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昨日夜里見過我？”陳凝微微垂眸，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緊。
    “是啊。”蘇曉曉微微歪頭看著她。
    陳凝微微抿唇，抬起眸子看著她，“姑娘，你為何要救我？”沒有任何懷疑的，她竟然很相信這位女子所說的，她在昨夜曾經見過她，并且救了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也是啊，現在的她已經什么都沒有的不是嗎？還能騙走她什么呢……
    “為何要救你……”蘇曉曉眼眸轉了轉，“因為我想知道，能讓這么多煙蘇郡的女子不敢出嫁的原因是什么。”淡淡笑著，話語帶著點玩笑的意思。
    陳凝眼眸微微緩和，伸手摘下頭上的紗帽，露出一張眉眼秀美的臉，白皙的額頭到眼角的位置有一道黑色印記，分外顯眼。
    陳凝無奈一笑，“姑娘昨日夜里應當瞧見我這樣子了吧？”
    蘇曉曉挑眉，沒想到她這么坦然地把印記露出來給人看，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見過，其實這個印記也不是消不掉……”蘇曉曉微微擰眉，她用毒比較擅長，解毒也擅長，就是這種傷比較困難，畢竟這不是中毒……雖然她不行，不是還有南蕪殤那位神醫嘛~
    陳凝伸手輕輕撫上那個印記，淡淡笑道，“不用了，過去的事，我無法抹消，就像這個印記，即使抹去了，我依然會記得曾經的這里有個印記。既然如此，不如就把這個印記留著吧……帶著南璃的記憶。”
    蘇曉曉抬眸看著她，“你不打算留在南璃了？”
    陳凝淡淡笑著沒說話，蘇曉曉伸手按了按額角，“對了，陳小姐，你可還記得你之前……”
    陳凝睫毛顫了顫，“你是說我出嫁的時候……”
    蘇曉曉靜靜地等著她，沒有打斷。
    陳凝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神微微迷茫，“我記得那日，我被人送上花轎，我不記得花轎走了多久，我那時在花轎里，一直很疲憊……一直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想讓我跟他走，我不知怎的，竟控制不住自己，我看不清他的模樣，我只知道，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女子心目中的情郎在耳邊呢喃……我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直到，臉上的痛楚讓我有些清醒，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當時就是動不了，連臉都無法移動分毫，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感覺到臉上眼角刺痛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我甚至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觸感，就像刀尖割在臉上的感覺……”
    蘇曉曉抿了抿唇，看向她臉上的黑印，已經看不清原本的膚色，在白皙的臉上顯得很刺眼，“痛嗎？”
    陳凝對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那時是很痛，可是更痛的還是心里的痛。”
    蘇曉曉默了默，知道她說的是陳家。
    “那你恨他們嗎？”
    “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很恨，我恨他們不顧我的安危，只是貪圖富貴……現在，”陳凝眼眸望向不遠處的窗外，依稀可見碧藍的天空。“也許我和他們今后不會再有任何牽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