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幫族長大人教訓(xùn)手下?</br> 直接往死里教訓(xùn)的嗎?</br> 此刻,看著肯魯斯那死不瞑目的樣子,林蓀和林達姐妹兩個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她們倒是忽然有個滑稽的想法——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還很幽默。</br> 想到了這一點,心有靈犀的姐妹兩個,同時看著對方,露出了一抹無奈地苦笑。</br> 不過,這雙胞胎的顏值確實相當(dāng)驚人,哪怕是苦笑的表情,也猶如春暖花開,天地之間都多了不少顏色。</br> 族長的聲音響起:“路易傳人,請跟著林蓀林達,到山頂蘑菇亭一敘。”</br> “蘑菇亭?這什么破名字。”林然吐槽了一句,隨后微笑著搖了搖頭:“族長先生,我膽小怕死,不敢去,要不,你過來?”</br> “我不會對你出手的。”這族長淡淡地說道:“我若是出手,從你被坎蒂絲帶回來的那一刻,你就已經(jīng)沒命了。”</br>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年紀大概已經(jīng)很大了。</br> 林然想了想,倒也覺得是這個理兒,隨后說道:“好吧,看你上了年紀,腿腳不便,我去找你。”</br> 林蓀和林達便同時對林然做了個“請”的手勢。</br> 林然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說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剛剛的表現(xiàn)有沒有嚇到你們,我其實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br> 這一對雙胞胎姐妹同時露出了苦笑:“我們都體會到了大人的溫柔。”</br> 林然點點頭,正色說道:“嗯,以后若是有機會,讓你們體會的更深一些。”</br> 幾人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遠處山頂?shù)哪⒐酵ち恕?lt;/br> 而這一路上,所有人在看向林然的眼光里,都帶著強烈的震駭與敬畏之意。</br> 畢竟,自從這詛咒山谷建立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這地方殺了詛咒者的!</br> 而且,此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做出這么囂張的事情,居然還沒被族長大人當(dāng)場鎮(zhèn)殺!</br> 此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正盤腿坐在蘑菇亭里,背對著幾人。</br>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如雪一般,沒有半點黑雜之色。</br> 在亭子的外面,還放著一個輪椅。</br> 他感知到林然來了,也沒有站起來,甚至沒有轉(zhuǎn)過身。</br> “族長大人。”林蓀和林達齊齊躬身說道。</br> 林然看了看面前背對自己的老人,沒多說話,反而開始打量起了這個亭子。</br> 這蘑菇亭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白色的石柱和圓頂構(gòu)成的,林然還好奇地摸了摸,材質(zhì)像是鋼筋混凝土。</br> 他伸出手指,在白色的石柱上摳了摳,隨后看了看指甲里殘留的東西,說道:“這蘑菇亭的白漆不太結(jié)實啊。”</br> 林蓀和林達哭笑不得。</br> 她們實在是想不到,這林然的關(guān)注點怎么就這么奇特,在見到族長大人的第一時間,居然是去摳蘑菇亭……還給摳掉漆了!</br> 您怎么這么會摳呀!</br> 雙胞胎姐妹的腦海里忽然同時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br> 那族長終于說道:“我這雙腿多有不便,讓路易傳人見笑了。”</br> 林然說道:“大家都是武者,難免有個難以痊愈的傷勢,不過,族長先生這么強大,卻治不好自己的雙腿?我不太能搞明白這一點。”</br> 他本想用精神力去試著感知一下這族長的真實實力,卻發(fā)現(xiàn),對方給了自己一種浩瀚如海的感覺,完全看不透!</br> “我的腿,是多年以前被廢掉的,現(xiàn)如今,廢掉我的那個人,已經(jīng)站在了讓我難以企及的高度之上了。”</br> 這族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從中聽不出任何的不忿與恨意,那平和的語調(diào),就像是在講著別人的故事一樣。</br> 說完之后,他的雙手輕輕一拍地面,隨后身體便緩緩升至一米左右的半空,平移到了輪椅上,這才坐了下來。</br> 林蓀便主動走到后面,把輪椅推上了蘑菇亭。</br> 林然也看到了這老族長的臉。</br> 對方有些瘦削,臉上的皺紋也不少,但是,眉眼之間皆是沒什么戾氣,居然給人一種很慈祥的感覺。</br> 林然有些難以置信。</br> 他隨后笑了笑,說道:“這居然是詛咒一族族長的長相,這么慈眉善目的,我還以為是個鄰家老爺爺。”</br> 這老族長笑了笑:“怎么,在路易皇室傳人看來,我們詛咒一族,天生就該活在幽暗的地窖里,整個人都陰氣沉沉?”</br> 林然嘲諷地冷笑道:“不然呢?事實不正是如此?你們做得那些事情,有多少是見不得光的?”</br> 老族長卻說道:“世間的所有行為,都是基于利益的考量,詛咒一族從誕生之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擔(dān)負起了屬于自己的使命了。我們也是人,在盡職盡責(zé)的同時,也得想辦法讓自己活的更好一些。”</br> 林然冷笑連連:“所以,你沒殺我,就是要和我做利益交換?甚至,就連我當(dāng)著你的面殺了你的族人,你都沒有給他報仇的意思。”</br> 看到老族長微笑著不吭聲,頓了頓,林然繼續(xù)說道:“所以,你越是這么做,我就越是覺得,我此次付出的籌碼,可能會相當(dāng)大……當(dāng)然,我對你們想要的是什么,也就更感興趣了。”</br> 老族長卻搖了搖頭,他的老臉之上也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br> “這怎么可能呢?”林然全然不相信:“不付出點代價,能換來你們的不追殺?”</br> “之前,我讓詛咒一族對付你,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有著監(jiān)管路易皇室的職責(zé),而你這個皇室傳人,偏偏又繼承了魔神的衣缽。”老族長說道:“在我之前看來,這兩個身份,如果合為一體,那只會誕生出一個更強的魔神,世界將會因此而大亂。”</br> 林然冷笑道:“可別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的所有行為都是大義凜然一樣。”</br> 老族長接著說道:“當(dāng)然,詛咒一族曾經(jīng)在魔神的手里吃過大虧,整個詛咒山谷所處的空間,都差點被他從外部打到崩潰,你的存在,自然也會讓我們很是忌憚,與其面對日后極有可能發(fā)生的危機,不如直接把危險消滅于萌芽狀態(tài)之中。”</br> 林然笑了笑:“嗯,你這句話聽起來還挺像是真的。”</br> “沒有半點虛假。”老族長說道。</br> 林然隨后豎起了左手,亮了亮戴在手指上的冥戒:“所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讓你們改變了殺掉魔神傳人的想法?甚至,都不需要我來付出任何交換的籌碼?”</br> 其實,此刻林然的心里還是有點不爽的。</br> 魔神這老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拉來了多少仇恨!</br> “因為,這其中的代價,有人替你付出了。”這老族長說道:“她所給出的條件,更打動我。”</br> 林然注意到了,對方所用的詞是“她”。</br> 女人。</br> “你說的……是坎蒂絲嗎?”林然問道。</br> 他的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因為,答案已經(jīng)無比明顯了。</br> “正是。”老族長說道:“她把你活著帶了回來,卻讓我不要殺你,真是有著赤誠之心的姑娘。”</br> “你應(yīng)該不會聽她的話,除非她給出的籌碼足夠打動人。”</br> 林然的心臟驟然一緊。</br> 他不希望坎蒂絲為了救自己而付出任何的東西,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br> “坎蒂絲知道,如果她和孔比拉等人失敗歸來,我就會親自出手追殺你。”這老族長說道:“但是,她更加清楚的是,只要我出手,你必死無疑。”</br> 林然瞇起了眼睛,盯著面前的老男人,說道:“是么?”</br> 那老族長見狀,輕輕一笑:“你在試探我?”</br> 說著,他輕輕地一拍扶手,雙眼陡然間變得深邃如海!</br> 林然霎時間便感覺到腦海之中爆發(fā)出了一陣強烈的刺痛!</br> 緊接著,潮水般的眩暈感便涌了上來!</br> 林然的身體頓時晃了一下,差點控制不住地栽倒在地!</br> 一旁的妹妹林達立刻上前,扶住了他。</br> “我去……”林然面色發(fā)白,身子發(fā)軟。</br> 而老族長則是面帶微笑地說道:“路易傳人,你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說了嗎?如果不是我的學(xué)生扶住了你,你可能會摔個鼻青臉腫。”</br> 林然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他讓林達扶著自己到亭子臺階上坐下,手在額頭上一抹……全都是汗。</br> 就對方那看似不經(jīng)意地釋放了一下攻擊,就讓林然身上的那件真空長袍都濕透了。</br> “所以,坎蒂絲是在用她自己,換了你一命。”老族長說道。</br> 林然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不善地盯著老族長:“所以,你需要坎蒂絲付出什么?”</br> “付出永遠。”這老族長說道。</br> “付出永遠?”林然的眉頭一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頓時涌上心頭:“這是什么意思?”</br> 老族長說道:“她將接替我,繼承詛咒一族的族長之位,這是榮耀,但更意味著無限的責(zé)任與風(fēng)險。”</br> “憑什么?”林然說道。</br>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族長之位不是什么好活,似乎有一種“束縛”的意思在其中,或許,真實情況還要比自己想的更差一些。</br> “我之前安排她執(zhí)行鏟除魔神傳人的任務(wù),她卻只是對你做做樣子,并沒有真的下殺手。”這老族長搖了搖頭,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些許贊許之色:“我當(dāng)時雖然生氣,但也看出來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無情的詛咒者,是沒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的。”</br> “就因為這?”林然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還非得給自己貼上一個有情有義的標(biāo)簽?”</br> “還有,她用特殊的詛咒技能,殺了孔比拉。”老族長說道:“當(dāng)時,你應(yīng)該是目擊者。”</br> “是的。”林然說道:“我看到了全程。”</br> 那時候,他本想動手干掉孔比拉,卻被坎蒂絲阻止了。</br> 這位王妃非要自己來。</br> 老族長笑了起來:“她是故意在展示給我看,證明只有她才能繼承我的位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