十余米的圓形地面得以保存。但四周全部被掏空，下方的地基也被掏空。
    于是失去了基礎(chǔ)的這塊僅存的地皮，轟然碎裂。
    一行人和光同塵，渾身包裹著塵土泥灰，轟然墜落到了坑底。
    還好這坑不算太深。大家都沒跌倒，也沒崴到腳。
    手機里傳來咔嚓咔嚓的電流擾亂聲，以及另外一種難以理解的詭異嘯叫聲。
    太乙沒有回話。
    跟對方失聯(lián)了。
    蒯飛還是很淡定。失聯(lián)其實也蠻正常的。這么強烈的大爆炸，再加上112本身是有電磁力天賦的，所以，當112都被打爆的時候，在一定范圍內(nèi)形成足以破壞一切常規(guī)通訊器材的電磁風暴，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人類非科幻的真實技術(shù)，似乎也是可以隨便亂扔電子干擾武器的。
    更何況是科幻的112呢。
    這實在太正常了。
    電話用不了沒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飛哥就直接呼喚112：“徒弟，你沒事兒吧？”
    轉(zhuǎn)念又想起，112好像是一直蠻敬畏軒軒兄弟的，軒軒是未成年，對方那條巨龍似乎是成年體。那么，112打不過成年巨龍，這其實也蠻可以理解的。
    現(xiàn)在最需要顧慮的事情，其實是，巨龍哥會不會得理不讓人，追著我家112一頓海扁啊？
    所以飛哥盡可能把自己的意識統(tǒng)統(tǒng)外放，沖著夜空大喊大叫：“徒弟，你快回來。”又希望某巨龍也能聽見自己發(fā)出的宣言，對已經(jīng)失去蹤影的巨龍喊道：“那條龍，別亂來，咱們別濫用暴力，要講文明講禮貌，用談判來解決當前面臨的沖突問題。”
    夜空中的大爆炸徹底驚醒了所有人。同時還帶來一個始料不及的副效果。
    萊因哈特之前在鎮(zhèn)外騷擾喊話，試圖威脅當?shù)劓?zhèn)公所以及廣大民團部隊的官兵。剛剛發(fā)出威脅，隨即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而且是當?shù)厝藷o法理解的空中爆炸。這就極大震撼了土著NPC們。
    鎮(zhèn)上軍民當即就陷入了呆滯和迷惘模式。
    極少數(shù)還能轉(zhuǎn)動腦筋的意志堅定者，也根本想不到反抗這回事兒。凡人怎可以與鬼神相爭。于是意外又不算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大多數(shù)鎮(zhèn)民躲在屋里不敢冒頭，極少數(shù)勇敢者組隊推槡著鎮(zhèn)長和保長，打開鎮(zhèn)門，出來找搞事兒的神仙們投降來了。
    太乙哥，巨龍，112集體失聯(lián)。萊因哈特一伙兒正在撤回，急欲趕回老大的身邊保衛(wèi)老大的人身安全。
    投降團唯一能夠投降的對象，就只有武大郎這一伙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