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觸碰著生命之晶,隨后閉上了眼睛。</br> 那一股溫暖至極的源力,在他的體內循環流淌。</br> 如果說林然的源力池浩瀚如海的話,那么,這一顆晶體,給他帶來的感覺,就是真正的星海。</br> 或者說是……源力宇宙!</br> 是的,這生命之晶的體積看似不大,可里面似乎自成世界,其中的溫暖源力,簡直無邊無際。</br> 林然覺得此刻的自己,似乎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之中。</br> 好像,他自己已經化為了這一片源力星空中的一顆星星,散發著溫暖且明亮的光芒。</br> 這光芒很穩定,似乎可以永恒不滅!</br> 而與此同時,在金色的圣殿之外,拉夫斯等幾人本來都已經被刺眼的燦燦金芒給照得睜不開眼睛了,但是此刻,他們卻發現,這圣殿之中,開始散發出了一層柔和的光芒,好像有一股精純的生命能量,在隨著這光芒一起向外擴散。</br> 拉夫斯的表情開始變得前所未有地鄭重起來。</br> “這意味著什么?”盧帝奇問道。</br> 拉夫斯沒有吭聲,始終沉默。</br> 此刻,金光和暖光交織著,使得整個金色殿堂的氣質顯得更為神圣。</br> 上官星月曾經說過,林然的星辰之路,必然和其他星辰都不一樣,他將走出屬于自己獨有的一條大道。</br> 但,這條路具體是怎樣的,上官星月并未具體說明,林然自己也不清楚。</br> 他的體內一直有著浩瀚到夸張的源力池,還有著很多種屬性不同的力量,又擁有圣光之刃和斬炎這樣的絕世兵器,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不動用外掛,林然都擁有和星辰一戰的實力……要是真的把黑海之晶和傳承之血這樣的外掛利用起來,和高階星辰一戰都不是什么問題。</br> 所以,林然一直不知道該怎么界定自己的實力。</br> 整個遠行星都認為他是星辰級強者,甚至連林然自己都這么認為。</br> 但是,此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并不算星辰。</br> 起碼,之前不是。</br> 現在,快是了。</br> 林然已經意識到,這并不是其他武者的路,甚至不可復制。</br> 甚至,前路究竟是什么樣子,他自己也不清楚。</br> 那生命之晶所釋放出來的溫暖源力,在不斷地洗刷著林然的身體,讓那本來就堅韌的經脈與肌肉,開始變得更加牢不可破。</br> 這種過程在不斷重復著,林然的軀體在這重復的過程中不斷地煥發新生,甚至,就連林然的皮膚,都泛著一層如玉如星般的光澤。</br> …………</br> 拉夫斯與盧帝奇,以及安妮塔,已經在這光芒大放的金色圣殿旁邊等了許久。</br> 他們都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知道戰斗是否結束了,也不知道林然是否有危險。</br> 圣殿今天的種種不正常,讓他們都十分不解。</br> “爸爸,你之前說,林然有傳承之血,那么,他的傳承之血,究竟是從何而來?”安妮塔問道。</br>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隨后挪開了目光。</br> 盧帝奇的關注力全部在金色圣殿之上,似乎還沒有去深思其中所存在的問題。</br> 拉夫斯終于開口了,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感情:“林然有他自己的機緣,傳承之血也并不一定是亞特蘭蒂斯所獨有?!?lt;/br> 安妮塔的眼光波動了一下,隨后說道:“如果傳承之血并非我們所獨有的話,那么,亞特蘭蒂斯的存在法理就要發生動搖……就像是圣光之刃在認可了林然之后,塞姆帝國皇室不得不認為,他就是尤里的私生子,不會有第二種可能?!?lt;/br> 停頓了一下,安妮塔自嘲地笑了笑:“難道說,我們也得給林然加一個亞特蘭蒂斯私生子的身份?”</br> 盧帝奇說道:“也許,這就是林然和黃金家族的緣分……他注定和我們關系密切?!?lt;/br> 安妮塔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的好哥哥,你什么時候相信緣分之說了?”</br> 而此刻的拉夫斯卻話鋒一轉,說道:“不管林然和亞特蘭蒂斯的關系走向會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們站在他的對立面,明白么?”</br> 安妮塔輕輕一笑,那笑容之中流露出了一種很少在她身上出現的乖巧感覺:“就算蒂斯塔和他為敵,我都不可能和林然成為敵人,畢竟,我在有生之年,還從未見到過那么優秀的男人呢?!?lt;/br> 盧帝奇扭頭看了妹妹一眼:“老大不小的了,倒是該結婚了,天天和蒂斯塔這么打打鬧鬧,沒大沒小,成何體統?!?lt;/br> 安妮塔哼了一聲:“哥哥,你還是別管我了,你還是抓緊找到蘇妃,把她身上的傳承之血拿過來,才是正事。”</br> 聽了這句話,盧帝奇的表情忽然間就嚴肅了起來:“我尋找蘇菲,從來都不是為了她身上的傳承之血!”</br> “這么生氣做什么?”安妮塔說道:“她是擁有者,你是使用者,這有什么問題嗎?”</br> 的確,安妮塔的這種觀點,在整個亞特蘭蒂斯看來,就是天經地義的,盧帝奇的想法反而不正常。</br> “我對蘇妃的感情,和傳承之血并無半點關系。”盧帝奇說道。</br> “好,你就是個世所罕見的純情男人,這樣好了吧?”安妮塔無奈地笑了笑:“從一個女人的角度,我當然愿意看到我的哥哥是個純情專一之人,但作為未來的亞特蘭蒂斯族長,你可能得需要一些多方面的考量?!?lt;/br> 純情的人,可當不了族長。</br> 盧帝奇的鼻孔里也發出了重重的哼聲:“不需要你來操心,你還是早點找一個合適的,把自己給嫁了,少在這里管我的事?!?lt;/br> 這老男人,也有一股傲嬌模樣。</br> 拉夫斯沒理會這兄妹二人的討論,他忽然說道:“你們覺得,凱利現在是死是活?”</br> 盧帝奇聽了,微微有些詫異:“爸爸,圣殿里面的不是凱利,而是赫連天。”</br> 拉夫斯搖了搖頭:“就是凱利,沒有區別?!?lt;/br> 安妮塔看穿了父親的想法:“您不想讓他死?”</br> “他畢竟是你的親叔叔?!崩蛩拐f道:“是我的親弟弟?!?lt;/br> 安妮塔盯著自己的父親,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說道:“可是,赫連天搞出了這場叛亂,他是始作俑者,林然一定會殺了他的?!?lt;/br> “那是赫連天搞的,與凱利無關?!崩蛩沟恼Z氣平靜。</br> 聽著這雙標之極的話,安妮塔無奈地看了一眼盧帝奇,示意他快點開口。</br> 盧帝奇則是說道:“爸爸,如果說赫連天是凱利叔叔的話,其實……他們兩個,已經很難區分出彼此了。”</br> 你承認一個人,就得剝離另外一人,可現在,再先進的技術也做不到這個地步!</br> 停頓了一下,盧帝奇繼續說道:“最關鍵的是,現在,赫連天是死是活,已經系于林然之手了,我們在外面就算是討論地再多,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甚至沒法把這個想法傳達給林然?!?lt;/br> 拉夫斯仍舊在沉默著,表情有些微沉,不知道他的腦海里在想些什么。</br> 又過了一會兒,這位老族長才開口說道:“距離這扇大門關閉,已經過去多久了?”</br> “兩個小時了?!卑材菟f道:“里面有好幾個星辰級,可我們居然聽不到任何的打斗聲。”</br> “聽不到是正常的,金色圣殿和生命之晶本是一體,是神祇至寶?!崩蛩拐f道:“并非凡間事物。”</br> 他這么一句平淡的解釋,卻讓盧帝奇和安妮塔的眼中同時掀起了軒然大波!</br> “神祇至寶?并非凡間事物?”安妮塔深吸了一口氣,由于過于吃驚,胸膛起伏的曲線極為明顯:“我們亞特蘭蒂斯,難道不就是這世間的神祇嗎?這圣殿難道不是先祖所造?”</br> 聽拉夫斯所言,似乎這金色圣殿并非是亞特蘭蒂斯的先祖打造出來的東西!</br> “有些秘密,只有族長才有資格知道?!崩蛩拐f道:“但盧帝奇也在這里,我不妨提前告訴你們……黃金家族從藍星跨越星海而來,為什么選擇在這一片海洋中扎下根,全是因為,在先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這金色圣殿便已經存在了?!?lt;/br> 金色圣殿先于亞特蘭蒂斯而存在?</br> 這個消息太顛覆認知了!</br> 盧帝奇深吸了一口氣:“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br> 安妮塔也說道:“是呀,所有的歷史書都記載,遠行星一開始是個荒無人煙的原始星球,能夠發展的起來,全部依賴于歷代先祖們的辛苦墾荒,這里怎么可能提前就有一個金色殿堂?”</br> 這兄妹兩個,明顯被震撼到了。</br> “那你們覺得,這金色殿堂,和生命之晶,會是人間的東西嗎?”拉夫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淡淡說道:“我是星辰,盧帝奇也是星辰,但這生命之晶和金色殿堂,仍舊是我們這個層級所理解不了的東西?!?lt;/br> 這的確是誰也辯駁不了的事實!</br> 星辰級的強者尚且理解不了的東西,那么,又會是什么樣的存在留下來的?</br> “難道說……是星辰之上?”盧帝奇聲音微顫地問出了一句。</br> 在因尋找蘇妃而變得暴躁之前,他遇事一貫冷靜淡定,從未出現過這樣的語氣!</br> “等盧帝奇成為族長之后,便可以閱讀每一任族長所留下的手記,到那時候,你會知曉很多秘密?!崩蛩拐f道。</br> 而就在這個時候,神圣殿堂的金色巨門轟然打開!</br> 無窮的源力氣流,從其中狂涌而出!</br> 甚至,連在場的幾個人都站不穩身形,全部被氣流沖到了海面之上,隨后被海浪拋飛而起!</br> 與此同時,整個遠行星,所有的屏幕上,忽然都出現了一句話!</br> 那句話的內容是——</br> 圣光親王林然,晉升星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