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學(xué)員兵,吃飯了?!?br/>
在禁閉室外站崗的上等兵端著盤子把飯遞了進來,見姜明浩正對著防護墻壁一通拳打腳踢,嘲諷的說道:
“都這個時候,你還練個屁啊,有意義嗎?”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姜明浩還是聽見了,尤其是在他的透視眼穿過鐵門,看到這個站崗的士兵滿臉的不屑和嘲諷,姜明浩就氣不打一處來,沉著臉問道:
“你知道老子為什么寫《道德經(jīng)》嗎?”
“為什么?”
那士兵似乎被姜明浩勾起了興趣,透過窗戶看著姜明浩問道,只見他自顧自的端起餐盤說道:“因為老子愿意?!闭f完便大口吃起咸味蓋過一切味道的飯菜。
“呦呵,還挺狂,我看你還能狂幾天。”上等兵自語完,便繼續(xù)站崗,不再理他。
在禁閉室里的姜明浩,每天依舊是訓(xùn)練、吃飯、睡覺,全然不知事件的嚴重性,他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富商大賈對自己的面子是多么看中,雖然只是一拳,甚至在趙長明自己的眼中,都只是小孩子鬧著玩,可是趙日天卻覺得,他的面子受損了,為了挽回這受損的面子,他甚至可以毀了一個孩子的未來。
龍國中央軍委辦公廳副主任辦公室里,一曲響亮的《紅旗飄飄》手機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只見一名俊瘦的中年男子從工作中驚醒過來,一臉怒氣的看著顯示的號碼,接起來道:
“臭小子,不是跟你說了,你老子在上班時間別打電話給我嗎?”說話的正是中央局內(nèi)辦公廳的副主任吳師亮,也是吳天口中‘除了我老子,我怕過誰’中的老子!
“老頭子,對不起,我???????”
“嗯?”吳師亮打斷他嚴肅的問道:“你喊我什么?”
說話的正是他的兒子吳天,立即陪著笑喊道:“爸,不好意思,說順嘴了,這不是為了顯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嘛?!?br/>
“少來,有話說,有屁放,你老子我忙著呢?!眳菐熈谅牭絻鹤拥鸟R屁,樂得合不攏嘴,但還是一副嚴厲的語氣說道。
“爸,我有個同學(xué)叫姜明浩,你知道吧,他??????”
“打住”。沒想到吳師亮直接截斷了兒子的話,“你小子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告訴你,離他遠點,他動了趙日天的兒子,你覺得趙日天這個睚眥必報的惡商會放過他嗎?在這販夫走卒眼里,面子就是他的一切?!?br/>
“我知道,爸,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啊,在我心目中,還沒有我爸解決不了事,這個世界上,除了老爸您,我吳天誰都不服,所以????????”
“沒有所以,我告訴你,我們是軍政家庭,你也知道,我是沒法參與這件事的,更不可能讓你老子我親自去跟趙日天說情,他是商人,我是軍人,最好還是少聯(lián)系的好。”
吳天沒想到,這次的馬屁吳師亮并沒有接受,甚至還沒等自己開口求助,他就已經(jīng)掐滅了自己所有希望,雖然就像吳天說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老子,誰都不怕,可為了姜明浩,吳天有生以來第一次頂撞了自己的父親。
“老頭子,我告訴你,姜明浩是我的兄弟,是在戰(zhàn)場上能為我擋子彈的兄弟,你曾經(jīng)告訴過我,我們當(dāng)兵的,能指望的就只有三樣?xùn)|西,第一是自己,第二是自己的兄弟,第三是手里的槍,現(xiàn)在,你卻叫我放棄我的兄弟?”
“放屁,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吳天的話直接把吳師亮給惹急了,如果自己不表態(tài),那意味著在他這個兒子心中,自己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但如果真的答應(yīng)了,那失去的可能會是整個吳家的地位,孰輕孰重,豈是這個毛頭兒子能權(quán)衡的?他又有什么臉面繼續(xù)在吳家立足?
吳天還是怕自己的父親,聽到吳師亮發(fā)火,立刻沒了脾氣,但他的聲音依舊很堅定:
“爸,我要活,而且要和我的兄弟一起活,因為你說過,只有活著才能創(chuàng)造奇跡。”
吳天說完便掛點了電話,只留吳師亮一個人在冷冰冰的辦公室里,看著掛斷的電話愣神,他第一次聽到兒子如此堅定的語氣,或許這個兒子不再是以前那個四處闖禍,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了,現(xiàn)在,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信念,可做父親的為什么感覺不到一點喜悅?難道混跡官場多年,自己真的被官僚氣息磨平了棱角,變得畏首畏尾了?
看著掛在角落里的軍裝,肩章上的兩顆將星似乎沒有了莊重和閃耀,難道自己真的變了?吳師亮立即起身穿起那身軍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甚至有一種陌生感,在自己身上看不到曾經(jīng)的鐵血、堅韌和剛強。
吳師亮原本憤怒、驚慌的臉上突然變得剛毅,他果斷的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李靖的電話。
這個李靖,正是京城四大家族的李家長子,現(xiàn)任中央軍委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姜明浩打了趙長明,這事可大可小,就看這李書記怎么對待了,所以吳師亮很果斷的撥通了他的電話,想從他那兒探探口風(fēng),如果只是定性為戰(zhàn)友間的不融洽,那給姜明浩記個大過,順道說服趙日天便解決了。
“喂,老李啊,最近忙什么呢?咱哥倆好久沒聚了?!?br/>
“哦,老吳啊,你不會也是來問姜明浩情況的吧?”李靖一句話就堵死了吳師亮,反客為主,直奔主題。
“怎么?難道還有人向你問過?”吳師亮有些疑惑,除了自己,還有誰會主動惹這事?如果和這趙大老板扯上關(guān)系,搞不好就會被抓住把柄,引火燒身。
“老吳,你是第四個跟我提姜明浩這個名字的,第一個是南城炮兵學(xué)院的院長老陸,第二個是邊城軍區(qū)司令老龍,第三個就是我那在邊城軍區(qū)不爭氣的小侄子,第四個就是你老吳了。”
“哦?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竟然有兩名將級領(lǐng)導(dǎo)過問?”
“不,老吳,不是兩個,是三個,別忘了還有你?!崩罹感呛堑恼f道。
“老李,那你呢?”吳師亮明顯是想拉他入伙,如果四大家族有一半出來保姜明浩,或許在趙家的槍口下,這小子還有活命的機會。
“我?老吳,你知道這小子是什么人嗎?他是英吉利海島事件里犧牲的獵豹姜耀國的兒子,你覺得我加不加入,能左右這件事的結(jié)局嗎?”
吳師亮聽完更是滿臉驚訝,“你的意思是?”
“他趙日天下海經(jīng)商起家,借著自己父親在各方的關(guān)系,生意在幾年內(nèi)瞬間做大,甚至還娶了個米國媳婦,你覺得他這樣的人,會隨隨便便被說服嗎?現(xiàn)在無論誰去說什么,都會被他抓住把柄,實不相瞞,陸紅風(fēng)已經(jīng)找過他了?!?br/>
姜明浩一個小小的學(xué)員兵牽動幾方將官的關(guān)懷已經(jīng)是非同小可,沒想到陸紅風(fēng)竟然直接登門拜訪了,更顯示了這件事的不一般,吳師亮更得小心,他自己心里明白,趙家的勢力十分龐大,如果自己被人傳言與富商大賈私交甚密之類,那這可就關(guān)乎到了他吳家的生死存亡。
“那結(jié)果怎么樣?”
“老陸以為人師的身份去的,意思是,這是孩子間打架,不值得大人計較,但趙日天這家伙連杯茶都沒給,擺明了要找回自己的面子?!?br/>
李靖和吳師亮二人能坐在如今的位置,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趙日天面對一校院長,竟然如此擺譜,分明看不起這個姜明浩的老師,甚至他覺得自己的錢財就已經(jīng)代表了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他一定會想法子整姜明浩,而唯一的解決法子就是這幫孩子自己去折騰。
“行,老李,我知道了,就讓這幫孩子自己去折騰吧,這件事目前我們也不好插手,畢竟是屬于私事?!?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br/>
吳師亮相信,這個李靖一定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的侄子李玉輝,雖然李玉輝不被李家看重,但李靖這個人有獨到的眼光,而且自己生的又是女兒,表面不顯現(xiàn),打心底最看重的還是他這個小侄子,所以直接撥通了自己兒子的電話,但幾聲響鈴后,吳天卻并未接聽。
“臭小子,敢跟老子耍脾氣?”
吳師亮自語道,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幫姜明浩了,也好,正好應(yīng)了自己的打算,讓他在這次事中獨立成長,也許吳家將來的發(fā)展就在這小子手上了,想了想,還是給吳天發(fā)了一條短信。
其實并非吳天不接電話,就是借他幾個膽也不敢不接自己老子的電話啊,要知道,這個世界除了他老子,他怕過誰?只是這小子剛剛不知腦子怎么就抽了,對老頭子一頓說,說完又是一陣懊悔,郁悶的躲廁所抽煙,看見吳師亮的未接電話,嚇得半死,直到看見手機里的短訊,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
“天兒,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可能永遠在我的翅膀下成長,也該是你自己展翅的時候了。”
看完短信內(nèi)容,吳天立即眉開眼笑,吳師亮稱呼他為‘天兒’,這意味著什么,吳天心里很清楚,從小到大,只有在自己得到他的認可時,他才會這么稱呼,就像當(dāng)初拿到南城炮兵學(xué)院錄取通知時,老頭子就稱呼他為天兒。
“好”,吳天高興的一揮拳道:“看來老頭子的意思是隨我怎么折騰了,那我吳大爺還怕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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