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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你們不服,我也不服!

    慕輕歌醒來之時,身邊早已經沒有那令人安心的氣息,就連孤崖的身影也不見。仿佛,她昏迷前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般。
    打量著陌生的房間,慕輕歌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好似散了架一樣難受。
    突然,房門被推開。
    秦亦瑤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
    看到慕輕歌已經醒了,她激動的加快了腳步:“輕歌,你醒了?”
    慕輕歌單手撐著床沿坐起,直接從她手中接過水碗,大口飲下。將最后一滴水喝下,她才感覺到自己徹底的活了過來。
    “我怎么回來的?又睡了多久?慕家軍怎么樣?”喝完水,慕輕歌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幾個問題。
    秦亦瑤答道:“是圣王陛下身邊的那位大人將你送回來的,你不過才睡了一夜。至于慕家軍,現在獸潮已經退了回去,慕老公爺正在休整隊伍。”
    還好只過了一夜。
    慕輕歌心中松了口氣。
    但是,知道是孤崖將自己送回來的,而并非記憶中的那襲白影,心中突然升起一絲讓她陌生而且很不舒服的感覺。
    穿好鞋,慕輕歌道:“爺爺在哪?”
    “老公爺在軍中。”秦亦瑤替她整理衣袂,就像是個小妻子般溫柔。
    慕輕歌垂眸,看著秦亦瑤的動作,眸光閃了閃,什么也沒說便走了出去。
    秦亦瑤不疑有他,也跟了上去。
    一出門,慕輕歌就看到了慕家軍的將士。每個人臉上都還沾染著血污,但看到她后,都用一種崇拜的眸光看著她,恭恭敬敬的喊:“小爵爺!”
    慕輕歌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直接去找了慕雄。
    而跟在身后的秦亦瑤看到慕輕歌受到將士們的尊敬,心中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當慕輕歌找到慕雄的時候,他正在和副將們商量糧食的問題。聽到他們所有人都還把希望寄托在派出去的傳令使身上,慕輕歌沉默的走過去,將揣在懷中的令箭掏出來,丟在慕雄跟前。
    “我的令箭?!”慕雄詫異的看向慕輕歌,問道:“怎么會在你這?”
    慕輕歌垂眸道:“來的路上,遇見了慕家軍傳令使的尸體。”
    轟——!
    房中,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所有人的希望,隨著慕輕歌一句話而破滅。
    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支援他們,軍需糧草,根本也不會送來。
    頓時,絕望彌漫在整個房間!
    憤怒積蓄在每個人心間。沖淡了昨日勝仗的喜悅。
    “他們怎么死的?”慕雄拿起令箭,在手中細細撫摸。
    慕輕歌說出自己的判斷:“高手埋伏,奮戰而死。”
    慕雄閉上雙眼,巨大的悲痛包裹著他,許久他才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慕家軍的好兒郎!”
    “老將軍,咱們怎么辦啊!”有副將悲痛的問。
    慕雄睜開眼,虎目中迸發出精光。
    這一次,分明是有人想要借獸潮至他于死地,至慕家軍于死地!
    “怎么辦?眼前擺著那么多食物,你們看不到嗎?”慕輕歌清冷的聲音響起,把眾人說得一愣。
    慕雄看向她,似乎在等待她后面的話。
    “小爵爺,哪里有食物?”有副將問道。
    慕輕歌笑了,清眸中一片平靜:“城外那么多獸族的尸體,不是食物是什么?這些絕頂的軍糧,居然被你們浪費了不少。”
    眾將眼中頓時一亮。
    對呀!他們怎么沒想到?那些野獸、靈獸可不就是食物嗎?之前,他們在戰斗時,只把群獸當成敵人,卻沒有想到這些。要不是小爵爺提醒……
    反應過來的副將,露出笑顏,對慕輕歌恭維道:“哈哈,還是小爵爺腦筋轉得快。這擺在眼前的食物,我們愣是沒有發現。”
    說著,眾人紛紛看向慕雄,等待他的決定。
    頃刻之后,城門被打開,無數士兵蜂擁而出,在戰場上尋找可口的食物。一具具獸族的尸體被拖入了城內,戰士們疲憊數日的臉,也終于洋溢起了笑意。
    將空間中剩余的藥粉都吩咐墨陽送出去以解燃眉之急,慕輕歌和秦亦瑤返回了之前她醒來時,所在的房間。
    一進房,就有一陣肉香傳來。
    慕輕歌抬眸望去,才發現圓桌上,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的是某種獸族的烤肉。
    肉烤得有些焦,而有些地方卻還透著血絲。
    秦亦瑤看得胸口一陣翻涌,忍不住干嘔起來。
    慕輕歌轉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而是走過去站在圓桌前,用準備好的匕首,切下一塊帶血的烤肉,眼睛眨也不眨的吃了下去。
    秦亦瑤雙眼睜大的看向慕輕歌,當她將口中的肉咽下后,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慕輕歌看向她,淡淡的道:“當活下去變成唯一目標時,還有什么吃不下去?裔城中的慕家軍,包括我,都想活下去。不吃,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難以在戰場上生存。就是這么簡單。”
    說罷,她扔下手中的匕首,轉身向床鋪走去。
    秦亦瑤怔怔的聽完慕輕歌的話,看著盤中的烤肉,一步步靠近。
    終于,她鼓足勇氣,拿起被慕輕歌丟下的匕首,為自己切下一塊肉,塞入嘴中。沒有任何調料,只有滿嘴的腥味。秦亦瑤差點把它吐出來,最后卻強忍住,直接咽了下去。
    等她吃完口中的肉,轉過身來時,才發現慕輕歌已經坐在床上盤膝進入了修煉之中。
    她張了張嘴,最后卻無聲退出了房間。
    她心中,有好多問題想問。可是,跟慕輕歌在一起的時候,卻又什么都問不出了。
    慕輕歌為什么突然能修煉了?而且在慕家軍中,她不斷驚艷的表現,都讓人疑惑,還有震驚。
    秦亦瑤慢慢走到破損的城墻上,已經開始有士兵在抓緊時間修補。而遠處,是昨日的戰場,那血液橫灑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
    與慕輕歌的并肩作戰,讓她心中蕩漾著暖意,成為了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記憶。
    ……
    慕輕歌從修煉中醒來,發現房中多了一人。
    孤崖站在床邊,見慕輕歌從修煉中醒來,便向她丟了一件帶著泥土腥味的東西。
    慕輕歌順手一接,打開外面包裹的白布,看到里面的東西,頓時雙眸震驚得一縮:“龍蛇果!”
    不是她認得這長得好像葡萄般的紅色果實,而是她腦海中丹神的記憶告訴她的。
    龍蛇果,聚天地靈氣而生的靈果。一般生長在陰暗潮濕的洞穴,因有靈性會隨時移動,所以很難確定其行蹤。
    普通人若是服下它,立即可以增強靈力,擴寬經脈,卻能增強壽命。
    若是用來煉丹,配以不同草藥,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可以說,龍蛇果是一種十分難尋,卻適用性極其廣泛的珍貴草藥。
    沒想到這種逆天的果實,居然出現在她手中!
    見慕輕歌認識龍蛇果,孤崖便省去了解釋,直接道:“圣主讓我轉告你,引起這么大的獸潮,是因為有人知道秦嶺之中生長了龍蛇果,將群獸趕出,方便尋找。群獸失去家園,只能攻擊人類城市。”
    慕輕歌清眸一瞇,她可沒想到獸潮背后的原因是這樣的。
    “慕小姐……”
    聽到孤崖的稱呼,慕輕歌眉頭一皺,糾正道:“叫我小爵爺。”
    孤崖咧了咧嘴,改正稱呼:“小爵爺使用了雷靈根,被那人感應到。圣主唯恐他們對小爵爺不利,已經將他們殺了,這龍蛇果就當是他們二人的賠罪。圣主說,小爵爺在還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再用雷靈根。如今,在臨川,并不太平。”
    慕輕歌聽得眸光閃動,瞇眼問道:“這么說,在我失去知覺時,感覺到你主人出現,并不是幻覺?”
    孤崖默了一會,才道:“那是圣主的投影,他并不在臨川。許是感受到了小爵爺使用了雷靈根,才讓他匆忙趕來。”
    原來,他真的來了。
    慕輕歌心中閃動了一下。雙眉又緊皺起來:“到底為什么,他不讓我用雷系,哦,不讓我用雷靈根?”
    這個問題的答案,困擾了慕輕歌很久。
    可是,孤崖卻不打算回答,身影一淡消失在慕輕歌眼前。
    “喂!”慕輕歌阻止不及,只能咬牙切齒的道:“跟你主子一樣都是混蛋王八蛋!”
    正在此時,慕輕歌的房門被推開。
    慕雄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兔崽子罵誰呢?”
    慕輕歌一愣,知道慕雄總算是騰出時間來興師問罪了。
    果然,慕雄第一個要知道的就是她為什么會突然之間能修煉了。
    好在慕輕歌在心中早已經想好了說辭,把一切都推到司陌那個老妖怪身上去。
    將編好的原因,告訴慕雄。
    后者沉默了一會,才再次向她確認:“你是說,是圣王殿下幫你改變了你的體質,還指導你的修煉?甚至,還送了一本天級武技給你?”
    慕輕歌淡然點頭。
    反正這話半真半假,慕雄也不可能找到司陌去對質。
    “好好!好啊!老天對我慕家總算是開眼了!”慕雄感慨萬千的道。
    凝著眼前的老人,雖然他依然強壯,但眼中的滄桑卻讓慕輕歌心中忍不住嘆息。
    次日,被慕輕歌派出去打探群獸動向的親衛隊返回裔城,帶來了群獸退去的好消息,頓時讓整個裔城上下陷入歡呼之中。
    關于這個消息,慕輕歌早已經知道。
    她是從孤崖的話中判斷出的。既然罪魁禍首已經被司陌解決了,這些被趕出來的群獸,自然會返回家園,回到秦嶺之中。
    在眾人歡呼的時候,慕輕歌悄悄叫來墨陽,在他耳邊吩咐幾句后,墨陽便帶著幾十個親衛消失在了裔城。
    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他們到裔城的第四天。
    風塵仆仆的墨陽找到與慕雄在一起的慕輕歌,俊臉上帶著幾分凌厲。
    “小爵爺,韓盛跑了。”
    慕輕歌臉色一沉。
    這個時候,慕雄才知道墨陽消失的這兩天去了哪。
    “跑?他還能跑到哪去?”慕輕歌瞇起雙眼,眼縫中冷芒乍現,嘴角勾起一抹危險之極的笑容。
    ……
    被慕輕歌心心念念的韓盛,早在裔城傳來大捷時,就慌忙的逃回了洛都。
    他心中知道,慕雄若是沒死,一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必須要找到能護住他的依仗,才能保下性命。
    身為督軍,沒有跟隨大軍守在前線也就罷了,還克扣了前線軍需糧草。等慕雄會來,還不生吞活剝了他?
    韓盛日夜兼程回到洛都,連家門都沒時間進入,便匆匆進了宮,去見他的皇后姐姐。
    身在宮中的韓皇后,聽到韓盛求見,本以為是大事已成,自己的弟弟是來給自己報喜的。卻不想,她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弟弟,卻是來告訴她,計劃失敗的事。
    韓皇后一臉陰沉的看著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中年男子,真是恨不得扇他幾個耳光。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精心布置好了一切,居然就這么功虧于潰了?這讓她怎么接受?
    最可氣的是,他這個弟弟只是聽說獸潮退了,慕雄沒死,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回來,根本不知道在裔城發生了什么事。如此兇猛異常的獸潮,怎么說退就退了。
    “你真是個廢物!”韓皇后怒而罵道。
    韓盛不敢多言,只能等著姐姐發泄完心中怒氣。
    他也希望慕雄死啊,這樣他也不會害怕如斯了。可是老天不收慕雄,他又有什么辦法?
    韓盛委屈了許久,才訕訕開口:“姐姐,你快想想辦法,等慕雄回來定然不會放過我的。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啊,而且也是為了太子侄兒才淪落如此。”
    “你急什么?”韓皇后氣惱的道。
    她來回踱步許久,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慕雄若死,皇上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但慕雄沒死,為了安撫他,皇帝真的會丟出替罪羊。
    與秦蒼夫妻多年,韓皇后對這位皇帝陛下的冷漠自私是深有體會的。
    皺了皺眉,韓皇后對弟弟道:“你現在立馬回去,寫好奏折,向皇上請罪。奏折之中就說自己督戰不利,催促軍需遲緩,害得慕家軍受損。讓陛下責罰你,治你得罪。”
    韓盛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失聲喊道:“姐姐,你這是在幫弟弟,還是在害弟弟啊?”
    “愚蠢!”韓皇后罵道:“你必須要搶在慕雄之前,讓陛下治你得罪。等慕雄回來,再想找你麻煩也難了。因為他不能駁了陛下的圣旨!”
    受到提點,韓盛立即明白過來,當即告退離開皇宮,按照姐姐的吩咐去布置一切。
    ……
    十日后,秦國洛都。
    威嚴壯麗的都城,今日清晨,百姓們都紛紛蜂擁而出,圍在了進城的主街道兩側。
    護城軍立在街道兩旁,阻止著人潮的涌動,控制現場秩序。
    今天,是他們秦國的戰神慕雄得勝歸來的日子。
    月初的那場兇猛獸潮,早已經傳到了洛都,生活在這里的百姓知道,若不是有著慕老將軍帶著慕家軍在邊關拼死防御,他們早已經成為獸族口中的食物。
    所以,對于這次迎接,他們都是懷著真誠之心,想要將這些勇士們接回家。
    離城門有近百丈的距離,奉了皇命在此等待迎接的太子和睿王,臉色都極其的難看。兩人雖然心思各異,但卻都有著相同的目的。
    如今,目的落空,他們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去?
    特別是,聽到四周百姓對慕雄,對慕家軍的贊嘆,更是讓他們心中郁悶。
    “皇兄今日看上去,似乎臉色不佳啊!”秦瑾昊騎著高頭大馬,睨了一眼身邊的太子秦瑾修,淡淡的道。
    秦瑾修眸中閃過一絲陰蟄,強壓著內心的怒氣,冷笑反擊:“本太子好得很,倒是我看睿王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可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
    秦瑾昊鷹眸一瞇,眼縫中閃過一道冷光,薄唇輕揚:“皇兄多慮了。本王臉色難看不假,主要是有個令人操心的皇妹啊。一聲不響的就跟著輕歌跑去了裔城,這些日子本王與母妃都是操碎了心。”
    “長樂確實是太胡鬧了。”秦瑾修冷笑連連。看向秦瑾昊的眸光中暗藏殺機。
    兩人唇槍舌戰,暗中斗法,卻誰也沒討好。
    對于秦瑾昊來說,雖然這一次,慕雄祖孫沒能死在裔城,讓他覺得失望。但他并不是沒有機會。畢竟,他和慕家之間,還有著長樂這一層關系不是么?
    倒是太子……
    若是慕雄知道是太子一黨暗中算計,說不定,一向保持中立的慕雄,也會倒戈到他這邊。
    心中算計了一番,秦瑾昊覺得如今的結果也并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頓時嘴角揚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那笑容,刺激得秦瑾修心中殺意奔騰,面色又陰沉了幾分。
    這時,在二人身后,傳了一陣馬蹄聲。
    兩人同時回眸望去,只見英姿颯爽的慕連蓉,騎著馬帶著護衛出現。
    秦瑾修抿唇不語,秦瑾昊眸光一轉,主動騎馬走過去,對慕連蓉禮貌的道:“蓉姑姑。”
    慕連蓉垂眸頜首:“睿王。”接著,她又對秦瑾修所在的位子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秦瑾修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抹溫潤的笑容,溫和有禮的道:“蓉姑姑,你來了。”
    慕連蓉神色不動,只是對著兩位皇子點了點頭,便帶著人站在了他們身后,等待著父親侄兒的回歸。
    這一次戰斗,她幾乎收不到關于裔城的信息。
    這樣的異常,早已讓她起了懷疑。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暗中搜集證據,就是想找出背地里陷害慕家的真正黑手。
    而如今,她所鎖定的人,正巧就在眼前。
    這兩位對皇位都虎視眈眈的皇子,都讓她懷疑。就在昨日,皇帝的一道降罪圣旨,替她指明了真正的兇手。
    慕連蓉悄無聲息的抬起眸光,凝在太子秦瑾修背心要害之處。
    這次的大仇,又是與當年母親、二哥意外身亡,大哥離奇戰死沙場那般,無疑而終嗎。她猜到了幕后主使,卻沒有證據,如何手刃仇人?
    低垂眼眸的慕連蓉,微微蹙眉。
    長長的睫毛后,眸子里折射出濃烈的恨意。但是,卻在眸光流轉間,隱忍下去。
    ‘慕家,絕不做背君叛國之事!’
    慕雄曾經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如今卻如枷鎖一般,讓慕連蓉感到呼吸難受。慕家,忠肝義膽,換來的卻又是什么?
    牽著韁繩的手,死死握緊,慕連蓉嘴角卻還保持著一絲和善的笑容,沒有讓周身的殺氣泄出一絲。
    “來了!來了!”
    人群中,突然起了騷動。
    父親!歌兒!
    溶入骨血的親情,讓慕連蓉暫時放下了仇恨,抬眸朝著前方城門處望去。內心的激動,通過眼眸流露出來。
    順著城外官道,漸漸出現在人們視線里的隊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當這蜿蜒如蛇的隊伍走近時,在人群里卻爆發出了強烈的議論聲。
    漫天的冥幣,隨風飄蕩。
    宛如雪花般,瞬間就鋪滿了洛都城內外的地面。
    回歸的勇士,并沒有打了勝仗的興高采烈。反而都沉默著,整支隊伍散發出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甚至,隊伍里,每一個士兵右臂上,都捆著一根白色的孝布。背上的竹筐里,都放著一個個黑色的瓷罐。
    這次跟隨慕雄從裔城回都述職的慕家軍,只有五千人。
    然,這五千人身上,卻人人如此。那些竹筐,那些瓷罐,讓所有人都好奇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這一次慕家軍得勝歸來,卻與以往如此的不同?
    飄入空中的冥幣,向著秦瑾昊和秦瑾修的方向飛去。
    有些落在他們身前,有些則落在他們身上。
    秦瑾昊伸手一抓,抓住了落向自己的冥幣,皺了皺眉,將冥幣揉成一團,扔掉。而秦瑾修則是一拂袖,臉色驟青的掃開了冥幣的騷擾。
    在他們身后的慕連蓉,微微仰頭,看著那滿天飛舞的冥幣,哀傷從心頭浮起,眼中迅速升起一層薄霧。
    她似乎從這些向陰間買路的冥幣中,感受到了,看到了這一場戰役的慘烈。
    那些裝在竹筐里的瓷罐,別人看不明白,她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慕家軍專用的收斂戰士尸骨的骨灰罐。
    ‘父親,將他們帶回來了!’慕連蓉心口如擂鼓般震動,眼眶泛紅。
    四周,一片安靜。
    似乎都被這哀傷的氣氛所感染。
    五千人的大軍,從城門而入,除了馬蹄聲,再無其他聲音。
    慕雄作為一軍之首,騎著馬走在最前面。
    他神色肅穆,滄桑的虎目中,帶著一種復雜的情感。
    他的右臂上,同樣綁著一根白色布條,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有別。在他身旁,另一匹馬上,是一身紅衣翩然的慕輕歌。
    在她的腰間和手臂上,也是白布纏繞。
    絕美精致的五官,十分沉靜。攝人魂魄的清眸中,平靜無波,卻隱藏著無比的鋒利。
    在她身后,是長樂公主秦亦瑤,再后,便是她的五百親衛。
    “是小爵爺!”在慕連蓉身后的花月,伸直了脖子喊道。在她身邊的幼荷看到平安無事的慕輕歌后,也是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們兩人,被慕輕歌留在慕連蓉身邊,這些日子提心吊膽,如今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原位了。
    慕連蓉也看到了慕雄身邊的慕輕歌,她凝著她,喃喃的道:“輕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幼荷和花月相視一望,眸底都有些疑惑。
    小爵爺不一樣了嗎?
    “吁——!”慕雄的馬來到兩位皇子面前,才停下。
    慕雄凌厲的眸光,在二人身上一掃,淡淡抱拳道:“太子、睿王。”
    這傲然的態度,讓秦瑾修心中不快,卻礙于場面,不得不擠出一個溫潤笑容:“老公爺辛苦了。”
    秦瑾昊對秦瑾修冷笑了一下,雙手抱拳道:“本王在這里祝賀老公爺戰勝歸來,為我秦國戰神的名號,又添光輝一筆。”
    大大的恭維拋出去,卻沒有讓慕雄心情轉好。
    他神色漠然的道:“睿王過獎了。這一次的勝利,靠的不是我慕雄,而是千千萬萬慕家軍奮不顧身的犧牲。”
    秦瑾昊嘴角一抽,一時間,接不下話來。
    睿王吃癟,讓太子心情好轉。他露出清俊笑容,看不出半分暴戾:“老公爺,父皇在宮中為您準備好了接風宴,請老公爺隨本太子入宮吧。”
    “慢。”慕雄阻止了秦瑾修的提議。
    對于皇宮中那位的安排,既不謝恩,也不拒絕。他看向慕連蓉,大聲道:“連蓉。”
    慕連蓉立即騎馬向前,神情同樣肅穆:“父親。”
    女兒的聲音,讓慕雄眼中的平靜,有了一絲裂痕。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兒。
    強忍著心中的酸楚,慕雄沉聲道:“陛下只允許慕家軍五千人回來述職,他們背上背著的,都是為了保衛秦國,守護我秦國百姓犧牲的烈士骨灰。你要妥善安排,將這些能帶回來的烈士之魂好生安葬,通知他們的家人。他們,不愧我秦國兒郎,不愧我慕家軍的勇士!”
    慕雄的話,讓四周圍觀的百姓終于知道了那些竹筐中的瓷罐是做什么用的。
    他們臉上因為勝仗而露出的喜悅,漸漸收斂。人群中,更是傳來了隱隱哭泣聲。
    “是!連蓉定不辱命!”慕連蓉強忍著流淚的沖動,應了下來。
    五千人,每人身后都背著四五個瓷罐。加起來,也足有兩萬人了。這還是能找回來的尸骨,那些找不回來的,是不是都葬身于獸族之腹?
    這個推斷,不止慕連蓉知道,四周的百姓也知道。
    突然間,在洛都城門的區域,被一種悲痛的情緒所環繞。
    讓身在其中的秦瑾修和秦瑾昊都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心思,特別是秦瑾修。他對這樣的反應感到憤怒,慕家軍的事,他最清楚不過。
    在他看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能殺了慕雄,犧牲一些慕家軍算什么?可是,慕雄的話,還有四周百姓的反應,讓他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皇兄,你說,要是這四周的百姓,知道這次慕家軍損失慘重的內情,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
    秦瑾修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幸災樂禍之音。
    秦瑾修面色一變,狠戾的眸光甩向出聲的秦瑾昊,陰蟄的道:“本太子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秦瑾昊玩味的一笑:“哦?皇兄不知道就算了。”
    說完,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彎弧。似乎,四周百姓的反應越是大,他就越發的開心。他好像手中又多了一件可以搬到太子的利器。
    “老公爺,我兒子呢?他可回來?”
    人群中,沖出一個老者,老淚縱橫的看向慕雄,蒼老的雙眼中充滿了期待。
    慕雄抿唇沉默。他也不知道,老人的兒子是否還活著。
    “老公爺,還有我兒子!”
    “老公爺,我兒子還活著吧!”
    四周詢問之聲漸起,以慕家軍的盛名,秦國有多少家庭的孩子,都加入其中?慕雄不可能一一認識,卻也理解這些人的心情。
    他抬手安撫:“大家別急,雖然這次咱們失去了不少好兒郎,卻也還有很多依舊駐守在裔城邊關。明日起,會有人與大家聯系,確定你們的孩子現在如何。”
    聽到慕雄的話,四周百姓的情緒漸漸平息。他們都期盼著,自己的孩子還活著,那些瓷罐中裝著的都不是他們的孩子。
    “這一次,本不該有如此大的傷亡。”就在眾人情緒稍緩之時,一道清淡微冷的聲音,卻突然插入。
    四周,因為這句話再度安靜下來。
    慕輕歌騎馬緩緩走了出來,朝著太子秦瑾修而去。
    “那是誰?”
    “好像是慕府的小爵爺。”
    “他怎么會在這?難不成他也去參戰了嗎?”
    “相比這個,我更想知道他話中的含義。”
    人群里議論紛紛。
    而秦瑾修心中卻因為慕輕歌的靠近,而變得緊張起來。秦瑾昊樂得看秦瑾修的狼狽,自然不會說話。
    此刻,他看向慕輕歌的眼神里,帶著點點認可。似乎這個對他暗中傾慕的兔兒爺,也不是那么討厭了。
    慕輕歌的馬在太子秦瑾修跟前停下,她清眸中冷意連連,嘴角微勾,戲謔的道:“太子殿下,難道你沒有什么可說的嗎?”
    “慕輕歌你什么意思?!”秦瑾修心中一驚,厲聲道。
    他似乎感受到了四周百姓投來的猜疑眸光。
    “放肆!”太子護衛陡然喝道。
    慕輕歌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又回到秦瑾修身上,牽起的笑容帶著寒氣:“殿下這么大反應干什么?本爵爺只是想問太子殿下,可知道韓盛的下落。”
    “韓盛不是太子的舅舅嗎?”
    “這小爵爺問國舅的下落是做什么?”
    “對啊!怎么又扯出韓國舅了?”
    四周的百姓,一片莫名。
    然,在場幾位身份尊貴的人,卻聽懂了慕輕歌口中的意思。
    “你找他做什么?”秦瑾修沉著臉問。
    慕輕歌詭異一笑,聲音隨輕,卻傳入四周百姓的耳朵:“本爵爺找他,自然是想問問……在我慕家軍拼死抵御獸族進攻的時候,他這位督軍大人又在做什么?為何我慕家軍前線抗敵,卻糧草不濟,手握鈍器去與獸族拼殺?”
    轟——!
    內情一報出,頓時惹起軒然大波。
    百姓們在震驚之后,都露出憤怒之色。
    而五千慕家軍,包括慕雄在內,都保持著沉默。但人人都看得出,在這沉默中正在醞釀著狂暴的旋風。
    秦亦瑤身在慕家軍中,看到自己的兩位皇兄,她沒有露面。
    畢竟,她的身份有些敏感。跟著慕輕歌去裔城,已經是大膽行徑了,此刻她若是站出來,又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
    想起慕家軍當時的慘烈悲壯,秦亦瑤眸底浮現出悲傷。
    她是親身經歷了這場戰役之人,若不是有著慕輕歌的奇兵,不是她急中生智,用獸族尸體果腹,恐怕她也會困死在裔城。
    所以,她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慕輕歌去做想做的事。
    甚至,若不是礙于身份,她也很想手刃那罪魁禍首!
    四周的議論,讓秦瑾修面色難看。韓盛是他的舅舅,若是這些流言蜚語傳開,對他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一想到這個后果,他看向慕輕歌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怨恨和殺意。
    “韓盛督軍不利,回來后已經受到父皇嚴懲。”秦瑾修冷冷的道。
    “哦?是陛下是如何嚴懲的?”慕輕歌繼續逼問。
    秦瑾修眉頭緊皺,不愿回答。
    而慕連蓉卻在此時開口:“陛下罰他連降二級,罰去三年俸祿,閉門思過一年。”
    她的話,讓人群中更加憤怒。
    而慕輕歌卻笑了。
    她笑得狂狷,笑得令人心中難過。募然回眸,慕輕歌看向慕雄,笑著問道:“爺爺,你看。我慕家軍數萬將士的性命,只不過值連降二級,三年俸祿,一年閉門思過。”
    慕雄痛苦的閉眼,手背上鼓起的青筋,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們不服——!”
    慕家軍中,突然齊聲高呼。
    “不服!不服!”人群中,亦有人跟著揮手高呼。
    慕輕歌絕美的臉上,笑容一收,清眸底下冷芒乍現:“你們不服,本爵爺也不服!”這一刻,她耀眼得炫目,令人移不開眼線。
    秦瑾昊看得有些癡了,心中升起一個念頭:若他是女子,那該有多好?
    “慕輕歌你想做什么?”秦瑾修臉上難看的喝道。
    慕輕歌轉眸,清冷戲虐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向來以仁義治國的太子,儒雅清俊的太子,難不成因為兇手是你的舅舅,就要包庇他么?”
    秦瑾修一僵,感受到四周不善的眼神,硬著頭皮道:“父皇已經嚴懲過他了,你不要亂來!”
    “嚴懲?你們所謂的嚴懲,我看還不夠!”慕輕歌凌厲如刀的眸光掃過:“墨陽,帶人去請韓國舅!”
    “是!”墨陽出列領命,帶著百人親衛隊,干脆利落的離開。
    秦瑾修心中一慌,看向慕雄喊道:“老公爺,慕輕歌如此胡來,難道你不管管嗎?”
    可惜,慕雄只是閉著雙眸,緊抿著唇,不加理會。
    慕輕歌譏諷的看了秦瑾修一眼,宛如看弱智般。
    數萬慕家軍的冤死,必須要有人出來買單。韓盛,逃得過嗎?慕輕歌心中知道,背后的人并不是韓盛,但這不妨礙她先收利息。
    早晚有一天,她會徹底的討回公道。而且,這一天,她能感覺到,不會太久。
    很快,韓盛就被墨陽給拖了過來。
    他衣衫因為掙扎而顯得凌亂,表情驚恐,臉色慘白。似乎,從這群人沖入他府邸,打傷他府內侍衛,強行將他帶來的路上,他就猜到了什么。
    當他看到慕家軍的旗幟,還有騎在馬上的慕雄時,心中更生絕望。
    他雙眼慌亂的亂轉,在看到太子秦瑾修時,他如看到救命稻草般尖聲喊道:“殿下救我!”
    秦瑾修面色陰沉如水。
    救?他如何救?慕雄根本就放任慕輕歌胡來,四周百姓更是虎視眈眈。他能為了救他,把自己搭進去嗎?
    秦瑾修低頭對自己的侍衛吩咐一句。后者,立即策馬朝著皇宮而去。
    此刻,能就韓盛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秦瑾修一邊期待著慕輕歌的膽子別太大,另一邊也期待著他的侍衛趕緊帶來皇命,阻止一切。
    他的一舉一動,慕輕歌都看在眼里。
    然,她卻絲毫不在乎。
    利落瀟灑的從馬上躍起,慕輕歌落在地面上,抓起韓盛的衣襟,對百姓道:“這一位,大家都認識。他就是我國的國舅,這次戰役的督軍大人。然而,這位督軍大人,卻沒有在前線督戰,而是自愿領了催促糧草軍需的重要任務,躲到了漢城之中。據說,這位督軍大人,在漢城過得是十分逍遙快活,每日美酒美食美姬伺候。但慕家軍呢?”
    她眼神鋒利的掃過癱軟得如死狗一般的韓盛,冷笑道:“用自己血肉之軀阻擋獸族進攻的慕家軍,卻沒有糧草果腹,拿著缺口的鈍器與獸族拼殺。你們可知道,最后我們的戰士們都用上什么武器了嗎?用牙!用他們的牙去與獸族對抗,如同猛獸般不顧一切的拼命!他們究竟是為了誰?沒有藥物治療的將士,為了不拖累大軍,為了給大軍拖延時間,帶著傷勢走出城,用命來阻止獸族的瘋狂進攻。因為,他們相信,朝廷的軍需糧草會送來。可是到最后,戰斗結束,我們依然沒有看到這位韓督軍的身影。派人一打聽,才知道,他早已經從漢城逃回了洛都。你們說,此人之罪該如何處置,才能對得起數萬英魂?”
    “殺了他——!”
    “削骨削肉!”
    “凌遲處死!”
    “把他丟到秦嶺之中,讓他也嘗嘗萬獸啃食的滋味!”
    慕輕歌的話,將百姓心中的憤怒引爆。他們沒想到,這些為了保護他們而戰的戰士,居然是這樣勝利的。那些慘烈的畫面,似乎出現在每個人眼中,讓他們每個人都感同身受。
    “打死他!”
    一個雞蛋從遠處扔來,準確的落在韓盛臉色,四分五裂。
    緊接著,無數臭雞蛋爛菜葉,都朝著韓盛扔過來。其中,那些有著親屬在慕家軍的百姓,反應最為猛烈。
    仿佛,韓盛就是他們的弒親仇人般。
    瘋狂的畫面,讓秦瑾修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就連秦瑾昊也收起了之前旁觀的心思,眸光微沉的看著人群中耀眼的慕輕歌。
    這絕對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慕輕歌!
    慕輕歌說不出這樣的話,沒有這樣的魄力,更沒有如此迷人耀眼……
    百姓的反應,讓慕輕歌嘴角輕輕勾起。
    她提著韓盛用力一躍,直接跳上了街邊一個高臺上,俯視眾人。
    圍觀的百姓,還未來得及去想這紈绔的小爵爺何時擁有了這么利落的身手,就見她單手抓住韓盛腰帶,將他高舉起來。
    韓盛被嚇得哇哇亂叫,尖著嗓子高喊:“你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命官!殺害朝廷命官是死罪!”
    他的話,慕輕歌只是諷刺一笑。
    她高聲道:“大家都說他該死,那么今日我慕輕歌,慕府的小爵爺,就替天行道!”頓時,她手臂綠光猛然曝出,襲上韓盛。
    砰——!
    一聲巨響在半空中爆炸,韓盛的身體瞬間炸開,血肉如同煙花般向四周灑落。而慕輕歌站在其中,卻沒有被血肉沾染分毫。
    血雨之中,她整個泛著耀眼的綠光,令人不敢直視。
    “綠境!”秦瑾昊眸中猛縮,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秦瑾修更是瞠目結舌的被眼前的一幕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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