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宿命之戰。</br> 尤里其實早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而獅子天神金塔格的狀態也不怎么好。</br> 他真的已經很老了,哪怕本來的實力無比強大,但在歲月力量的侵蝕之下,他的身體機能也不可避免地衰退了。</br> 現在的金塔格,實際上怕是已經排不進星辰之上的前列了。</br> 尤其是尤里的連續沖擊,讓金塔格的蒼白面色之中已經顯現出了一抹不太明顯的灰敗之意。</br> 隨著尤里的拔刀動作,燦爛的金色光華驟然間爆發出來,這一刻,林然摟著愛萊爾的纖腰,瞬間爆退!</br> 他倒不是在躲避這樣的刀光,更不是要在一旁坐山觀虎斗,而是要把戰斗的主場留給尤里!</br> 這位帝國皇帝,是命運的反抗者,這最后一場戰斗,理應由他來主導!</br> “好好活著!”林然對著廣場中央喊了一聲!</br> 尤里聽到了這聲音,眼睛里再度浮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隨后,他高聲道:“我來教你,怎么用圣光之刃!”</br> 這句話里面,透著無盡的壯志豪情!</br> 說罷,尤里的長刀高高揚起!</br> 金色的瀑布隨之從刀鋒之中洶涌沖出,逆流而上!</br> 那燦烈的刀光,直接沖向空中的戒指!</br> 似乎,圣光之刃把這個戒指當成了宿敵!</br> 戒指在瘋狂旋轉著,磅礴的力量從其中釋放而出,而那圣光之刃的燦爛光華,卻似乎并不費力地沖破了這枚戒指的力量封鎖,狠狠地轟在了戒指的本體上!</br> 那戒指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打飛出去了!</br> 從圣光之刃上所釋放出來的刀光,讓這戒指本身的光芒明顯黯淡了好幾分!</br> 而這一刻,金塔格猛然一哼!他單手一張,一股與圣光之刃極為相似的力量,也從他的掌心之中涌出!</br> 轟!</br> 隨著轟然爆響,圣光之刃的光芒瞬間被擊散!</br> 而尤里整個人已經騰身而起,金色的刀芒再度凌空而斬!</br> 而這一刀在斬出去之后,磅礴的刀光忽然間化為了無數金色射線!</br> 成千上萬!</br> 這是超級加強版的圣光洗禮!</br> 誰說只有林然和金塔格這位開國皇帝才能完整釋放出圣光洗禮這一招的?</br> 此刻,尤里所釋放的圣光洗禮,其威力是林然的十倍以上!</br> 沒錯,甚至幾十倍還不止!</br> 霎時間,天地皆是一片金光茫茫!</br> 好似一切都要被這一招給凈化掉!</br> 金塔格的雙手一震,掌心之中也隨之釋放出了強烈的金光,那一枚戒指再度光芒大放!</br> 其實,這時候,場間的情形已經快要讓人目不能視了,到處都是金色,且不說看不清楚交戰雙方的身形,甚至連兩人的出招都完全分不清了。</br> 畢竟,尤里的刀光是金色的,而這獅子座天神的攻擊也同樣是金光燦燦的!</br> 在這一場宿命之戰中,尤里已然拼盡了全力!而面對一個如此優秀的挑戰者,金塔格亦不敢有半分托大!</br> “那一枚戒指,到底有著什么玄奧?”林然說道,“之前,這老家伙說,圣光之刃是他的命門,但我怎么看不出來……”</br> 是的,雖然尤里拔出了圣光之刃,可是,林然并未感覺到獅子天神的戰斗力因此而受到了多少影響。</br> 愛萊爾的慧眼已然洞穿一切真相,她紅唇輕啟,輕輕說道:“這個獅子天神,在給自己留下了個所謂的命門之后,不可能不留下后招的,而這個戒指,就是以防萬一的最后屏障。”</br> “后招之后,還有后招,這頭老獅子可真是夠陰險的。”林然說道。</br> 確實,光是把圣光之刃留給帝國皇室,其被挑戰者拿在手里,出現在天空之境的概率,已經是近乎百萬分之一了,可恰恰,連這百萬分之一的概率,獅子座天神也做了防備!</br> “活得那么小心謹慎,也挺沒勁的。”林然不禁說道。</br> “正是因為足夠小心,才活得足夠長久。”愛萊爾看了林然一眼,隨后轉頭,目視前方,似乎是不經意間輕輕說道:“我倒是希望以后你能活得小心一些。”</br> 顯然,這句看起來清淡的話語里,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關心與叮囑。</br> 林然咧嘴一笑,重重點頭:“好。”</br> 他望著廣場上的滿眼金光,隨后說道:“等打完了這一仗,咱們找個地方睡個覺?”</br> 愛萊爾倒是完全沒想到,這都是什么時候了,林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br> 怎么……聽起來,還有點刺激呢?</br> 其實,姐姐真的是很容易被撩撥的。</br> 愛萊爾沉默了一下,微微調整了一下心情,兩條渾-圓且充滿了彈性的大腿輕輕摩挲了一下,才說道:“那個戒指,雖然已經被金塔格當成了最后的屏障,但絕對不如圣光之刃。”</br> 這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些。</br> “把自己的生命力寄托在別的器物上,這是怎么做到的?”林然說道。</br> 他現在還完全想不通這其中的原理到底是怎樣的。</br> “等你到了星辰之上,或許就不難了,我的那一枚血色之晶,大概也是同樣的效果,里面匯聚了晶體歷代主人的生命力。”</br> 愛萊爾說著,她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這無盡的金色光芒,看清楚戰斗的所有真相。</br> 她隨后接著說道:“據我推測,金塔格看起來如此蒼老,大概,也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儲存到了那個戒指之中。”</br> “怪不得呢,之前在與尤里對戰的時候,這戒指總是金光大放,這金塔格也在利用戒指進行攻擊和防守,我當時就覺得,這堂堂的星辰之上,怎么那么喜歡借助外物的力量。”林然不禁說道。</br> “這恰恰就是事情的真相。”愛萊爾分析道:“那一枚戒指,無疑已經成為了金塔格身體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br> 就在這個時候,金塔格忽然間雙手合十,當他的兩只手掌重重拍在一起的時候,那一枚當空旋轉著的戒指,忽然間向下方沖去!</br> 戒指破開了無盡的金光,狠狠地撞在了圣光之刃的刀身之上!</br> 嗡!</br> 劇烈的刀鳴之聲直沖云霄!</br> 這一下,尤里的長刀差點脫手飛出!</br> 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到,這枚戒指在這一下的撞擊之中所產生的沖擊力有多么的強悍!</br> 以尤里的堅韌機體防御,那虎口都已經鮮血直流!握著刀柄的手掌之中,也不知道出現了多少血口子!</br> 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尤里在地上向后滑出了足足上百米!</br> 他的雙腳,在廣場的地面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br> 完成了這一擊之后,那一枚戒指重新回到了金塔格的手上!</br> 只是,如果仔細觀看的話,會發現,這枚戒指的光芒又隨之黯淡了幾分!</br> 而圣光之刃的刀身卻仍舊锃亮光潔,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撞擊痕跡!</br> 在被打得飛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腳步之后,尤里的身形保持靜止,在這個動作持續了十幾秒鐘之后,他才反手用圣光之刃拄著地面,大口喘著粗氣。</br> 以重傷虛弱的身體,還跨級別打了這么久,尤里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br> 獅子天神金塔格并未追殺過來,</br> 他看了看尤里,又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輕輕一嘆。</br> “我沉寂了這么多年,都是為了今天。”金塔格說道。</br> 尤里抹了一把從嘴角所溢出來的鮮血,咧嘴一笑,說道:“沒想到,世人眼中光輝偉岸的獅子座天神,也是個常年生活在陰暗角落里的老鼠,跟那詛咒一族一樣,永遠都見不得光。”</br> 獅子座天神極少出手。</br> 但他之所以在天空之境中有著那么強的威名,是因為金塔格平日里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然是雷霆萬鈞!</br> 這樣,只要出現幾次碾壓級的戰斗,以后就已經沒有人再敢招惹獅子座天神了。</br> 而眾人有所不知的是,金塔格很少會動用自己本身的力量,每一次的戰斗,都依靠著這一枚戒指!</br> “你這個評價,我很不喜歡,也很不恰當。”金塔格說道。</br> “呵呵。”尤里說道:“每年把大量的源力和生命力輸入這枚戒指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以此克制圣光之刃,對么?”</br> “沒想到,還能被你看穿真相。”金塔格的聲音淡淡:“用下界的話來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如若不是這樣,我這艘船又怎么能航行這么久?”</br> 是啊,金塔格的生命會日漸蒼老,不斷接近終點,但是,這枚戒指還能永恒存在。</br> 不管他到底老成什么樣子,這枚戒指都能替他而戰!</br> 獅子天神是有命門的,但是,戒指的壽命沒有盡頭!</br> “今天,就是你的翻船之日。”尤里說道。</br> 然而,說完了這句話,他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br> 這時候,尤里整個右臂的衣服,居然都已經被染紅了。</br> 因為,他不僅右手掌心出現了不少血口子,小臂大臂更是崩裂出了無數處!</br> 那一枚戒指雖然似乎可以被圣光之刃壓制,但是,其中所蘊含著的生命力太過于可怕,這戒指經過了金塔格經年累月的“祭煉”,早就已經強橫地不成樣子,剛剛被戒指撞了那一下,讓尤里甚至有種被整個世界所砸中的感覺!</br> 此刻,他的右臂已經有些抬不起來了!</br> “今日一戰,可以結束了。”獅子座天神又看了看那黯淡不少的戒指,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更多了些,輕輕嘆了一聲:“這一戰,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必要,太不值了。”</br> “可我并不這么認為。”</br> 尤里說著,把那正滴著血的長刀,換到了自己尚且完好的左手上。</br> 他淡淡一笑,露出了被鮮血染紅的牙齒,眼睛里的決死之意忽然間就明顯了起來。</br> “可我覺得很值。”</br> 望著那始終掌控著自己命運的人,尤里強烈的決心與眼中的精光一起爆發出來,他緩緩開口,說道:</br> “星辰之下我無敵,星辰之上一換一。”</br> 說罷,他的左手抬起,圣光之刃的刀芒沖天,無盡的金光,再度把這位帝國皇帝的身形湮沒在其中!</br> 在這廣場上,仿佛平地升起了一輪極為耀眼的太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