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不認識一個叫倪果兒的女孩?”我用手拍著這名紋身小混混的臉,對其問道。
    “果兒?那不就是果兒嗎?”紋身小混混用手指著滿頭小辮子的那名小太妹說道。
    “早這么聽話不就不用挨揍了,下次記著啊!”我對著他的臉抽了二下,隨后站起身來。朝著那名滿頭小辮子的小太妹走去。
    “你叫倪果兒?”我問。
    “嗯!”她倒是不害怕,點了點頭,口里含著棒棒糖,上下打量著我。反問道:“你誰啊?”
    “你爸叫什么來了,外號叫麻桿鬼?”我再次問道。
    “嗯,就是他,怎么?他欠你們錢了?跟我可沒關系啊。我們早已經脫離父子關系了。”倪果兒有點害怕了。
    “帶你去個地方,上車。”我對倪果兒說道。
    “去那?”她十分戒備的瞪著我問道。
    我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最后開口說道:“你爸要死了,想見你最后一面,見不見,由你決定,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說完,我便開始盯著自己的手表,把決定權交給了倪果兒。
    滴答!滴答……
    秒針一下一下的走著:“還有十秒!”我對倪果兒提醒道。
    可是當十秒時間走完之后,她仍然沒有動靜,唯一的變化就是把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來,眼睛里有一絲不相信的目光。
    “既然你選擇不見,那就算了,總之我盡力了,走了。”我招呼了一下小軍,上車準備離開。
    媽蛋,自己給了她機會,不把握那是她的問題,本來錢就緊張,養了魏明他們十幾個人,經濟已經很困難,我可沒有閉錢求著她讓我養她。
    “你開,我瞇會。”我對陶小軍說,自己也是一夜沒睡,剛才開車都差一點睡著了。
    “哦!”陶小軍一應了一聲,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
    我們兩人剛要開車離開,突然倪果兒從旁邊沖了出來,擋在車前。
    吱嘎!
    陶小軍急速的踩了剎車,伸出頭去罵道:“找死啊!”倪果兒沒有說話,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后排。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問,直接讓陶小軍開車去大嶺山。
    一個小時之后,我們來到了大嶺山的后山,下車又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到達了深山里的那座破爛的山神廟。
    陶小軍第一次來,朝著四周看了看,說:“狗子說大嶺山后山深處有一座山神廟,我還說他吹牛,看來真有啊!”
    我沒有理陶小軍,帶著倪果兒走進了山神廟。
    “誰?”泥鰍的聲音很冰冷。
    “我!王浩!”我說。
    “浩哥。”泥鰍從墻后露出了身影,他手里還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匕首。
    我沒有給陶小軍和泥鰍兩人相互介紹,而是領著倪果兒走到了麻桿鬼的面前,此時的麻桿鬼氣若游絲,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怎么這樣?”我對泥鰍說道。
    “他身上早就爛了,能活這么多天已經是奇跡了。”泥鰍回答道。
    看著麻桿鬼身上潰爛的血斑,你就知道毒/品有多么害人了。
    “果,果兒,你來了,我不是做夢吧。”麻桿鬼睜開眼睛看到了倪果兒,兩只干澀的眼睛涌出了淚水,他想抬手摸一下自己的女兒,可惜當看到手上潰爛的血斑的時候,馬上縮了回去,喃喃自語:“爸不干凈,別弄臟了你的臉。”
    倪果兒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就這么看著麻桿鬼,而麻桿鬼一直不停的在說話,從小時候講起,不過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后的時候,急速的咳嗽了一幾聲,吐出大量的血痰。
    “浩,浩哥,你答應過我,照顧好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能騙我啊。”麻桿鬼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于是雙眼緊盯著我,仿佛如果我失言的話,他會變成厲鬼來找自己。
    “你女兒我會替你照顧好,放心吧!”我說。
    “謝……謝!”麻桿鬼艱難的說了一聲謝謝,隨后扭頭盯著倪果兒,滿臉都是懊悔和不舍,幾分鐘之后,他閉上了眼睛,腦袋砰的一下落在地上,四肢癱軟,死掉了。
    其實麻桿鬼捅趙康德的時候就吊著一口氣,泥鰍抓他的時候,還揍了他一頓,算是徹底打散了他吊著的那口氣,本來也許還能撐幾天。
    從見面到麻桿鬼死掉,倪果兒一句話都沒有說,一滴眼睛都沒有流,就那么靜靜的看著麻桿鬼在她眼前慢慢的斷氣,我不知道這孩子以前經歷過什么,不過以后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稍傾,倪果兒站了起來,我招呼泥鰍和陶小軍兩人抬著麻桿鬼的尸體出去埋了,并囑咐他們兩人挖深一點,山神廟里藏著鐵鍬和鎬頭,還是大哥韓勇藏的,不知道他在這里殺過多少人。
    倪果兒走到我面前,盯著我問道:“你準備怎么照顧我?給我錢?還是騙他玩?”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說:“二個選擇,第一,我給你五萬塊,讓你自生自滅;第二,我給你一個家,你想上學,我供你上學,你想工作,我想辦法給你找一份工作,如果你想混江湖,那更簡單,我就是東城忠義堂的老大。”
    雖然倪果兒以后可能是一個狠角色,但是那也要成長起來,我不想強迫他,混江湖久了,越來越相信緣分,所以給她兩個選擇,如果她選擇跟自己的話,我準備將她好好培養一下。
    “我跟你混!”沒想到倪果兒根本沒有多想,直接開口說道。
    “跟我混可不是那么簡單,我們忠義堂不收廢物,現在有十七名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接受特訓,你如果能挺下來的話,才能成為我們忠義堂真正的弟子,愿意試試嗎?”我盯著倪果兒問道。
    沒想到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從小到大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負,都已經記不清楚了,一個小小的特訓又有什么。”
    “好,有志氣,希望你參加了之后,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對她伸出了大拇指說道。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泥鰍和陶小軍兩人鼻青臉腫的回來了,我盯著兩人看去,疑惑的問道:“這是怎么了?碰到野獸了?”
    “沒!”兩人同時搖了搖頭,隨后目光里都露出了敵意。
    看到他們兩人目光里的敵意,我算是明白了,肯定是打過了,于是笑著問道:“誰贏了?”
    “哼,我怕傷了他,不好跟浩哥交代,只用了半成的力量。”泥鰍搶著說。
    “我呸,老子只用了一成的力量。”陶小軍嚷道。
    一瞬間,兩人相互瞪了起來,眼看著又要干一架。
    “行了,我給你們兩人相互介紹一下,泥鰍,山西通背拳傳人,陶小軍,正宗韓式八極拳傳人。”我說。
    兩人相互瞪著,都沒有說話,看樣子是不對脾氣。
    “泥鰍,你出來一趟。”我把泥鰍叫到了山神廟外邊,拿出手機打開一張雨靈的相片給他看了看,說:“這是我小姨子,現在他就在趙康德的身邊,你一邊監視著趙康德,一邊暗中保護她,明白嗎?”
    “嗯!”泥鰍點了點頭,說:“浩哥,那我先走了。”
    “去吧!”
    泥鰍離開之后,我折返回山神廟,對陶小軍問道:“怎么,沒打贏?”
    “哼,我只是不想傷他。”陶小軍冷哼了一聲。
    “他功夫怎么樣?說實話。”我問,自己一直不知道泥鰍功夫到底如何,今天他跟陶小軍打一架,正好問問。
    “還行吧。”陶小軍十分不情愿的說道。
    我拍了拍陶小軍的肩膀,說:“你啊,平時不努力練拳,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如果有你二師哥寧勇的功力,今天是不是分分鐘就把泥鰍給干趴下了。”
    陶小軍沒有說話,不過看來今天泥鰍的事情把他刺激的挺深。
    我轉身朝著倪果兒看去,問:“要去看看你爸爸的墳嗎?”
    “不用!”她搖了搖頭。
    “那好,我們走吧!”
    二個多小時之后,我帶著陶小軍和倪果兒兩人回到鞍山路,陶小軍回家睡覺,我則領著倪果兒去了棉紡三廠的廢舊車間,寧勇果然在這里教魏明等人練拳。
    “寧勇,幫我多訓練一個人,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現在成了孤兒。”我說。
    寧勇的死穴就是孤兒,特別是女孩子,因為他妹妹當年就是這個年紀死掉了。
    “嗯,沒問題。”寧勇點了點頭。
    “芊兒,過來。”我把顧芊兒叫了過來。
    “王叔!”顧芊兒乖巧的叫了我一聲王叔。
    “她叫倪果兒,以后跟你們一塊睡,房間里不是還空著一張床嗎?”我說。
    “嗯,叔,交給我吧。”顧芊兒說。
    我把倪果兒交給了顧芊兒,然后便離開棉紡三廠,自己也要回去睡覺,折騰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都他媽累成狗了。
    本來想去夏菲那里看看,想了想還是算了,直接開車回到了金沙灣別墅。
    先上樓看了一眼劉靜,她坐在房間里發呆,我嘆了一口氣,下樓洗了一個澡,然后準備睡覺。
    可是剛躺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李潔打來的。
    “喂?”
    “我要被雨靈給氣死了,竟然在醫院里幫著趙康德那個王八蛋說話,還跟我大吵了一架,不行,我今天就把她爸媽叫到江城,讓他們把雨靈接回浮山。”李潔氣憤的說道,看來剛才她應該是去醫院找袁雨靈了。
    “李潔,你冷靜一點,先不要通知雨靈的父母,晚上回來我有事情跟你說。”我說。
    “不行,我必須馬上通知二姨他們來把雨靈帶走,不然的話,如果她真得愛上趙康德這個王八蛋,后果不堪設想。”李潔激動的說道。
    “雨靈沒有那么蠢,你今天什么都不要做,相信我好嗎?”我說。
    “什么意思?”李潔不是傻瓜,相反她很聰明,立刻聽出了我話里的弦外之音。
    “回來說。”我不想在電話里講這件事情。
    “好吧!”李潔最終同意了。
    跟李潔通完電話之后,我把手機關了,躺在沙發上便睡了過去,自己實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總之被肚子餓醒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漆黑,想拿手機看一下幾點,發現手機關機了,于是馬上開機,剛剛開機,叮咚,叮咚傳來十幾個未接電話。
    “咦?出什么事了?這么多未接電話?”我心里一愣,打開未接電話發現都是狗子打來的,于是馬上打了回去,可惜狗子的手機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