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無極之花,確實讓原素力和科明力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br> 這種傷勢雖不致命,但絕對不可忽視,否則他們也不會因為聯盟不夠緊密而直接放棄了攻擊。</br> 聽到了科明力這句充滿了質疑的話,天嵐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隨之變得凌厲了些許:“怎么,科明力前輩在懷疑我幫助了那些外來者?”</br> 科明力的聲音微冷:“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還請幽冥傳人告知一下。”</br> 這一次,他口中所說的是“幽冥傳人”,而不是“天嵐小姐”,其中的暗示意味便非常明顯了。m.</br> 原素力也是有些恍然:“怪不得那無極之花的破壞力那么大,原來受到了幽冥之力的加持……若是論起破壞性,幽冥之力若是居于第二,其他屬性的源力沒有一個敢認第一的!”</br> 頓了頓,原素力冷冷看著天嵐,加重了語氣:“天嵐,你為此難道不該給出一個解釋嗎?”</br> “所以,我想,答案就在天嵐小姐的心中。”科明力直視著天嵐,眼睛里的壓力已經變得十分清晰了。</br> 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推斷出了真相。</br> “所以,我若是說不是我干的,你們也根本不會相信,對么?”天嵐沒等到對方回答,便直接說道:“可是,此事的確不是我干的,幾位的這種懷疑,讓我感覺到無比心寒。”</br> 科明力瞇眼看了看她,隨后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答案的。”</br> 說著,他稍稍往后退了兩步,似乎是要拉開與天嵐之間的距離。</br> 而原素力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br> 而這時候,白浮神殿的格布拉多注意到之前被打飛的同僚薩克名,看到后者此刻仍舊躺在地上,沒有起來,于是立刻奔過去。</br> “他已經死了。”站在旁邊的斯辰說道。</br> “死了?”格布拉多立刻握住了薩克名的手腕,入手已是冰涼,更遑論脈搏的跳動了。</br> “怎么會這樣?”格布拉多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br> 他自然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br> “他只是被那個黃金家族的女人給打飛了而已,怎么會就這么死掉了?”格布拉多說道:“那一招,應該并不致命才是啊!薩克名的肌體防御,怎么能差到這種程度?”</br> 他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薩克名的身體,發現后者體內的重要器官已經被對方的源力破壞得不成樣子了。</br> “內臟全部被破壞!以薩克名的防御,絕對不可能被那一招打成這般樣子!”格布拉多發著狠,他盯著斯辰,眼神之中已經帶上了強烈的不善意味。</br> 斯辰聽了,手掌已經握拳,掌心之中則是沁出了一片汗水。</br> 科明力和原素力看到了此景,并未多說什么,而是看向了天嵐。</br> 他們并不認為,以斯辰的實力能夠殺掉受傷的薩克名,必然是天嵐從中動了手腳!</br> 這兩大星辰之前在與安妮塔激戰的時候,一直處于游刃有余的狀態之中,所以,當薩克名被打飛,他們當時也有精力可以扭頭回看。</br> 于是,他們便看到了天嵐起身將薩克名接住、并且在地上踉蹌出了上百米的情景。</br>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天嵐救了他。</br> 但現在看來,薩克名的死或許還另有蹊蹺!</br> “我說過,不是我干的。”天嵐淡淡說道:“這么說來,我冒著受傷的危險去救人,還救出錯了么?”</br> “我會找到答案的。”科明力盯著天嵐,說道。</br> 他身上的氣勢開始升騰起來,從眼睛之中所釋放出來的壓力也在不斷地增強。</br>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不妨直接決戰便是,只不過,這聯盟的松散程度,也著實是太可笑了些。”天嵐冷笑道。</br> 面對幾個天神的壓迫力,已經受了些許內傷的她,完全沒有半點退縮之意。</br> “不可以!”</br> 斯辰沖到了場間,攔在了天嵐的身前。</br> 她盯著科明力和原素力,說道:“如果你們敢對幽冥傳人動手,獵風天神不會放過你們的!”</br> 說完,她直接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幽冥之匕!</br> “獵風天神大人的隨身武器在此,見到此匕,有如見他!”斯辰的聲音冷冽到了極點。</br> 不管天嵐到底有著什么神秘背景,現在的斯辰明顯是站在整個幽冥的立場之上的!</br> “斯辰姐姐,不必緊張,我可沒那么脆弱呢。”天嵐看起來真的是一點緊張之意都沒有,她微笑著說道:“如果應對不了這兩個人,我還談什么重現幽冥輝煌呢?”</br> 科明力隨即冷笑:“看來,天嵐小姐是已經默認了剛剛的事情是你所做的了,對么?”</br> 天嵐身上的氣勢已經開始升騰起來,蒼白的臉上透著倔強之意:“不,我的反應,和真相已經無關。”</br> 科明力呵呵說道:“既然與真相無關,那必然就是承認了。”</br> 天嵐針鋒相對:“我是不會接受任何的污蔑,任何人想要往我和獵風神殿的身上潑臟水,都得付出代價。”</br> 斯辰站在場間,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強勢,心臟幾乎已經跳出了嗓子眼了。</br> 然而,就在幾人已經準備動手的時候,那晦暗的天空之上,一片片陰云又重新聚攏了起來,許多幽冥之力已然開始肆虐了。</br> 那些力量摻雜在風中,使得風聲簡直像是鬼哭狼嚎!</br> 在場的幾人都意識到,此刻的環境,絕對不是正常天氣變化,更不是他們之間的交手所引起的。</br> 似乎,這一片區域的周遭,已經有著越來越多的幽冥之力,朝著此地匯聚而來!</br> 科明力仰頭,依稀看到,在那些翻滾的陰云之中,有著一道倩影,正懸浮于空!</br> 天嵐微微仰起頭來,那精致的下頜線與脖頸形成了很動人的角度。</br> 她看著天空上的身影,眼中浮現出了一抹復雜,但這復雜的情緒之中,最多最明顯的,還是——想念。</br> 科明力抬頭看著天空之上那位一出現便引得幽冥之力涌動的身影,眼中有著些許疑惑:</br> “難道說是……另一個幽冥傳人?”</br> 天嵐搖了搖頭:“確切的說,不是另一個幽冥傳人,而是……第一個。”</br> 她在最后三個字上面著重加重了語氣!</br> 科明力的眉頭狠狠一皺:“該死,我們都誤會天嵐了!之前的事情,一定是此人干的!第一個幽冥傳人居然也來了!”</br> 原素力的表情也是凝重了起來:“一定是她!怪不得之前的無極之花能無聲無息的壯大這么多!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若是來自于第一任幽冥傳人,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br> 天嵐嘲諷地笑了笑,心中卻長出了一口氣,她說道:“我早就說過了,不是我干的,你們還偏偏一點都不信。”</br> 科明力之前有多么的咄咄逼人,現在就有多么的難堪。</br> 他說道:“之前,我無意與你為敵,但事實證據的指向……”</br> 天嵐冷冷一笑:“我解釋了,可是,你不相信我呀……不過,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個個帶傷,而天上的那個女人,還處于全勝的狀態之下。”</br> 此刻,懸浮于陰云之中的女人,正是梁雪安。</br> 她之前也在天地重塑中遭受了精神震撼,昏迷了很久,才被這邊的激烈交戰聲吵醒。</br> 醒來之后,梁雪安便覺察到了故人的氣息。</br> 這一次,若不是她趕了過來,某個丫頭無論如何都洗不清自身嫌疑了。</br> 當然,天嵐本人,或許也沒想洗干凈,即便和頂級星辰動手又如何,這小丫頭什么時候怕過?</br> 梁雪安的高度緩緩降低,目光已經直射下來。</br> 無論天嵐的容貌做了怎樣的偽裝,她都能隔空感覺到,這丫頭,就是代替自己接受幽冥傳承的那個姑娘!</br> 想到這兒,梁雪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輕笑,那美眸之中,卻也有著一抹歉意。</br> “很久不見了。”梁雪安在心中輕輕說道。</br> 無數回憶,已經涌上了她的心頭。</br> 對方好像并沒有離開很久,卻又給人一種已經過了很多年的錯覺,那些校園與實驗室中的畫面,雖然歷歷在目,卻似乎已經罩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讓人越發看不真切。</br> 梁雪安知道,那丫頭替她接受了這幽冥傳承,也就替她承受了一些命運與因果。</br> 有了這傳承,強大是強大了,但所付出的東西和承受的代價卻更多了。</br> 不過,梁雪安的心里雖然有些歉意,但并不多。</br> 畢竟,那丫頭的身上頗有種云山霧罩之感,她這位能稱得上半個老師的人也有些不太能看得清楚。</br> 然而,這時候,天嵐的聲音卻已經響起:“你這次一出現,就給我造成了如此大的誤會,這些年來,多少人說過,你不要的東西,被我撿了過來,現在,我就要證明給他們看,幽冥傳承,我配得上!”</br> 梁雪安稍稍一愣。</br> 她第一時間是有點沒反應過來的,不過很快便明白了林子衿的意思!</br> 畢竟,之前,她相隔老遠,也感受到了無極之花里所蘊含著的幽冥之力!</br> “這丫頭,一見面,就讓我給她背鍋?”梁雪安輕輕一笑。</br> 而天嵐的話語,落在科明力和原素力等人的耳中,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了。</br> 畢竟,在他們看來,天嵐一直生活在第一傳承者的陰影之下,整個天空之境的人都是這么想的,甚至有些好事者經常背地里以此來嘲諷天嵐。</br> 但,唯有一人,此刻正處于更加劇烈的心驚肉跳之中。</br> 那就是……斯辰!</br> 她知道,自家小姐從來都是很和氣,從來都未曾嫉恨過那位第一傳承者!</br> 此刻,對方越是表現出這般憤懣與不甘,越是……偽裝!</br> 而這偽裝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br> 斯辰有些不敢去想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