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之后就將手機關機放到左上角。”曼施坦因掃視過全場,雖然整個教室只有白慕予一個人。
屬于新生的3E考試已經(jīng)出了結(jié)果,而他卻因為任務缺席考試,現(xiàn)在監(jiān)考老師曼施坦因的目光只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嚴肅的目光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
“現(xiàn)在開始宣布考試紀律……”曼施坦因繼續(xù)開口,“作弊是絕對禁止的,違反者會被取消一切資格......”
曼施坦因教授作為風紀委員,對于紀律看得很重。就算考場里只有白慕予一個人,他也會嚴肅宣讀紀律,詳細到與之前的正式考試別無二致。
“不要試圖看……算了這里只有你一個人,但最好不要有小動作!攝像頭覆蓋了整個教室,沒有任何死角!也不要試圖使用其他電子通訊設備,無線電波在教室里也是被監(jiān)控的!我知道你是個天才,雖然不是很聽話,但我不希望你在這里給我找麻煩。”
將密封袋在半空中展示一圈之后,曼施坦因撕開了袋子上原本完好無損的封條,雖然這個是否密封問題不大,因為里邊的試卷都是白紙,一個字的胳膊腿兒都找不到。
“祝伱好運,作為一個教育家,我不希望你們?nèi)魏我粋€人被入學考試刷下去。”
倔強的老頭離開了教室,黑色的幕墻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窗口都被厚重的合金幕墻封閉,同時,教室里的壁燈亮了起來,避免這里陷入一片黑暗。
廣播里的音樂緩緩播放著,混血種的社會里的入門考試即將展開。
試卷上沒有一個字,因為這只是一場聽寫,也是3E考試的真相,學院會用節(jié)奏強勁的音樂掩蓋龍文,而學生需要集中精神,仔細聽一個低音區(qū)的副旋律,那就是龍文咒文。
最后在共鳴時會出現(xiàn)‘靈視’效果,將看見的龍文圖案畫出來,而共鳴到的龍文就會隱藏其中,諾瑪會根據(jù)畫出來的龍文數(shù)量與準確率評分。
白慕予聽到了在高亢明亮的搖滾樂下,似乎有個人在低聲地吟唱著什么,像是詛咒,又像是圣詠。
他低頭在繪畫著,播放器中的龍文確實會對他造成影響,大腦中不斷生成扭曲的線條與紛亂的幻象。
一般來講這就是學生們的答案,初次陷入靈視的人往往都是失控的。但這不是白慕予的答案,那些紛亂的線條確實出現(xiàn)了,但是卻無法影響他的動作。
腦海中出現(xiàn)的紛亂線條被他融入畫作,紙上出現(xiàn)了一尊一半生一半死的巨龍。
伴隨著不同的曲子緩緩播放,白慕予的筆下一尊巨大而偉岸的龍王出現(xiàn)了,在他的手上還有著巨大的血肉塊。
白慕予或許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曼施坦因給自己的十張紙都被自己當成了畫布,雖然他每一次都只用一張,但是前九張紙拼在一起,就是一尊龍王覆滅了自己的敵人,將他們的心臟掏出來捏在手中。
這一切都被監(jiān)控看在眼里,除了曼施坦因之外,監(jiān)控室里還有兩個老頭子和一個長著一張亞洲臉的中年男人。
對考試結(jié)果最在意的應當是施耐德,可惜指揮控制室里……他真的脫不開身。
曼施坦因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中年男人,他是學院心理咨詢室的心理教員富山雅史,專門處理一些學生的心理問題。
畢竟靈視千奇百怪,之前也有學生發(fā)生過被靈視中的景象嚇壞的事件,甚至在靈視的狀態(tài)中他們會自殘也說不定,從那之后3E考試就必須有心理醫(yī)生跟著了。
富山雅史這兩天也并不輕松,四天前的考試里的學生真的有兩個倒霉蛋被靈視嚇到,其中一個還突兀出現(xiàn)了一段陌生的記憶,或許是血脈的返祖或許是靈視中大腦被強行塞進了一個故事。
而面前盯著監(jiān)控的兩個老頭,是這所學院的正副校長,他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過新生的考試監(jiān)控了。
“只有九張紙……他真的可以達到你的預期么?”
“一定可以!而且他畫的這個龍倒是蠻帥的,你說呢?”
“確實,簡直可以收入教科書了,我甚至懷疑這就是他真正見過的,瞧瞧那一雙龍眼,多么傳神!”
昂熱不得不承認白慕予在繪畫上確實有天賦,筆下的巨龍確實像是要活過來一般,但這畢竟是陷入了靈視之中的狀態(tài),不知道清醒過來之后他的繪畫技術(shù)是否依舊可以保持。
“看吧,第十張紙要派上用場了!”副校長弗拉梅爾說著,他期待白慕予那給他帶來的驚喜。
第十張紙,白慕予畫上了火焰,火焰里有著繁雜的花紋,似乎就是他給出的問題的答案。
昂熱也抬起頭,期待白慕予的畫作,一個有可能是新的S級學生,優(yōu)秀的試卷簡直可以拿來收藏。
第十幅畫是燃燒的篝火,隨后這一張紙被放在了巨龍手中的肉塊之下,白慕予看了看,又在肉塊之上補上了幾縷青煙。
昂熱原本想要將這一幅畫作收藏起來的心思消失了,畫中的巨龍只是在烤肉,哪里還有一點君王的威嚴,哪里還有一點殘暴的形象?
“十張畫作,你感覺怎么樣?”昂熱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老朋友,在這些專業(yè)領域還是他更有話語權(quán)。
“不能用一般人的標準來分析他,畢竟他不是初次覺醒血統(tǒng),在深度的靈視之下他有自主能力決定自己要畫出來什么,或者隱藏什么。”
弗拉梅爾淡淡地說著,畫面中的白慕予正在思考,或者是在思索如何將腦海里最后的線條融入筆下,又或者是在權(quán)衡自己要不要將腦海中出現(xiàn)的線條勾勒完整。
“他在干什么?”
曼施坦因瞪大了雙眼,監(jiān)控室所有人將目光死死盯住白慕予的雙手,他正在撕掉自己的答卷。
沒有人想著去阻止,畢竟那一幅畫作已經(jīng)被校園秘書諾瑪記錄了下來,就算白慕予現(xiàn)在將試卷毀滅,卡塞爾依舊能給據(jù)已經(jīng)完成的畫作給出一個恰當?shù)脑u分。
試卷的空白處被他撕扯下來,零零碎碎的邊角料構(gòu)成了新的一張紙。
這張紙被放在巨龍的頭頂,最后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個女孩的身形,她的面容模糊不清,靜靜地躺在巨龍頭頂,給人一種愜意而慵懶的感覺。
完成這一切,白慕予放下了筆,音樂聲也適時間終止。
“十一張紙……我們有十一道題么?這一屆的題不應該是十道么?”昂熱有些疑惑,一般來講能畫出十道題就已經(jīng)是S級的水平了,最后撕碎的紙張形成的第十一道題算什么情況?
“嚴格來講我們其實是十道題加散碎的龍語片段,這些龍語根本不完整,理論上無法形成靈視,畢竟你我都測試過。”
昂熱身邊的副校長拿起手中的酒瓶吹了兩大口,最后給出了這么一個答案。
“我們聽不出來的殘缺龍文,你說他會不會聽懂了……”昂熱幽幽地說著,臉上的表情從未變過,讓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不透光的幕簾被拉開,外面的陽光終于照進了這間教室,白慕予看著外面蒼翠的樹林與耀眼的陽光沉默不語。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覺醒血統(tǒng)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虛無,現(xiàn)在似乎還是虛無與扭曲的線條,但是自己畫出來卻成了那對兄妹。
每個人的‘靈視’都不同,但公認的說法是都會看到自己心底深處最在意的事,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不存在?或者說最在意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