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你怎么了？”
    莫延甩甩頭，失去焦距的眼神重新匯聚起來，拉扯著臉上的肌肉給出一個笑容，輕聲說：“沒事。”
    他撐地站起來，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穩(wěn)了。轉(zhuǎn)身走到蛇怪頭前，想要從它的嘴里拔出自己的魔杖，但卻現(xiàn)自己的手上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
    “別把那個拔出來，伊萬斯先生。”弗利維教授的聲音及時響起，莫延順勢把手收回來，沒有人現(xiàn)他的虛弱。
    “為什么，教授。”莫延在自己的聲音里加上疑惑。
    “它已經(jīng)被蛇怪的毒液浸透了，孩子。”弗利維教授揮了一下魔杖，銀色的長槍從蛇怪口腔中彈出來，漂浮在半空中，哈利三人好奇地湊過來看這個滿是黑色血跡的武器。“如果你剛才握上它，你就會再次中毒。”
    “可這是我的魔杖，教授。”不甘不愿，還有一點(diǎn)不易察覺的哀求，完美。“我不能沒有它。”
    “恩，放心吧，伊萬斯先生。”鄧不利多微笑著說：“只要驅(qū)除了附著在上面的毒素，你就可以繼續(xù)使用了。”
    “好吧。”莫延將視線從魔杖上移開，轉(zhuǎn)而去看蛇怪的頭。
    巨大的菱形腦袋無力地癱在地上，半截粉紅色的蛇信掛在外面，長長的蛇牙閃著冰冷的光。
    莫延盯著“魂器最佳殺傷性武器”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對鄧不利多說：“教授，我可以保留幾個蛇牙嗎？做為它對我的傷害的補(bǔ)償。”
    蛇怪的牙劇毒無比，當(dāng)然不是可以被一個十二歲孩子當(dāng)成收藏品。但是鄧不利多卻說“當(dāng)然可以。”
    莫延很開心的笑了。不管鄧不利多答應(yīng)的原因是什么，他都為了自己能不為這個再編謊言而感到高興，他現(xiàn)在并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編造完美無缺的理由。
    “教授，我我想”羅恩結(jié)結(jié)巴巴地紅著臉說，眼睛不停地瞄著蛇牙。
    “決不可能，韋斯萊先生。”斯內(nèi)普教授冷笑著走過來，莫延這才現(xiàn)他有多么狼狽：油膩膩的頭第一次現(xiàn)出凌亂的感覺，臉色慘白，衣服破破爛爛的，臉上和身上都有許多血跡和污痕，雖然現(xiàn)在看不到傷口，但想也知道他剛剛受了多么重的傷。那只公雞已經(jīng)被他拋在一邊了，但衣擺出還殘存著幾根雞毛。
    “蛇怪的長牙毒性非常。伊萬斯先生有優(yōu)秀的魔藥知識和豐富的實(shí)踐經(jīng)驗(yàn)，所以能夠自如處理。至于你”斯內(nèi)普極度鄙視的看了一眼羅恩，紅男孩的臉色立刻噌噌地向色展。“只要你能在我的課上不把坩堝炸掉，就是一個偉大的勝利了。”
    “我又不是納威”羅恩臉漲得通紅。
    “與隆巴頓相比？”斯內(nèi)普出類似木板摩擦的嗤笑聲，“韋斯萊，我原本還指望你能稍微有一點(diǎn)上進(jìn)心，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憑空變出幾個很大的玻璃瓶、水晶盒子和一些其他的容器，在把一半的蛇牙裝給莫延后，就開始興致勃勃地收集蛇身上的一切東西：蛇牙、蛇皮、蛇眼（被啄壞的）、蛇肉、蛇骨莫延眼巴巴的看著他把蛇膽也收了進(jìn)去，羨慕地咂咂嘴。蛇膽啊，無論在什么傳說中，都是好東西，說不定對他的傷勢也有幫助。
    剛想到這一層，莫延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蛇膽雖好，但也是作用在**上。現(xiàn)在他的身體十分健康，但經(jīng)過運(yùn)氣試探之后，莫延現(xiàn)，不僅自己辛辛苦苦練了多年的內(nèi)力消散一空，連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萎縮了，不說那些脆弱的經(jīng)脈能不能承受住蛇膽這樣涼性強(qiáng)效的東西，就是微弱到近乎無的一點(diǎn)內(nèi)息的運(yùn)行也讓它鉆心地疼。
    而且，經(jīng)脈這個東西，在中國都已經(jīng)是一種類似傳說的東西了，只有長年累月練的人才能有一種玄妙的感覺，察覺到它的存在。在西方，一個魔法世界，人們連這種理論都沒有，他又何從治療呢？
    莫延覺得嘴里微微苦，眼眶也有些澀然，轉(zhuǎn)過頭看高高聳立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石雕，不再看在蛇怪身邊忙碌的幾位教授斯內(nèi)普教授已經(jīng)把弗利維教授和海格都拉過去幫他收集材料了，連海格用來裝公雞的大木箱也被他拿去了，為了裝那些公雞，鄧不利多親自施了魔法把它的空間擴(kuò)大。
    突然，莫延的眼神一凝。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胸前掛著一個圓形的徽章，上面盤繞著一條模樣和蛇怪別無二致的細(xì)小灰蛇。那蛇的眼睛是兩顆極小的黃色的寶石。那對眼睛上印著滿室淡淡的光芒，像是活物一樣盯著他們。
    莫延忍不住走過去，仔細(xì)地看那一雙眼睛。
    他爬到石雕的肩膀上，俯身看的時候，現(xiàn)那個小小的徽章和周圍的長袍、臉等部位巧妙地組成了一個回音壁。他估算了一下，現(xiàn)如果有人在石像腳下的一個位置說話的話，聲音正好能傳到這個徽章的中心。而且他相信，薩拉查·斯萊特林一定在其他施了魔法，使得那些地方的聲音不能被傳到這個地方來。
    莫延走到他估算出的位置，現(xiàn)那正好是一個正常身高的少年跪在地上說話時能達(dá)到的位置。
    這個老變態(tài)！莫延腹誹，然后又想，這會不會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把自己的雕像弄成那么一副老邁模樣的原因？畢竟，大多數(shù)人在看到這么一個丑陋的老頭子的雕像的時候都很難生起敬仰之心，更不必說跪下來了。只有那些完全沒有希望的人或者狂熱到不顧一切的人，才會抱著萬一的希望跪在一個逝去千年的祖先面前那么，他們會說什么？
    莫延想了一會兒，然后招手喚哈利。
    “到這兒來。”他把哈利推到估算的位置上，哈利很奇怪，但沒有反對。
    莫延估計了一下高度，說：“我想也許你需要坐下來。”
    “到底要做什么，莫延？”哈利笑著問，依言坐在地上。
    莫延奇怪的挑了下眉毛，哈利過去兩個月里可沒有對他露出過笑容，兩人間除了因?yàn)榈吕坪土_恩之間引起的爭吵外連話都沒有說過。
    而且哈利現(xiàn)在叫他“莫延”，以前可都是“你”，或者祈使句。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用蛇佬腔說話，比如‘請尊貴的薩拉查·斯萊特林先祖賜予我力量’之類的請求。”莫延說。
    哈利皺起眉，厭惡地說：“我沒有斯萊特林的血統(tǒng)，斯萊特林也不是我的先祖。”
    想了想，他又用鼻子噴著氣：“而且我也不認(rèn)為他是尊貴的。”
    莫延促狹地用“你在騙誰呀”這樣的眼光看著哈利，直到小獅子惱火地要從地上站起來，莫延才笑著按住他的肩膀。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你說這樣的話，僅此而已。”莫延說。“請求薩拉查·斯萊特林給予什么，多試幾次。”
    哈利這才安靜下來。他盯著躺在一邊的蛇怪看了一會兒，然后出“嘶嘶”的聲音。第一次沒有反應(yīng)，第二次，他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說了一句短促的話。然后兩人看到那個圓形的徽章轉(zhuǎn)動起來，突然，石像抬起頭，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站定。他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洞口。
    “天哪，那是什么？”弗利維教授尖聲叫道。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我認(rèn)為我們需要進(jìn)去看看。”鄧不利多說。福克斯已經(jīng)飛了進(jìn)去。
    其他人也都先后跟上，很快就從薩拉查·斯萊特林身后傳來陣陣驚叫。主要都來自赫敏、羅恩和弗利維教授，海格風(fēng)箱般的呼吸聲從進(jìn)去以后就沒有停止過。
    但是莫延和哈利卻還一站一坐待在門外。本來莫延從一開始就在貪圖斯萊特林的寶藏，但現(xiàn)在他反而不著急了。失去了內(nèi)力，就等于失去了在和這些魔法界的人抗衡的最大依仗，莫延現(xiàn)在有點(diǎn)心灰意冷。如果是以前的他，即使鄧不利多也在場，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兩件有用的東西收著，現(xiàn)在他的身體因?yàn)轶E然失去內(nèi)力的支撐變得虛弱無力，走兩步都覺得疲勞，寶藏在前卻一點(diǎn)都摸不著，還不如不去看。
    “你剛剛說了什么？”他問。
    “請求您，霍格沃茲之王。”哈利笑著說。
    莫延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是個權(quán)利欲和操縱欲都很強(qiáng)的老變態(tài)。
    “莫延”哈利猶猶豫豫的聲音突然小聲響起。
    “什么？”
    “你可以原諒我嗎？”哈利仰頭看著他，“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莫延低頭，沉默地看著哈利的臉。雖然室內(nèi)光線昏暗看的不甚清晰，但那雙翡翠般的眸子卻像是會光一樣，流動著粼粼水光。
    誠摯，單純，懇切。
    莫延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男孩怯生生地站在對角巷入口，遠(yuǎn)比同齡人瘦弱的他身上穿著完全不合身的衣服，臟兮兮的，但是卻有燦爛到陽光都失色的笑容，羞澀的，好奇的，興奮的。除了那肥大破舊的衣服和不正常的瘦小，完全看不出生活加諸他身上的磨難。
    即使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長得和莫延差不多高了，經(jīng)歷了兩次險死還生，但眼眸還是一樣的純凈善良，不染塵埃。
    自己的這個哥哥，還真是一個特殊的人啊！
    莫延輕輕嘆息。
    這些日子以來，不能訴諸于口的嫉妒和憤怒，成年人的思維和行事，還有普通的校園生活，已經(jīng)蒙蔽了他的眼睛嗎？
    “好。”他說，然后也盤腿坐下，微微一笑。
    興奮的哈利咧開嘴開心地笑起來，但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莫延要求他談?wù)剟偛诺膽?zhàn)斗明明已經(jīng)做了完全的準(zhǔn)備，怎么還會弄得他不得不拼命？
    于是哈利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
    他一見蛇怪完全爬出去就關(guān)上了密道口，蛇怪聽到了聲音正要回頭，鄧不利多命令海格把公雞放出來；
    上百只公雞從箱子里接連飛出來，像是無窮無盡一樣，但是公雞咯咯的叫聲對蛇怪的影響很微弱，雖然蛇怪很害怕，但是沒有多少傷害；
    福克斯飛出去，啄瞎了蛇怪，黑色的血流的蛇怪臉上到處都是；
    幾位教授的魔法很燦爛很厲害，有的在蛇怪身上滑出去，有的讓蛇怪痛苦地嘶吼；
    斯內(nèi)普教授被蛇怪的尾巴打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根石柱上，軟綿綿地落在地上，哈利忍不住驚呼出聲；
    蛇怪聽到了，不知為什么竟然放棄了攻擊教授們，轉(zhuǎn)而一心一意地來找他們。
    “然后你把我們推開，弄斷了蛇怪的蛇信，但是胳膊卻被劃破了；就在蛇怪的頭要砸到你的時候，斯內(nèi)普教授對一只公雞用了【熒光閃爍】，那只公雞就啼叫起來，蛇怪聽到以后就死了。”哈利愧疚地看著莫延，“幸好鳳凰的眼淚可以治療，不然你就要死了。這都是我的錯，莫延。如果不是我突然出聲音”
    “那斯內(nèi)普教授就要死了。”晃晃頭甩開不斷加深的暈眩感，莫延反手抓住哈利不停顫抖地手，笑著說：“可是現(xiàn)在，我們都活著。”
    公共休息室的通知
    “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最多不過兩分鐘。”
    “龐弗雷夫人，這句話您已經(jīng)說過十二次了。”
    “不，事實(shí)上是五次，還有兩次是說五分鐘，四次是說十分鐘，一次說半小時。”
    “謝謝你提醒我這一點(diǎn)，格蘭杰小姐。”
    莫延猛地睜開眼，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務(wù)室的病床上，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圍在他的身邊，龐弗雷夫人也在，德拉科坐在房間的另一頭，翹著腿，翻看一份預(yù)言家日報。
    “莫延！”看到他醒來，哈利率先撲過來，“你覺得怎么樣？”
    “生了什么事？”莫延揉揉額頭，想不通自己怎么會躺在醫(yī)務(wù)室。
    “你還記得你最后做了什么嗎？”龐弗雷夫人問。
    “唔”莫延想了想，聳聳肩。“和哈利在說話，他提議要到密室去看看，就這樣。”然后他轉(zhuǎn)向哈利，“后來生什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
    “你昏倒了，莫延。”哈利說：“毫無預(yù)兆的暈倒，鄧不利多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們把你送回來后你就一直在昏睡，這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莫延心說：難怪我覺得這么餓。
    “是的，三天。”羅恩湊過來說，“學(xué)期都結(jié)束了，大家都已經(jīng)回家了，我們在密室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莫延，你出名了。”
    “出名？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莫延冷笑一聲，推開羅恩湊近的臉，勉強(qiáng)坐起來。“還有，我什么時候允許你靠近我了？韋斯萊。”
    他以為這個一向沖動沒腦子的韋斯萊會立刻暴跳如雷，哪知他竟然笑起來。
    “莫延。”羅恩忽然嚴(yán)肅的說：“我要謝謝你，你救了我的命。當(dāng)然，還有哈利和赫敏的不過他們的可以自己算。我是說，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嗎？”
    他伸出手來。
    莫延嘲笑地看著那只看似穩(wěn)定實(shí)則顫抖的手，在看羅恩的鼻尖上都有一層薄薄的汗，眼神雖然做出嚴(yán)肅的樣子，但莫延一看就知道其中有多少忐忑不安和抗拒，看來，他八成是被哈利和赫敏逼過來的。
    “因?yàn)槲揖攘四愕拿阅阋蔀槲业呐笥眩俊蹦余托σ宦暎傲_恩·韋斯萊，你這到底是在感謝我，還是在報復(fù)我”
    “莫延！”莫延還沒有說完，哈利就大叫一聲。
    羅恩的笑容也掛不住了，但赫敏緊緊貼在他身后，小聲說著什么，他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好吧。”莫延看看哈利期待的神色，只得伸出手和羅恩指尖輕輕一觸就立刻收回來，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羅恩嘴角下撇了些，似乎要冷哼一聲，但還是忍住了。赫敏一把推開他，剛要說話，就被龐弗雷夫人打斷了。她端著一杯冒著腥臭味的藥劑走過來，莫延瑟縮了一下。
    “好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喝藥。”龐弗雷夫人把哈利和赫敏都趕到一邊，然后以不容抗拒的眼神讓莫延把那杯味道像未經(jīng)處理的海魚與羊毛的混合味道的東西喝下去。有過相同經(jīng)歷的哈利同情地看看他，然后看看堅定不移的龐弗雷夫人，很沒義氣地縮了縮脖子，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莫延知道跟這位夫人講道理和求情一樣都毫無作用，只得苦著臉接過去，閉上眼睛一口灌下，捂住嘴等這味兒過去。
    龐弗雷夫人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笑了笑，掏出一顆橘子味的硬糖，莫延連忙接過去含在嘴里，皺成一團(tuán)的臉稍微舒解了一點(diǎn)。
    “哈利，羅恩，赫敏，還有你，德拉科，你們已經(jīng)待夠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醒了，都回去吧。”
    “龐弗雷夫人，再讓我們待一會兒吧。”哈利懇求，“他才剛醒來。我們才說了兩句話”
    “你們以后有的是時間去聊天。”龐弗雷夫人不為所動。“現(xiàn)在快走吧，孩子們。也許下午他就會回到你們中間了。”
    于是其余幾個人就只好出去。
    “莫延，下午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見。”臨出門時，德拉科回頭對他說。然后不等莫延回答就轉(zhuǎn)身走了，連羅恩的挑釁也置之不理。
    “好了，莫延。”龐弗雷夫人對他說：“再過五分鐘藥效就會作，仔細(xì)的感受你的身體有什么不對，然后都告訴我，知道嗎？我們還需要對你做一次全身檢查，來確定你昏迷三天的真正原因。”
    “不必這樣吧，龐弗雷夫人？”莫延無奈地說。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昏迷，但也猜得出是內(nèi)力被蛇毒，也許還有鳳凰眼淚的協(xié)助給廢掉的后遺癥。郁悶地是他明明知道為什么卻不能說明，還要協(xié)助別人為了查出原因而忍受各種麻煩的檢查和難喝的魔藥。
    “當(dāng)然不行！”龐弗雷夫人斬釘截鐵的說。“以前有個叫馬埃爾·羅扎特的巫師在一次無緣無故的昏迷后沒有進(jìn)行完全的檢查，兩個月后才現(xiàn)自己的后背上長出了一個幼生魔鬼網(wǎng)，差點(diǎn)兒把他自己勒死”
    莫延嘆了口氣，看著龐弗雷夫人身邊刷刷記錄的羽毛筆，衷心期望龐弗雷夫人的魔藥配置技術(shù)能突飛猛進(jìn)，在一瞬間忽然完成從鼻涕蟲到火蜥蜴的突變，至少味道能如此。
    莫延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已經(jīng)是傍晚七點(diǎn)多了，但他剛走進(jìn)門就看到德拉科正坐在壁爐前位置最好的沙上喝著一杯黃油啤酒，他面前擺著一個空瓶子和一個只剩一半酒的瓶子。德拉科渾身都是酒氣。
    “未成年人不許喝酒。”莫延伸手奪下他手里的酒杯。
    德拉科任由他拿走手里的杯子，怔怔地看著莫延。
    “怎么了？”莫延皺眉，德拉科的樣子很不對勁。
    “莫延。”德拉科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你你去看看通知吧！”
    莫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到休息室最東邊的一個角落，淡淡的血腥氣讓莫延忍不住掩住了口鼻這就是他從來都不看通知的原因，這里的味道對他靈敏的鼻子來說是一種嚴(yán)重的折磨，據(jù)說這個味道來自于許多年前霍格沃茲允許對學(xué)生進(jìn)行體罰的一段黑暗的時期，每天下午都有學(xué)生被罰在這里受刑，后來便形成了幾百年也不消散的血腥味兒，至今在墻角仍能看到黑褐的血跡。
    通知里的內(nèi)容著實(shí)讓莫延愣了一下。
    “斯萊特林級長埃德蒙、溫迪以及各年級greader特此通告：
    1）莫延·伊萬斯自今日起剝奪在校期間選拔greader的資格，如若被選為級長或男學(xué)生會會長，斯萊特林全體不承認(rèn)其榮譽(yù)和稱號，不承認(rèn)其一切命令。
    2）莫延·伊萬斯自今日起名義上從斯萊特林學(xué)院開除。
    此命令自頒時生效。”
    下面是埃德蒙、溫迪和所有g(shù)reader的簽名，德拉科的名字綴在最后面。
    下面還有一份通知。
    “莫延·伊萬斯自今日起從斯萊特林魁地奇訓(xùn)練隊開除。
    馬庫斯·弗林特”
    莫延看完后，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回去，看德拉科又在拿著杯子煩悶地喝酒，一把奪了下來。
    “未成年人不許喝酒。”他理直氣壯地說，然后懶洋洋地坐在旁邊的沙上。
    德拉科抬頭看看莫延，現(xiàn)他非但沒有沮喪的神色，反而有些開心，甚至還有微微的笑容。
    “現(xiàn)在是笑的時候嗎？”德拉科怒視他。
    “不然怎樣？”莫延攤開手。“哭嗎？”
    “莫延”德拉科無力的說，“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有多么嚴(yán)重？”
    “嗯哼？”莫延給了他一個鼻音。
    “我們宿舍還好說，高爾和克拉布不會違抗我的話，布雷司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冒著惹怒我和你的危險做什么；但是七年級基本都是馬克·馬奇的人，他們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對付你，這份通知其實(shí)主要就是在七年級的集體壓力下弄出來的；六年級有埃德蒙和溫迪壓制，但是他們不能做很多，而且不能太明顯；五年級和四年級是純血家族最集中的年級，有一半的家庭中曾經(jīng)出過食死徒；三年級”德拉科正扳著指頭憂心忡忡地算，抬頭就見莫延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小心翼翼地嗅了嗅，不禁氣極。
    “莫延！”德拉科大吼。
    “唔？”莫延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怎么還能這么輕松？”德拉科憤慨地看著他，莫延覺得他這種情緒有些莫名其妙他自己都還沒有說話呢，這人究竟在憤慨個什么呀？不過他現(xiàn)在為德拉科的反應(yīng)也覺得有些開心便是。
    “以后只要在斯萊特林學(xué)院，你就會被孤立排斥，說不定還會有人出手教訓(xùn)你，你明不明白？”德拉科恨鐵不成鋼地說。
    “明白了，又能如何呢？”莫延啜飲了一口酒，對味道還算滿意。
    “莫延”德拉科忽然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他把臉埋在手里，聲音壓抑。“對不起”
    “沒什么對不起的。”莫延拍拍他的肩，“我能理解，在那種情況下，你簽字才是最好的選擇。抗拒和爭執(zhí)，那是格蘭芬多才會做的事。”
    “可是”
    “而且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被高年級的斯萊特林整到。”莫延接著說，“開學(xué)前我就會搬出去住。”
    “搬出去？搬到格蘭芬多？”德拉科忽然叫道。
    “格蘭芬多？怎么可能？”莫延失笑。“霍格沃茲有許多秘密房間，我正好知道那么幾個。放心吧，沒事的。”
    說完后，莫延揮揮手，回宿舍了。
    夜晚的涼意一點(diǎn)點(diǎn)沁入肌膚，但一張銀綠色床鋪上卻有一雙眸子在黑暗中熠熠閃光，痛苦和忍耐在其中交替。
    寒涼和炙熱一遍遍沖刷著他的身體，對接的地方有刀割火炙的痛苦。他默默忍耐著，汗水浸透了被褥，臉色蒼白如紙。
    這種感覺，莫延再熟悉不過三歲之前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么度過，一直到五歲的時候這種癥狀才結(jié)束。以前他只對那股寒涼很熟悉那是他從母腹中吸收的東西；而現(xiàn)在莫延終于也知道了那股炙熱的來源鳳凰的眼淚在為他解毒時雖然是清涼的感覺，但力量的性質(zhì)卻別無二致。現(xiàn)在莫延幾乎可以肯定，他失去內(nèi)力肯定是這兩位和蛇毒三方作用的效果了。
    當(dāng)年的未名毒素在他體內(nèi)一直都有殘留，這些年使得他練功的效果總要打個折扣，而且體質(zhì)鍛練了許久都成效甚少，都是那些殘毒的功勞。但這次卻被鳳凰的眼淚一點(diǎn)點(diǎn)再次拔除，連帶著和毒素一起融為一體的內(nèi)力都被它一力“凈化”了。
    算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以后沒有內(nèi)力也會健康很多。
    莫延自嘲地笑笑，但新一波的疼痛令他幾乎忍不住呻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