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和聞人千蕊已經離開了弒神部落的所在地。</br> 那個銀色的行星模型周圍,則是交由聞人家族派人守衛,而在一天之后,大夏和黑鷹聯邦的聯合部隊也會抵達此地。</br> 毫無疑問,從此,這里將成為整個藍星最核心的區域,沒有之一!</br> 林然已經看出來了,聞人家族的確是承擔著更加重要的責任,起碼,從藍星的角度上來說,他們完全值得信任。</br> 立下了大功的盧敏婭被送到了理想之城暫住,而現在,林然乘坐著禿鷲戰機,和聞人千蕊一起,飛往黑鷹聯邦。</br> 因為,上官星月回來了。</br> “說來說去,你終究還是不放心她。”聞人千蕊坐在林然的旁邊,微笑著道:“嘴上總是說星月元帥充滿了功利心,但是實際上,你的心里一直有她。”</br> 林然攤了攤手:“畢竟,她是為了整個藍星,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氣。”</br> 這一路上,他已經催促飛行員好幾次了,禿鷲戰機已經開啟了極速狀態,但林少將還是覺得慢得讓人發慌。</br> 其實,雖然大夏和黑鷹現在就一致對外的事情上達成了共識,可實際上,林然對這個國家的某些人還是防著一手——上官星月此次歸來,八成是受了傷,萬一有人想要對她下手,那么,這絕對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br> 表面上的國家聯合,暗地里不知道藏有多少洶涌的暗流呢。</br> 等林然趕到黑鷹國家醫院的時候,才發現,這醫院的整個病區,都因上官星月的到來而完成了清場。</br> 此刻,那位元帥正在和莫蘭德和大夏的大使欒秋明說著話。</br> 病房里,還有幾個身穿軍裝的黑鷹高級將領。</br> 此刻,上官星月的面色有些蒼白。</br> 她穿著一身病號服,頭發柔順地披下來,但是,臉上的口罩卻一直戴著。</br> 只是,僅僅是露出眉眼,已經是展現出了驚心動魄的美了。</br> 她的美和蘇傾城不一樣,后者更像是站在云端與山巔的仙子,如同云山霧罩,芳蹤渺渺。</br> 而上官星月的美要更具象一點,而她那如星如月的眉眼之中,透著一些很少能在女孩子身上看到的英氣。</br> 不過,這種英氣并不張揚,并不犀利,看起來讓人很舒服,就像是春寒料峭時節的風,正好處于凜冽與溫暖之間的那個區間之上。</br> “星月元帥,這次真是辛苦你了。”莫蘭德由衷地說道:“黑鷹的南利洋艦隊已經遭受了慘痛的打擊,如果不是你,怕是整個黑鷹本土都要受到兇猛攻擊。”</br> 莫蘭德不是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他知道,一旦新世界的打擊降臨,那么,黑鷹作為整個藍星最發達的國家,必然是首當其沖!</br> 而且,此刻,莫蘭德的心中甚至有著一些感恩——畢竟,以上官星月的絕世武力,想要帶著大夏軍隊征服黑鷹,似乎根本不是太難的事情。</br> 然而,對方在坐鎮大夏軍部之后,幾乎沒有主動在任何一線戰爭中現身過。</br> 她雖然站在藍星,卻一直仰望著星空。</br> “這是一個星辰應該做的。”上官星月看了看莫蘭德,搖頭笑了笑:“我們現在是人類共同體,沒有誰可以推卸責任。”</br> 大夏大使欒秋明則是說道:“元帥,您真的不需要檢查一下身體嗎?”</br> “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如果真有問題,黑鷹的醫生也治不好。”上官星月說道:“休息幾天,我就可以回大夏了。”</br> 她從深空歸來之后,甚至沒有選擇直接坐飛機返回,也許已經經不住長途的飛行顛簸了。</br> 上官星月這身體狀態顯然已經差到極致了。</br> 這讓莫蘭德忍不住地輕輕嘆息了一聲。</br> 畢竟,如果趁著上官星月重傷的時候,新世界的侵略者再來一波打擊,那么,整個藍星將無人能抗住!到時候,損失必然無法估量!</br> 欒秋明大使對莫蘭德說道:“莫蘭德先生,黑鷹如果也有星月元帥這樣的強者,也請把他們發動起來吧。”</br> 全世界已知的,只有上官星月這一個星辰。</br> 當然,蘇傾城已經正式跨過了星辰級的門檻,這只有林然在內的少數幾個人才知道。</br> 至于其他國家到底還有沒有這個級數的高手,無人清楚。</br> 當然,這種懷疑的主要集中點,都是落在黑鷹聯邦的身上!</br> 畢竟,這是全世界最發達、S級源力武者人數也最多的國家,不至于一直沒有星辰坐鎮。</br> 莫蘭德也是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確實真的不清楚,我巴不得我們聯邦里能誕生一個星辰強者,但……始終沒有。”</br> 停頓了一下,莫蘭德繼續說道:“而且,星月元帥,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位置幾年一換,若是論起權力邊界,跟大夏行政體系里的同等級官員根本不能比,所以,在消息的掌握上,便會有很大的誤差。”</br> 上官星月輕輕一笑,道:“無論是在黑鷹聯邦,還是在大夏,權力都是受到制約的,不過,事實的真相,和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有所區別的,莫蘭德先生就別在這件事情上謙虛了。”</br> 這句話算是有些不留情面了。</br> “請星月元帥放心,在我的任期內,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尋找其他的星辰……”莫蘭德再度苦笑了一下,好像他自己對此都不是很有信心。</br> 然而,就在這時候,病房的大門被推開了。</br> 風塵仆仆地林然沖了進來,那擔憂的神情已經要滿溢出來了。</br> 見此,上官星月的眸光出現了一瞬間的柔和。</br> “你怎么樣了?受傷了?”林然問道。</br> 看到對方那蒼白的臉,他的呼吸忍不住地一滯。</br> 可接下來,林然便看到了那一件掛在衣架上的軍裝。</br> 軍裝已經染血了,一條袖子只剩下了幾根布條。</br> 這讓林然的心臟再度隨之緊繃了起來。</br> 他無法想象,以上官星月的實力,當時得面對怎樣的危險!</br> “林少將來了。”莫蘭德起身,剛想要歡迎,然而,林然的眼睛根本沒看他,一直落在上官星月的身上。</br> 這讓莫蘭德有些許的尷尬。</br> 堂堂的黑鷹總…統,直接被無視了。</br> 大使欒秋明則是微笑著說道:“莫蘭德先生,咱們先出去吧,想必林少將有重要情報要跟星月元帥交流。”</br> “有道理,我們快出去。”莫蘭德立刻對幾個黑鷹將領示意了一下,隨后,所有電燈泡都識趣地離開了。</br> 房間里只剩下了兩個人。</br> 上官星月輕輕一笑,眉眼之間仿佛有春雨在流淌:“怎么,這么擔心我呀?”</br> 林然坐在了床邊,硬邦邦地說道:“我是擔心藍星,你要是沒了,藍星怎么辦?誰來守護,靠我嗎?”</br> 上官星月輕笑著說道:“這次也是靠你,我才能順利回來,不靠你,又能靠誰呢?靠你老婆嗎?”</br> 這話問得,讓林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我那個未婚妻,也是很靠得住的。</br> “女人更想靠男人。”上官星月說道,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不是半真半假。</br> “我來檢查一下你的傷勢。”林然說著,就要掀開上官星月的被子。</br> 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卻被后者直接制止了。</br> 上官星月的纖手抓著林然的手腕,說道:“別想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摸我。”</br> 林然:“……”</br> 雖然上官星月受傷頗重,可這一下她所用出的力量,也不是林然所能反抗的。</br> 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攥疼了,林然無奈地說道:“我發誓,我是真的沒想摸你。”</br> 上官星月的眉頭一皺:“我這么漂亮,你居然不想摸?”</br> 林然:“嗯???”</br> 這女人,實在是太難懂了!</br> “真沒想過?”上官星月又問道。</br> 她盯著林然的眼睛,表情中似笑非笑。</br> 林然搖了搖頭:“真沒想過……嘶!”</br> 話沒說完呢,林然便倒吸了一口冷氣!</br> 他覺得自己的手腕差點沒被攥到骨裂!</br>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上官星月說道。</br> 林然疼得哭喪著臉,艱難地說道:“這……我到底是該想,還是不該想啊……”</br> 他是真的不知道答案是怎樣的,糾結死了快。</br> 老子明明是來探望病號的,可是此刻卻又差點被病號暴打!</br> 不帶這樣的!</br> 這么大的力氣,像是剛剛受重傷的人嗎!</br> “以前沒想過,現在想,來得及嗎?”林然無奈地說道。</br> 此刻,他終于明白了,女人心,海底針,星辰也一樣!</br> 上官星月隨之松開了手,輕哼了一聲:“不許想。”</br> 林然從這話語中分明聽出了一些嬌意。</br> “元帥大人,您老人家在跟我撒嬌嗎?”林然無奈地說道:“就算是真撒嬌,也得有點誠意,起碼把口罩摘下來吧?”</br> “我在星空里是沒戴口罩的。”她笑著說道:“那里可沒有一直想要摸我的色狼。”</br> 林然:“什么跟什么?合著你要見我,就把口罩戴上了?”</br> 上官星月說道:“是啊,我怕你看到我之后,深陷進去,無法自拔。”</br> 林然起身,正色說道:“元帥,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br> 說完,他居然真的要轉身離開。</br> “堂堂林少將,這么開不起玩笑嗎?”上官星月說道。</br>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忽然狠狠顫了一下,面色在這一瞬間也更加蒼白!</br> 能夠讓星辰疼成這個樣子,得是什么級數的疼痛?</br> 林然再也掩飾不住擔憂的神情,直接轉身,一把掀開了上官星月的被子,手伸到了病號服之下!</br> 他低吼道:“別管你是星辰,還是元帥,別說話,別逞強,我給你療傷!”</br> 上官星月咬了一下嘴唇,忍著疼,說道:“你看,你還是上手摸了,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br> 林然惡狠狠地回了一句:“閉嘴。”</br> 上官星月看了年輕男人那寫滿了焦急的面龐,眸光柔軟了下去,她紅唇輕啟,說了一個字:</br> “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