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易北城給我的那十萬塊錢回到醫(yī)院,醫(yī)生即刻給我媽媽安排了手術(shù),我坐在手術(shù)室門外,心里面空落落的,我覺得時間是那么的漫長,長到我都不敢想象未來的生活。</br>
幾個小時的手術(shù),我在心里面想了無數(shù)種壞的結(jié)果,以至于醫(yī)生出來告訴我我母親的癌細(xì)胞已經(jīng)擴(kuò)散至身體其它器官時我居然沒了眼淚。</br>
我麻木的去病房看她,醫(yī)生已經(jīng)停止了一切治療,僅僅只是幫她安裝了一個呼吸機(jī)。</br>
我靜靜的坐在床邊看她,她雙眸緊閉,臉色蠟黃,我有時候甚至在想讓她就這樣去了也好,活著只有無邊無際的痛苦。</br>
我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滴到她干涸的手背上,她的手指忽然間動了動,我抬起頭來,看到她費(fèi)力的睜開眼睛,嘴里試圖在說著什么。</br>
我湊上前去,拔掉她的呼吸機(jī):“媽媽,你要說什么?”</br>
“信……”她抬起手指著病床邊的柜子,語不成調(diào):“去找……爸爸,爸……爸……”</br>
我清楚的記得這是我母親跟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那年秋天,我22歲,失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br>
我母親臨死之前在病床邊的柜子里留了一封信給我,拿到那封信的時候我想她可能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自己將要離開,我本來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一封類似于告別的信,讀完了我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的,這封信足以改變我的命運(yùn),我母親在信中告訴我,我的親生父親是顧氏集團(tuán)董事長顧萬年。</br>
這個人的名字我聽過一次,唯一的一次,可我記住了,我不僅記住了他,我還記住了他的女兒顧岑。</br>
命運(yùn)跟我開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可這一次卻讓我真的變成了一個公主,我常常看著我母親的遺像發(fā)呆,我想告訴她,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我或許會去找他,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問問他,為什么你活在天堂而卻把我母親扔進(jìn)地獄,可現(xiàn)在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不會去找他,更不會去認(rèn)他,因為我恨他。</br>
我?guī)臀夷赣H辦完葬禮之后足足在房間里呆了一個月,我不想出去,我怕見到太陽,怕聽到笑聲,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沒了意義。</br>
小佳來我家找我的時候我正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br>
“林若,你瘋了嗎,你已經(jīng)一個月都沒去上過課了,我找了各種借口幫你頂,實在是頂不住了,你再不出現(xiàn)的話估計學(xué)校肯定是要處分你的了?!毙〖岩灰姷轿揖椭钡臎_著我吼。</br>
“我不想去,也無所謂?!?lt;/br>
“你臉色怎么這樣,怎么會瘦了這么多,林若發(fā)生什么事情……”她眼角的余光在瞥到我媽媽的遺像時噤了聲。</br>
“你媽媽去世了?”她看著我問道。</br>
我沒有說話,頹然的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br>
“林若,你不要這樣,你要振作起來,你媽媽在天堂也不愿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你還年輕,還有這么長的路要走,你不能在這里倒下去?!毙〖褱愡^來,抱著我的肩膀鼓勵我。</br>
“我哭不出來,小佳,我心里面難受,可我哭不出來,這里每天都像是被針扎的一樣疼,真疼啊,可我怎么就流不出一滴眼淚呢!”我用力捶著心臟的位置,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br>
“不要這樣,林若,走,我?guī)愠鋈?,我?guī)闳グl(fā)泄,你不能這樣下去了。”</br>
我換了件衣服,茫然的跟著小佳走出屋子。</br>
我沒想到她帶我去的地方居然是傾城,小佳拉著我從正門走進(jìn)去,然后穿過一條走廊,進(jìn)到里面的酒吧。</br>
里面的音樂聲音開得很大,無數(shù)個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瘋狂的隨節(jié)拍起舞,小佳湊到我耳邊,幾乎用吼的音量對我說:“林若,我們?nèi)シ潘梢幌?,來,跟著我。?lt;/br>
她像一條魚一樣滑進(jìn)舞池,我站在那里,對她搖了搖頭,然后往吧臺的方向走去。</br>
我坐在吧臺上,我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記得四周的聲音似乎從我耳邊慢慢消失,到了最后仿佛這個世界上只剩我一個人了。</br>
肩上突然有一只手搭了上來,我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一眼,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br>
我呵呵傻笑了幾聲,然后指著旁邊的座位大著舌頭說道:“坐……坐……”</br>
我喝的神志不清,幾欲作嘔,小佳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顫顫巍巍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我……去上洗手間……”</br>
可我還沒跨出一只腳,就由于重心不穩(wěn)差點摔倒,金絲邊眼鏡趕忙扶住我,他的臉很貼近我,呼吸吹到我的脖子上,我覺得很癢,我伸手撓了撓脖子,然后一把推開他:“離我……遠(yuǎn)點,好癢!”</br>
他笑著再次湊過來,扶住我的肩膀:“我送你去洗手間,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lt;/br>
我被動的跟著金絲邊眼鏡的腳步,我模糊的看到他似乎帶著我穿過了一條走廊,走廊上有很多男男女女正在上演限制級場面。</br>
他忽然松開我,我腳步不穩(wěn),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下一秒,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金絲邊眼鏡就把我從地上撈起來,然后狠狠的把我推到墻上,就著我嘴-唇吻了上來。</br>
我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吻已經(jīng)落到了我的脖子上。</br>
我一個機(jī)靈,剛想甩他一個巴掌,沒想到壓在我身上的重量忽然之間就輕了。</br>
我的身體無力的順著墻壁滑了下去,我抬起頭,迷蒙中,我似乎看到易北城站在我的面前,不遠(yuǎn)處金絲邊眼鏡正在嗷嗷叫著什么。</br>
“吵死了!”我揉了揉耳朵。</br>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從地上拖了起來,我只得腳步踉蹌的跟著他。</br>
那個看上去像易北城的男人一口氣把我拖到地下停車場,然后狠狠的甩開我的手,我腳步不穩(wěn),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br>
我抹了一把眼睛,笑嘻嘻的對他說:“你長得真像我認(rèn)識的那個易北城啊,不過你的表情跟他的不一樣?!蔽揖椭约旱哪槺攘艘粋€發(fā)怒的表情,然后接著說道,“他都不會這樣的,他只會冷冷的看著你,然后說一些比發(fā)火還要嚴(yán)重的句子,這里,這里,”我捶了捶自己的心臟:“真疼啊,真疼……”</br>
“林若,你瘋夠了沒!”他的聲音有點顫抖。</br>
“沒有,沒有……”我前后搖晃著,“我要喝酒,我要喝酒……”</br>
“你想怎么樣,你到底想怎么樣,你是不是要錢,那我給你,我給你!”他邊吼,邊從外套里掏出皮夾拿出一疊錢朝我扔了過來。</br>
紅色的人民幣在我四周飛舞起來,我抬起手抓了一張拿在手里,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br>
它們慢慢的散落在我腳邊,鋪了滿滿的一層,我抬起眼,易北城站在我的面前,恍如隔世。(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