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戰場,身后是摸不清身份的老頭,這兩樣不該存在于一個時空的東西怎么看怎么怪異,教堂閣樓的窗戶就像異次元的大門,住在這里的老人平日里就負責監控外面的一舉一動并以此為樂。
“隨便找地方坐吧。”
老頭隨意地打著招呼,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房間里根本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最后白慕予還是選擇了窗邊,這里可以更好的觀看外面的戰況,雖然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更像是過家家,但是總比面對房間里那個糟老頭子強一點。
“你們這些人一來我房間都喜歡站窗邊,那個位置很好么?”
老人略帶不滿地嘀咕著,嘴邊念叨著白慕予擋住了陽光,白慕予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拜托,您老的鼻子是擺設嗎?我為什么要站在窗邊,還不是被屋子里的味道逼的?
白慕予沒有搭話,而是將慢慢的將目光移到了面前燃燒著的一排蠟燭上,在校園的其他地方白慕予能感受到靈被壓制,甚至元素與龍文之間的感應都被切斷,你可以吟唱龍文,但是不會有任何效果。
但是現在不同,原本沉寂的靈在恐懼、在顫抖,這幾盞蠟燭是他們恐懼的根源,跳動的火苗無時無刻不在燃燒著海量的靈。
他將自己的手靠近火苗,忍耐著高溫從火苗的根部沾了一點蠟油,蠟油并沒有在離開火焰后凝結,而是在白慕予的皮膚表面流動。
這不是蠟燭燃燒產生的蠟油,而是人為添上去的燈油,目的是維持這個龐大的言靈領域!
白慕予似乎了解了為什么這里是絕對的禁武區域,小小的閣樓里并沒有圖書館的海量歷史資料,也沒有英靈殿那樣重大的紀念意義,但是維持著學院戒律的領域卻由這里發源。
“我勸你最好別動那個燈油,現在指頭上沾的那點就足夠燒一周了,算下來得五萬美元。”
老胖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手上沾點燈油就就要五萬?這簡直就是在燒錢!
十盞蠟燭每周燒掉五十萬美元,一年下來需要兩千五六百萬?而且蠟燭并不是全部,校園各處都應該有煉金刻印來“接收信號”才對,這樣算下來只是維持一個領域可能花費在五千萬?
密黨的錢袋子確實要超過太多勢力了,在壕氣這方面不得不服。
“這個油……賣嗎?”
白慕予回頭看向老胖子,他真的萌生了這個想法,負責維持“戒律”領域的燈油,或許可以解析出逆轉的方法。
別人或許做不到,但是他不一定,有著一雙能捕捉元素流動的眼睛,他完全可以按照煉金陣文的規律反著寫一套煉金龍文。
至于不會寫?這種問題找夏彌就好了。
“賣?一般人可無權向校董會提交申請采購!”
老人搖搖頭,但白慕予卻聽出了弦外之音,并不是不能賣,而是一般人沒有采購審批的渠道。
或許密黨高層是禁止這種東西流通的,但是眼前的老人無所謂,白慕予并不知道他的職位,但是并不影響面前的老人選擇中飽私囊。
看著這個老頭的裝扮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這是被發配過來的管理員,只做一些無聊的看守工作?
守護這么關鍵的煉金陣法核心,他真的能做到嗎?
“那價格方面?”
“先告訴我伱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想辦法創造一個能抵消其效果的煉金陣。”
白慕予并沒有隱瞞,反正面前的老人應當只是一個被遺忘的老頭子,在這里堅守著,無人問津,總不能是什么大人物吧。
老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甚至想笑笑這個年輕人的不自量力,但硬生生忍住了,隨后的情緒是懷疑,好不容易清醒的眼神要將白慕予看個透徹。
“既然如此你離開的時候就帶點吧,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老人的眼神似乎有著更深層次的意味,但是白慕予看不透,他發現自己看不透的人慢慢變多了。
眼前的老頭也是一個善于隱藏自己的人?又或者年輕的時候經歷了太多事情?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一個又一個疑問被白慕予埋在心底,現在確認了交易關系對他來說就足夠了,如果繼續刨根問底,大家的面子上都不會很好看。
遠處的槍聲已經小了很多,戰場上的局面已經進入了后半程,也就是那些有意思的人該上場的時候了。
白慕予眺望著遠處,主教學樓里再次走出了學生會的戰士,他冰藍色的眸子掃視著戰場,手中的獵刀反射著目光,在找準方向之后便大踏步向前走去。
兩支戰術小隊出現在凱撒的左右,用交叉的火力點掩護己方的將軍前進,主將本應該等待著自己的對決才對,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早出場。
交叉的火力網壓制著前方的還未結成防線的獅心會成員,凱撒身后只有八個人,但是沖出來的獅心會尖兵已經失去了陣型,他們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在一打八。
凱撒繼續向前,朝著獅心會的總部實驗樓走去,如果真的讓凱撒進入實驗樓,獅心會就算能將學生會全殲也很難宣稱自己勝利了。
這個百年社團里都是一群將榮譽看得最重的人,他們無法容忍自己的旗幟被凱撒踩在腳下,哪怕只是一腳也不行,那也算是獅心會的失敗。
耀眼的金發與冰藍色的眸子始終是戰場上最顯眼的標志,因為這個特征屬于學生會的主將——會長凱撒·加圖索。
凱撒撕開了第一道防線,這一路上他并沒有出手,代價是身后的戰術小隊傷亡過半,只有三個精英還能跟著他對獅心會的火力點進行點射。
槍聲愈發稀落,硝煙也變得淡薄,仿佛是奧丁廣場上的戰場為這個耀眼的男人讓出了一條去路。
當凱撒出現在戰場,獅心會就要派出同樣重量級的人物來阻擋,只可惜獅心會的現任會長諾蘭不在,他今年已經大四奔赴東歐分部實習。
如果因為學生的活動影響了執行部的運轉,施耐德能讓兩個社團掉一層皮。
清瘦的男孩同樣出現在這條道路上,彼此身后再沒有了助力與敵人,戰場上出現了一個真空地帶,屬于兩大社團各自的主角。
“新生?這是你們獅心會的決定?派一個新生來阻攔我?”
白慕予沒有想到獅心會這一方阻攔凱撒的人會是楚子航,自己只是三五天沒回學校,楚子航就已經加入獅心會展露自己的鋒芒了?
面對凱撒的詢問我,楚子航沒有回應,只是拔出了身后的日式打刀,亮銀色的刀身反射著日光,刀鋒足以刺痛別人的眼睛。
刀名“村雨”,這就是他給凱撒的回應。
“我猜測過今天獅心會的主角是誰,但唯獨沒有考慮過新生這個群體。”凱撒輕聲說著,手中的獵刀已經在旋轉,黑色刀身上的金色紋路同樣反射日光,旋轉起來之后像是金色的狂龍。
金色的狂龍動了,凱撒駕馭著金色的狂龍向著楚子航沖鋒,速度快到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的速度太快了,無論是整個人的身形還是手中的獵刀都看不清,無形的氣壓已經能讓人心肺驟停。
洶涌的刀勢就如同刀名一樣,凱撒的獵刀名為“狄克推多”,在古羅馬文化中是“獨裁官”的意思。
這是一個不常設立的官職,當國家處于緊急狀態時,經元老院提名,由執政官擔任,獨裁官手中的權力超越并且凌駕于一切之上,這一切包括行政、軍事、立法、司法、文教等一切大權。
獨裁官在職務的任期中,他一個人就是羅馬共和國的核心和權力主體,法定的國家首腦和最高統治權力的執掌者。一人獨治天下,全國的土地、資源、人民、財富他均有使用權,更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榮辱。
換句話來說這里的獨裁官可以理解為:絕對的皇權!這個職位一般只會出現在危機時刻,所以它同樣代表著:救世主!
凱撒的獵刀強硬而肅殺,帶著皇帝般的赫赫威嚴,就像是揮舞著一條巨龍或者一座山峰,這座山峰馬上就要砸下來將所有人鎮壓。
面對這一刀楚子航沒有動,他沒有沖鋒,因為壓力的反饋來看他的力量不如凱撒,此時沖鋒自己還沒有加速到頂點就必須要與這個壯碩的男人硬碰硬。
他也沒有后退,一旦退了恐怕就會陷入延綿不絕的刀網中,從此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村雨”緩緩掃過一道圓弧,在刀鋒到達最頂端的時刻猛然加快,黑金色的狂龍中,楚子航捕捉到了厚重的刀鋒并把它截停了!
超乎速度和力量的技巧應用在明晃晃的刀鋒上,在凱撒的氣與力凝聚到頂點前的空窗期出手,完成了對于其攻勢的截殺。
暴虐的氣勢被阻隔,凱撒打算一擊解決戰斗的節奏被打斷,他整個人仿佛是撞在了墻上一般,一個趔趄,身體后仰,而后急退了幾步。
空氣中傳來嗡嗡的蜂鳴聲,那是村雨在震動,它確實跟隨著自己的主人完成了對于黑色獵刀的截殺,但是洶涌而狂暴的力量卻灌注在長刀之上,這些都是村雨必須要硬扛下的東西。
“你很不錯。”凱撒站定身形,簡單地表達了對楚子航的認可,隨后黑色的刀鋒橫在身前,洶涌的氣勢再度凝聚,恐怖的壓力席卷四周。
這一次楚子航也沖了上去,作為雙方的主將,兩人之間只剩下了最原始的面對面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