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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藥膏
秦檜見王氏兩只眉毛都立著,一副怒極的模樣,知道她定是才看過女兒來的,于是親自倒了一杯水給她,安撫道,“好了,好了,這種事你不用出面,看氣得你,別壞了身子。”
王氏砰的一聲將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指著他厲聲道,“秦會之你莫不是嫌棄阿媛是個女兒家一點事情,查來查去查不出個頭緒來你分明是沒有上心”
盡管忍了又忍,秦檜的面色也漸漸鐵青起來。
一旁的老管家見不好,早帶著眾人出了屋子,還體貼地帶上門。
正罵著痛快的王氏一眼掃見秦檜黑沉沉的臉,立即有眼色地換了方式,急忙捂著臉嚶嚶地哭起來,“……我就是知道……你分明……分明是嫌棄我……沒有給你生個兒子。”且哭且訴,斷斷續(xù)續(xù),好不哀婉。
秦檜向來有些懼內(nèi),又見****哭得梨花帶雨,面頰嫣紅,剛剛涌起的不快統(tǒng)統(tǒng)消散了,一時心軟,上前抱著王氏道,“你胡思亂想什么,我哪里有半分嫌棄的心思?誰說沒有兒子了?我可是一心拿著熺兒當(dāng)自己的親生兒子看的,以后這話莫要說了,仔細寒了熺兒的心。”
“那為什么都多少天過去了,阿媛的事還有弄明白?”
秦檜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那伙人似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竟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我托了人在那附近找了又找,也沒看見什么可疑的人。”說著,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況且,這事,萬萬不能鬧大,只要有半點流言傳出去,阿媛的名聲可就算毀了。”
“什么意思?”王氏怔了一怔,“那我們阿媛是被人打了,還不能還回去了?”
“還給誰?”秦檜搖搖頭,“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況且,近日京中涌進一波流民,行乞的人比往日多了許多,你說,這流言傳出去傳成什么樣子……”
王氏一時無話。
秦府的后院,新菱躲在樹后,看著兩個婆子抬著一卷草席出了角門,看著地上滴落的幾滴血,新菱只覺得京都七月的風(fēng)也起了一陣陣蕭瑟的涼意,讓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冷顫。
“你在看什么?”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新菱一個激靈,回過身來見是初柳,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初柳上下打量著她,突然笑了。
“姐姐笑什么?”新菱有些不解。
“我在想,”初柳看著兩個婆子消失的地方,“或許傻人有傻福這句話真的沒有錯。”
往日初柳的一句話,新菱總要追問幾次才能明白,可這次,這句“傻人有傻福”,她奇異地聽懂了。她怔怔然地順著初柳的視線往已然關(guān)閉的角門看去,身為姑娘的貼身侍婢,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天,她身體突然不舒服,沒有隨著馬車去接姑娘下學(xué),那么,剛剛被卷在草席里,抬出角門后隨便扔在亂葬崗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回去吧,”初柳輕輕地拍了拍她,低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呢?”
新菱從茫然中回過神來,才發(fā)覺額上已浸出點點冷汗。
正在前行的馬車突的停了下來,顏秉初的身子往前一傾,幸好文柏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才沒有滑下座位。
“怎么了?”文柏拉開車簾問道。
“姑娘,恐怕要繞道行了,前面有流民鬧事。”車夫略有些遲疑的聲音傳來。
“那就繞道吧,反正也不急。”顏秉初吩咐道。
馬車掉轉(zhuǎn)了頭,她偏了頭透過窗紗往后看了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的一群人圍成了一圈也不知在干什么。
這些流民在城中是待不了多久的,顏秉初看著一隊帶刀衙役往車后方跑去。
“不知道是哪里的流民。”文柏淡淡道,“背井離鄉(xiāng)的也可憐。”
能走到京城的還算好,皇城腳下,天子不會不管,施粥賑濟,做得總比遠離京城的地方更實在。
顏秉初又默默地望了一眼,便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
馬車在燕國公府門前停下。
“姑娘來啦。”
顏秉初笑著對親自打簾的已梳起****頭發(fā)的迎彤點了點頭,跨進了寧善堂。
“瞧瞧,這是誰來了?”謝老太君做賭氣模樣,“我這個老婆子不找你,你也就不惦記我。”
“初兒這就是請罪來著,一直誦著老祖宗,卻沒有來探望,實在該打。”顏秉初笑瞇瞇地給老太君行了禮。
老太君拉著她,用手指用力刮了她幾下鼻子,才罷休,回身叫迎青,“去將那一個匣子拿來。”
迎青笑著去了。
不一會兒,便捧著一個藤條編小巧的匣子走進來,輕輕地放在顏秉初面前。
老太君見她抬頭望自己,便朝著那匣子努了努嘴,“打開看看?老婆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有人特特從漢中送來的。你要不就在這兒打開?讓老婆子也開開眼界?”
顏秉初笑了笑,依言打開匣子,里面除了一封信,幾個精致的香囊外,還有一個長頸的小瓷瓶。
顏秉初奇怪,拿起瓶子,揭開瓶塞,湊到鼻前聞了聞,卻是一股清香的藥味。好端端的,送了一瓶子膏藥來做什么。
她疑惑地將藥瓶放在一邊,展開匣中的書信,方看了第一句,臉刷得一下就紅了,她抬眼看著一旁的老太君,期期艾艾地解釋道,“……那個……那個……是因為前陣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世子他……”
“唉,唉,”老太君伸手拽了拽耳朵,嘆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看不見,也聽不見了,”又喚迎青,“快扶我回里屋休息休息。”
迎青忍著笑伸手扶她。
顏秉初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太君一邊念叨著“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一邊轉(zhuǎn)至屏風(fēng)后。
過了片刻,迎青笑著從里屋出來,對顏秉初行了一個禮,“老祖宗說,姑娘可以去文綺閣歇一歇,屋子現(xiàn)在都是照常打掃的,以便姑娘隨時來住。”
“有勞姐姐了。”顏秉初忙起身笑道。
“真是可惡可惡……”將文柏和文杏都趕出屋子,顏秉初伏倒在床上,將頭埋在被窩里,哀嚎了幾聲,又坐起身,重新勾起那封信看了幾眼,閉了閉眼,心中賭氣,將它揉成一團,扔得遠遠的。
“不知,近日手指手腕還酸痛否?……每日用簪子勾一點,抹在酸痛處……”
“可惡的謝詡”
文綺閣里又響起一聲低低的埋怨,似呢喃輕語。(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