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尋雖然猜到是柳依依借錢給了柳煜,但是她并不能確定柳依依知道柳煜想要逃學參加試鏡。
但是現在柳依依已經主動承認了,所以柳萋尋對扣她生活費這件事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她果斷掛了電話,笑瞇瞇的看向柳煜。
“看看,因為你的一個不負責任的決定,害了多少人。”
柳煜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你話問完了吧,送我回學校!”
柳萋尋搖搖頭。
“還沒完,過來拿劇本。”
柳煜:???
何書帆,錢綽:???
柳萋尋倒是一臉淡定。
“你不是來參加試鏡的么,給你個機會。”
柳煜一聽,叛逆心理高漲。
呵,你說不讓我試鏡就不試,你說讓我試鏡我就得試鏡,老子憑什么得按照你說的做,老子不伺候了!
“不試,我要回學校!”
柳煜原本以為他這么說柳萋尋要生氣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柳萋尋淡定極了,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行,送你回學校。”
她說完還看向何書帆和錢綽。
“你倆也看見了,不是我不給機會,是他自己不愿意試鏡的,以后你倆可別來磨我。不過說實話,就算他試鏡了,估計你們看完他試鏡也不會覺得他符合你們要求了,說到底他只是臨時起意,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功底。”
沒錯,柳萋尋之所以同意柳煜試鏡,并不是為了滿足柳煜,而是為了滿足何書帆和錢綽,免得之后他們倆總是喋喋不休的念叨她。
并且她是真的不覺得柳煜能試鏡通過。
今天來參加海選的人,其中不少人是簽了別家公司,接受過一段時間專業培訓,想過來搏機會。
里面甚至還有好幾位當過特邀演員,或者男N號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演戲經驗和演戲技巧。
而那些沒簽公司的也是對這方面比較熱愛,自己在家練過。
像柳煜這種心血來潮,又僥幸走到試鏡這一環節的少之又少,并且那些人表演的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柳萋尋不覺得柳煜能比他們好到哪里去。
而柳煜此時肺都要氣炸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個親弟弟在柳萋尋眼里的分量還比不上她的員工。
你說我不行是吧,我偏要行給你看看!
他猛的從小板凳上站起身,拿起劇本,惡聲惡氣的說道:“演那段!”
柳萋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恢復了平靜。
“錢導,你來出題吧。”
錢綽和何書帆原本一臉懵逼,此時終于反應過來了。
錢綽趕緊翻了翻劇本,然后說道:“就演黃木被別人打,然后遇見女主那塊,在劇本的第86頁。”
柳煜翻開劇本的第86頁,開始仔細閱讀劇本內容。
這段內容是黃木和女主林麥第一次見面。
黃木被其他雜役毆打,然后被四處閑逛的女主看見,女主憑著自己關門弟子的身份,將其他人趕走,將黃木扶起來,然后關心他的傷勢,還領他去上藥。
整段劇本里黃木沒有說一句話,只有眼神和動作。
說實話,這段的難度很高。
因為展現人物性格特點的最好辦法就是臺詞,沒有臺詞只靠神態動作是很難的。
柳煜眼里看著劇本,但是思緒卻跑走了。
因為書里黃木經歷的事情他也經歷過,那是在他十歲,爸媽剛跳樓不久。
他從柳家的小少爺變成了個孤兒,學校里原本的好朋友在一夕之間都沒了,那些之前捧著他的人都開始踩他。
他被人帶到學校的音樂教室,被幾個人圍著打。
但是那時候沒有人來幫他,他反抗過,但是他打不過那么多人,只能被打/倒在地,默默忍受拳打腳踢。
他那時也盼望著有人來救他,但是并沒有。
甚至有人準備來音樂教室練琴,在發現他正在被打后,對方默默的關上門,離開了音樂教室。
他認識那個女生,之前她還在一場宴會上羞答答的跑到他面前說喜歡他。
但是當時她滿臉冷漠的關上門離開,仿佛并不認識他。
后來那群欺負他的人將他和柳依依一起帶到了音樂教室,他們打他還不算,還想要打柳依依。
他當時瘋了一般撲上去咬住其中一個人的胳膊不放,任憑別人怎么打他,他都不肯松口。
別人被他不要命的架勢嚇到了,終于松開了他們慌慌張張的逃走。
他被打的渾身是傷,柳依依抱著他大哭。
從那以后,他就成了學校的刺頭,不再好好學習,遇事就動手,而柳依依也開始自己在家對著視頻學武術,并且開始想上武校。
但是在這期間,他們一直都沒有見到柳萋尋,她那段時間一直沒有回家,只有保姆照顧他們。
保姆見他鼻青臉腫,想要告訴柳萋尋,但是被他攔住了,并且威脅保姆,要是敢說,他就辭退她!
他不需要柳萋尋這個連父母葬禮都不出現的人來關心他,何況她不會關心他,她一定會讓他在學校老老實實的,不要再給她找麻煩了。
柳萋尋看著柳煜對著劇本發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你還有五分鐘時間。”
柳煜別她的聲音驚回了神,他將劇本放下,然后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對著空氣沒有章法的揮拳,眼里帶著一股狠戾,然后踉蹌著倒在地上。
他蜷縮起身子,抱著頭,眼里滿是憤恨和倔強。
過了一會兒,他滿眼警惕的抬眼看著面前的空氣,然后身子向后縮了縮。
十幾秒后,他抿著唇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眉頭緊皺,像是在忍著疼,然后起身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下一秒,他身體一偏,像是在躲開什么,然后姿態恭敬的站定,但是他的眼里滿是冷漠和警惕。
幾秒后,他抬眼看向面前,眼里閃過一抹詫異,他的腳向前微微邁了一步,然后又迅速的收回。
又過了一會兒,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姿態仍舊恭敬,眼里也依舊冷漠警惕。
走了幾步之后,他停下了,轉身看向柳萋尋他們,然后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我演完了。”
柳萋尋,何書帆和錢綽愣住了。
他們心里都明白,剛剛這個表演放在片場,只要不是十分嚴格,都可以算過了的。
而錢綽和何書帆已經是狂喜了。
柳總的弟弟這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啊,這天賦絕了啊!
他倆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柳萋尋,等著她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