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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汗藥并不是什么毒藥……”
    被人當面戳穿，武大郎忍不住老臉一紅。
    “其實這就好比這砒霜和芒硝，醫生也會用來給病人敗火散熱。只要用對了地方，選對了劑量，不但無害，倒有些益處。”
    他這倒不是狡辯。
    我們飛哥做錯了事情，從來不狡辯！
    武大郎此刻解釋的，其實是真心話。
    大劑量的蒙汗藥，在水滸傳里頭當然是用來劫財劫色。但事實上那根本行不通。那么大劑量的話，異味撲鼻，誰會中招？
    小劑量蒙汗藥，起到的其實是一個神經舒緩的作用。這就好比按摩。按摩放松的是肌肉，蒙汗藥放松的是中樞神經。
    服用麻0黃0素感冒藥之后，會有嗜睡反應，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中樞神經的興奮度，被大幅度地降低。
    即便不使用麻0黃0素感冒藥，傳統中醫對感冒的治療手段，也是設法讓病人縮進被窩，好好休息，發一身大汗。可以這么說，放松的確是一種很重要的治愈手段。
    醫療如此，美食亦如此。
    辛苦上班一天的食客，沉浸在美味中，圖的可不就是個愜意么？蒙汗藥能夠幫助食客進一步放松，這手段雖然取巧，所追求的方向，卻無疑是正當的。
    這些事情，沒辦法用二十一世紀的語言來解說。
    武大郎只好盡可能用古代中醫的說法來加以闡述。
    偏偏他又不懂中醫！
    于是便囁嚅起來……吞吞吐吐，說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把事情分說清楚。
    說著說著，忽然感覺這事情哪里有點不對！
    抬起頭來看了對面的老道士一眼……老道士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又看看身旁的泡菜小姐……李真伊小姐的表情也變得相當陰險了啊。
    為什么呢？
    蒯飛猛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哪里出現了錯誤。
    這錯誤就出在對方強調的那個“冰”字上！
    武大郎適才解釋了這么半天，一點兒沒涉及到這個冰字。所以這個老道士和小道姑，都是皮笑肉不笑地把他看著，全然沒認真聽他解說。
    在涉及到冰的問題之前，估計他們不會太當回事兒。
    跟那個冰有關的秘密，才是他們想要調查的關鍵項目。
    這個項目是如此之緊要！以致于這位提舉大老，勞師動眾，不但從巡檢司衙門將他移送至此，甚至還特別烤了一只全羊來加以慰勞。
    適才所走的斷案公事流程，一看也就是故意要放賣武大郎一個人情的意思。
    這個冰，真的那么有價值？
    蒯飛心里頭隱約已經猜到了事情真正的關鍵，卻又難以置信。
    低下頭，不說話。
    在心里頭悄悄召喚系統娘……
    “系統！給老資滾粗來！”
    系統應聲而來。
    【本系統提供的一切服務，包括咨詢，都是有償的。宿主請自重。你沒有代幣，不要盲目索取需要付費的項目。】
    “你給我的蒙汗藥有問題！要么就是最后澆上去的那碗冰水有問題！這事情你才是幕后責任人！別把我當傻子！快說：這神霄宮大老追問的某冰，究竟是不是那個東西？”
    【就是那個】
    系統這一次倒是干凈利落，直言不諱。
    “哪個？”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
    蒯飛心中所想的，一時難以置信的那個……就是……冰之毒。
    “臥槽！你是想害死我么？我要的只是蒙汗藥！你卻給我冰之毒！回頭我要是掛了，在復活點遇到時空局的人，我是要投訴你們的。”
    我們飛哥現在已經認定這是游戲，絕非歷史。
    既然是游戲，死了肯定回到復活點。
    【哼！時空局到時候自然會駁回你的投訴。他們會告訴你：冰之毒就是蒙汗藥！我們并沒有提供錯誤原料。是你自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你放屁！我明明聽說古代麻醉劑都是曼陀羅！”
    【白癡！曼陀羅是墨西哥植物。在開啟大航海時代之前，怎么可能提前跑到大宋來】
    “我讀書少！別欺負我沒文化！明明早在唐朝就有曼陀羅的記載了！”
    大航海時代之前天竺那邊所謂的曼陀羅，其實是罌粟。
    后來才發生定義上的轉變。
    墨西哥曼陀羅，天然植物成分富含莨菪堿、阿0托0品。而這阿0托0品是會導致404慘案的限制類藥品。日本懸疑名作“涉過那條憤怒的河”，也即是高倉健的“追捕”里面，能夠讓橫路敬二變成傻缺，讓他跳樓就跳樓的那種神經阻斷藥物，就是這玩意兒。
    啦呀啦！啦呀啦呀啦啦！島國警視廳大舉出動，全力以赴，滿世界追捕杜丘的那首激情老歌，在飛哥的耳邊回響著。
    “朝倉不是跳下去了嗎，唐塔也跳下去了……”
    “你看，多么藍的天哪！”
    “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兩邊看！”
    “走過去就會融化在那藍天里……”
    其實這特么的就是傳說中的聽話水。
    印度阿三所謂的曼陀羅，其實是泛指一切妖異美麗，且能夠致幻的草藥。在沒有得到墨西哥曼陀羅之前，阿三那邊曾經管罌粟叫曼陀羅，后來才把墨西哥莨菪定義為最強曼陀羅。
    可是……罌粟的藥力沒有那么明顯。鴉片直到1806年才被歐洲人精煉成嗎啡。再到1874年，才合成出二乙酸嗎啡來。這個二什么酸什么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海什么洛什么因。
    大宋沒可能提前煉制出二什么酸植物堿。系統強調過不可以提供超過大宋政和年代工藝水平的任何材料。
    那么……果然是用麻0黃0素合成了冰404？
    這東西，是個禁忌的字眼。一般不讓說。說了就會觸發404禁咒。所以，簡稱冰404。
    其實，飛哥早已隱約猜到了事情會有這么一步。只是鴕鳥心理作怪，不肯把事情往這最壞的方向去想。
    蒙汗蒙汗，豈不正是麻黃的諧音！
    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再跟系統鬼扯下去。這還真的說不過她。
    對面掌控著生殺大權的老干部，還在等著武博士回話呢！
    “冰魅？”武大郎緩緩抬起雙眼，直視對面坐著的大宋老干部，“你們竟然想要得到這個的配置秘方？”
    跟古代人解釋404禁咒，實在很尷尬。
    蒯飛覺得羞于啟齒。
    在古代人眼里看來吧，航天飛機飛向大宇宙，戰略導彈打遍全球的未來社會，基本上就等于是法力滔天的幻想神國了。普通人都可以隨便飛，普通人都可以撳一撳按鈕就釋放一個蘑菇彈一瞬間干掉幾百萬人。這顯然是蓋世神功全民普及的神祗位面。
    在這樣一個至高至上至偉的未來眾神位面，竟然一說起某種草藥就會404？這實在太可恥啦！丟盡了神國時代的FACE。
    于是武大郎相當機智地，不提那個討厭的禁咒404，巧妙地說成是“冰魅”。
    古代人相信山魈夜魅。
    魅者，鬼也。擅長勾魂致幻的美顏女鬼，謂之魅。魅鬼多在夜間釋放魅力，是為夜魅。也有少數魅鬼喜歡在沼澤地帶野戰作案的，稱為野魅。
    勾魂致幻嗎？這果然很貼合冰404的屬性。
    至于為什么這個冰魅要被神國禁斷，也就說得通了。
    神國崇尚陽光和健康，自然是容不得山魈夜魅這一類邪祟的存在。這神霄宮里的都是道士，自漢末張道陵以來，道士一向以捉鬼辟邪為己任，他們應該很能接受這個說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