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說了會兒話就要離去,出了正院,看到后花園垂花門下站著碧蓮,她比之前打扮的更華貴了。
碧色蓮花交領短襖,配白綢綠水半裙,發髻梳成朝云近香髻,還插了根珍珠排簪。
“長安妹妹。”青兒看到長安親切叫道。
“碧蓮姑娘。”長安回應道,心里納悶,什么時候碧蓮對自己這么客氣了。
“長安妹妹還不知道,爺賞名青兒,我現在是青兒。”青兒說完捂著嘴有一絲得意地笑著。
“那恭喜青兒姑娘,怪不得今兒沒在少夫人那看到你。”長安不知道青兒什么意思,是來自己面前炫耀嗎?
青兒眼里閃過一絲尷尬,眼珠轉了轉,笑道:“爺那兒缺不得我照顧,一會兒不見就要問呢。”
長安好不尷尬,她根本不想知道這么細致的徐府私事,只能干笑著:“是青兒姑娘福氣好。”
“我這樣的福氣,有人若想要也可以有呢!”說完青兒拿眼瞧著長安。
長安被說的云里霧里,這些關她什么事兒,她現在只想回去做團扇。
見長安不搭話,青兒也沒了興趣:“哎!看我忘了,爺還在后頭等著我呢,長安妹妹以后我們可得常見面。”
看著青兒的背影,長安感到無奈,這人好沒意思,從前對自己愛答不理,現在卻拉著自己姐姐妹妹的,還說些沒頭腦的話。
心里煩悶的長安出了徐府,而內心同樣煩悶的青兒也回到青雨閣。
她拿話試探了長安幾次都不見一絲反應,不知是沒聽明白,還是沒那個心思。
青兒明白,短時間內無論怎樣長安都不會主動對少爺投懷送抱,只能另辟蹺徑了。
青兒在這邊苦苦思索,長安在孫家努力回想之前看到的團扇圖樣。
回想不到細節的長安,又去了繡品鋪子借來了繡樣冊子,還買了做團扇的材料。
研究了一兩日,長安開始動手,用細細的鐵絲作團扇外框,再用紅絹糊面,紅色彩帶沿邊封好,簡單的扇面就做出來了。
接下來開始刺繡,用金線細細描出仙鶴與團云的線條,簡單的繡樣也做出來了。
可下面要用的松枝金片與珍珠寶石扇墜,長安是買不到的,況且徐少夫人的用度樣樣精細,想來也看不上外面的。
長安主動去徐府拜訪,江襲瑛沒有出面,讓碧荷接待了。
長安說明來意,碧荷請示了江襲瑛拿出庫房鑰匙,讓長安和她去挑選。
“少夫人說了,既然拿了就多選些備著,張娘子用什么圖樣的自己選吧。”碧荷說著領長安進去庫房。
庫房在正院西側房,兩間屋子打通,里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在隔層里,還有還有大件的蒙了布放著。
碧荷領著長安到一個架子旁,打開一層層的盒子,都是金片,有牡丹花的,有孔雀的,有柳葉的……
長安看著一盒盒的金片,挑了幾個樣式的,也不敢多拿,只拿了八九片。
碧荷又領著長安去了放寶石的架子上,各色寶石、珍珠裝滿了一個個匣子,看的長安眼花繚亂。
選了寶石后是布匹,長安需要的是緞帶與絲帶,竟然也有現成的,各色緞帶分類放在長匣子里,供長安挑選。
出了庫房的長安還沒有緩過神來,她第一次見到了徐府的富貴,不愧是從京城來的人家。
碧荷捧了東西送長安出府,路上又遇到了青兒,碧荷微微屈膝:“青兒姑娘。”
青兒嬌滴滴地笑道:“碧荷姐姐無需多禮。”
看碧荷捧著的匣子,青兒說:“這是少夫人庫房里的嗎?”
碧荷回道:“張娘子用的。”
青兒直接從碧荷手里接過去匣子,熱情地說:“少夫人那離不開碧荷姐姐,還是我去送娘子吧。”
碧荷想拿回去匣子,又不知該如何,嘴唇動了動,又看向長安。
長安知趣的說:“碧荷姐姐快去忙吧,這條路我也走了好幾回了,自己也能回去。”
碧荷點點頭,又看了眼青兒轉身離去。
青兒看碧荷走了,咯咯地笑道:“憑你從前如何,現在還不是得低我一頭。”
長安向前走著當沒有聽到,青兒追了上去:“長安妹妹慢點兒走。”
長安放慢腳步,青兒竟然自己打開匣子看了一眼,說道:“從京城來的匆忙,這珠子成色算不得上乘。”
看長安不動聲色,青兒又說道:“本來是打算在這徘徊個把月就回去了,誰知道少夫人一到地界兒就發現了身孕,想走也不能走了。”
長安只能回道:“是少夫人福氣好。”
“是啊,少夫人福氣好,我們底下人的福氣也來了。”青兒撇了長安一眼,“如今我就得了這福氣。”
長安實在說不出什么話來,索性挑明了:“青兒姑娘說什么我不懂,只是不明白青兒姑娘為何對我說這些?”
青兒停了下來,把匣子塞到長安懷里:“長安妹妹,姐姐是在提攜妹妹啊。”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需要青兒姑娘提攜的。”長安疑惑道。
“看了我們徐府的日子,長安妹妹不想這樣子過嗎?”青兒問道。
“誰都想過上好日子,但這徐府的日子和我也沒有關系啊。”長安還是有些不明白。
青兒咯嘀嘀笑道:“如果長安妹妹愿意,這日子就和你有關系啦!”
長安震驚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青兒這意思是……
青兒上前拍了拍長安的手:“妹妹福氣好,被我們爺看上了!”
長安嚇得后退幾步,這青兒是瘋了吧,自己可是已經嫁人了啊。
“青兒姑娘怕是說的瘋話,我已經為人婦,可經不得青兒姑娘的玩笑。”長安掙脫她的手。
青兒步步緊逼:“妹妹,姐姐是給你機會呢,只要你愿意。”
長安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太荒唐了。
青兒看著長安的背影,想著徐府這樣的人家別說在這個小鎮子上,在京城都是數得來的,長安一定會心動。
但她不知道,長安對于徐府只是一知半解,雖說看到了徐府的一絲富貴,但只是單純的贊嘆,從沒有過非分之想。
長安倉惶回到孫家,坐在炕上心還是撲通通跳,她實在想不到徐府少爺會看上她!
看到懷里的匣子,長安心里又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