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絕對能稱得上是東方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勢力了。</br> 這個組織的刺客,認錢不認人,只要給夠了錢,什么事都能干,什么人都能殺。</br> 在江湖傳言之中,這聽雨軒只要錢到位,似乎弄死親爹都是可以商量的。</br> 此刻,秦飛瞇著眼睛,笑嘻嘻地上下打量著薩拉,隨后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說道:“薩拉姐姐,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br> “秦飛煙大小姐沒有必要裝糊涂。”薩拉說道:“我既然點破了你的名字,就不怕你來滅口。”</br> 秦飛呼啦啦地扇著扇子,眼神之中滿是玩味之意:“在這江湖上,知道聽雨軒少主是個女人的,可為數不多呢,薩拉姐姐,你一個塞姆帝國的人,又是如何得知這一點的?”</br> “我若說帝國的所有情報工作中,有一部分是我參與并負責的,你信么?”薩拉說道。</br> “我信。”秦飛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的圣光親王,知道這一點嗎?”</br> “親王殿下不必事必躬親。”薩拉的唇角仍舊掛著微笑,說道。</br> “那你就是在瞞著他嘍?嘖嘖,也不知道我那個林兄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秦飛的目光再度流露出了一股色瞇瞇的感覺,她把薩拉的身體曲線掃了一個遍,感慨著說道:“真是個極品中的極品……為了給圣光親王動用美人計,塞姆帝國也太舍得下血本了吧?”</br> “這和美人計沒有任何關系,是你把事情想復雜了,飛煙小姐。”</br> “你們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秦飛煙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這確實讓人很苦惱,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br> “我既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也不用問我如何知道的了。”薩拉根本沒理會對方流氓的目光,而是話鋒一轉:“飛煙小姐,話都挑明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覺得呢?”m.</br> 這一刻,她那清澈的美眸之中閃現出了精芒。</br> “畢竟,以女人的身份在江湖中行走,確實是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你看這個靜深仙宮的洛芷天,不知道多少男人想征服她。”秦飛煙并未再否認自己的這個身份,眨眼一笑:“當然,本少主可不想陪你們搶男人,我只對女人感興趣。”</br> 頓了頓,這秦飛煙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薩拉姐姐這樣的輕熟女,已經成熟,卻又還沒完全熟透,鮮艷欲滴,這樣的可最有味道了。”</br> 這聽雨軒少主在談起女人來,比男人還一套一套的。</br> “你對男人女人感興趣,都和我無關。”薩拉并不理會對方的露骨夸贊,說道:“飛煙小姐,你我不妨談個合作?”</br> 秦飛煙的眸子里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讓我與虎謀皮?”</br> “塞姆帝國不是虎。”薩拉說道:“現在,圣光親王橫空出世,陛下又強勢為他撐腰,帝國的很多戰略路線,都需要相應地做出改變了。”</br> “所以,你覺得,我聽雨軒也需要攀附上這一棵大樹?”秦飛煙似笑非笑。</br>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承認了自己的女人身份,此刻的聽雨軒少主,很多表情和動作也開始變得“娘炮”了起來。</br> “不是攀附,而是路線契合。”薩拉說道:“你我現在是同道中人。”</br> “那聊聊?”秦飛煙指了指旁邊的茶樓,隨后又扯了扯胸口,用扇子呼啦啦地往領口猛扇:“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裝了,纏這么多圈,真是熱死本小姐了。”</br> 薩拉輕輕一笑:“你這性格,和親王殿下倒是有些般配。”</br> 秦飛煙盯著薩拉的眼睛,嘻嘻一笑:“只可惜,本大小姐只喜歡女人。”</br> …………</br> 而在幾個小時之后,林然與靜深仙宮的一眾弟子翻山越嶺,終于來到了一處清涼的山谷。</br> 在山水之間,有亭臺樓閣掩映其中。</br> 水聲潺潺,波光粼粼,鳥語花香,這里的每一寸景色,都透著歲月靜好。</br> “這里就是靜深仙宮了嗎?”林然看了看,隨后由衷地說道:“清雅大氣,漂亮之極。”</br>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一如芷天姐姐。”</br> 洛芷天:“?”</br> 身后的女弟子已經有人開始掩嘴輕笑了。</br> 仙宮之中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男人,確實讓人很感興趣呢,就是這撩撥宮主的方式太直白,讓人一時間有些不太習慣。</br> 這靜深仙宮處于承州的深山之中,但是,周遭的景色,卻不像承州山區的其他地方那般荒涼蒼茫,反而有種藍星江南的感覺。</br> 這著實是有點反常了,林然甚至看到了一些完全應該生長在南方的植物。</br> 這究竟是遠行星的物種發生了變異,還是靜深仙宮所在的這一片區域非比尋常?</br> 洛芷天已經帶著林然來到了山間的一處涼亭之中,在這里坐望山水,聽琴聲悠揚,頗有意境。</br> 林然看著亭外的景色,一轉臉,心頭突突一跳。</br> 因為此刻的洛芷天已經摘掉了她的遮面輕紗。</br> 巍巍青山,與悠悠碧水,似乎都寫在這精致動人的五官中。</br> 那湛藍的天空,與沒有一絲雜質的空氣,都倒映在那似乎裝滿了清冽泉水的眸子里。</br> 這一刻,林然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江湖。</br> 若是沒有這樣的美人兒,承州的江湖也將失去所有的靈動與神韻。</br> 這才是遠行星真正迷人的地方。</br> 然而,洛芷天似乎有話要說,她屏退左右,一邊親自斟茶,一邊說道:“林先生……”</br> “芷天姐姐,都說了,你叫我林然便好。”林然笑著說道。</br> “也好。”洛芷天說道:“林然,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你肯定在想,這里的景色,為什么和承州的其他地方都有所不同。”</br> “是啊,為什么?”林然說道:“我真的很好奇,難道是和那所謂的江湖之秘有關?”</br> “嗯。”洛芷天把斟好的茶端給林然,隨后指了指腳下:“靜深仙宮所處的位置,是這一片江湖的中心,這里的無窮生機,在影響著整個承州江湖。”</br> 林然明白,她口中的“中心”,不止是地理位置上的中心,更是生命意義上的。</br> 這家伙笑了起來,說道:“不,芷天姐姐,你錯了……在這一片江湖里,真正的中心,其實是在這兒。”</br> 說話間,林然抬起了手,隔空指了指洛芷天的胸口。</br> 在林然手指盡頭所落之處,那圓與潤的曲線,代表了無數江湖人士最樸素的向往。</br> 聞言,洛芷天的紅唇微張,俏臉之上似是有些愕然。</br> “中心是我?”她問道。</br> “嗯,就是你。”林然看著對方的臉,微笑著說道。</br> 他并沒有說的太直白,但在林然看來,如果承州江湖沒有洛芷天,那便將失去所有的顏色。</br> 他覺得自己已經在收著了,并沒有撩妹,但場間若是還有第三人,絕對不會這么想。</br> “可你才是中心。”洛芷天感受著從林然身上散發出的熟悉氣息,說道:“我現在越發確定,這一片江湖,就是在等你。”</br> 林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確定,他還沒來得及問呢,而這時候,下方已經傳來了一些女弟子的議論聲:</br> “你們快看,這一片花居然都提前開了,而且盛開的面積這么大,以前只是寥寥幾朵而已……”</br> “好奇怪啊,前幾天,明明這連花骨朵都還沒有呢。”</br> “真的好漂亮啊,每當這花開的時候,就是咱們仙宮最美的時候……”</br> 林然抬眼望去,不遠處的山澗上,一大片淡粉色的無名小花,正沿著山壁逐漸鋪開著,似乎透著一股羞澀的熱烈。</br> 而林然已經感受到了黑海之晶的激動,宛若砰砰跳動的心臟一樣,釋放出無比強烈的歸鄉情緒!</br> 難道說,這里才是黑海之晶真正的誕生之處?</br> 洛芷天也在看著那一片逐漸蔓延的粉色花海,眸光之中似乎有著晶瑩的色彩在閃動著。</br> “這是……”林然問道。</br> 洛芷天的紅唇輕啟,聲音輕輕:“這一刻,所有的堅持,都有了意義……這種感覺,真好。”</br> 說完,她轉向林然,清澈的眼睛里分明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br> 林然被這樣的目光看著,竟是莫名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br> 當然,這種心動,也是建立在洛芷天那驚世顏值的基礎上的。</br> “我帶你去個地方。”</br> 洛芷天的目光從林然的臉上,轉移到了那一片還在蔓延著的粉色花海,似乎是下了決心,輕輕地吸了一口氣。</br> 隨后,她的手指在亭子中央的圓桌上點了幾下。</br> 這幾下的先后順序,就像是在輸入密碼一樣。</br> 當洛芷天停下動作的時候,在這亭子后方的山壁上,一座山石已經緩緩移開,隨后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兩米多寬的洞口。</br> 這洞口并不陰暗潮濕,相反,數不清的粉色小花,也在這里盛開著,蔓延向通道深處。</br> 看著此景,洛芷天的俏臉之上明顯寫滿了驚訝!</br> 不過,再看向林然,她的驚訝神情又變為了意料之中。</br> “我們是要進去嗎?”林然問道。</br> “嗯,我們進去。”</br> 洛芷天說著,主動拉起林然的手腕,走向洞口。</br> 林然看了看那拉住自己的手,還覺得有些恍惚。</br> 可就在這時候,他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危險的感覺,隨后,猛然轉臉!</br> 數道火龍劃出了拋物線,從天而降,落入那一片精美的亭臺樓閣之間!</br> 轟轟轟!</br> 這突兀刺耳的爆炸聲,似乎震得整個靜深仙宮都在搖晃!</br> 而有幾發炮彈落入了那不遠處的山澗之中,大片盛開的粉色小花,已經被猛烈的炮火撕扯成碎片!瞬間凋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