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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花樣作死攔不住!

    “你找本王何事?”
    冷漠而疏離的聲音,讓白汐月心中一顫,除了委屈之外,心中恨意更深。
    隔著一扇屏風,她只能看到一道高大的剪影。說是要避嫌,就要如此不能相見么?白汐月心情復雜的咬唇。屏風另一邊,卻不耐煩的道:“到底何事?”
    白汐月猛地抬頭,眼中的委屈令人心憐。
    可是,卻無人可見。
    她柔聲的道:“殿下,慕輕歌已經回府了。”
    “本王已經知道。”秦瑾昊冷淡的回答。他親眼目睹了慕輕歌如此震撼的入城,與十個月前的紈绔子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那些親衛,更不像曾經那些死在落日荒原的廢物一般,居然都能擁有焱馬這等靈獸成為坐騎。
    想他堂堂皇子,都沒有這個榮幸。
    慕雄敬獻的那五匹焱馬,父皇喜歡得緊,根本就沒有賜予任何人的打算。
    可是慕輕歌呢?不僅擁有著比皇宮里那五匹更加神駿的焱馬,她的親衛居然也都能以焱馬為坐騎。什么時候起,焱馬這種靈獸愿意屈服于人?心甘情愿的當坐騎了?
    秦瑾昊心情的復雜,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對于白汐月的這個情報更加不滿起來,責備道:“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著急找本王?”
    聽出秦瑾昊語氣中的不悅,白汐月忙道:“不不。汐月還有更重要的事向殿下稟報。”
    “說。”秦瑾昊冷淡的道。
    語氣里,并無什么期待之意。仿佛,已經對白汐月的辦事能力,失望透頂。
    白汐月眼中劃過深深的恨意。
    然,這恨意并非是針對秦瑾昊,而是恨慕家。
    “殿下,慕輕歌回來了。三日后,慕府將為她舉行加冠禮。若是殿下想要一舉搬到慕府,汐月心中有一計。”白汐月柔聲的道。
    這個話題,終于引起了秦瑾昊的興趣。
    如果慕府倒了,那慕府的一切,包括慕輕歌的一切,是不是都會變成他的?
    “說來聽聽。”
    白汐月聽到了話中的緩和之意,信心百倍的道:“殿下您想,若是在慕輕歌加冠之日,眾目睽睽之下,讓人發現慕府與屠國勾結的證據,該如何?”
    “愚昧!難道你不知屠國使者正在洛都嗎?”秦瑾昊斥責道。
    白汐月卻繼續道:“殿下,正是因為屠國使者在洛都,才能讓慕家的人永不翻身啊!慕雄之名,屠國也十分忌憚。他們怎么會放過如此機會除掉慕雄呢?他們絕不會明哲保身,只會火上澆油,讓陛下堅信慕雄與屠國有書信來往。何況,陛下只是需要一個搬到慕家的理由,是真是假,又會有多少人關心?”
    秦瑾昊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白汐月這個計策的可行性。
    感覺到秦瑾昊已經動心,白汐月再添一把火道:“慕府一旦倒了,慕雄就是叛國之罪。慕家軍也變成了叛軍,若是想要洗刷污點,就只能歸順朝廷。屆時,慕家軍還不是殿下的囊中之物嗎?何況,殿下幫陛下解決了多年的心事,只會得到陛下更多的倚重。到時候,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屏風后,沉默許久。
    過了一會,秦瑾昊的聲音才緩緩傳來:“既如此,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吧。”
    得到心中想要的答復,白汐月帶著激動的心情離開了。
    似乎,在別人眼里,如同龐然大物般的慕家,在自己的計謀下崩塌,是一種讓她感受到極致快樂的事。
    可是,她卻不知道,秦瑾昊心中還有另一層打算。
    的確,在一開始,他因為這個計策而心動。但卻很快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一番。
    慕家又豈是一條莫須有的叛國罪能夠輕易扳倒的?說慕雄勾結屠國,天下誰人會信?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在天下人面前,皇帝也不能亂定罪。
    否則,亂的就是秦國!
    白汐月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然,他還是同意了她的做法。因為,他要的是慕府的感激。白汐月向慕府潑臟水,若他卻在這個時候力證慕雄清白,到時候,慕府豈不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等到與太子決定勝負之日,他可以好好利用這份人情。
    而且,他可沒忘記,慕府與太子韓系那邊,可是有著血仇的。
    白汐月,真是自以為是的蠢。真以為她聰明無雙,能將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秦瑾昊不屑的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見面的房間。
    ……
    慕輕歌回到慕府之時,已經天色漸晚。
    與爺爺、姑姑一起用膳之后,她便陪著慕雄去了書房。
    “歌兒,你可知道這一次屠國使團中,來的是誰?”還未坐下,慕雄就突然道。
    慕輕歌一愣,似乎并不明白為什么爺爺會突然提起屠國使團的事,但也還是回答:“似乎是屠國蠻王帶的隊。”
    慕雄點了點頭,坐在書桌后的圈椅上,感嘆的道:“蠻王是屠國老一輩的王爺,與屠國皇帝是親兄弟,屠國太子最為親近的叔叔。這一次,由他親自帶隊來我秦國,恐怕咱們秦國的公主是嫁定了。”
    慕輕歌眸光輕閃,問道:“秦國與屠國征戰連連,為什么突然想到聯姻?”
    “據說,這些年,屠國內斗消耗也很厲害,希望通過聯姻來緩解兩國關系,達到休戰的目的。”慕雄道。
    “實際呢?”慕輕歌清透的眸光落在慕雄身上。
    慕雄虎目中閃過贊賞之意,似乎對孫女敏銳的思緒很欣賞。他道:“實際上,這幾年屠國的內斗源于幾個皇子之間的奪嫡之爭。在最混亂的時候,屠國一年之內更換過三個太子。而如今,這個太子位子坐得也不是那么穩,所以希望與秦國聯姻,得到秦國的支持。畢竟,秦國與屠國相鄰,若是需要發兵相助,沒有誰比秦國更快。”
    “屠國西南側,還有個巴國。”慕輕歌提醒道。
    這段時間來,她更多的時間花費在了各種修煉上,對大陸的局勢倒是不像慕雄那般清楚。所以,借此機會虛心討教一番,也是不錯的。
    “巴國?”慕雄看了慕輕歌一眼,摸了一下胡須道:“巴國群山峻林,道路艱難。天然屏障擋住了屠國的軍隊,也將巴國保護得如同世外桃源般。何況,巴國十分特殊,是由許多族共同組成,平時都是各自為政,私底下也有摩擦。只有對外進行外交時,才會由長老選出的王,以巴國的名義進行。屠國太子想向巴國借勢,是事倍功半罷了。”
    “巴國,倒是有幾分意思。”慕輕歌眸光微亮。
    等到秦國事了之后,她倒是可以好好游歷一番臨川大陸,看看這個異世界的真實模樣。
    叩叩——!
    敲門聲傳來,打斷了慕輕歌與慕雄的談話。
    慕雄應聲之后,慕連蓉推門而入。對房中的二人道:“今日,白汐月又見了睿王。”
    “她還真是有些亟不可待啊。”慕輕歌冷笑。
    突然她道:“看來,我也得找個時間與睿王聊聊了。”
    “輕歌,你想做什么?”慕連蓉問道。
    可是,不等慕輕歌回答,慕雄就抬手道:“歌兒自有打算,你不必多問。”
    慕連蓉身子一僵,抿唇低下頭。
    對白汐月下手,她不忍,父親也不忍。就只能靠輕歌了嗎?為什么,慕家所有的事,都要放在這個孩子身上?
    慕連蓉心中氣憤自己,又十分無奈。
    從內心來講,她并不希望白汐月下場慘淡。但是,她卻也無法原諒她對慕家的背叛。
    或許,就像父親說得那般,交由侄女輕歌處理,才是最妥當的吧。
    慕連蓉在心中說服自己。
    這時,慕輕歌卻在翻手間拿出一枚戒子。
    這戒子,正是當初從北冥老人身上得到的。留在她身邊許久,卻沒有什么大用。
    她把戒子交給慕雄,對他道:“爺爺,這是一枚須彌戒,能夠儲物。你只需用意念侵入,刻下屬于你的印記,就能輕松使用。你使使。”
    慕雄震驚的看向她,難以置信的接過須彌戒。
    “輕歌,你從何得來的這等寶物?”慕連蓉同樣吃驚的道。
    慕輕歌將早已想好的說辭說出:“秦嶺可是一個天然大寶庫。很多人去里面冒險,卻丟了性命,他們的寶貝自然就變成了無主之物。”把北冥老人的須彌戒拿出,是因為沒有后顧之憂。
    她手中,還有一個外來強者的須彌鐲。那件東西,她卻不能輕易拿出,免得惹禍。
    所以,她對慕連蓉道:“姑姑,以后若是再遇到這種寶貝,輕歌定尋來給你。”
    慕連蓉欣慰的道:“你有這份心,姑姑就很開心了。這種寶貝,那是輕易能得到的,你別為此去冒險。”
    慕輕歌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
    她看向慕雄道:“爺爺可看見須彌戒中的兩個瓷瓶嗎?”
    正在研究須彌戒的慕雄聽到詢問,忙點頭道:“見到了。”
    “可能將其取出?”慕輕歌又道。
    慕雄閉眼沉默了一下,手掌攤開,睜眼時,掌中便多了兩瓶白色的瓷瓶。
    “就是它們了。”慕輕歌笑道。從慕雄掌中拿了一瓶瓷瓶遞給慕連蓉后,才向二人解釋:“爺爺、姑姑,這瓶里,是歌兒自己煉制的高級丹藥,名叫破壁丹,可以強行突破屏障。你們二人,分別卡在藍境巔峰與綠境巔峰多年,服下這破壁丹,一定能進入下一境界。”
    等慕輕歌說話,發現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慕雄與慕連蓉,都一臉呆滯的看著她,似乎在消化她剛才說的話。
    慕輕歌尷尬的輕咳一聲,伸出五指,在兩人面前虛晃幾下,喊道:“喂,回魂了!”
    兩人頓時像被人解了穴一般,恢復神智。
    慕連蓉一把抓住慕輕歌的手,激動的問道:“輕歌,你剛才說什么?你會煉丹?而且還是高級丹藥?”
    慕輕歌點頭。
    秦國煉丹師的稀缺,讓她能理解慕連蓉的激動。
    “太好了!太好了!天佑我慕家!”慕雄激動得老淚縱橫,緊握瓷瓶的大手不住顫抖。“我慕家也出了一個煉丹師,而且還是高級煉丹師!”
    兩人的激動,并不是因為自己的修為能更上一步,而是因為慕輕歌的優秀。
    這種來源于親情的喜樂,讓慕輕歌心底引出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緒。眼前的兩個人,于她來說,是心底里最重要的人。
    “爺爺、姑姑,不如我守護你們吃下丹藥吧。”慕輕歌提議道。
    慕連蓉激動的看向父親慕雄。后者卻冷靜下來,搖了搖頭道:“突破紫境的動靜太大,不能在府中進行。”
    這話,讓慕輕歌皺了皺眉。
    慕連蓉也點頭道:“不錯。這個時候,若是讓秦皇知曉父親進入了紫境,恐怕除掉慕府的心會更加急切。”
    想了想,慕輕歌道:“那就讓姑姑先進入青境。我知道有個地方十分隱蔽,明日我陪爺爺去那處晉級。提高實力,也好更好的應對接下來的事。”
    慕雄想了想,點頭答應。
    接著,在慕雄的守護下,慕連蓉服下了破壁丹。
    當她身上青光乍起時,慕雄身上的藍光頓時形成一個弧形的罩子,將她罩入其中,避免了她晉級時的靈氣外泄。
    兩個時辰后,慕連蓉身上的青光斂入體內,雙眸緩緩睜開。
    “青境中階!”她眼神中流露出激動之色。
    她徘徊在綠境巔峰多年,一直以為這便是終點。卻不想,侄女的一枚丹藥居然讓她連升兩級,一舉進入了青境中階。
    “輕歌,姑姑謝謝你。”慕連蓉起身,拉住了慕輕歌的雙手。
    慕輕歌笑道:“這全靠了姑姑多年來不懈的積累,才能連升兩級。我這枚丹藥不過是起到輔助作用罷了。即便沒有,姑姑進入青境也只是遲早之事。”
    慕連蓉‘噗嗤’一笑:“就你會說話。”
    說完,她看向慕雄,哽咽的叫了一聲:“父親。”其中包含的情緒,恐怕也只有相依為命多年的父女倆才懂。
    “好!好啊!”慕雄欣慰的點頭,眼眶已經濕潤。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讓萬人唾棄的紈绔子,如今成為了他們慕家的驕傲呢?
    一夜無話,天一亮,慕輕歌就與慕雄悄悄離開慕府,朝郊外慕家軍的營地而去。
    慕輕歌所指的隱秘之處,就是當初訓練龍牙衛的那個山谷。另外,她又讓孤崖暗中出手,阻止晉級時的靈氣外泄,避免讓外人感應到有人升入紫境。
    她相信,這樣的事,對孤崖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
    果然,后者毫不推辭的答應,也從側面證明了此事不難。
    慕雄進入紫境,本應該是一件普天同慶,利國利民的大喜事。可是,因為有一個猜忌心強的皇帝,他們卻不得不偷偷摸摸的進行,這讓慕輕歌感到十分憋屈。
    吐出一口濁氣,慕輕歌看著慕雄服下破壁丹后,緩緩向后退去。
    在慕雄入定,全力配合藥力突破瓶頸時,孤崖突兀出現,抬手一揮,一個透明的光罩籠罩在整個山谷之上。
    那規模,那氣勢,可比頭一日慕雄對慕連蓉所做的要強悍霸氣太多。
    完成后,他再度消失。快得讓慕輕歌根本就察覺不到他離開的方向。
    很快,慕雄身上就綻放出耀眼的藍光。
    那光芒,宛如她前世在另一個世界所見的激光般,讓人的視覺產生了模糊。藍光將慕雄籠罩其中,使得他的身形模樣都變得虛幻。
    天地間的靈氣,蜂擁而來,化為一個個風旋鉆入慕雄體內,將他的身體撐得忽大忽小。
    山谷內,天色陡然暗下來,仿佛失去了陽光一般。
    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刺眼的藍光。
    隱約中,慕輕歌仿佛聽到了雷鳴之聲。她仰起頭,感受著來自天地間的威壓,不由得在心里道:晉升紫境,果然是很大動靜。
    她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孤崖出手,恐怕此刻的動靜會讓整個洛都的修煉之人,都感受到此處的異動,引來各路高手的明探暗探。
    突然,山谷內的靈氣好像被壓縮一般,猛地沖入慕雄的體內,差點沒把他整個人撕成碎片。
    他身上的藍光逐漸變深,漸漸向紫色過度。
    那罩在山谷上的透明罩子,仿佛將這里隔絕成了另一個世界。慕雄只能吸取山谷內的靈氣來晉級。
    然而,山谷中的靈氣似乎還差少許。
    緊接著,山谷里原本茂盛的樹木長草,在慕輕歌的注視下,瞬間枯萎。同時,慕雄身上的紫光達到了一個穩定的時刻。猛地,耀眼的淡紫色光芒被慕雄吸入體內,山谷里也驟然平靜下來。
    當所有氣息消散時,罩住山谷的透明罩子突然破碎,消失于空中。
    慕輕歌收回仰望的視線,向慕雄快步走來。
    這時,慕雄正好睜開眼睛,虎目中倒映出慕輕歌的樣子。
    “恭喜爺爺!”慕輕歌由衷的道。
    進入紫境,慕雄的心境感受與之前完全不同。他舒爽的開懷大笑幾聲,笑聲回蕩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散。
    等他心情徹底平復下來后,才對慕輕歌道:“歌兒,爺爺謝謝你。”
    老爺子這一聲謝,是無比真誠的。
    慕輕歌也欣然接受,對慕雄道:“如今爺爺進入紫境,以后輕歌又可以橫行霸道了。反正惹出簍子,爺爺也會替我扛著。”
    “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萬事有爺爺替你扛著,天塌下來都不用怕!”慕雄寵溺的看著她。
    祖孫二人相視一笑,親情在彼此心中回蕩。
    回到洛都,果然,沒有誰知道在附近山中慕雄弄出的動靜。而如今慕雄已經成為紫境高手,又有誰能探出他的深淺?
    “爺爺,秦國皇宮中可有紫境強者?”騎著黑焱,走在洛都的大道上,慕輕歌突然問道。
    如今,慕雄的坐騎也換成了一匹焱馬,與慕輕歌并肩而行。聽到慕輕歌的詢問,他抿唇沉思了一下才道:“據我所知,只有一位。世代接受皇族的供奉。但是,這位大人并不會輕易出手,除非危及江山社稷。”
    慕輕歌眸光一閃,道:“這么說來,正常的奪嫡不會引出他?”
    慕雄點頭:“可是,若是皇帝向他下了懇求,也說不定……”
    慕輕歌沉默下來。
    等了一會,不見慕輕歌說話,慕雄轉眸看向她笑道:“歌兒別怕,如今你爺爺也是紫境,若是那老匹夫不要臉來找你麻煩,有爺爺幫你擋著。”
    慕輕歌暖心一笑:“嗯,有爺爺,我不擔心。”
    事實上,她絲毫不擔心皇宮中紫境強者的存在。她只是在盤算,評估皇室隱藏的勢力。
    “歌兒,爺爺有句話,今天是向你說的時候了。”慕雄突然表情凝重起來。
    慕輕歌轉眸看向他,卻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裝飾精致的匕首套子,鄭重的交給慕輕歌。
    “這是什么?”慕輕歌接過,眼中滿是疑惑。
    慕雄悄然釋放靈力,罩在兩人身上,阻止了外面的偷聽后才道:“這是慕家私軍的軍符。我手中的是匕首的套子,匕首在軍隊的首領手中。他們不忠于秦國,只忠于慕家。人數有十萬,我稱為千烈軍。這些人,從你二叔、奶奶,還有父母離開之后,我就一直暗中準備,連你姑姑都不知道。這本是我留給你的最后底牌,想著在你危機之時,能保著你離開秦國,找一處與世隔絕之地隱居。如今看來你是不會走上隱居這條路了,爺爺卻還是把他們交給你。你記得,要慎用,善用。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可暴露他們的存在。”
    慕輕歌愕然。
    她一直都覺得慕雄藏有底牌,卻不想,這張底牌是十萬精兵。從慕雄的話語中,她能猜出,這十萬大軍絕不是花花架子,而是百里挑一出來的鐵血戰士。
    突然間,她有些好奇,慕雄是怎么弄出這十萬人的。
    誰知,慕雄好像知她心意般,解釋道:“這些年,每一年我都會從軍中挑選出上萬人,在他們自愿成為我慕府死士的前提下,向朝廷報了他們戰死的訊息。之后,他們便游走在各國邊緣,以戰養戰。他們每一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手,為了慕家放棄一切,你答應爺爺,無論你是否用得上他們,都要善待他們。”
    慕輕歌震撼的點了點頭。
    這張底牌,實在是太令她震撼與意外了。
    雖然,這次她似乎用不上他們,但誰能確定以后用不上呢?就算用不上,她也有興趣與這支藏在暗中,以死人身份或者的千烈軍見面。
    慕輕歌瞇了瞇眼,心中想著,是否要在與千烈軍見面之前,準備一份上得了臺面的見面禮了。
    “歌兒,你老實告訴爺爺,如今你已經到了什么境界。”突然,慕雄問道。
    慕輕歌身上的斂氣法,讓他根本看不透她的修為。
    慕輕歌一愣,突然勾唇笑了起來,湊到爺爺耳邊低語了一句,在后者震驚中撤了回來。
    騎著黑焱快走幾步,慕輕歌對慕雄道:“爺爺,我還有事,你先回府吧。”說完,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從震驚中醒來的慕雄,只覺得自己口舌發干。
    突然間覺得,若是他的寶貝孫女再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那般恐怖的修煉速度,簡直連妖孽都比不上啊!
    ……
    告別慕雄,慕輕歌獨自在街上走著。
    看似,好像漫無目的的閑逛。
    可是,當她走到一個裝飾奢華的酒樓時,卻有小二走出來,攔住,對她一臉諂媚的笑道:“小爵爺,有位貴客在鄙店等候多時。若是您不趕時間,可否上去一聚?”
    慕輕歌騎在馬上,冷笑從唇角劃過。
    她翻手下馬,將韁繩丟向小二。嚇得后者連忙擺手后退,慘白著臉求饒:“哎喲,小爵爺!這可是靈獸啊,小的可沒有小爵爺的本事,敢去拉這位靈獸大爺。勞煩您,親自牽進去如何?”
    說完,他擠著整張臉,使勁賠笑。
    慕輕歌無語,轉眸看向一臉傲嬌的黑焱。
    她的黑焱多乖巧?誠然,她已經忘記了當初與黑焱一戰的兇險。
    拍了拍馬頸,慕輕歌對黑焱道:“認識回家了路嗎?自己先回去吧。路上若是有人敢惹你,盡管殺了,一切有我。”
    黑焱哼哼一聲,傲嬌的轉身離開。
    慕輕歌的話,自然傳入了四周之人耳中。眾人紛紛給黑焱讓路,很快整條街道上,就只有黑焱傲嬌霸氣的背影,在不快不慢的走著。
    黑焱離開之后,慕輕歌才大步踏入酒樓之中。
    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樓上的雅間。
    進入雅間,一個高大的背影對著她,那人穿著的事玄色錦袍,即便刻意低調,也難掩貴氣。
    雅間門關上之后,那人轉過頭來,慕輕歌眼中毫無波瀾,仿佛早就預料到一般,勾起唇角,淡淡的道:“睿王。”
    “輕歌,你來了。快坐。”秦瑾昊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讓慕輕歌想到的只是‘虛偽’二字。
    然,她知道今日的目的,還是坐了下來。
    酒菜很快被端上來,可是慕輕歌卻并不打算食用。她看向秦瑾昊,直言道:“睿王有話,便明說了吧。”
    見慕輕歌開門見山,秦瑾昊也省了許多虛假客套。
    他整理了一下語言,才緩緩的道:“輕歌回來后,恐怕已經得知本王與太子相斗的事。其實,本王本無意與太子爭奪什么,怎奈太子疑心太重,處處相逼。為了自保,本王也只能全力反博了。本王知道,當日裔城之戰,輕歌與太子派系之間,間隙已深,難以撫平。輕歌可想過,若是他日太子登基,等待你,又或是等待慕家的將會是什么?”
    他頓住,看向慕輕歌,時候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的驚慌。可是,卻無一所獲。
    失望了一下,秦瑾昊又接著道:“可是本王不同。本王與慕家一向交好,與輕歌更是如手足一般。若是本王能勝于太子,他日慕府,輕歌的安危根本不用擔心。今日,本王約見輕歌,就是希望能得到輕歌的一句話,答應本王,與本王共賞這萬里江山!”
    說完之后,秦瑾昊緊張的等著慕輕歌的回復。
    從慕輕歌回到洛都時,他就打算私底下見她一面,再次爭取一次慕家的支持。
    若是還是不行,逼于無奈他也只能等到白汐月那邊行動之后,再伺機而動,讓慕家欠自己一份推脫不掉的人情了。
    等待的時候,時間總是很漫長的。
    雅間里,氣氛沉默,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直到秦瑾昊等得不耐,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慕輕歌開口。
    “好啊。”慕輕歌勾唇而笑,那笑容中充滿了邪魅與狂狷。看得秦瑾昊心中一滯,仿佛整個人被吸入那笑容之中,難以自拔。
    ……
    慕輕歌回到洛都的第三日,便是她加冠之日。
    天剛亮,整個慕府都忙碌起來。所有人全部出動,為府內張燈結彩,打掃家廟祠堂,準備著加冠的一切。
    三牲六畜,已經被放在紅色的木盤上,整齊放好。
    宴請的賓客,也都陸續進入慕府之中。
    慕輕歌一大早就被兩個丫頭從床上拖起來,換上了加冠必須穿的白色紗衣。寬大的長衫,籠罩在慕輕歌身上,掩去了身體的線條,卻依然無損她的挺拔。
    長發被束成發髻,卻沒有戴冠,也沒有插上發簪。
    兩個丫頭望著鏡中素白卻依然絕色的倒影,不由得在心中驚艷。
    “沒想到小爵爺不穿紅衣,還是能讓人一見難忘,傾城絕色。”花月癡癡的看著鏡中的慕輕歌道。
    “你這丫頭,會不會說話?小爵爺本就傾世無雙,什么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陪襯而已。”幼荷掩唇而笑。
    花月吐了吐舌頭,拿著梳子,又仔細的替慕輕歌梳著頭發,惋惜的道:“可惜咱們小爵爺行的是冠禮。若是行的是及笄之禮,恐怕今日來提親的人,都會把咱們府門給踏破了。”在裔城的時候,慕輕歌已經告知了兩個丫頭自己女兒身的事情。
    當時,兩個丫頭目瞪口呆的樣子,她至今難忘。
    聽到花月的話,慕輕歌睜開雙眼,睨了她一眼,傲然的道:“你家小爵爺就是行冠禮,也能迷倒一大片。不用感到可惜。”
    “可是迷倒了又能怎樣,又不能娶進府中服侍小爵爺。”花月嬌嗔的道。
    慕輕歌突然睜眼,清眸中輕狂邪肆。
    她一手摟住一個,將兩女拉到自己懷中,戲謔的笑道:“本爵爺有你們二人服侍就夠了,其他人,我不稀罕。”
    頓時,逗得兩女面紅耳赤,紛紛想要逃離她懷中,卻偏偏擺脫不了慕輕歌的雙手。
    即便明知道小爵爺是女兒身,她們依然無法招架主子心血來潮的調戲。
    “慕輕歌!你給小爺出來!”突然,苑門外傳來一聲怒吼。聲音由遠至近,很快就來到了門外。
    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圓滾滾的球直接滾了進來。
    “慕輕歌你……!”那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伸出肉呼呼的手指,指向慕輕歌。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震得忘記了接下來的話。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某人摟著兩女,看向他的畫面,肥臉上一抖,訕笑道:“嘿嘿,你們繼續,我待會再來。”
    說完,他便打算悄然離開。
    可是,剛一轉身,就聽到慕輕歌的聲音冷冷傳來:“胖子,你想去哪?”
    邵胖子圓潤的身體,一抖。僵硬著脖子強迫自己轉過身來,對上似笑非笑的慕輕歌。原本怒氣沖沖的興師問罪,變成了曖昧的討好:“嘿,老大。我不是不知道老大您在……嗯,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等你辦完事,咱們再聊哈!”
    “回來!”慕輕歌冷哼一聲。松開雙手,放了兩女。
    幼荷與花月趁機離得遠遠的。
    幼荷嬌笑道:“邵公子,我們小爵爺是在跟奴婢們鬧著玩哩。可不是你想的那樣。”說罷,她給二人斟茶之后,便拉著花月退了下去。
    “還不滾過來坐。”慕輕歌拂袖,對邵胖子揚了揚下巴。
    邵胖子撓了撓頭發,突然反應過來。小眼睛一瞪,扯著脖子道:“咦!不對啊!我今日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
    慕輕歌眉梢一挑,笑道:“你要找我興師問罪?”
    邵胖子頗為硬氣的用力點頭。他挪動著肥胖的身體,走到慕輕歌身邊。一臉正色的看著她問道:“老大,你是不是嫌棄兄弟我沒用?你看,我現在已經是橙境了。”說著,他攤開手,粗短的五個手指上布滿了橙色光芒。
    慕輕歌垂眸一看,又抬眸看向他。
    邵胖子沉聲道:“你去裔城打仗不告訴我就算了,回來后發生那么多事,你也不與我說。就連離開洛都,都不與我道別。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中,可是我是誰?我是你的兄弟啊!以后,你能別把我當外人行么?”
    慕輕歌抿唇沉默。
    或許,邵胖子無法給她助力,可是卻能給她最真誠的友情。
    在這個充滿陰謀算計的洛都,邵胖子這樣的人,反而讓她覺得難得可貴了。
    “好。”慕輕歌應了一聲。
    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這個字,讓邵胖子頹敗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煥發出光彩,仰頭大笑道:“哈哈哈,老大你這樣對我就對了!”
    慕輕歌唇角輕勾,等邵胖子情緒穩定下來后,又道:“不過,這段時間你最好離開洛都一趟,隨便你去那玩上幾個月,再回來。”
    “為什么?”邵胖子一愣,問道。接著,他又立馬反應過來,激動的湊近慕輕歌,小聲的問:“老大,你是不是要放什么大招?”
    慕輕歌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我若需要你幫忙,自然會通知你。我沒有找你,你也無需多問。”
    邵胖子沉默。
    少頃,他才點頭道:“好,我聽老大的。不過,我也不去什么地方玩了。這段時間,我正好在家閉關好好修煉。”
    慕輕歌眉梢一挑,戲謔的道:“喲,胖子居然也懂得勤奮修煉了?”
    邵胖子咧唇笑道:“不把自己本事提高,以后又如何幫老大的忙呢?”
    這句話,讓慕輕歌心中一暖。
    邵胖子并非是天賦不行,而是因為以前他都把精力放在了吃喝玩樂上。自然,他的天賦也好不到哪去,否則也不停留在赤境那么久了。
    “胖子,你想不想改變一下體質和天賦?”慕輕歌想到自己僅存的一支基因改造劑。曾經,她就猶豫著要不要給胖子使用。后來覺得胖子志不在修為高低,也就放棄了。
    而如今,邵胖子既然有想變強的心思,那她也要多為這個兄弟著想。
    “想啊!可是,這天賦和體質是從出生就注定的。”邵胖子倒是看得開。
    想了想,慕輕歌拿出五分之一試管的基因改造劑,倒入瓷瓶之中,翻手間拿了出來。胖子不是她,不一定能扛得住超出強度的藥劑,五分之一對他來說,只多不少了。
    “接著。”慕輕歌將手中瓷瓶丟向邵胖子懷中。
    邵胖子手忙腳亂的接住,不明就里的問:“這是什么?”
    慕輕歌卻沒有多做解釋,只是道:“你若信我。在你閉關時,就服下瓶中的東西。過程會很痛苦,但之后得到的回報,絕對讓你驚喜。”
    “老大的話我怎會不信?”帶著疑惑,邵胖子把瓷瓶小心的收入了懷中,貼身放好。
    “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慕輕歌又囑咐了一句。
    邵胖子立即緊抿雙唇,做出封口的樣子。
    誰能知道,今日慕輕歌用五分之一的藥劑,在多年后,讓臨川多了一位保護神呢?
    許久不見的兩人,在房中暢談。
    直到花月來敲門,說時辰到了,兩人才一起離開池云苑。
    走到冠禮處,邵胖子暫別了慕輕歌。再過幾月,這小子也要加冠了。
    慕輕歌來到等候的地方,安靜等待。
    等待儀式的開始。
    昨日,她已經大致了解了一下加冠儀式上的流程。
    其實,需要她負責的地方并不多。
    總體來說,就是等到吉時到了。她按照禮官的吩咐,完成一系列的動作罷了。然后,跟著爺爺慕雄向來道賀的賓客道謝,加冠儀式也就結束了。
    鐺鐺——!
    鉞斧輕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前來的賓客都安靜下來,返回安排好的席位,靜默以待。
    今日,慕府的來賓不少。而且,大都身份不凡。其中,大部分都是軍中之人。畢竟,慕雄的勢力,都是在軍隊。
    皇室那邊,也派出睿王秦瑾昊為代表,送來厚禮。
    太子則因為要陪同屠國使團,無暇前來。
    只是,令眾人詫異的是,一向低調的賢王居然也來了。就在眾人猜測他與慕府的關系時,他卻在奉上賀禮之后,便在僻靜的角落,安靜的坐著,仿佛游離在世間之外,讓人無法靠近。
    見此,那些好奇的人,也打消了上前詢問的想法,繼續著自己剛才的話題。
    “吉時到——!”禮官站在紅毯鋪出的道路上,仰頭喊道。
    嗚嗚——!
    低沉的嗩吶聲響起,宛如向上天昭告一般。
    當這聲音漸漸消散之后,鼓聲又帶著節奏的響起。
    慕輕歌起身,踩著鼓點落步,一步一步,穩沉而有力的走向紅毯,朝著供奉著三牲六畜的臺階而去。
    臺階上,慕雄穿著正式的衣著,站在上面。
    看著他的孫兒,緩緩靠近。
    紅毯兩側,都是來觀禮的賓客。
    加冠之日,可以說是一個男子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日子。所以,一向都是莊重的。
    慕輕歌目不斜視,走到臺階下時,鼓聲驟停。
    這時,禮官又高喝。拿出祭告祖先的祭文,朗聲誦讀。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將祭文讀完。在他讀完之后,他將祭文放在三足鼎中焚燒。
    此時,帶著遠古氣息的樂曲響起。
    一群打扮如同祭司般的舞者出現,跳著古怪的舞步,口中念念有詞。他們臉上都戴著猙獰的面具,似鬼怪,又似神靈。
    他們邊跳,邊來到慕輕歌身邊,將她圍在其中。
    手中的拂塵不時掃過她的身上,又用手抓起凈水,灑向慕輕歌的頭上,身上……
    少頃,舞者們退去。
    禮官又道:“慕輕歌,上臺來!”
    慕輕歌依言,踏上臺階,走上平臺。
    平臺上,依舊用紅毯鋪滿,上面放著一張長幾,供著三牲六畜,還有香燭。
    長幾前,有一張蒲團,那是給慕輕歌準備的。
    她走到蒲團前,雙腿跪下。
    接著,又將昨日就默記下來的那些古詞念了一遍。
    等她念完之后,禮官向前,打開慕家的族譜,用朱砂紅筆鄭重的寫下慕輕歌的名字。
    完成這一切后,慕雄才向前,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羽冠,親手給慕輕歌戴上。
    “歌兒,從今以后,你就是一個成人了。以后,慕家也要交到你手上。”慕雄將慕輕歌扶起來,心情復雜的道。
    慕輕歌頜首,淡然笑道:“爺爺放心,我不會丟了慕家的臉面。”
    慕雄欣慰的嘆道:“爺爺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祖孫間的濃情,恐怕也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加冠儀式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宴請觀禮的賓客。而慕輕歌也要在這個過程中,陪在爺爺身邊,用上好的美酒一一答謝來觀禮的每一人。
    “著火啦——!著火啦——!”
    突兀的聲音驟起,打斷了前庭的和諧。
    眾人紛紛噤聲,眸光朝著突然闖入前庭的一個慕家男仆投去。
    那人不過是一普通人,失禮的闖入,已經讓他心中惶恐,但是一想到要稟報的事,頓時也顧不上許多,驚慌的跑到慕雄面前,雙腿猛地跪下,疾呼道:“老公爺,不好了!您的書房不知怎地突然失火,護衛們都趕去救火了!”
    “書房失火?”慕雄沉聲問。虎目中凌厲非常,使得他整個人仿若處于盛怒之中。
    現在是白日,房中既沒有點火燭,亦沒有焚香料,怎么會失火?
    慕雄雙眉緊擰在一起。倒是沒有什么驚慌。一間書房罷了,他是武官,并無什么機密文件放在房中。
    “爺爺,我們先去看看吧。”慕輕歌在他身邊突然道。
    慕雄沒有多想,便點了點頭。對眾人道:“家中出了點事,怠慢各位了。還請大家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帶著慕輕歌離開前庭,朝著后院的書房而去。
    他們祖孫剛一離開,人群中就有人提議:“不如咱們也跟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老公爺需要幫忙,咱們也能湊把手不是。”
    這個提議,幾乎沒有任何人反對。
    就連坐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秦瑾辰,也緩緩站起身來,思索片刻后,跟在了隊伍之后。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慕雄進了慕府后院。
    慕雄早已經感知到,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在他看來,事無不可對人言。這些人,無論出于什么心理,跟來也就跟來了。
    而慕輕歌則是某個輕閃了一下,隱晦的與人群中的秦瑾昊交匯了一下,兩人便默契的撇開。
    就在他們趕著去書房的時候,另一隊人馬也從內院中出來,目的也是失火的書房。
    這一邊,是慕連蓉帶領的慕府女眷,包括白汐月主仆也在其中。
    加冠之禮,按例女子是不能出席的,只能在內院另開一席,讓家中女眷一起參與這個慶日。
    兩隊人,急急忙忙趕過來,終于在進入書房前的院門外相遇。
    “爹,出了何事?”一見面,慕連蓉就立即發問。
    慕雄緩緩搖頭:“我亦剛到。”
    兩人說話間,不少家仆還有侍衛,都抬著盛水之物,進出院中,積極滅火。
    火光,早已經透過院墻,嗆人的濃煙更是熏得人望而卻步。
    一些文官,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不想再靠近涉險。
    然,來都來了,此刻若是退縮,又擔心在同僚前丟臉。頓時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之地。
    好在,慕雄及時轉身,對眾人道:“諸位,前方火勢兇猛。為了各位的安全,還是止步于此吧。”
    他話音剛落,從院門內又沖出幾人。
    他們懷里抱著一些紙質的東西,還有些瓷器擺件。
    身上,都有著燒焦的痕跡,‘滋滋’冒著白煙,狼狽不堪。看樣子,是冒險從火勢兇猛的書房里,將一些東西搶救了出來。
    他們一沖出來,就直接將懷里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然后匆匆對慕雄行禮之后,又再度返回,沖入大火之中。
    火勢,超過了慕雄的想象。光是靠普通的人力,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撲滅。為了不讓其繼續蔓延下去,危及左右的院落,慕雄大步邁入其中,抬手卷袖見,一大股靈力噴發出來,瞬間覆蓋在火焰外面,將其壓制,控制。
    少頃,滔天大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小,最后被慕雄的一掌之力給熄滅。
    紫境強者來滅火,不過區區爾。
    好在,慕雄還記得隱瞞實力,沒有釋放出紫境的威壓。
    “老公爺厲害啊!只以一掌之力便可滅掉如此大火,試問我秦國內,能做到如此的還有誰?”
    “不錯不錯!老公爺秦國戰神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今日得見,此生無憾了!”
    “有老公爺護佑我秦國,又有何方敢輕易挑釁?”
    “老公爺就是我秦國的保護神啊!有老公爺一日,咱們秦國就能太平一日!”
    “……”
    恭維之聲,不斷傳來。
    慕輕歌聽得微微蹙眉。這前面還好,可是越聽到后面,越絕對不對。怎么有一股捧殺的味道?
    她瞇了瞇眼,清冽微寒的眸光淡淡從那些開口之人身上掃過。
    凡是被她掃過之人,頓時有一種墜入冰窟,渾身被冰凍無法動彈的感覺。一個個,都挨著收了聲,禁了言。與慕輕歌相對之時,眼中都露出一種恐慌。
    “諸位同僚謬贊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慕雄所作所為,均是以陛下旨意為準。陛下才是我秦國的天,護佑我秦國萬里江山,千萬黎民。”慕雄坦然開口。沒有一點被稱贊之喜,將一切都撇得干干凈凈。
    慕輕歌能聽出那些人話中隱含的惡意,他浸淫官道幾十年,又如何參透不到呢?
    眾人被他一番話,說得尷尬。
    最后,還是秦瑾昊站出來打圓場,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結束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聲驚訝之聲:“咦?這是什么?”
    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開口的女子。
    頓時成為人群焦點的白汐月露出慌亂,羞澀的模樣咬了咬唇。
    “汐月,怎么回事?”慕連蓉走向她問道。
    白汐月忙向旁邊走了幾步,裙擺搖曳間,似乎將什么東西擋在了身后。然后,才柔弱的解釋:“沒……沒什么。”
    只是,她這幅此地無人三百兩的模樣,又如何能瞞過在場的人精?
    慕連蓉眸光凌厲的看著她,而她則躲避了這兩道帶著審問的視線。
    “咦,這位姑娘身后似乎遮住了什么東西,還請姑娘移步,讓我等看個究竟。”人群中,有老狐貍開口了。
    白汐月的身份,對外并不公開。
    與慕府相交密切的,自然會知道她的來歷與身份。那些相交泛泛的,自然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誰。
    但是,能得到慕家人的以禮相待,自然身份不低。他們也不會隨意開口得罪。
    “真的沒什么,你們相信我。”白汐月沒有離開,那蹩腳的解釋,卻反而增添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既然沒有什么,那姑娘剛才為何出聲?現在又不愿讓我等一探究竟?”另一只老狐貍出洞了。
    白汐月臉色慌張,仿佛就是不懂事故的少女,面對眾人質問時的無措。她絞著手帕,吞吞吐吐的解釋:“剛才,我……我只是看花眼了……”說罷,還楚楚可憐的抬眸看向慕雄。
    那眼神中的乞求之意,十分明顯,似乎希望慕雄開口幫她一把。
    可是,熟知慕雄秉性的人,又豈會不知,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身正直的他又怎會如此不清不楚的搪塞過去?
    于是,慕雄開口:“汐月你讓開,在慕府無事需要這般躲閃。”
    白汐月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似乎想要阻止慕雄的話。
    而一直沉默看著她的慕輕歌,卻看到了她眸中隱藏在慌亂之下的一絲冷笑。
    白汐月露出無奈的模樣,在慕雄的注視下,磨磨蹭蹭的向一邊移去,露出被她遮擋在身后之物。她,似乎算準了慕雄會這般說,似乎覺得一切都會按照她布置好的走下去。
    在她身后,被遮擋之物漸漸露出真容。
    不過是一堆從失火的書房中搶出來的書籍,卷宗。
    然,有眼尖的人,卻發現了一些不同。
    一人走出,指著夾在書籍中的幾封信件疑惑的問道:“咦?這是什么?為何上面會有屠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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