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巖,是中國唯一一個以“龍”字命名的地級市,也是著名的虹色老區,虹軍長征的出發地之一,享有“二十年虹旗不倒”贊譽。
當然,林輝一行的目標是龍巖城,此時的龍巖城還控制在果民軍手中,但不久以后白黨就會與虹黨會達成正式的協議,中國革命的主要矛盾也將會轉向對抗倭國,抗倭民族統一戰線終將建立。
而在龍巖城外駐扎著中國虹軍第十九團的一部(名字是作者瞎編的,確實有一支中國虹軍在龍巖城外駐扎,后改編為新四軍一部)。
林輝雖然不知道虹軍所在的具體位置,不過他知道龍巖城外有一個地方是中國虹軍的秘密聯絡點,雖然后來被改造成了著名的旅游景點,不過林輝相信只要他帶人去那里晃蕩一圈,肯定會有虹黨的人主動聯系他的。
龍巖城外往東二里,有一個龍巖洞,龍巖城就是因此洞而得名的。
林輝帶著一大幫人從漳平縣來到龍巖城后,并沒有馬上進城,而是來到城外的龍巖洞駐扎。
不同于后世,此時的龍巖洞保存的十分完好,洞頂上寫滿歷代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寶,不過林輝這個宅男并不懂得欣賞,何況洞頂上的還全都是繁體字,他有一大半看不懂。
林輝只覺得此洞涼爽宜人,雖然是盛夏時節,卻也沒有一絲炎熱之感。
而據守洞的老人說整個山洞可以藏下五百多人還不覺得擁擠,裝下林輝一行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只可惜龍巖洞雖然歷史悠久,但是卻一直聲名不顯,在百年之后此洞就因為炸山采礦,最終難逃一劫,被炸毀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殘巖斷壁,被人改造成了旅游景點,供后人瞻仰。
林輝有些惆悵的離開了龍巖洞,他獨自來到洞外眺望遠處的翠屏山,發現此時的翠屏山雖然荒涼卻不時有人在山路上行走,不少人遠遠的看到林輝一行人的馬車,都奇怪的看上一眼,然后急忽忽的走開了。
林偉疑惑的走到林輝身邊問道。
“哥,你咋啦。”
林輝轉身看向林偉,想起幾天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該帶著這個小家伙出來闖世界的。
“小偉啊,跟著我,你后悔了嗎?”
林偉摸了摸頭,他并不明白林輝的意思。
“哥,跟著你,我不后悔。”
林輝搖了搖頭,摸了摸林偉的腦袋,傻孩子盡說傻話。
“跟著我,每天都得冒險,就像昨天我們被土匪打劫,就像十天前,你被土匪砍傷,惹是你不跟著我,就不會遇上這些事了。”
林偉搖了搖頭。
“不,不是的,若不是哥,我和我娘早就餓死了,雖然我娘最后也沒活過來,可是我知道的,我娘跟我說過,在林家村生活的一個來月里,是她這輩子過得最幸福,最開心的日子了。”
林輝不禁苦笑道。
“對不起,小偉。或許你不知道,我已經什么都記不得了,我早已經忘記了你娘的樣子了,我也忘記你娘所說的最幸福,最開心的日子是什么了。”
林偉想了想后,道。
“沒關系,所有的事我娘她都記得,她走的很安詳,是她讓我一輩子都跟著哥,因為哥是好人,跟著哥就沒人能欺負我了。”
林輝無語看著這個便宜兒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了,于是他決定轉移話題。
指著龍巖洞對林偉說道。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林偉搖了搖頭,誠肯的回答道。
“不知道啊,哥。”
林輝點了點頭,然后對林偉說道。
“這里是龍巖洞,也是龍巖城的根,不過現在的人,也包括絕大部分活在龍巖城里的人都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
并不只是眼前的龍巖洞,放眼整個中國,知道自己的根在那的人,已經不多了。
等你長大以后,你就會發現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忘記中華民族的根在那里,將來你若是有能力,一定要記得,好好守住咱們的根,守住中華民族的根。”
林偉滿腦袋都是霧水,什么根啊?根是啥?能吃嗎?
“知道了,哥,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替你守住咱們的根,守住中華民族的根。”
林輝欣慰的一笑,他又跟林偉聊起了他的夢境,在他的夢里,他看到了虹黨建立新中國的風光一刻,也聊到了那暗淡無光的十年浩劫,還聊到了未來最值錢的不是黃金,也不是股票,而是買地皮炒房產。
林偉自然不知道林輝的真實想法,他只是向往林輝口中人人都有飯吃的幸福日子,在他看來,那可是神仙過的日子啊。
一行人,在龍巖洞里停了一晚后,第二天,仍外停留不走,這讓有心人注意起這支奇怪的車隊來。
到了中午的時候,鄭曉山帶著一幫兄弟去龍巖城里采購吃喝,只留下林輝與林偉兩兄弟,還有安德烈與迪爾斯兩位洋保鏢。
在鄭家兄弟離開山洞后不久,就有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來到龍巖洞外,老者在洞外觀察了一陣子,在確定山洞里沒有危險后,他主動走進了山洞。
安德烈和迪爾斯原本守在洞口警戒,當他們看到走進洞的是一個老人的時候,兩人頓時放下了戒心,自顧自的聊起天來。
自然不是安德烈和迪爾斯不盡職,而是林輝事前已經跟他們說了,不要妨礙其它人進洞參觀。
老者對于守在洞口的兩位人高馬大的洋人視而不見,而是直奔主題,找到了林輝問道。
“后生仔,你們幾個跑到這荒郊野洞做啥子啊!”
林輝心想你們終于來了啊,他恭敬的對老人行了一個拱手禮然后說道。
“我們兄弟是泉城來的商人,門口兩個洋人,是我們的保鏢,來龍巖自然不為別的,我們是來做生意的。”
老者疑惑的看著林輝。
老者真名已經不得而知了,虹軍上下都親切的叫他老曾頭。
老曾頭加入虹黨許多年了,經過果民軍的五次圍剿之后,他早已經置生死于度外了,他原本擔心林輝一行人白黨的人,可是跟據探子回報,林輝是一路打過來的,并沒有果民軍保護他們,而城里的果民軍也一直留在城里休養,并沒有行動的跡象。
最終老曾頭壯著膽子找上了林輝一行人,當然老曾頭也不是貌然行動,他是看到鄭家兄弟離開后,才下定決心來探探林輝的口風的,若是有危險,老曾頭不介意為虹黨犧牲生命。
老曾頭搖了搖頭道。
“這龍巖城被果民軍封鎖了許多年了,窮鄉僻壤出刁民,除了土匪根本沒有什么好東西,你們來這里經商,根本是來錯了地方了。”
林輝雖然不認得老曾頭,也不知道他是虹黨,不過他十分確定龍巖洞是虹黨在龍巖城外一個重要據點,而這時候出現在龍巖洞的人,不說百分百是虹黨,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是,還有百分之五十就有可能是白黨的人了。
林輝想了想不在猶豫,他快步走到一輛馬車旁,一把拉下一麻袋茶葉露出下面壓著的藥品。
“這些藥品,足夠一千人用上一年了,這買賣怎么樣?”
老曾頭瞪大眼睛看著藥品,差點挪不開眼睛,洋藥啊,有了這些藥,不知道能治好多少虹軍戰士啊,一想起山上那些缺醫少藥的虹軍戰士,老曾頭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一時間,什么謹慎啊,小心啊,老曾頭全都拋之腦后了,為了這些洋藥,他就算霍出老命也要得到。
不過老曾頭很快就尷尬的發現他沒有錢啊,不但他沒有錢,就連虹軍也沒有錢,他們根本買不起這些藥品。
過了半天,老曾頭才用干澀的嗓子說道。
“洋藥可是精貴的緊啊,可惜老朽沒有錢啊。”
說完老曾頭就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他悔啊,恨自己沒錢,沒本事拿下這批洋藥。
看著老曾頭蕭索的身影,林輝已經能確定老曾頭就是虹黨的人了,以白黨巧取豪奪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過這么一大批藥品呢,只有虹黨的人才會如此,不管多么想要得到,都絕不會做那不法的事,畢竟三大紀律可不是白說的。
林輝自然不會這樣就讓老曾頭離開。
“且慢,老人家別急著走啊,小子姓林名輝,乃是泉城人士,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稱呼。”
老曾頭雖然心情不好,不過怎么也是活了幾十年了,自然不會掉頭就走,聽到林輝喊他,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此事還有轉機?
“老朽的賤名不足掛齒,單名一個曾字,娃娃們都喜歡叫我老曾頭,貴客留住老曾頭不知有何事啊。”
林輝見老曾頭不急不噪的模樣,更佳確定他是虹黨的人了。
“小偉啊,你跟安德烈還有迪爾斯去外面看著,不要讓人進來。”
林偉雖然奇怪林輝突然讓他出去,不過他還是習慣性的應道。
“是,哥。”
然后林偉就領著安德烈和迪爾斯離開了山洞,只留下老曾頭和林輝兩人。
林輝看著老曾頭,發現老曾頭一面淡定的看著他,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起眼前這位老人。
“老曾啊,我這個人比較直,不喜歡拐彎抹角,明天,中午我會一個人去半山坪,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見你們的當家人,這樣可好。”
老曾頭警惕的看向林輝,眼睛里射出的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什么人?白狗子的走狗嗎?”
林輝心中坦蕩,怡然不懼的說道。
“老曾,我說過了,我們兄弟就是個小小的商人,想跟你們當家的做筆大買賣,這些藥品就是我們的見面禮,你大可先帶回去。明天中午,我會一個人去半山坪,你們當家人若是不敢來見我,就當我眼光差,這買賣砸了也就砸了,可好。”
老曾頭心中雖然滿是疑惑,但是看著一車的藥品,他又躊躇了,為了山上的弟兄能早日痊愈,就算拼上一把老骨頭他也認了,不過若是對方想用這些藥品就想釣出虹黨的當家人,那是白日做夢。
“你說的話可當真?”
林輝輕輕一笑。
“比真金還真。”
老曾頭看著一車的藥品,最終他妥協了。
“好吧,我信你一次,不過我不敢保證當家人會來見你。”
林輝哈哈一笑。
“我做的可是大買賣,若是你們當家人不敢來見我,那只是你們的損失。”
老曾頭滿臉的不信,不過對著一車的藥品,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輝看出了他的疑慮,走到一旁牽來一輛大洋馬,把載著藥品的馬車套了上去,就連茶葉也全都送給了老曾,然后他把韁繩交到了老曾的手上。
老曾頭愣愣的看著林輝,林輝仍是一臉淡定的模樣,老曾頭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林輝這樣的年輕人,一時間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僵繩,老曾頭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最終在林偉呆滯的目光中,林輝親自扶著老曾頭上了馬車。
然后四人目送老曾頭沿著山道,消失在茫茫的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