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量波動的感覺極為強烈,絕對不是林然的錯覺。</br> 難道說,這烈焰神殿之中,也有一枚晶體?</br> 而反觀艾德里安和那兩個天堂圣教的大主教等人,對此似乎都沒有任何感覺。</br> 只有林然自己才能感受得到。</br> 在來到了新世界之后,林然總是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線在牽引著自己,不斷地沿著既定的命運軌跡,一路向前。</br> 那么,自己為什么會來到烈焰神殿?</br> 林然開始回想。</br> 來到烈焰神殿,得先到這巴洛西洲,而為什么會來到這一片遠隔重洋的大陸?</br> 都是因為秦飛煙身上的詭異毛病!</br> 這一刻,林然的腦海里,閃過了許多內容。</br> 他立刻看向了秦飛煙。</br> 果然,后者微微蹙眉,似乎心有所感。</br> 所以,這個女孩子,也是個被提前安排的“向導”?冥冥之中,帶領自己,前來烈焰神殿,找尋命中注定的東西?</br> “你怎么了?”看到秦飛煙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林然傳音問道。</br> “感覺,那毛病又犯了。”秦飛煙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說道。</br> 自從在陰差陽錯之間,與林然突破了最后一層關系之后,秦飛煙便覺得自己的心理沒有任何問題了,毛病已經徹底被根治了。</br> 但現在看來,結果完全不是這樣!</br> 此刻,秦飛煙的周圍都是男人,她對此也是非常反感,甚至生出了想要逃離的心思。</br> “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林然說道。</br> 隨后,他看向了艾德里安,用源力把聲音傳了過去:“艾德里安先生,找一個能談話的地方,當然,也適合動手。”</br> 艾德里安輕輕點頭,然而,他并未用源力傳音,反而公開說道:“親王殿下,請和我去熾焰殿堂詳談。”</br> 熾焰殿堂!</br> 林然點了點頭:“好。”</br> “那里是烈焰神殿的圣地。”秦飛煙把聲音送入林然的耳朵:“傳言,那個熾焰殿堂,是歷代烈焰之神的晉升之所,他們只有經過了這個殿堂的洗禮,才能真正地完成蛻變,成為烈焰之神。”</br> 身為聽雨軒的大小姐,秦飛煙對很多隱秘的情報都是如數家珍。</br> 林然聽了,眉頭輕輕一皺……這場景,怎么有點熟悉?似曾相識!</br> 對了!</br> 亞特蘭蒂斯的海底,金色殿堂!</br> 在這個念頭劃過了腦海之后,林然忽然想到,在自己與秦飛煙飛來巴洛西洲的途中,從遠處天際線看到了幾道一閃而過的金光。</br> 那必然是亞特蘭蒂斯的戰機,而且,林然堅信,對方一定是故意讓他看到的。</br> 可是,林然自從落地之后,就再也沒有聽說亞特蘭蒂斯的動靜了。</br> “那就去熾焰殿堂。”林然說道。</br> 艾德里安在前面領路,而那兩名天堂圣教的星辰大主教,居然也跟在后面。</br> “你們要跟著?”林然冷冷一笑:“真不怕死?”</br> “圣光親王可不是無腦的莽夫。”其中一名大主教說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談出一個和平的結果來。”</br> 林然看了看艾德里安,說道:“那是烈焰神殿的圣地,這兩個神棍也有資格進去?”</br> 艾德里安苦笑了一聲:“殿下,我沒辦法……”</br> 的確,如果艾德里安是這兩個大主教的對手,根本不會和他們和平談判這么久。</br> 畢竟,一旦這兩個星辰肆意出手,整個烈焰神殿的所有建筑怕是都要完蛋了!艾德里安此刻明顯是投鼠忌器!</br> 林然看了看身后的兩人,冷冷一哼。</br> 而那兩個大主教也正盯著林然,隨后微微一笑,說道:“這熾焰殿堂,我們很早之前就想要參觀一下了,今日能夠進入,也算是沾了圣光親王的光了。”</br> 林然淡淡笑了笑:“真不怕死在里面。”</br>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吭聲。</br> 林然隨后看了一眼秦飛煙,傳聲道:“你別跟著了,就留在外面。”</br> “嗯。”秦飛煙默默地點了點頭,走到了一旁。</br> 她有著一些自保的手段,并不擔心會被劫持成人質,更何況,林然也不是沒有后招。</br> 一行人走過了主殿,沿著通道一路向下。</br> 烈焰神殿的整體建筑風格都屬于比較幽暗的那種,只是時不時地可以看到火焰的圖案,以及跳動著的真實火把,走在這幽靜深邃的通道里,就像是行走在藍星中世紀的古堡之中,讓人不免有一種心底發毛的感覺。</br> 林然此刻只有斬炎在手,圣光之刃還在尤里那兒,不過他并沒有多么的擔心,因為,那一股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能量波動,已經是越來越強了。</br> 這和當初接觸生命之晶的情形又有些不一樣。</br> 當時,生命之晶的波動簡直驚天動地,那震動之感延伸出無限遠,而現在,這里的能量波動卻是靜悄悄的,其他人壓根無法察覺。</br> 林然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研究出生命之晶的奧秘呢,又要開始接觸下一塊晶體了,此刻,他忽然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好像自己身上的那些命運線條,正在加快速度收束起來,加速編織成網。</br> 林然不知道這種所謂的加速,究竟只是源自于自己的判斷,還是那些布局者有些等不及了。</br> 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鐘。</br> 林然判斷,他們應該已經深入地下兩百米以上了。</br> 這里的火把還在燃燒著,明顯是有著良好的通風條件。</br> 只是,走著走著,林然的目光落到了一處火把的旁邊,隨后他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br> 因為,他在這火把旁邊的墻壁上,看到了一些文字!</br> 這些文字,不屬于藍星,也不屬于遠行星!因為,這和林然冥戒內圈的文字一模一樣!</br>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中有些驚喜。</br> 現在,林然雖然仍舊不認識這些文字,但每次看到,都會本能地覺得是來到了自己的地盤!</br> 艾德里安看到林然停下了腳步,于是問道:“親王殿下,怎么了?”</br> “這些字體,是什么意思?”林然干干脆脆地問了出來。</br> 艾德里安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些字體是不是存在于遠行星的初期,我們烈焰神殿無人認識。”</br> 林然用手指,敲了敲這通道壁,笑道:“所以,這玩意,不是你們建的?”</br> 光是敲這兩下,林然還判斷不出來這是什么材質的。</br> “親王大人說笑了,其實是先有的熾焰殿堂,后有的烈焰神殿……”艾德里安說道:“初代烈焰之神得到了熾焰傳承,才在地上建立了烈焰神殿。”</br> 這和亞特蘭蒂斯的傳承極為相似!</br> “原來如此。”林然隨后繼續邊走邊說道:“那你們這一代的烈焰之神,去了哪里?”</br> 艾德里安很是悵惘地長嘆了一聲:“已經……幾十年沒見到大人了。”</br> 而后面的一名天堂圣教大主教則是說了一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br> 林然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br> 就這家伙的話最多。</br> “利薩明。”他淡淡說道:“圣光親王可以記住這個名字。”</br> 這話語里的傲然之意還挺明顯。</br> “我記住了,記得很認真呢。”林然又問向了另外一個,“你呢?”</br> “班奈特。”另外一個白衣大主教說道。</br> 林然沒有給予任何評價,轉而看向艾德里安,說道:“烈焰之神的位置空缺了那么久,你們神殿內部就沒有人接班么?”</br> “要想接班,得獲得熾焰傳承才行。”艾德里安嘆息了一聲,“可惜,沒有人獲得熾焰之晶的認可。”</br> 熾焰之晶!</br> 果然如此!</br> 林然的猜想得到了驗證!</br> 隨后,他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只有得到了認可,才能成為烈焰之神?就沒人想要推翻這種認可機制嗎?”</br> 作為無神論者,林然自然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可是,那些所謂的“傳承”,又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的身上的。</br> 果然,艾德里安說道:“可能親王殿下是無神論者,可是,我們的內心之中,對于一些信仰,是無比堅定的。”</br> 的確,對于信上帝的人而言,無神論者不可能說服他們相信上帝也許不存在。</br> 幾分鐘后,他們終于到達了一處空曠的大殿。</br> 這大殿的構造,和亞特蘭蒂斯海底的金色殿堂,無比相似,就像是出自一名建筑師之手!</br> 這兩個殿堂的區別,只是顏色不同!</br> 和亞特蘭蒂斯金色殿堂所不一樣的是,這熾焰殿堂,雖然通體透著幽黑之感,但是,那幽暗的顏色下面,隱約能看出火焰圖案。</br> 林然盯著那些火焰多看了幾眼,居然發現,這火焰居然并不是靜止的,而是跳動著的,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好像是屏幕上所呈現出來的影像!</br> 真是見鬼了,這是什么材質!</br> 不過,這還不夠吸引林然,最牽扯他注意力的,還是前面大殿中間的臺子。</br> 在臺子上,懸浮著一顆火紅色的晶體,似乎里面充斥著無盡的烈焰。</br> 那一顆晶體的棱面構造和角度形狀,和他懷里的三顆晶體一模一樣!</br> 此刻,林然表面上無動于衷,可冥戒之中,三顆晶體的能量正在瘋狂翻涌!</br> 而這時候,那天堂圣教的兩名大主教互相對視了一眼,重又把目光落在林然的背影上。</br> 艾德里安說道:“親王殿下,這里可以隔絕精神力的探查,哪怕是動手,也不會引起建筑坍塌。”</br> 林然忽然咧嘴一笑:“所以,也就是說,哪怕這里打得天崩地裂,外面也不可能有人知曉,是么?”</br> 艾德里安重重點頭,說道:“確實,聽不到半點動靜。”</br> 林然微微一笑:“那你還等什么,讓你的人快點出來吧。”</br> 艾德里安的眼光一凝,表情僵在了臉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