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我什么。”
    茯苓眼底沒有任何波動，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上了馬車。
    “茯苓……”
    程錦還想再說什么，但茯苓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這比他們剛認識時的距離還要遠。
    “程公子。”
    木香心疼師姐，對程錦沒什么好臉色，“師姐剛輸過血，身子虛弱。
    師父說她要好生休養，你要是真為了她好，莫要打擾她。”
    為此師父還特意囑托她給師姐燉一些滋補的東西，木香忍不住感嘆。
    感情真是傷人的玩意，她往后可不要被男人左右情緒。
    “那你好生照顧她。”
    程錦失落極了，但他沒有退縮，馬兒就跟在茯苓的馬車旁邊。
    姜綰瞧見程錦的舉動，有些無語的放下馬車簾子，對宋九淵說：
    “你們男人都這么自以為是嗎？”
    “綰綰，別將我也包括進去。”
    宋九淵語氣無奈，“不過程錦也算有誠意了，家中的事情肯定是處理好才來的。”
    “那是他的事情。”
    姜綰依然有氣，畢竟茯苓是她的師侄，她氣呼呼的說：
    “他們程家覺得茯苓配不上程錦，我還覺得程錦配不上茯苓。
    茯苓一身醫術，程錦有什么？”
    放在現代茯苓在醫院還能當個主任醫師，程錦一個靠家里的富二代還配不上茯苓。
    “是是是，綰綰說的對，是程錦配不上茯苓。”
    宋九淵看得出姜綰在護犢子，忙不迭的哄姜綰，“你放心，這事我是站在你們這頭的。”
    “就怕你嘴上說的好，私底下給程錦上干貨吧？”
    姜綰因為程錦的事情來氣，看宋九淵都沒之前那么順眼了。
    宋九淵暗暗將程錦記了一筆，故作難過的捂著心口。
    “誒，昨晚沒睡好，心口有些不舒服。”
    “我看看。”
    姜綰立馬擔心的摸上宋九淵的脈搏，下一秒狠狠的擰了他一把。
    “我看你身體健康的很。”
    “綰綰。”
    宋九淵討饒道：“我確實有些困，昨夜沒睡好。”
    “那你休息吧。”
    姜綰也沒有和他再吵，摸了脈搏她就知道，這貨昨夜怕是一夜都沒睡好。
    他們都是操心的命。
    一路上，程錦積極的很，一會兒給茯苓準備了新鮮的熱水。
    一會兒又給茯苓打了只野兔，一會兒還將捂熱的點心遞給茯苓。
    然而茯苓一概不收。
    姜綰時不時掀開馬車簾子看好戲，在茯苓拒絕時，來一句。
    “她不吃給我吧。”
    程錦：……
    對上姜綰看好戲的眼神，程錦縱然無奈，卻也覺得自己自作自受。
    中午是在一處山谷落腳，外頭風大，吹的人腦殼疼，宋九淵索性帶著他們進了山洞。
    這一次他們帶的人不多，許多事情要親力親為，宋易去找柴火。
    木香就著雪水清洗著碗筷，宋九淵在處理野物，而姜綰和茯苓架起鍋子準備做東西。
    程錦去外頭尋東西時，姜綰壓低了聲音問茯苓。
    “茯苓，真不打算原諒程錦了？”
    “小師叔，感情太累人了，我更懷念曾經那個心無旁騖的自己。”
    茯苓添了一把柴，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
    “更何況，我和他之間橫亙了太多東西。”
    看她那么難過，姜綰于心不忍，“好啦，你要是不想理他，咱們就不理她，師叔支持你。”
    考慮到茯苓的身子，姜綰燉了紅棗烏雞湯，給她補補血。
    “茯苓，外頭沒什么好找的，好在我帶了些點心，你先墊墊肚子。”
    程錦本就是弱雞一個，也不會功夫，能打到野兔都是運氣，這會兒空手而歸。
    “不必了。”
    茯苓嗓音清清冷冷的，她輕咳了一聲，避開程錦。
    “你先喝一碗湯暖暖胃，小心感冒。”
    姜綰麻利的給茯苓裝了一碗湯，遞給程錦一個眼神，他才無奈退開。
    “謝謝小師叔。”
    茯苓感冒了，有些咳嗽，眼尾紅紅的，看起來有些憔悴。
    別說程錦，就連姜綰都有些心疼她。
    看她寧愿接受姜綰的好意，也不愿意搭理自己，程錦心里酸澀的厲害。
    他抬腳出了山洞，遇上剛從外面回來的宋九淵。
    “宋九淵，你也覺得我很混蛋吧？”
    “那事怎么解決的？”
    宋九淵眸光晦澀，讓程錦心口一軟，嗓音哽咽道：
    “有我二叔在，沒人敢欺負我，我爹他不是一心養著外室和私生子么。
    我二叔和族人聯手將他單獨分出去了，往后他過他的小日子，我娘帶著我們一起過。”
    怕宋九淵不信，他又說：“經此一事，我娘也想開了，還是她鼓勵我來追茯苓的。
    是我對不住茯苓，所以我必須要補償她！”
    “程家怎么辦？”
    宋九淵知道程錦這一脈如今就他一個，他爹一心培養私生子，怕是沒法顧上他。
    “有我娘在呢。”
    程錦嘲諷的笑笑，“我娘成婚前厲害的很，為了我爹才安于后院的。
    如今鬧翻了，我娘索性大大方方接手該分給我爹的鋪子，她還要教程穗。
    程穗是女孩子，多學些東西也好，免得往后嫁出去被欺負。”
    “真放得下程家？”
    宋九淵此刻不僅是程錦的兄弟，他還是茯苓的娘家人，自然要好好盤問一番。
    程錦嘲諷的笑笑，“沒了茯苓，我拿著偌大的程家有何用？”
    “孺子可教！”
    宋九淵拍了拍程錦的肩，“慢慢來吧，茯苓被你傷了，需要時間去治愈。”
    “我知道。”
    程錦失落的垂著眼眸，“我也沒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只要能待在她身邊。
    即便只是做朋友也無妨，日久見人心。”
    他已經沒了別的奢望。
    “走吧。”
    宋九淵說不出安慰的話，他怕姜綰知道生氣，兩人進去時，姜綰和茯苓說說笑笑。
    茯苓臉色雖然不太好，氣色好了一些，只是見著程錦，總是不自覺繃起臉。
    程錦不傻，自然感覺到了異樣，怕影響茯苓身體，不敢再靠近她。
    他一個人端著碗在外頭用飯，吃完以后積極的幫忙，最后趕路時遠遠的落在后頭。
    “你敲打他了？”
    姜綰向來聰明，看程錦的態度，便猜得出是宋九淵給的干貨。
    “我哪里敢？”
    宋九淵舉手投降，“我讓他離茯苓遠一點，別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