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瑤聽說是三叔家的女兒,想到三叔對他們家的幫助,親昵的拉過董慕靈的手叫道:“二姐好。”
董慕靈撤出一個淡淡的笑,從樂瑤手中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四妹妹好。”
樂瑤頓時有些懵,怎么三嬸和二姐都對她這副態度,她剛回來,應該沒有惹到他們吧。
董語蓉見樂瑤懵懵的,笑著上前拉過樂瑤的手道:“我是你三姐,董語蓉,我娘是你大伯母。”
眼前的少女看著圓潤,臉上的笑容真誠,眼睛亮亮的,樂瑤心情好了很多,笑著道:“三姐好。”
“我早就聽說你了,聽說你會醫術,可厲害了,今天我可算是見著真人了。”
董詩云見自家妹妹一上來就這么冒冒失失的,笑著道:“蓉兒別鬧,四妹妹還沒見過五妹妹呢。”
這時一個梳著雙丫髻,笑容靦腆的女孩看著她道:“四姐姐好,我是夢琪,我娘是你四嬸。”
樂瑤笑著打招呼,“五妹妹好。”
老夫人眼睛略過幾個孫女,等看到二小姐董慕靈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
大夫人蘭氏熱絡的笑道:“二弟升任吏部侍郎,可算是一家子團圓了,還真是雙喜臨門,我們家好久都沒這樣的大喜事了。”
老夫人眼里的笑意更深,“你們在雍州的時候到底是怎么個情形,外頭東傳一句,西傳一句,聽得我心驚肉跳的,到底怎么回事?”
楊氏笑著將雍州的大致情形講了遍,老夫人聽到董博實他們差點全部被殺害的時候,臉都白了,等楊氏講完,老夫人更加心疼董博實,別人只看到兒子風光,可只有她這個當娘的寧愿兒子不要這些風光,也要平平安安的。
明氏正難受,偏這時候三夫人潘氏道:“二哥一到雍州,雍州官員紛紛落馬,難怪二哥會升官升的這么快,短短兩年就從偏僻的荒州到了吏部,二哥還真是勞心勞力。”
潘氏這話說的雖然是事實,可聽著就是刺耳,好像那些雍州的官員是董博實為了升官故意陷害丟掉官職一樣。
蘭氏見老夫人面色不好,忙笑道:“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是有句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嘛,娘,二弟的福氣在后頭呢。”
老夫人一聽心里才好受些,如今兒子升任吏部侍郎,可不就是福氣嘛。
不過對潘氏,老夫人還是嚴厲的道:“老三媳婦,你嫁進董家也十幾年了,要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董家好了,你才能好,你可明白。”
三夫人潘氏雖然心里頭不服氣,你兒子能做得出,還不讓人說了,不過面上卻道:“母親說的是,兒媳記下了。”
“二嫂,聽外頭都說,樂瑤的醫術很好,在雍州人們都稱小神醫,就連長短腿都能治好,可是真的?”一直沒有出聲的四太太余氏出聲問道。
聽到四夫人問,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盯著楊氏,他們也很好奇,樂瑤是不是真的有這等本事。
楊氏笑道:“這丫頭別的什么本事沒有,就是醫術還行。”
這等于變相承認外頭的傳聞,楊氏話音一落,三太太潘氏暗暗撇了撇嘴,利眼掃了自己的女兒董慕靈一眼。
董慕靈見母親這樣,滿腹委屈,看樂瑤他們更加討厭,她比不過董詩云、董語蓉也就罷了,如今連從小不在京城的樂瑤也比不過。
打從前幾天知道二房一家要回來,父親就夸贊樂瑤他們,母親責備她不用功,好像樂瑤他們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三太太母女打眉眼官司其他人并沒有多關注,聽到楊氏肯定樂瑤的醫術,董詩云看樂瑤的眼中多了份欣賞、董語蓉拉著眼睛亮亮的,“真不愧是我們董家人,四妹妹真能干。”
五小姐董夢琪一臉羨慕的看著樂瑤,嘴角翹翹的。四太太借機道:“四丫頭有這本事,四嬸厚顏請樂瑤給四嬸看看,我這病都拖拖拉拉好幾年了,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見好。”
其實樂瑤一進來就見四太太身體瘦削,面容蒼白,心里想著過幾天給她看看,沒想到四嬸竟然這時候開口了。
“既然四嬸開口了,那侄女就幫四嬸看看。”
其他人也想看看樂瑤的醫術,所以都沒吭聲,樂瑤看向一旁的丫鬟:“這位姐姐,麻煩給我搬個凳子放在四嬸跟前。”
因為現在椅子上都坐著人,她總不能讓三嬸和娘親起來自己坐下吧,可讓她站著或者蹲著把脈,前者居高臨下對四嬸不敬,后者弄的她像個奴才,自己也難受,所以樂瑤毫不猶豫的指使一旁站著的丫鬟,雖然這丫鬟她不認識。
這丫鬟一直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喜鵲,見四小姐指使,笑著搬過來一個凳子放在四太太跟前,樂瑤坐在凳子上看向四太太,“四嬸把手伸出來。”
四太太朝著樂瑤笑笑,照著樂瑤的話做,樂瑤伸手搭在四太太的手腕處,表情嚴肅認真,全身的氣質陡變,就像是行醫多年的老者,讓人肅然起敬。
其他人也都跟著摒住呼吸,看著樂瑤,樂瑤仔細診斷了會,細細分辨后眉頭輕皺,再細細觀察了四太太的面色,確定病情后,看四太太的眼神中帶著些微的憐憫。
四太太見樂瑤看向自己的眼神怪異,勉強的笑著問道:“樂瑤可是看出什么了?”
其他人也一臉好奇的看著樂瑤,等著她的答復,樂瑤想了下道:“如果我沒有診斷錯,四嬸五年前生產時因氣怒失血過多,險些造成大出血,幸虧治療及時才挽回性命,不知樂瑤說的對不對?”
樂瑤這么一說,老太太他們看樂瑤的眼神都透著佩服,原因無他,樂瑤說對了,這件事也只有老宅的人知道,楊氏因為遠在荒州,并不知道內情。
四太太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樂瑤說的是事實。
樂瑤接著道:“從那以后,四嬸的身子就很弱,每隔一兩個月就回生一場病,原本這倒也罷了,可是一年前四嬸又再一次動氣,本來就不健康的身體更加雪上加霜。”
“這一年來,您時常氣悶不暢,最長一個月,少則半個月就會發一次病,我說的可對?”
四太太眼神復雜的看著樂瑤,董語蓉一臉敬佩的看著樂瑤,“四妹妹不愧是神醫,就是診了個脈,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上頭的明氏道:“四丫頭,你四嬸這病可有得治?”
樂瑤點頭,“祖母放心,既然我能看出四嬸的病,必然能治。”
說完樂瑤看向四太太,“您這是長時間氣結于心,憂思過度造成的,再加上您氣血虧虛,所以才會這樣,以后還需要放寬心,再加上我給您開的藥方,您一定會康復的。”
說完又加了句,“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我這藥方可以幫您調理身體,希望您能明白?”
四太太點頭,“我知道了。”
樂瑤笑著道:“這些年我行醫搜羅了些好藥材,等我回去給四嬸配好藥材,給四嬸送去。用我的藥材比外頭的強。”
樂瑤話音一落,三夫人潘氏嘴角輕勾,帶著些嘲諷:“還是二嫂會教孩子,這搜羅的藥材都和外頭不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羅神仙的仙藥呢。”
明氏見三夫人又出來做妖,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在人前再訓斥她。
楊氏像是沒聽出來三夫人的諷刺,依舊笑得溫和,“三弟妹這話說的,這內行看藥材和我們看藥材自然不一樣,不過,樂瑤的藥的確比外頭買的好,先前在雍州我們用了樂瑤的藥,這病去的格外快。”
說完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三夫人本想殺殺二房的氣焰,不成想這幾年楊氏臉皮竟然變得這么厚,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憋著氣不說話了。
四太太這時岔開話題,感激的道:“多謝樂瑤侄女,多謝二嫂。”
五小姐董夢琪也感激的看著樂瑤,“多謝四姐姐。”
楊氏笑道:“謝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身體好了就好。”
氣氛和樂,就像是剛才三夫人挑刺的事情不曾發生一樣,三夫人臉上一陣青白,更加氣悶了。
明氏見差不多了,笑著道:“二房一家一路車馬勞頓,先回去歇著,晚上家里還要舉辦個接風宴,晚上大家再聚。”
大夫人蘭氏道:“母親說的是,二弟妹,你的歸燕閣和二弟的項脊軒都已經讓人打掃干凈了,里面的東西你們走后就讓人收入了庫房。”
“聽說你們要回來,我就派人取出來擺了些,你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回頭再跟大嫂說。”
“四丫頭原沒什么院子,孩子們大了后,我都是安排他們姐妹幾個院子挨著,平日里一塊玩也方便,所以我把四丫頭的院子安排在詩云的隔壁‘悠然居’里。”
“樂邦我留了前院的飛鴻軒,他偶爾回來住,樂安我把隱月齋收拾出來給他住,若是二弟妹看著不滿意,回頭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